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力
036 無力
邵寒慢慢地感到胸腔裏像是蓄滿了無處發洩的沒有由來的火,渾身燥熱,悶得他十分的難受。
他極力地把身體貼上地板,盡力地貼合得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以汲取地板上的冰冷涼意。
司墨似乎也感受到邵寒身體的滾燙溫度,他關切地問道:“哥哥,你怎麽了?”
邵寒無奈地無聲苦笑,他也不知道啊。
李醫生掃一眼邵寒,見人滿臉通紅,他招手示意在場的同夥,指着邵寒說:“把他擡到桌子上去。”
沒一會兒,邵寒被擡離冰冷的水泥地,身體失去了涼意,無法降熱,更加地難受了。
司墨沙啞着聲音不斷地叫着他“哥哥”,他們原本牽着的手被迫分開。
邵寒只覺得司墨的聲音在他不清明的大腦中也是顯得那麽地忽遠忽近。
他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他想或許是因為他被打的第二支藥劑,不然怎麽只有他不對勁。
心中的燥熱感愈來愈強烈,而無法纾解的後果就是他現在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下意識地伸手扯着衣服,想要涼快些。
他隐約地開始感到恐慌,憑着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他有些悲哀地想着自己今天是不是要失去他二十多年的貞操了。
這個瘋子到底要對哥哥做什麽,司墨直覺即将會發生他們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事。
他的內心開始感到極度地焦急不安,眼神擔憂的一直放在邵寒的身上,他像是一條在砧板上的鹹魚奮力地掙紮着,可是沒有用,他什麽都做不到,他連動都動不了。
轉而他眼神狠戾地看向李醫生,聲音像是淬着殺人血意般:“你要對哥哥做什麽?”
“做什麽?”李醫生如同一個精神病一樣哈哈哈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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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把你們父親對他做的一切,都對你的哥哥做一遍咯。”
李醫生示意着那群人,他們開始擺弄着攝像的設備,找好擺放的角度,确保能完完全全地把少年拍進去。
司墨陰狠地咬牙切齒警告:“如果你對哥哥做了什麽的話,司家和邵家是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還在地球上,你就別想活着。”
可司墨的話并沒有對李醫生起到什麽警告的作用,反而讓李醫生更加地瘋狂。
不過司墨的話卻讓那些醫生同夥的心裏顫了顫,手上的動作也顯得不那麽利索。
“是啊,我當然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就如同他們當初也沒有放過一個小孩一樣。”
李醫生冷嘲道:“你們的父親多厲害啊,B市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他走到賀州的身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笑不達眼底。
“哦,對了,還有你的叔叔,黑白通吃,當初可都是他找來的人呢。”
“可就是這樣的大人物卻不肯放過一個無辜的小孩。”
賀州此刻吓得小臉慘白慘白的,渾身發抖,而一向愛哭的他,不知是被吓的還是覺得今天這種情況下哭也沒用,他這一次居然破天荒地沒有哭哭啼啼。
“噼裏啪啦”的一聲,是什麽倒在地上的聲音。
“怎麽回事?”李醫生不耐地看向那群正在擺放東西的人。
那人笑着打哈哈道:“啊、沒事,就是不小心把攝像機給碰倒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我去看看啊。”
李醫生懷疑地看向那人,只是那人表面上看着沒什麽問題,他擺擺手,讓人快點弄好。
在李醫生看不到的地方,那個人偷偷地用褲子擦了擦手心裏的汗,讓手不那麽濕。
他們只是想賺錢以及占點小便宜,并不是想讓他們今天送命在此的。
李醫生看了一眼一直很安靜的周副官,嘲諷着,“你不說點什麽嗎?是不是對你的小情人我感到很失望啊?周副官。”
“我應該說什麽嗎?”周副官苦笑。
他擡眸看了一眼醫生,有些自嘲地開口問道:“你喜歡過我嗎?”
李醫生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周副官會問他這個問題,而後回神過來之後,很淡然地說了一句“沒有。”
“所以你接受我都是為了向我打聽他們的消息?”
“是。”
李醫生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笑了笑:“我親手煮的綠豆湯好喝嗎?”
