第18章 ☆18.倒要看你如何補償我

倒要看你如何補償我

【嗯嗯，宿主您說的是哪幾處？】

【藩王們攔路抽稅、官員多層剝削、兼并田地、私自開礦收稅這些歷來禁止，以往也曾聽聞，但阻礙海關稅收是何意？】

【嗨！宿主你不愧是戶部的，問到點子上了。這海關關稅可是大頭，在後世的稅收中，占了國稅十之二三，大珏的海運更是物力繁盛，連地球對面的皇室，都以能用我朝的絲綢瓷器為榮呢，但是這項利益，卻被南方氏族，牢牢握在手裏！

對上，喊着朝廷不可與民争利，不同意朝廷組建官方海運及收取海關稅收，對下，組建私人貿易，私人收取“關稅”、“商稅”、“保護費”等等，整個沿海地區豪門氏族，那可是一頂一的富貴，就連藩王幾輩子的傳承，也不敢說有他們富有。】

【這是件稀罕事，我朝竟無人知曉，自古以來，赈災、鹽政、礦産是幾大貪腐大頭，不料海運也成了一項，倒是可有所作為。統兒，先把海運的相關資料都給我一份。】

【好的宿主。】

告假回家的張宣爾，根本沒時間去琢磨嫁不嫁的事情，今日系統所說的關鍵信息太多，一心撲在朝政上的他，奮筆疾書，整理着所有能得到的消息。

熬到了夜裏，

直到寫出一份能夠呈上去有規劃可實行的海稅公文。

【洗洗睡吧，晚安，統兒。】

【宿主，晚安。】

互相招呼一聲，見張宣爾不需要再随時調動信息，今日運轉消耗較高能量的系統，也陷入了休眠。

剛到此世間不久，因為需要保持能量确保能夠完成任務，在張宣爾主動表明作息規律，夜間從不起夜後，系統便養成了晚上休眠的習慣。

為了節省能源，畢竟兼具着極大的重任，也不知道随身儲備的能量能夠使用多少年，所以能省則省。

而夜間的時光，也成了張宣爾獨自一人，唯一可放松的時間了。

這一個多月，他養成了三幅面孔：

第一面是對衆人，凝神守心、築守心神，防止洩漏機密之事，常見于朝堂、戶部、禦書房；

第二面是面對系統，盡可能多收集對大珏有利的信息，引導、問詢、整理、總結、複盤，但是時刻防備可能導致暴露系統心聲洩露之事，不能大意令系統知道已經暴露違法時空法則，導致其消失，大珏重現滅國危機；

此面孔除了系統休眠時，幾乎每時每刻戴在面上。

第三面，是單獨面對皇帝徐砺檢時，一邊需要趁着行“親密、隐私”之事在白日屏蔽系統，以不端的舉止形态抽空商讨國事，一邊被混雜在國事中的私人情感纏繞，難以分清陛下的種種行為，究竟真心是何意。

基本是在單獨會見陛下，又需要單獨商量不能被系統知道的要事時。但徐砺檢有時會假做有要緊事，故意親吻他來屏蔽系統，結果卻只是為了自己快活……

張宣爾既要奉獻忠誠，又有不能告訴陛下私心，為了預防無意間被心聲洩露，每日夜間提前給自己做思想準備，規避任何可能洩露自己之處。

哦，還有第四個面孔，那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時，真真正正的張宣爾。

不同于朝臣面前裝模作樣的古板冷淡，也不是系統面前挂心國策的愛國之人，更不是陛下面前的知己。

是有自己的打算私心的張宣爾，他多年來的主張，這一個多月來，再沒有布局的機會，甚至自綁定之日起，他手下秘密組織的行動，全部授權給了他的師弟，已經斷聯一個月了。

他不敢貿然行動，之前幾次暗中試探，他發現系統後世記載中，并沒有關于他所做之事，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失敗了所以并無記載；二是他成功了，但是之前的歷史軌跡中，他突然死亡，所以此事沒有留下記錄。

如此他便不可貿然暴露，暗中傳信由師弟全面開展，近期按原計劃行事，不要前來打探，只能等候他主動聯系。

以免引得現在無孔不入的監視察覺到。

感受到系統的沉眠，張宣爾呼吸漸輕，過了良久，睜開了雙眼，一動不動地看着上方的帳頂。

雙目無神，并無起身的打算，此刻，是他少數可以靜心思考的寧靜之時。

窗外傳來了呼啦啦地風聲，嘎吱一聲好似被吹開了縫隙。

這是暗衛往日收取密信的動靜，今日，張宣爾本就比往常休息得晚，暗衛們已經等候多時，一直未收到指令，便冒險打探是否有密信。

見帷帳內毫無動靜，張宣爾好似已經沉睡，只得如實去皇宮複命。

那邊徐砺檢在皇宮等了一天，白日張宣爾告假未留給他只言片語，後半日他時不時催促暗衛們盯梢的動靜，每次詢問，都只得到張宣爾在書房奮筆疾書的消息。

連晚飯都耽誤了。

也不知是什麽大事，比他們的婚姻大事還重要嗎？

等今晚的密信傳來，要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明日定饒不了他！

這般焦心等待的徐砺檢，沒想到等到了是空空如也的密信，他不可置信地再三确認：“當真什麽都沒有？”

