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怕

第19章 別怕

薄岸每次出現帶給他們的都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因此明俞已經有些應激,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了薄藺的身上。

薄岸看到他這樣防備性的動作,面上立刻閃過一絲不快。

“你不是之前家裏報警的那個小孩兒?”

薄岸奇怪于每次都能在薄藺身邊見到他, 有些不解道, “你怎麽不回家?除夕也要在別人家裏過嗎?”

明俞聽出了他話語間的意思, 還沒開口,薄藺已經先一步替他說道:“和你沒關系。”

“沒關系?沒關系上次他家長報警怎麽找到我這兒來了?”

薄岸想起上次的事面色明顯有些不太好,但也沒再繼續, 而是壓着火道:“我今天來不是和你吵架的, 今天除夕,你楚阿姨說你一個人過挺冷清的,所以讓我把你接過去。”

薄藺聞言腦海中瞬間警鈴大作,這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的, 怎麽偏偏今年覺得他可憐了?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但還是下意識回道:“我不去。”

“不去?”薄岸聽到他的回答,眉頭立刻皺起來, “不行, 你楚阿姨也是好心,別這麽不識好歹行不行?”

薄岸說着便伸手想要去拽他, 似乎想就這麽把他拽到車上去。

明俞見狀立刻上前想要拍開他的手, 一旁的管家也連忙過來擋住了薄岸。

“薄先生,少爺說了他不想去。”管家似乎也不喜歡薄岸, 對他的态度十分冷淡。

薄岸被一再阻攔, 也有些惱火,“他是我兒子, 我想帶他走就能帶他走,這裏有你們說話的份兒嗎?”

“這裏是我家, 當然有他們說話的份兒。”薄藺聞言開口道,“沒有資格在這兒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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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遍!”薄岸一聽瞬間惱了,指着他道。

薄藺絲毫不懼,冷冷地和他對視,“再說一百遍也是一樣的,請你離開這裏,不然我現在就報警。”

“報警?”薄岸嗤笑一聲,似乎有些難以置信,“行,行,你可真是長大了,敢報警抓我了是嗎?好,你報,我還不信了……”

“陳叔,報警。”他的話還沒說完,薄藺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是,少爺。”管家說着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薄岸見他居然來真的,瞬間被氣到,指着他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轉身就想走,然而還沒走幾步卻又停下了腳步。

他擡頭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猶豫着什麽,但最後還是轉過身來,試圖平心靜氣道:“薄藺,我知道你因為你母親的事恨我,但上一代的事和下一代無關,我畢竟還是你父親,薄钰也終究是你弟弟。”

“他不是!”弟弟這個詞瞬間擊中薄藺,他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

“他是你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他才不是我弟弟。”

“那你要怎樣?恨我們一輩子嗎?”

薄藺沒說話,只是仇視地望着他。

薄岸讨厭極了他這樣的眼神,也不願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

薄藺看着他的背影,氣到渾身直抖,明俞見狀連忙過去拉住了他的手,薄藺轉頭看向他,這才一點點平靜了下來,反握住了他的手。

“你沒事吧?”明俞擔心道。

薄藺平複了一會兒,似乎是怕他擔心,擠出一個笑,回了句,“沒事兒”。

然後拿起剛才的煙花和他繼續放了起來。

“又是這樣。”薄藺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說道。

“什麽?”明俞有些不解地問道。

“沒什麽。”薄藺冷笑一聲,習以為常地搖了搖頭,“那個女人知道我不會回去,也知道我們會吵架,所以故意讓他來的,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明俞一聽立刻反應了過來,“她經常這樣嗎?”

“嗯。”

“那你爸都看不穿?”

薄藺聞言沒答,只是上前點燃了煙花,然後向後退去,很快,火星四起,一道火光直直飛向天空,綻放出一朵極炫麗的花朵,随即便慘然落下。

薄藺對着天上的煙花看了許久,這才回道:“他只是不想看穿罷了。”

明俞仿佛被他的這句話戳中,也跟着沉默了下來。

許久,才跟着說道:“似乎……是這樣。”

因為薄岸的突然到訪,別墅裏原本喜慶的裝飾似乎都暗淡了下來。

他們放完了煙花便一起回去吃餃子。

餃子是明俞下午包的,雖然包得很一般,但并沒有人嫌棄。

“快嘗嘗我的手藝。”明俞給他們每人盛了一碗後期待道。

雖然還有些燙,但薄藺聞言還是立刻夾起餃子吃了一口,随即不由愣住,“甜的?”

