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許郁嬌疼得眼睛瞬間激發出生理性淚水。無法用肉眼觀測, 只能憑感覺察覺。
最終,她都無法正常走路,是在江杳的幫助下才攙扶着回房。
江杳雖也奇怪為什麽變成這樣, 但她與許郁嬌沐浴過程中,很是正常,并沒有發生其他狀況,而這時候,許郁嬌也無法擅自将她帶回有顧星淵的房間。
她們去的是客房, 聽聞江杳要在這裏睡下的消息,家傭一早便收拾出一間客房。
顧家人雖然都住一起, 卻是互不打擾的狀态。每個樓層都住着顧家的一位, 樓層內空餘的房間,可以随意使用。
原本江杳打算乘車回去,許郁嬌覺得太過麻煩,第二天還有拍攝任務, 恰好她們姐妹相聚,好久不見, 江杳也想留下同許郁嬌好好敘敘舊。
兩人一進入房間,沒能察覺到正中央顧星淵幽深的雙眼。
“嬌嬌,你不用去陪你老公嗎?”
江杳也覺得奇怪,她自從來到顧家,便還沒有目睹過這位的風采,她總是忍不住将他與傳聞中惡鬼的形象對上,想着怎麽也要幫好姐妹好好把把關。
若是顧星淵當真脾氣古怪, 性格暴戾, 許郁嬌過得不開心,她勢必要将好姐妹帶走, 若是顧星淵對許郁嬌還算不錯,顧家又家業殷實,留下也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很忙,平時會工作到很晚,有時候不回來,會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裏住。”
因顧星淵昏迷不醒的消息,并沒有外傳,外人尚不知曉,所以許郁嬌也不打算将這消息和盤托出。
“他這麽忙嗎?”江杳不禁皺起眉頭,“那他能夠照顧得好你嗎?”
“你們兩個怎麽認識的……我記得他好像是你堂妹的未婚夫?”
江杳終于問出這始終令她感到費解的問題,但問出口後,卻深感後悔,她絕對沒有說好姐妹插足他人感情,還是插足自己親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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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很讨厭傅淼淼,傅淼淼總是瞧不起許郁嬌,從小到大,便沒将她作為堂姐來看待。
江杳不會相信好姐妹是那種人,那只能說另有隐情。
卻見許郁嬌眉眼平靜,只是帶着淺淺的笑,落在顧星淵眼中,不知她是歡喜,還是不歡喜:“出了點狀況,他們的婚約不作數了。”
“能展開說說嗎?有什麽是我不能詳細聽的?”江杳實在太好奇了。
顧星淵其實也頗為好奇,即便他耳力很好,也不禁邁前幾步,想聽聽從許郁嬌口中,會如何評價他。
甫一靠近,他便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蜜桃香,輕盈柔軟,仿佛滲透進微風中,她眉眼秾麗,如同撞碎一瑤池星河,唇角始終翹着,溫麗柔和。
他不知怎麽忽然想到剛剛夢境裏發生的一切,許郁嬌和他在浴池裏的一幕幕,如同走馬燈般,不斷循環上演。她摟住他的脖頸,幾乎挂在他身上,白皙雪膩的肌膚貼靠着他,浴池裏雲霧缭繞,恍若雲蒸霞蔚,她的雙頰都透着粉,嘴唇柔軟。
也像是最柔軟的貝類,顧星淵情不自禁吻了她,她的脊背數次弓直,又瞬間彎如弦月。顧星淵數次有一種,會死在她身上的感覺。
一瞬間,他憶起那些畫面,湊近看到她的臉,她的唇仍薄軟,雙頰透着剛從水中而出的粉,水色暈染,也将她眉眼洇染出一層霧氣。
他倏地往後倒退幾步,面上潮紅盡現,在那一瞬間,他連許郁嬌臉上最細微之處都能瞧見。
他們兩個——竟然真的發生了那麽荒唐的事情,還不止一次。
“傅淼淼突然不想嫁了,她想嫁給溫思遠。”許郁嬌眉目平和地說出這樣的答案。
其餘則是只字不提。
江杳豁然開朗,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難怪……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你之前突然就來顧家了,也沒和我說一聲,原來她早就将心思動到溫思遠身上了。”
許郁嬌與溫思遠曾經感情的事,江杳到底也知道,算是許郁嬌一廂情願,溫思遠從沒有正面回應過,沒成想,這個傅淼淼早就觊觎溫思遠了。
“要點臉,她不知道這是你追求的男人嗎?”
“追求的男人”落入他耳中,顧星淵瞬間回神,他凝望着許郁嬌,片刻不離,企圖将她所有細微表情都收進眼底。
盡管在醫院裏,她已經同溫思遠挑明,不會再與他來往。她是否只是一時沖動,可誰會拿自己性命做玩笑?
