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吃瓜-弟弟要遭不住了
吃瓜-弟弟要遭不住了
張宣爾有點渴意,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姜老板,張某有些冒昧,不知此店是你一人,還是三人共同管理”
“小店乃是在下一人的,不過兩位兄長下學後,也時常來幫忙,”姜闊眼含暖意,想起那二人不由得一笑,又不知想到什麽,眉頭一皺,面露一絲嫌惡之色, “遇到些難纏的客人,也是兄長來幫忙打發的。”
什麽人最不禁念叨
曹操……
可真是想都不能想,剛想到那“嫌惡之人”,怎麽就好像聽到了令人憎惡的聲音。
“賢弟在何處”
一道包含油膩的響亮之音傳來,姜闊的面色陡然一僵。
神色一轉間,顧不得招呼張宣爾,忙回神招手命那小厮附耳上前,耳語幾句後小厮匆匆離去。
姜闊吩咐完,依舊未能減輕憂色,勉力克制着對張宣爾道: “小店來了不速之客,今日恐難招待了,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張宣爾見了整個場面,不過小小動靜,一絲波瀾也未動,但事關姜闊,他又本就是為了吃瓜而來的,便溫和問道: “無礙,晚些将方才介紹的這些,都包起來送到張府吧。若有為難之處,也可與我道來。”
又遞出一個憑據,補充了一句: “拿着此物,可到賬房結賬取回銀錢。”
姜闊愣了愣,張府京城那麽大,多少大官姓張呀,尤其近些年,最大的官就是姓張的前任首輔,朝中派系中張氏官員不少,不知是哪一家張府呢。
但見此人氣度不凡,又未曾補充結束,莫非!!!
姜闊收到信物後,低頭一看,眼瞳驀然睜大,纖長的眼婕像小扇一般煽動一下,猶如掀起了一股風。
這上面的紋飾,竟真是,眼前之人,竟然是首輔之子,近日因欠銀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戶部侍郎張大人!
要說志不在仕途的姜闊,從不曾關心朝廷的派系,更何況知道張宣爾呢。
不過是他爹執掌朝政十年,世人無人不知首輔大人而已,但是其子多年默默無聞,也未曾有過什麽大功績,确是除了朝廷之外,民間并無什麽名氣。
但前幾日,一番發難後,連斬三位南派大官,雖然引起風波,卻不如後來收欠銀的風浪大。那可是一場鬧劇。
如今別說是京城了,只怕民間都傳遍了,誰人還不知道張大人舌戰群雄,不僅揪出三個國之蛀蟲,還把多年的戶部欠銀都給索要了。
這幾日各官員排着隊的去歸還欠銀,偷摸着去的,變賣家産去的,鬧得夫妻分居的,從族地借錢去還的,甚至偷了分家後的兄弟家産去還的,一出接着一出。
姜闊也不免湊過熱鬧,偷偷去瞧過。
他本以為因此番威名而被私下取了“張算盤”诨名的人,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賬房模樣,哪曉得會是眼前清風明月氣度不凡,比自己高那麽多,那麽威嚴的樣子。
想起自己也曾喊過“張算盤”的诨號,不由心虛起來,原本剛閃過的求助之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忙不疊補了一禮, “張大人,之前不知貴客身份,還請海涵不周之處。”
見張宣爾面色不變,絲毫無法從其面色揣摩心思,不由暗嘆不愧是首輔之子,又殷勤道: “外間來了難纏之人,在下先去将其打發走,大人可以先從右側離去,免得沖撞了大人,也可在此稍作休息。”
“你先去忙吧。”張宣爾見姜闊沒有求救的意思,回想方才他一閃而過的眸光,還以為他要開口讓自己出手,畢竟外面那人,對他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
許是清高,不願依靠他人
張宣爾腦海中系統也好奇不已, 【宿主,外面來的人是誰為何姜闊知道你的身份,卻不求你幫他。】
【一面之緣,他如何能确定我願意幫他】
【咦宿主,要是他真的開口,你會不會幫啊】系統驚訝地問道。
張宣爾沉吟思索, 【要是以前,我恐怕不會多看一眼。】
本質上張宣爾出身高貴,朝堂之上除了皇帝,在他年少時,便是藩王世子也無他尊貴,誰讓那十年朝政掌握在他爹手裏。
若是什麽小事都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他就不必出門了,忙都忙死了。
階級差異,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張宣爾願意看看百姓的苦難,就是他的仁善,若是伸出手來阻止苦難,便要看他的心情和忙碌程度了。