明俞見狀立刻高興道:“你吃到了!我只包了一個甜的,誰吃到這個餃子……”

明俞說到這兒突然哽了一下,腦海中響起了奶奶的聲音。

“誰吃到這個餃子,新的一年都會甜蜜順利,越過越好。”

幾乎是在一瞬間,明俞的眼眶便紅了。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連忙掩飾一般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繼續說道:“新的一年都會甜蜜順利,越過越好。”

薄藺假裝沒有看見他突然紅起來的眼睛,低頭看向自己吃了一半的餃子。

卻偶然瞥見餃子上最不起眼的那個地方有一枚小小的“星星”印記,薄藺瞬間明白了什麽,但什麽都沒說,而是把剩下的餃子全部吃了下去。

甜意瞬間彌漫至整個口腔,好像也一并流進了他的心裏。

“你運氣真好,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吃到這個餃子的,你既然運氣這麽好,新的一年一定會順順利利!萬事開心!”

明俞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可以讓人毫不猶豫地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因為那個人是明俞,所以薄藺願意相信自己未來會有很美好的人生,也願意相信他新的一年都會甜蜜順利。

于是他擡起頭來,很認真地沖着明俞點了點頭,回了句,“嗯。”

-

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很快寒假便要過去,過了十五他們便要開學了。

明俞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因此對于開學倒是适應良好,唯一不适應的只有又要天天看見薄钰。

畢竟是小孩兒,很多事過了就忘,因此過了一個寒假再見面薄钰已經沒有上個學期那麽怕他,只是依舊不和他靠得太近。

這正好合了明俞的心意,只要他不主動找事兒,明俞才懶得理薄钰。

開學沒多久,老師說他們市要舉辦青少年春季運動會,需要各學校層層向上推人。

學校則是分給各班名額,由各班先選拔,再從各班推上來的人裏挑選。

他們是低年級,主要是就是重在參與,所以他們班只分了三個名額。

因為這個事,班主任特意占了他們一節體育課,讓他們比賽跑步,然後把前三名推上去。

明俞有心髒病,因此沒有參加。

薄藺的腿不能劇烈運動,體育課他也是偶爾來上,因此也沒有參與。

所以兩人十分默契地站到一旁的跑道旁看他們比。

因為名額就三個,所以男女一起比,班主任組織好後便一聲令下,大家立刻飛奔出去。

因為知道這次比賽很重要,所以一個個都跑得十分賣力,一圈過後便開始漸漸拉開差距。

然而讓明俞沒有想到的是,跑在第一的竟然是薄钰。

雖然他平時看起來吊兒郎當,但真的認真起來确實有點東西,不僅跑到了第一,還和第二拉開了不小的差距。

很快兩圈結束,薄钰毫無懸念的拿了第一。

“很好,很好!”班主任看了眼手機計時器,激動地摸了摸他的頭,“厲害呀薄钰,跑這麽快,三個名額第一個選你。”

“謝謝老師!”

薄钰原本跑得渾身是汗,氣喘籲籲,聞言立刻放緩了呼吸,挺直胸膛,像一只驕傲的公雞。

見明俞和薄藺站在不遠處的跑道旁,不知想到了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向他們走了過來。

明俞一看見他過來就感覺到肯定沒什麽好事兒,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薄钰似乎還記得之前“通靈”的事,因此沒找明俞,而是走到薄藺身旁故意問道:“哥,你怎麽不參加啊?”

剛說完便故意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哦,我忘了,你是個瘸子。”

這種話薄藺聽過太多次,也明白他不過是想激怒自己,因此根本不理會,轉身就想回去。

然而薄钰卻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你剛剛看着我跑第一羨慕嗎?好可惜你不能快跑,哦,不對,你走路都只能慢慢的,因為怕讓人看出來你是個瘸子。”

薄藺聽到這兒終于停下腳步,冷冷地轉頭看向他。

薄钰對上他的眼神,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怕什麽?自己跑得比他快,就算他生氣了又怎樣?自己跑就行了,反正他也追不上自己。

想到這兒薄钰更加嚣張,雙手叉腰道:“你看我幹什麽?我說得不對嗎?”