許郁嬌并沒有将醫院裏的情況說與江杳聽,畢竟過去了,也是怕她過度擔心,她說她已經不喜歡溫思遠了,無所謂溫思遠的選擇,顧星淵眉目才舒展些。
許郁嬌讓江杳躺下,也順勢掀開被子。
看着她陡然掀開被子,側躺在江杳身邊打算睡下的顧星淵,眉梢一挑。她今天晚上不打算回房嗎?
“杳杳,難得相聚,我們倆今天一起睡吧。”
她果然不打算回去。
“好呀,正好我這裏有很多話想和你聊呢。”江杳說着話,一邊外衫脫去,觸及這一幕,顧星淵即刻皺着眉,偏轉視線穿牆而過,離開了現場。
只不過剛躺下,許郁嬌又覺得下半身一陣陣疼痛難忍酸澀,有江杳在,她又不便仔細檢查,皺着眉忍耐許久,許郁嬌最終仍是起床,江杳歪着腦袋看她:“嬌嬌,你怎麽了?”
“我還是先回去吧,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一起睡了,有些事要處理。”許郁嬌站起身,丢下這句便要匆匆離開。
江杳見她臉色不對,也沒有攔着她,許郁嬌臨走前看了眼手機,興許是顧星淵回來了也說不準?
意識到可能會發生什麽,江杳調侃道:“那嬌嬌你快點去吧,顧星淵說不定已經在吃我醋了。”
她走得很急,步履匆匆,但實在是又痛又腫,每走一步好像都是磋磨,許郁嬌終于在片刻後重回房間,先前那個夢實在太過逼真,以至于她都快懷疑是不是真有發生過。
房間內靜悄悄,一切安靜祥寧,顧星淵躺在床上,月光冷白色的光柱,漫過窗戶恍若輕紗般籠在他身上,他呼吸勻稱,胸膛略微起伏,那眉眼即使閉着,也依稀能看出俊美深邃。
許郁嬌匆匆走上前,腦海中實在有太多的疑惑,比如那個夢境,那個觸摸的真實感覺,那個出現在面前的面容,他的體魄,他的輪廓,他身上的線條。
想到這,許郁嬌的手指已經不覺撫摸上他的臉龐,他依然沉靜躺着,無知無覺似的。
許郁嬌蹙起眉,忍不住俯下身湊近,仔細端看他。
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她仔細觀察半天,指腹來回沿着他的面龐,滑過他鼻梁,又來到他唇瓣。
随後,她輕輕地吻住了他。
薄軟,些微顯涼的唇,和夢中無異,像是真的出現在她面前似的。
許郁嬌這一吻只落下一會兒,片刻後,便如蜻蜓點水般收回。
角落裏站着的顧星淵,薄唇也同樣被柔軟的觸感貼合,凹陷片刻,他靜默無聲地注視着她。忽然看到她将外衣解下,随即就是貼身穿的褲子。
許郁嬌肉眼不便看到,竟然坐在床上,在他的身邊,找了面化妝用小鏡子,雙腿打開,忽然朝內望去,望見這一幕的顧星淵,眉心蹙得更深。
那神态明明再尋常不過,她的姿勢卻充滿魅惑,顧星淵再次無端想起在浴池中發生的場景,蹙着眉,轉過臉。
她并無所覺,只是專注看着鏡子裏的畫面,果然是腫了,還紅通通的,許郁嬌洗過澡,雙手較為幹淨,她去試探了一下,手指觸及片刻,也更是疼痛不止。
她輕輕挑起了眉,更加确信先前發生的一切,有可能并不是一場夢。
這件事實在頗為離奇,許郁嬌也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她只是凝望着房間內的擺設,白熾燈下,一切都清晰可見,一切也無所遁形。
她是個無神論者,本不該相信那些怪力亂神之類的事,可如今,許郁嬌也頗覺離奇,她竟然試着喚了幾聲:“顧星淵,顧星淵?”
房中除了她的聲響之外,一切靜的出奇,許郁嬌連續喚了好幾聲,并無其他反應,她也覺得這想法實在是莫名其妙,便收回了這古怪的念頭。
側躺睡下,許郁嬌又看着顧星淵的側臉,他膚色冷白,嘴唇卻因她先前吻過,而微微透着濕潤的薄紅,她忍不住又湊近前,貼耳俯身在他耳邊輕喚:“顧星淵……”
依然毫無反應。
許郁嬌想想便作罷。已經和江杳說過,便不便再回去,她貼身靠着他,聲音一陣陣的松緩,很快便睡了過去。
一連過去好幾日,拍攝進度終于完成,剩下的工作也交由專業團隊來做,從剪輯到後期美化,許郁嬌也進行了全程跟蹤,不過這之後,再也沒有夢到過類似的畫面。
江杳也待在身邊,和她一起處理這些問題,看到成片一點點剪輯出來,效果着實出彩,江杳的眼神不禁亮了。
“嬌嬌,真沒想到成片效果會這麽好,你怎麽想到這麽好的項目的?”
