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阿瑪, 妹妹,我可想死你們了!”

豐紳殷德從府中沖出來,一把将二人抱住, 以往纨绔貴公子的形象在府門口崩了個徹底。

許久不見自己的傻哥哥, 金錠兒是有些思念的, 正要回抱回去,豐紳殷德卻像條泥鳅一樣從金錠兒懷中溜走,轉投進和珅的懷抱痛哭。

這可吓了和珅一大跳。

雖說他平時寵溺女兒比較多,但是豐紳殷德作為他唯一的兒子, 在他心中怎麽可能是根草呢。

和珅變了臉色:“你個窩囊廢,我與你妹妹不在京中,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了?”

“告訴阿瑪是哪家的兔崽子, 阿瑪去給你出氣!”

豐紳殷德已經抱着和珅的腿哭癱在地上,正要開口告狀,被金錠兒捂住嘴及時阻止了。

和府門前的動靜不小, 已經有好幾個路過的官員故意讓轎夫放慢步子, 等着看中堂大人家的笑話了。

金錠兒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阿瑪和兄長有啥事進府後再談。

豐紳殷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地上爬起來,用眼神警告門口等着看熱鬧的人。

只不過此時他的雙眼淚汪汪的, 威懾力實在不大。

回了府,豐紳殷德将他們離開京師後發生的事情一一講述了出來。

原本他的日子過得好好的,有自己的未婚妻與阿瑪的死黨福家罩着,豐紳殷德起初的時候過得很滋潤。

不是進宮與十公主膩歪,便是與平日裏的狐朋狗友一起吃喝玩樂。

然而他的好日子在某一天終結了,那群狐朋狗友竟然聯起手來算計他。

将喝醉的他扛進了青樓 !

天地可鑒!他豐紳殷德雖然确實既多金又豐神俊朗, 但是他對十公主從來是一心一意,狎妓這種事情給他一百個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曾經那些人撺掇過他去青樓, 但是他每次都萬分堅決地拒絕了試圖讓他堕落的人。

但是偏偏那一次酒樓聚會他喝多了,他又正好讓小厮回府上叫馬車了,一個不注意竟然被那群喪良心的混蛋送到了妓女的床上!

天知道他第二天一睜眼,發現自己身處陌生地方的時候有多慌 。

他那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床帳沒了蹤影,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胸脯,他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給坑了。

看到房間裏沒人,他心中慶幸,一個手刀劈暈将要嘤咛轉醒的美人,正要跳窗逃離現場時,房間門開了。

十公主手持馬鞭迎光而立。

他完了。

回憶着那天發生的事,豐紳殷德痛苦地抱起頭。

“嗚嗚嗚,阿瑪,妹妹,你們一定要為我做主,都是那幾個混蛋做下的惡事。之後我上門去找他們要個說法,那幾個人竟然還串聯起來說謊!”

金錠兒與和珅對視一眼,豐紳殷德出事的時候,正是他們在江州府時,十五阿哥送返災民之後發生的。

要說從那天之後最大的變故是什麽,應該就是十五阿哥對待阿瑪的态度發生了轉變。

和珅牙齒磨得嘎吱響:“錢沣那匹夫,指定是他寫信回京,某些人慌了才對你哥哥出手,想要離間阿瑪與聖上的關系!”

金錠兒一邊安撫豐紳殷德,一邊思考:“十五阿哥對待您态度發生轉變,他們的反應這樣大,想來是十五阿哥不再像以前那樣,按照他們的心意做事了。”

和珅:“想要操控愛新覺羅家的人,本官看他們是瘋了。”

“畢竟自皇上造訪朱家那次過後,誰都看得出來,十五阿哥對他曾經的老師朱桂的态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朱桂本人應該更清楚,再加上這次赈災又與阿瑪合作,他們才狗急跳牆。”

和珅點頭。

豐紳殷德吸溜了下鼻子,茫然地擡頭:“誰跳牆,妹妹你們有沒有好好聽哥哥講話?”

金錠兒拍拍他的狗頭:“聽着呢聽着呢,我正和阿瑪分析是誰在算計你。”

“難道不是那幾個灌我酒的人嗎?”

金錠兒看着自家兄長這顆漂亮卻不太實用的大腦袋,和他解釋:“他們只是表面害你的人,背後肯定還有人指使他們,畢竟哥哥你身份不低,一般人也不敢算計你。”

“真的 ?”豐紳殷德的情緒在金錠兒溫風細雨地解釋下也平靜了下來,腦子恢複了些許清明。

“妹妹你說的對,找到藏在最背後的那個人才重要,可是……”

豐紳殷德想起十公主自那次“捉奸”後,便沒有再見過自己,他每次進宮吃的也是閉門羹,又難受了起來。

“可是哥哥怎樣才能挽回十公主,哥哥想找公主解釋清楚,但是公主不見我……”

和珅對兒子的心疼勁兒過了後,又覺得兒子又蠢又窩囊,忍不住敲了敲笨蛋兒子的頭:“你呀……你呀……”