薄藺依舊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但明俞已經聽不下去,上前一步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繼續對你通靈。”

薄钰聽到“通靈”神色有一絲松動,但不知想到了什麽,很快便反駁道:“我媽媽說了,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也沒有通靈,是你在騙我。”

“哦?”明俞面上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尴尬,只是十分坦然地問道,“那你不妨試試?”

“你!”薄钰雖然更相信媽媽的話,但想起上次的經歷,還是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确保和明俞保持在了一個安全距離,這才繼續說道,“我又沒說你,你急什麽!”

說完便不欲和他糾纏,而是繼續看向薄藺,“況且我說得本來就是事實,你就是瘸子,爸爸說了,将來家産都是我的,他才不會把産業交給一個瘸子,他都不好意思和你走在一起,覺得你丢……”

薄钰的話還沒說完,便覺得眼前一落下一道陰影,接着有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疼得他一下子叫出了聲,“啊!”

那人一拳打到了他的眼睛,他眼前直接黑了下去,想反擊都用不上力,剛想罵人,又是一拳落在了他的嘴巴上,薄钰牙齒咬到了舌頭,口中瞬間溢滿一股血腥氣,疼得他眼淚都掉了下來。

“你,你幹什麽!”薄钰想躲,然而根本躲不開,腳下不知被絆了什麽,直直摔在了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那人竟然直接坐在他身上打。

他仿佛瘋了一樣,拳頭一下下地落下,砸在他的臉上和身上,疼得他連叫都叫不出聲。

“好了!明俞!”直到那人被拉開,薄钰移開護着頭的胳膊,睜開眼,才發現打他的竟然是明俞。

“明俞,你打我!”薄钰看見是他,哭得更加大聲,一邊哭一邊往後退。

明俞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才竟然打了薄钰。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一直都是傳統意義上的“乖孩子”。

這還是他第一次打人。

明俞也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何會突然那麽沖動,大概是他知道薄藺雖然不說,但其實很在意自己腿的問題。

自從搞定舒頌後,班裏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麽叫過他了。

因此薄钰那一聲聲“瘸子”才那麽刺耳。

刺耳到他只想讓薄钰立刻閉嘴,無論用哪種方式。

“明俞?明俞!”

明俞回過神,這才發現薄藺一直在叫他,“你沒事吧?”

“沒事。”明俞搖了搖頭,随即看向地上正哭得天崩地裂的薄钰,這才意識到了什麽,“薄藺,我給你闖禍了。”

薄藺聞言只是安撫似地握了握他的手,說道:“別怕。”

他們現在是在操場上,很快便有人去叫老師。

老師過來後立刻急了,連忙跑過來一邊把他拉起來,一邊問道:“誰打的?這是怎麽了?”

薄钰被打的有些懵,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哭,老師在他面前問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随即就感覺到嘴裏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他張開嘴,便見有什麽東西掉了出來。

薄钰連忙看去,這才發現是一顆牙。

他這才好似回過了神,“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老師見狀也慌了,連忙把他掉在地上的牙撿起來,“薄钰,你沒事兒吧?”

薄钰此時才好像終于恢複了知覺,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疼得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班主任見狀也知道事情大了,轉頭對着他們問道:“誰幹的?”

明俞剛想承認,就聽一旁的薄藺上前一步道:“是我。”

明俞一聽立刻急了,“是我。”

“到底是誰?”

“是我。”

“是我。”

兩人又是同時說道。

薄钰見狀剛想說是明俞,就見薄藺狠狠蹬了他一眼。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薄藺這樣的眼神,下意識把嘴裏的話咽了回去。

薄钰滿嘴的血,班主任一時間也顧不上,只能先讓學生去叫體育老師過來看着,她則把他們幾個全都帶到了辦公室。

班主任給薄钰處理好傷口後便要聯系家長,想起他們家的關系班主任就是一陣頭疼,但還是只能硬着頭皮打了過去。

很快薄岸和楚憐就趕了過來。

楚憐一看見薄钰唇角沾血,手裏捧着一顆牙的模樣,立刻心疼地抱着他哭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兒?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薄岸也是滿臉心疼,剛才在電話裏不太方便,班主任并沒有說打人的是誰,但薄岸一看見不遠處站着的薄藺就知道是他,因此直接不假思索地指向了他,“你幹的?!”