江杳從未在網絡上看到有媒體拍攝過相關短片,如今電視劇越拍越長,幾十集說不完一個故事,照這趨勢下去,他們的短劇絕對能夠掀起一股風潮!
許郁嬌也不欲多說,要解釋起來也很麻煩,她也是借了前人的智慧,只不過在這個世界裏,并沒有相關短劇誕生,才能給她有機會實驗。
從拍攝到剪輯,再到上架,正好一周時間,許郁嬌的演技也叫江杳佩服,因為她們以前混跡于片場,不是專業演員,不過是為了讨口飯吃,也不知許郁嬌什麽時候練出這樣好的演技。
江杳繼續欣賞剪輯出來的成片,短劇的好處便是節奏快,目的明确。經過平臺的審核,她們共同注冊了一個賬戶,将作品慢慢上傳。
見她每天寸步不離在家中搗鼓這些東西,房間內的顧盼晴掐着娃娃頭,和每天為照顧母親,很晚才會回來的顧溫書說着話:
“你知道許郁嬌那小賤人,每天帶着一幫團隊成員在家裏進行拍攝吧?”
她冷笑,說什麽拍攝短劇,就那種小成本,不怎麽花錢的制作,能搬得上臺面嗎?裝模作樣,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栽成什麽樣。
顧盼晴等着看許郁嬌的笑話,卻也不知道她這所謂的短片,什麽時候才能上架,又是在什麽平臺上進行播放。
遠天的星子,因淡薄如雲煙的雲霧遮掩,忽明忽暗,忽隐忽現,清風吹拂大地,如浪潮般拍打着牆壁。
醫院內牆其中一個病房內,傅淼淼和她母親許念真,一起站在溫思遠的床頭。
他恢複得極快,不過經過了半個月時間的治愈,原先水腫的臉容,已完全回到原樣,連醫生都感到神奇。但因為有許郁嬌的情況在,溫思遠這樣,似乎也能稍微理解了。
因公司繁忙,溫思遠的父親溫迅早已回去,家中還有個弟弟,繼母董嬈也是白天會來看看他,晚上回去照顧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此刻,傅淼淼站在他身邊,看他即将要解開衣扣,脖頸處似乎還有些瘀痕。
傅淼淼臉色動容,這幾日,她每天都會抽空來見他,到底也不全是她的意思,而是許念真的。許念真說,現在許郁嬌是沒戲了,聽說溫思遠要帶許郁嬌走,許郁嬌抗拒,這才造成他們倆如今這局面。
以前是許郁嬌追他追得過緊,溫思遠雖不應答,卻也沒有直接拒絕,傅淼淼看不出溫思遠的用意。
如今不用再介懷了,她可以肆無忌憚去接近溫思遠。
她也不怕身為情敵的顧盼晴會搶走溫思遠,畢竟,顧盼晴臉上毀容,被許郁嬌在醫院裏當衆拽着頭發的事,已傳至整個豪門圈。
她都丢盡顏面了。怕是溫思遠會嫌棄她的面容。
傅淼淼這幾日時間,倒是不曾見到過顧盼晴來探望溫思遠。沒有後顧之憂,傅淼淼打算出手。
她眼眶濕漉漉的,湊到近前,忍不住伸出手替他去解衣扣:“思遠哥,我來幫你上藥吧,你不方便,我可以幫助你。”
溫思遠擡眸凝視她片刻。自從出了上次的事件後,他平時溫潤從容的神情已然不複存在,似乎多了點陰郁,一雙眼黑梭梭的,看人時也帶着明目張膽的打量。
傅淼淼被這眼神刺得有些慌張,伸出去的手指卻沒收回,許念真已不知什麽時候,偷偷步出了病房。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傅淼淼不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敢輕易開口,一個人的變化可以有多大?僅僅是為了一個許郁嬌,他就變得不再像自己了。
傅淼淼心中更是懷恨,即便沒了許郁嬌,她好像也是無處不在。雖這麽想着,眉眼卻滿是無辜:“我堂姐也真是過分,明明是她害你變成這樣,她竟然從沒想過來看看你。”
醫院裏發生的事情,她只是簡單有所耳聞,當時的目擊者們,也絕不可能将具體情況告訴她聽。
傅淼淼等不到他的回答,以為是惹他不高興了,他的氣質更顯陰郁,也的确不高興了,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擒住,傅淼淼雙手抖了片刻。
就在她以為溫思遠會選擇将她丢開時,他按壓着她的手腕,狠狠來到衣扣處,眉眼冷靜而沉着,依然黑梭梭的,像兩汪毫無感情波動的古井深潭。
不複溫潤,而是無端清冷的聲音,自下方傳來,他自下而上凝視着她。
“你不是說,幫我解衣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