“阿瑪別急,哥哥秉性單純,一時沒有阿瑪看顧中了別人的算計也是有的。”金錠兒勸。

和珅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你陪你哥哥聊着,等會兒阿瑪還得進宮一趟,得先禀報聖上江州府的救災事宜,可不能讓錢沣那賊人搶了先,而且還有海貿之事等着商讨。”

豐紳殷德眼巴巴地目送和珅離開,等人徹底離開後也不裝可憐了,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了坐榻上。

金錠兒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從進家門到現在她還沒歇口氣呢。

“十公主那天離開前可說了什麽話?”金錠兒繼續問,事情畢竟還是要解決的。

豐紳殷德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十公主那天就抽了我幾鞭子,罵了哥哥一句死性不改後就生氣地離開了。”

“死心不改?”金錠兒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你之前做過這類事?”

豐紳殷德一把坐了起來,一來被辱了清白地譴責金錠兒:“妹妹這說的是什麽話,我生是十公主的人,死是十公主的鬼,怎麽會做對不起十公主的事情!”

“那十公主為什麽會用死性不改這個詞?若是你從前行為端正,那必然是有人在你們中間做撿屎棍,抹黑哥哥你的名聲了。

不然十公主怎麽會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就認定哥哥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了呢?”

豐紳殷德垂死夢中驚坐起,跳下坐榻暴跳如雷:“是哪個王八蛋說小爺壞話,竟然在背後污蔑小爺的清白!”

“等等……”金錠兒摸了摸下巴,用表情揶揄對方:“你說那天你喝醉了,那你和青樓那美人兒那啥了嗎?”

豐紳殷德臉又黑又紅:“你個小姑娘家家的胡說什麽,我……我沒有…… ”

“你不是喝醉了嗎,那晚的事兒還記得這麽清晰?”金錠兒用懷疑的目光看他。

豐紳殷德雖然不想和未出閣的妹妹談論這個話題,但是自己的清白是必須要聲明的。

“喝得爛醉能做什麽事兒……況且有沒有睡對方我能不知道嗎,快別說了,小小年紀嘴上沒有個把門,看以後誰要你。”

豐紳殷德叫停道。

“清白就好,明日我給十公主遞牌子試試,看你能不能與我一同進去。”金錠兒也不确定十公主會不會見自己,且先試試吧,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豐紳殷德熱淚盈眶地點頭。

“那先說好,倘若見了十公主,哥哥先別急,十公主要打要罵都別反抗,等十公主先消消氣,咱們再慢慢解釋。”

“妹妹放心,只要能讓十公主回心轉意,就算扒下哥哥一層皮也不是問題!”

金錠兒無語,那倒也不必。

和珅當天晚上回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第二日天不亮又早早地進宮去了。

金錠兒猜測她阿瑪這幾日會一直忙的團團轉,關于十五阿哥對自己起“歹心”的事兒,還有兄長與十公主的感情危機,這段時間阿瑪估計都顧不上。

十五阿哥的心思畢竟沒有擺到臺面上講,先不着急,自己還是先幫着解決兄長的麻煩吧。

第二天豐紳殷德将自己收拾的光鮮照人,發絲輸得一絲不茍,辮子末端系着紅色的珊瑚珠串,身穿月白色常服,唇紅齒白,十分惹眼。

金錠兒滿意地點了點頭,做花孔雀,她哥是專業的。

二人坐馬車到東華門,下馬車後遞了牌子進去,接下來便是焦灼的等待。

金錠兒還算有耐心,豐紳殷德則是走到牆角心焦地扣起了牆皮,被守門侍衛警告後又開始圍着金錠兒踱步轉圈。

“別轉了,轉的妹妹頭暈。”金錠兒看他這無頭蒼蠅似的樣子,無奈道。

“我……我緊張……”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公主身邊的宮女來接他們了。

小宮女對金錠兒的态度還算和煦,但是對豐紳殷德的态度那是相當粗暴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豐紳殷德知道眼下他與十公主的感情正是脆弱的時候,因此也不敢造次,任由小宮女的眼神奚落。

金錠兒也不為其出頭,誰讓他在外頭不多長個心眼,被人坑了也算倒黴,雖然場子以後能找回來,但是該有的教訓也應該吃吃。

和上次進宮受到的熱情款待不同,這次十公主表情冷冷地坐在堂椅上,看的先進來的金錠兒表情緩和了一下,緊接着看到跟在後頭的豐紳殷德,表情又垮了下去。

“妹妹先坐吧。”十公主示意金錠兒坐到上頭另一張堂椅上,二人中間的堂桌上擺放了幾碟點心,聞着香氣應該是剛出鍋的。

金錠兒心裏松了一口氣,事情應該有回轉的餘地。

豐紳殷德畏手畏腳地站在堂中,也沒有人為他搬凳子,他也不敢要求,擡起頭殷殷地看着十公主。

“公主,我真的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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