“是我!”明俞聞言連忙說道。

“又是你!”薄岸看見他瞬間惱了,“好啊,你們兩個欺負薄钰一個。”

薄藺本想替明俞遮掩,但剛剛操場上人來人往,随便一問就出來了。

因此知道糊弄不過去,只能往自己身上引。

“他是為了我才打的薄钰。”

薄岸簡直怒極反笑,“為了你?當然是因為你,不然他為什麽無緣無故地打薄钰!”

楚憐一聽也走了過來,饒是她這個時候也裝不出平時的溫柔,聲音中透着怒意,“薄藺,再怎麽說薄钰也是你弟弟,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待他?”

“我弟弟?和我同父異母但只差了一個月的弟弟嗎?”薄藺反問道。

這句話直接撕開了他們的遮羞布,楚憐被問的愣住,随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再也說不出話。

薄岸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班主任,随即怒極,上前便要打他。

班主任見狀,連忙把他攔住,“薄钰爸爸,您先冷靜一下,我剛剛看過了,他這顆牙本來就是要換的,是乳牙不是恒牙,只是看着有些嚴重而已。”

“看着嚴重!都打出血了還只是看着嚴重?”

班主任見狀也知道說錯話了,連忙道:“還是先帶孩子去醫院看看吧。”

薄岸面色鐵青,但看到薄钰還在抽噎,一時間也顧不上找他們算賬,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便抱起薄钰準備離開。

然而走了幾步不知想到什麽,又停下腳步轉身道:“薄藺,你和我一起去。”

明俞一聽下意識拉住了薄藺的手,然後求助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見狀,連忙道:“這件事畢竟是在學校發生的,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薄岸對于老師的提議不置可否,只是堅持要帶上薄藺。

班主任拗不過,更何況兩個都是親生的,想着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因此最終還是同意了薄岸的提議。

明俞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有老師在,他應該也不會太過分,最終還是松開了手。

薄藺知道他擔心自己,對他說道:“放心,我很快回來。”

明俞點了點頭,這才目送他們離開。

然而讓明俞沒想到的是,一直到放學薄藺也沒有回來。

明俞去問老師,老師說從醫院出來後薄藺就和他父親一起回去了。

明俞聽到後一顆心瞬間提起,“那天的情形您也看到了,您怎麽能讓他帶走薄藺?”

班主任也是一臉的為難,“我也不想,可是他畢竟是薄藺的父親,有這個權力,更何況他已經向我保證過了,不會打孩子的。”

明俞聞言哽住,是的,這個事确實怨不得班主任。

就算薄岸再怎麽無恥,他也是薄藺的父親。

因為這層血緣關系,所以他便擁有了全權處理孩子一切的權力。

“可是已經放學了薄藺還沒有回來。”明俞擔心道。

“這麽晚了,說不定直接回家了,明天應該就能來了吧。”

明俞聞言立刻回了家,然而家裏并沒有薄藺的身身影,第二天薄藺也沒有來學校。

和他一起缺勤的還有薄钰。

班主任見狀也有些擔心,給薄岸打了電話,但無論他怎麽打,對方始終沒有接聽。

明俞所有的擔心和恐懼都在這一刻達到了巅峰,他在學校一刻也待不下去,和班主任請了假,然後回家找了管家,求他把自己帶到薄岸家。

管家也擔心薄藺,自然無有不從。

于是親自開車和他一起去了薄岸家。

薄岸住在郊區的一幢獨棟別墅裏,似乎薄岸交代過,門口的門衛一聽是他們,根本不讓他們進。

管家試圖和他講道理,但明俞已經顧不上,對着他說:“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報警!”