周副官不語。
Alpha身上開始慢慢地釋放出濃烈的鐵鏽味的信息素,具有強烈的壓迫感夾雜着一絲絲的失望意味在其中。
李醫生作為一個omega,并且他還被這位alpha标記過,現在他可謂是十分敏感地感受到了alpha此刻的心情。
李醫生壓下心中沒有由來的不舒服,忍着身體的不适感,以為周副官被逼急了,不懷好意地道:“他們都是我雇來的beta,根本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你即使釋放出來再多的信息素,也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所以別費勁了,而且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別白費力氣地釋放大量的信息素了。”
“畢竟我也不知道注射了H764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勸你還是不要再釋放信息素了。”
靜谧了一瞬間,空氣中的鐵鏽味愈加的濃烈,并沒有絲毫降下去的意味。
李醫生啧了一聲,片刻之後他為自己打了一針抑制劑,等到心中的不适感慢慢褪去。
李醫生不知道的是周副官的體內裝有一個信息素檢測的芯片。
這個芯片能檢測他們身體釋放的信息素是否超标,而這個芯片有着定位的功能,就是以防alpha信息素超标失去意識時,其他人能快速定位到好及時避免過錯。
周副官盡量拖延時間,神情悲傷,明知故問:“你真的從沒愛過我嗎?”
李醫生嘲諷地笑着道:“周副官你還是個小孩子嗎?”
“居然會問這麽幼稚的問題。”
李醫生沒再理周副官,叫人過來,把司墨也擡到邵寒的那邊去,只不過司墨是被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這個位置,可以很好地看到邵寒現在此刻的模樣。
邵寒此刻臉色潮紅,額頭滲出一滴一滴的汗珠,衣衫也被他自己弄得散散亂亂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上面泛着緋紅,和被曬黑的俊秀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礙于少年有着一張好看精致的臉,即使是這樣尴尬的對比之下,少年此刻身上的破碎美感一點也不少。
“你們可以開始了。”李醫生如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那些圍在少年身邊的beta聞言,有的臉上流露出興奮、猥.瑣的表情,蠢蠢欲動。
但有的卻遲疑着,仔細看的話,他們的手在微微顫抖着,像是在害怕。
司墨瞬間明白了那些人即将要幹嘛,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們不許動他。”
可惜那些人像是聾了一般,對司墨的話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依舊我行我素地用猥.瑣的眼神打量着躺在破舊桌子上的少年。
随後,他們慢慢地褪.去少年的衣衫,對着少年伸出惡魔之手。
李醫生看到這幅畫面,滿意地笑了笑,他就是要讓他們體驗到他當時的心情,要讓他們和自己一樣痛苦千倍萬倍。
“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怎麽樣?現在看着心愛之人在你的面前備受折磨,而你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如何?”
司墨眼睜睜地看着那些有着醜惡嘴臉的人的髒手在邵寒的身.上猥.瑣地觸碰着。
看着他的哥哥只能無意識地無力地掙紮反抗着,看着他的哥哥緊緊咬着下嘴唇以防露出一點違背哥哥意志的聲音,看着哥哥緊閉的雙眼,通紅的臉上只有痛苦的模樣。
他的心像是有一種被萬根鋼針狂紮的感覺,喉嚨仿佛被人用力地攥住,吃痛地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哥、哥……”
“你們、放開他。”
“求、求你……不要這樣對他……哥、哥。”
司墨慘白的臉上不知何時被淚水沾濕了整張臉,漆黑的雙眸絕望悲恸地帶着祈求意味地看向李醫生。
向來對什麽都不在意的少年此刻為了另一個少年祈求另一個人。
李醫生臉上扭曲地大笑着:“這、你就受不了啊。哈哈哈……”
“那我的少年呢?他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事。而我,又親眼看到他經歷了多少次這樣的事。”