“回避下，張大人今日書寫大半日，勞累非常，深夜才睡下，屬下看那書冊厚厚一摞，書寫在奏折上，應當是要面君時呈上，密信簡短，許是只言片語無法言明。”暗衛首領找補道。

“……”徐砺檢面色陰沉，一而再再而三被冷落，何曾把他放在眼裏，這是想上天了：“擺駕，我倒要看看，他身體如何了！”

“陛下！”宦官與暗衛驚呼道，“陛下，深夜出宮萬萬不可啊，要是被閣老們知道……”

“勿要多言，難道你們也想學張宣爾！不将朕的話，放在眼裏嗎？”徐砺檢怒氣沖天的斥責道。

眼看無法阻力，暗衛首領只能下達指令，嚴密布置防線，以确保皇帝的生命安全。

張宣爾居住的張府，是其父張首輔在位期間修建的。府邸占地廣闊，內部裝修豪華，且擁有精致的花園。所有的設計都嚴格按照張首輔的審美理念進行，盡顯尊貴氣派。

這個位置優越的風水寶地，交通便利，距離皇宮更是近。

走出宮門，便是繁華的六部衙門，這是朝廷的核心地帶。穿過衙門往左側走，一條寬敞的大街呈現在眼前。在這條大街上，大部分的地盤都屬于張府。

左邊就是大臣住的長街，其中大半都是張府的占地，僅有少數幾個鄰居是朝廷的其他氏族豪門，而其他新貴和高官的住所都在更遠處的街道。

因此，不到半個時辰，徐砺檢就趕到了張府。

到了此地，如入無人之境，在暗衛的引領下，避開衆人，極快就到了張宣爾就寝的室外。

徐砺檢停下腳步，獨自站在庭院中央，目光深遠地凝視着前方。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此刻正在眼前的屋子裏休息。

庭院內的月光灑在地上，如同一層銀白色的薄紗覆蓋在大地上。

深秋的深夜，寒霜漸重，空氣中的涼意透過口鼻，直沖心肺。徐砺檢卻仿佛未覺，他一身黑色便衣，長發束起，垂手而立，神情自若。額前的黑發沾染了一絲水汽，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愈發清隽。

那份從容與自在，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徐砺檢的目光仿佛要看穿透那層層的夜幕，耳畔傳來張宣爾的呼吸，在靜谧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一呼一吸，如同在傾訴心事。

徐砺檢的心境波濤洶湧，面上卻始終保持着那份君王的威嚴，讓人無法窺見他內心的波瀾。

之前沒見到人時，他抓心撓肝坐立不安，如今到了門外，他除了面上端着，內心的混亂已經解不開。

良久，他還是沒進去喊醒張宣爾鬧個明白，問清楚為何不願意嫁給他為後？

獨自庭院中徘徊，他回想着與張宣爾共度的每一個瞬間，那些歡笑、淚水、争執和和解，都成為他生命中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站在張宣爾的庭院中，擡頭仰望星空。那片星空仿佛是他們情感的見證，每一顆星星都代表着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他閉上眼睛，心中默念着張宣爾的名字，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無論距離有多遠，他們的心始終緊緊相連。

随着時間的推移，徐砺檢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和挑戰，他都要堅定地走下去。因為他深愛着張宣爾。

但是！

可惡！

他竟然睡得那麽香！

自己卻一個人氣得不行，最後還自己哄自己。

越待越氣的徐砺檢眉頭漸漸皺起，平直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絲放蕩的笑意。

好啊，好啊。

你如此坦然。

我倒要看看，到了明日，你要如何“補償”，才能令我滿意。

氣極反笑的徐砺檢好似想到了什麽出氣的法子，右腳後撤一步，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不舍，轉身回宮了。

一窗之隔，聽着那輕微的腳步聲徘徊，停止，離開，猜出是誰的張宣爾心中震動，呼吸卻保持平穩。

如今整個大珏若論誰的心理素質最高，恐怕他在前列了。

畢竟誰天天四副面孔切換，也該鍛煉出來了。

等人走了，複又睜開雙眼的張宣爾，啓唇一嘆，眉尾一耷拉，還未想好明日如何應對皇帝的他愁眉不展。

繼續告假？

不行，身負系統，若是連番告假，只把官員們都要逼近張府來探查了。

坦白？

不行，他的真實想法，如何敢在人前說出口。他自是無事，但是那些為他做事的人，只怕會被其他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暗中拔除了，不可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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