門衛看着一個小孩兒一臉嚴肅地說着這些專業名詞,只覺得好笑,“我們拘禁誰了?警察才不管家務事。”

明俞一聽就知道薄藺真的在這兒,于是給管家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拖住保安,自己則趁亂直接向裏跑去。

保安見了立刻想要追他,但被管家拖住,只能在身後拼命叫他。

明俞自然理都不理,只是向前跑去。

幸運的是,他跑了沒多久就撞見了在正院子裏玩耍的薄钰。

他看見明俞滿是驚訝,随即立刻警惕地站起身護住自己,“你怎麽會來我家?”

明俞沒時間和他敘舊,直接開門見山道:“薄藺呢?”

“我不知道。”薄钰立刻回道,只是神色有些不自然。

明俞懶得和他廢話,聞言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你不說我就再打掉你一顆牙!”

薄钰驚叫一聲瞬間想起了昨天的事,連忙捂住了嘴,“你,你別太欺負人,這可是我家!”

明俞沒答,而是直接沖他伸出了拳頭。

薄钰叫了一聲,見他沒打下來,這才結結巴巴地說了,“在,在地下室。”

“他被你們關在地下室?!”

“不是我,是爸爸關的。”薄钰立刻回道。

明俞只覺得一股氣從心頭升起,憋的他快要爆炸,但也來不及和他計較,而是追問道:“地下室在哪兒?”

薄钰指了指不遠處的別墅,“樓梯旁邊”。

明俞聞言立刻向別墅跑去,剛推門進去,正好撞見了正要出門的薄岸和楚憐。

薄岸對他已經厭煩透頂,一看見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怎麽又是你?誰讓你來我家的!”

“我來找薄藺。”

“你還敢來!你那天動手打人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薄岸說着就向他走了過來,一副想要把他丢出去的樣子。

“老公。”楚憐見狀連忙拉住他,“好了,別跟小孩兒一般計較。”

說完對他說道:“小朋友,薄藺不在我們這兒,你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明俞聞言立刻說道:“你們別想騙我,我知道他在這兒,就關在你們地下室。”

見他們沒有放人的樣子,明俞連忙把手機掏了出來,“你們再不放人,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薄岸看着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只覺得好笑,“你報什麽警?孩子犯錯我身為父親有教訓的權力。”

“但你沒有非法拘禁的權力!”

“小小年紀懂得還挺多。”薄岸驚訝了一瞬,随即有些不耐煩道,“算了,我這次放過你,你趕緊滾,不然連你一起拘禁。”

明俞不理他,四處看了起來,找起了薄钰口中的樓梯和地下室。

薄岸見狀立刻生了氣,“你在我們家亂轉什麽?”

說着便上前一步抓住他的領子,把他往外丢出去。

明俞現在才六歲,論的力量自然敵不過他,他掙脫不了,只能低頭狠狠咬住他的手。

“啊!”薄岸痛呼一聲,猛地甩開了他。

明俞就這麽被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不知是摔倒的緣故還是剛才的跑得太快,明俞只覺得心髒突然一陣刺痛。

疼得他眼前一黑,連忙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薄岸見他突然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不肯起,以為他是裝的,也生了氣,“你碰瓷不是?趕緊滾,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但看他半天都爬不起來的樣子,薄岸終于意識到了些不對,“你怎麽了?”

明俞疼得眼前一片漆黑,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種樣子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薄岸見狀也不敢再耽誤,連忙想把他送到醫院,但明俞抓着一旁的沙發,怎麽也不肯起來。

“我有……心髒病,你放了薄藺,否則我就死……在你家裏。”

“你!真的假的?”薄岸見狀也慌了,一邊打120一邊想把他強硬地從地上抱起來,但明俞堅持死死扣着沙發,怎麽也不肯起來。

薄岸怕他真的死在這兒,連忙轉頭讓楚憐去把薄藺放出來。

楚憐有些猶豫,但看他這個樣子終究還是怕了,連忙轉身向地下室走去。

明俞就這麽強撐着,眼前越來越黑,但沒看到薄藺前根本不敢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他耳邊終于聽見了薄藺的聲音,“明俞!”

“薄藺……”

一片黑暗中,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明俞這才松了口氣,緊緊拽着沙發的手就這麽卸了力。

他這才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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