“而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們父親造成的。”
“而你們的父親做這一切的原因也都是因為你們,所以這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哈哈哈……我終于能為我的少年報仇了……”
那些人臉上露出猥瑣的帶着淫.邪的笑容,手上的動作又慢慢地妄圖進一步,想褪去邵寒的褲子,嘴裏吐出猥瑣的聲音,“別急,哥哥們會讓你馬上爽的……”
時間仿佛變得很慢很慢,慢到那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像是開啓了慢倍速一般倒映在司墨猩紅得能滴血的眼睛,雙眸淬着嗜血的寒意,盯着那群人看,仿佛蟄伏的猛獸随時會咬斷他們的脖子。
不知何時,空氣中有一個光團從天而降,只是屋裏的人似乎都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滴,檢測到男主黑化值已到達100%】
【滴,定位到宿主的位置。】
【滴,開始執行消除男主黑化值的任務。】
【滴,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脅,開啓緊急自救通道。】
【滴滴滴……】
随後光團開始消失。
“砰”的一聲,司墨仿佛不知從哪裏獲得的力氣,猛地從椅子上撲到邵寒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抱着邵寒。
那些人被吓了一跳,準備爬上桌子上的動作被迫停了下來,他們像是見了鬼一般的驚訝,誰也不知道少年哪來的力氣。
有的人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有的人則早被色/欲支配着,他們嘴裏啐了一口水,吐出不堪的話語,“媽的,打擾老子們的好事。”
說着準備把司墨拉下來。
其中一人看司墨長得比那個昏迷的人還俊俏,皮膚比昏迷的那人還白,動了歪心思,“既然你這麽想被.上,老子就成全你。”
其他人發出得意猥瑣地笑聲,之前還有些畏懼的人此刻在這種黃.色的氛圍下,只剩下滿腦子的興奮。
司墨本就因為藥物的作用,渾身沒有力氣,剛才撲到邵寒身上時仿佛用了這一輩子的力氣。
這一刻輕而易舉地就被他們拉離邵寒的身上,此刻兩個少年牽着手,破碎地躺在充滿黴味的桌子上。
滿屋的鐵鏽味的信息素刺激着司墨,他心中宛如有一頭兇猛的猛獸撕裂着,雙眼目眦欲裂地瞪着那些人醜惡的嘴臉。
那些人被司墨的眼神吓了一瞬,可只是一瞬,他們就被欲.色迷昏了頭腦。
李醫生在旁邊哈哈地大笑着,“你們繼續啊,不過是個小孩罷了,你們在怕什麽,哈哈哈……”
那些人附和着,猥.瑣地笑着。
他們肮髒的手摸上了少年的身.體。
司墨嘶吼着:“你們別碰哥哥。”
那些人無視少年絕望的嘶吼聲。
猥.瑣地笑着,繼續伸出他們的惡魔之手。
司墨憤恨地盯着那些人看,仿佛要把他們生吞活剝一般。
可是沒用,他厭惡極了此刻無能的自己。
那些人醜陋的東西暴露在他的視線之內,讓他惡心得想吐,想毀滅這些人的意志達到了頂點。
忽而,那些人醜陋的東西如炮仗一般在他眼前碎裂。
緊接着,尖叫聲,槍聲,哭聲,在司墨的耳中紛雜嘈亂,混雜着好像一首悲情交響樂。
而這首模糊的交響樂卻仿佛是黑暗得不見五指的房間突然有一絲的光亮照了進來,讓司墨看到了一絲渺小的希望。
他聲聲低喃着:“哥哥、哥哥、哥哥……”
“求求你們、救救哥哥好不好……”司墨滿臉淚水悲恸地哭喊着。
“好。”
司墨聽到有人說好,有人答應救哥哥了,哥哥不用再痛苦了。
忽而又雙眼猩紅,言語冷靜,其中卻夾雜着像是一條毒蛇正吐着蛇信子般讓人顫抖的冷意,“賀叔叔,把他們千刀萬剮!我要看着他們痛苦至極而死……”
傳入司墨耳邊的是男人帶着戾氣的一聲‘好’。
那些人臉上帶着眼淚,手卻緊緊地遮掩住他們的破碎的命根子,痛苦地求饒着。
“求求你們,饒了我們,我們、我們什麽都還沒開始做,我們只是做做樣子,不信你們看……”
“對了,都是這個醫生指使我們、逼我們的……”
一陣的求饒聲、哀嚎聲絲絲不絕地竄入司墨的耳畔……
終于,周遭安靜了。
司墨側過身看着邵寒道:“哥哥,你看,他們都死了。”
可惜少年緊閉着眼睛,眉宇間微微皺着,仿佛在做什麽可怕的噩夢,沒能回答他。
再然後,司墨頸後的皮膚感到一陣刺痛,周圍的一切都在視線內模糊,他聽到有人在耳邊好像在說,“他們已經死了、他們已經死了……”
後來,這天的情形總是踏夢而來,長住在司墨的腦海中,久久不散,糾纏撕拉,揮之不去趕之不走。
而他永遠被困于這噩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