他是個心系百姓之人,但他心系的百姓,不是一個人,不是一件事,他向來只看群體利益。
比如他可以為了水災殚精竭慮不顧身體,也可以為了追回欠銀孤身發難,為的都是百姓,可他,從未為了某一個人,而停留過。
是仁慈,也是不仁。
系統沒料到張宣爾的回複,察覺出和之前不同之處,這樣的話,之前宿主可不會說。【宿主你怎麽了】
【統兒,可是發現我和你以為的不同了】
系統的想法很好猜,相處月餘,張宣爾已對其習性了解,但系統對張宣爾的解,全都是以前他展示給它看的,今日的話,才是對系統改變想法後的,初步坦率。
張宣爾對系統說道, 【統兒,若要救一人,又怎知被救之人後來之事,是否會害了其他人,他眼下的遭遇,是否又是以前的因果循環】
【在路上看到一人被追殺,若論兇險,當及時救人,可被救之人,是否先殺了其他人才被報複,是否會心生恨意被救之後就報複回去,所有前因不清,後事不明,随意介入他人因果,不是我的習慣。】
張宣爾的話打破了系統對他的認知, 【宿主,不是,不該是這樣的,不論前因後果如何,當不義之事發生時,我們應該阻止,再移交法律按照各人的錯處判罰,不能擅自私行處置,若都肆意報的,那世界就亂了!】
系統說到此,又忙從案例中檢索一番,試圖證明給張宣爾看;【宿主你看,有病之人若報複社會肆意傳播,有武器之人依仗武器屠殺百姓,有權柄之人仗着權力欺壓弱小,這些都是不對的,還有殺人犯被追殺報複的,更應該由法官來定罪,不然你殺我殺你,冤冤相報何時了。】
張宣爾目光幽幽看向窗外,眼中的意味不明,他知道這些話,都會被呈上去,不知道皇帝聽了這些,會有什麽想法。
【可是統兒,我活着,能救萬民,若是為了救一個人,出了意外,值得嗎】
系統卡了片刻, 【宿主,不是這樣對比的,我不是建議你犧牲自己救人,只是在你順手時,可以量力而為,若是會傷害到自身,當然要以自身安危為主,不只是你,所有人都是如此的。】
張宣爾嘴角勾起, 【你看,我這不是變了嗎若是之前,我不會多看一眼,有這功夫,不如多看一本書。如今,受到統兒你的感化,如今的我,也知道睜眼看看,真正的百姓了……】
系統不明白。
張宣爾也未多解釋,他也是片刻前才醒悟,他自以為自己是愛民之人,不論是政事上,還是私下自己的謀算,他都自诩為一心為民之人,行的都是公道事。
但今日,才發現自己不過是站在高處,俯身施舍般愛民,愛的也只是他眼中的“民”。
勿以善小而不為,學了多年的學問,真是學到狗肚子裏了。
沉眸靜心,張宣爾将此事放在心裏,他感悟到了什麽,卻沒有思索清晰,先放着後面再來琢磨。
這倒算是吃瓜額外收獲了。
隔壁傳來了動靜,是姜闊在樓下一番勸阻不得,先關了店門,将人引到了隔壁雅間。
“凱兄,還請莫要糾纏了,在下不會答應你的!”一道包含怒意的拒絕順着窗戶傳來。
嗯窗戶沒關。
張宣爾默默走到窗邊,又忘了非禮勿聽的舊習,自然地不像是在偷聽。
隔壁雅間。
一面色黝黑身高八尺的壯碩之人,面貌一般,含有兇色,身軀高大,更承托得對面姜闊纖細柔弱。
只見他故作潇灑,卻帶着去不掉的油膩說道: “姜弟,莫要給老子弄着欲拒還迎的這一套,耍弄老子這麽久,還想用這招啊。”
他逼近了姜闊威脅道: “你連三人行都受得了,這般不知羞恥,還在乎多我一個嗎”
随着他高大的身軀壓緊,迫人的壓力撲面而來,姜闊後悔不及,先前怕被其他人看到被他騷擾,将其引入室內,反倒是羊入虎口了。
兩位兄長為何還不來,弟弟要遭不住了……!!!
姜闊旋身一躲,腳步輕巧地移到床邊,側身看了看外面,二樓往下看去,是店鋪背面,一個人也沒有,求救無門。
若是跳窗,這個高度恐怕是摔不死,摔斷腿摔破相可怎麽辦。
哥哥欸,兩位哥哥再不到,弟弟今日就在劫難逃了。
那大漢眼見姜闊溜走,看出他想要越窗而逃的意圖,兩大步上前,就又湊上去了。擡手一撐窗沿,就把人攔在窗戶邊上,圍困在懷裏。
姜闊反手緊緊抓住窗沿,怕被拖進屋裏,腰身後仰,避免接觸到此人,二人中間隔着好大一塊空隙,全靠姜闊柔韌的腰肢後仰留出的。
半紮的長發飄蕩着,被風吹着飛起,站在隔壁的張宣爾都看得到半空中飛揚的長發了。
想象出姜闊的姿勢,張宣爾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好吧,他也有一絲惡趣味。
轉移視線看向暗衛之處,随意一個手勢命其守衛姜闊,避免真出了意外。
這邊姜闊已經感到背後發酸,堅持不了多久。
“你……铠兄,可否讓讓,咱們坐下說。”
“你上次說腹痛跑了,上上次是扭傷腳出不得門,上上上次是外出會友,今日又想耍什麽花招,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