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010章
張嬸子一聽謝雨青體虛，那可不行啊！她也急忙插嘴道：“是嘞樂哥兒，你給青哥兒好好開服藥養着！補氣血那種！”張嬸子朝樂哥兒暧昧的眨眨眼睛，怕樂哥兒這個還未成家的小哥兒不懂，張嬸子還又補充道，“唉，就是那種。你知道的吧，調養好了好生孩子！”
謝雨青欲言又止，一直沒發過話的張遷更是扭過頭看風景，裝沒聽見。
樂哥兒動作罕見的頓了頓，耳尖都染上一抹薄紅，而後才故作鎮定的點頭答應。
給謝雨青抓好了補藥，樂哥兒還叮囑道：“一共是二十五文。除了要按時吃藥，平日裏也還要多加鍛煉才是。”
謝雨青給過錢接了藥，胡亂點點頭應了。
三人往回走時，張嬸子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她一拍腦子，“瞧我這記性，我還得去婆家取點東西呢！青哥兒啊，前面不遠就是你家了，白日青天的也不會出什麽事兒，嬸子就先去我婆家了啊！”
“嬸子你放心去吧，前面走幾步就到家了，不會有事的。”
“有張獵戶呢，你和他一路走我也放心些！”說着張嬸子就掉頭，朝她婆家方向去了。
謝雨青點點頭，揮揮手和張嬸子告別。
沒了一直說話引起話頭的張嬸子，二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些沉默，沉默之中還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暧昧氣息。
謝雨青清清嗓子，“今天謝謝你送我去王大夫哪兒，還有上次救我回來的那次。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
“張遷，遷徙的遷。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記挂這麽久。況且你已經道過謝了。”
“張，遷。”謝雨青念着張遷這兩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後咽下去，笑得跟吃了蜜一樣甜，“很好聽的名字。還是要謝的，畢竟對你來說可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但對我來說卻是切切實實的救了我一命！”
張遷擡手揉揉他的耳朵，不知怎地，他總感覺“張遷”兩個字從青哥兒的嘴裏念出來要更好聽了些。
沒走一會兒，就快先到張遷家了，謝雨青在心裏感嘆這段路真短，就聽張遷忽然道：“青哥兒你等會兒，我去拿點東西，一會兒送你回去。”
“好。”謝雨青沒拒絕，雖然這兒離他家也不遠了，但他有點想和張遷多待一會兒。
謝雨青聽到院子裏的狗似乎在和張遷撒嬌，嗚嗚聲很可愛，比中午兇他的時候溫柔多了。
謝雨青也沒等多久，張遷就出來了，他手裏還提着一只剝皮處理好的肥兔子，看上去還很新鮮，應該是今天才殺了處理的。
“這是？”謝雨青眼皮子狂跳，這兔子不會是給他的吧？！
張遷把兔子往他身後藏了藏，“吓到你了嗎？我提了只兔子，已經處理好了，待會兒你拿回家去，洗一洗宰了就能下鍋了。”
謝雨青有些汗顏，他倒也不是這麽嬌弱的人，難不成他在張遷心裏的形象已經弱成那樣了嗎？
“不不不，我不是害怕。”謝雨青連忙解釋，“這是只兔子我不能收。”
張遷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氣，也不把兔子藏起來了，“你不怕就好。為什麽不能收？今天中午我也吃了你送的雞肉還有血塊啊。”
謝雨青搖搖頭，“這不是一回事，那是感謝你的！更何況你今天送我去看大夫我都沒感謝你，怎麽又還收你的兔子呢？”
張遷不以為意道：“你不是已經說過謝謝了嗎？那就夠了！你也知道我是獵戶，山裏其他不多，就兔子野味多，我也不缺這點兒葷腥。王大夫剛剛也說了你身體虛弱，這就當是我送的補品，行嗎？我想你身體健康些，別再不小心就暈倒了。”
“快些走吧，不然你阿奶等久了會擔心的。”
謝雨青被張遷這番話說的暈暈乎乎的，一個拒絕的字兒都說不出來，還沒等他想好怎麽回應呢，就已經走到自己家門口了。
看熱鬧的人群都已經散了，院門前只有地上還未幹涸的水漬彰顯着剛剛發生過的一切。
張遷抓住謝雨青的手，把用稻草拴住的兔肉交到謝雨青手裏，“快進去吧。”
謝雨青想起什麽，回頭問道：“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些什麽嗎？”
張遷點點頭，“張嬸子和我大概講了下經過，劉水鬧得時候我也聽到了些。”
“那你，你是怎麽想的？關于今天的事情。”謝雨青提着兔肉，因為緊張，手指不自覺的摳着稻草。
“我？”張遷像是有些詫異謝雨青怎麽回問這個，他想了會兒道：“我不太整個事件，雖然我們相處沒多久，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是無緣無故就加害別人的人。如果你真的做了的話，我想你也是有原因的。”
聽完張遷的話，謝雨青猛然松了口氣，他也總算放過脆弱的稻草繩子。他就知道！自己不會看錯人的。
謝雨青現在心情無比明朗順暢。
“不過……”
“不過什麽？”謝雨青的心都随着張遷的不過二字懸了起來。
“不過……”張遷皺着眉假意思考了下，見謝雨青提心吊膽的模樣又笑出聲來，“不過，我是在想，你好瘦啊。應該多吃點東西了，比如那只肥兔子，怎麽樣？”
意識到被戲弄，謝雨青的心總算放下心來，可心卻跳得很快，心跳聲也很大，噗通噗通的，謝雨青都懷疑張遷是不是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謝雨青捏緊拳頭，想讓心跳平複一下，“我，我會多吃些的！”
“嗯，好。那下次見？”張遷朝謝雨青擺擺手，轉身回去了。
謝雨青捏緊手裏的稻草繩，低聲喃喃道：“下次見。”
直到看不見張遷的背影了，謝雨青才把院門關上，一回頭劉阿奶就站在不遠處，正笑意盈盈的望向自己。
謝雨青被吓了一跳，回過神來後只剩滿臉的羞哧，“阿奶，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劉阿奶笑着搖搖頭，“不久不久，剛剛張獵戶轉身了我才出來的。”
謝雨青松了口氣，但氣還沒喘完他就猛然意識到不對勁，阿奶怎麽知道張遷什麽時候轉身的？難道剛剛阿奶一直在屋裏看着？
“阿奶！”
“哎呀哎呀，我可什麽都沒看見也什麽都沒聽見！”劉阿奶一口否認，見自家孫兒滿臉不好意思的模樣，劉阿奶也不避諱一下。
“這兔子也是人張獵戶送的吧？”
謝雨青紅着臉點點頭，“嗯，今天晚上就做兔子吃。”
劉阿奶接過兔子，逗謝雨青道：“要不要我來幫忙燒啊？”
謝雨青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聽着劉阿奶的打趣，雖然心裏還是一動，但表面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不用，阿奶，晚上我下廚。”
“好好好，那我就坐一旁等着吃了！晚上的兔子要不要也給張獵戶送一碗去呀？”
“阿奶！您就別打趣我了。”謝雨青跟着劉阿奶進了廚房，放下藥包。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看以後啊，我們多得是機會在一起吃飯呢，也不差今天這一頓！”
謝雨青已經放棄反抗，禁閉雙嘴不發一言，然後熟練的翻出藥罐，為自己熬藥。
劉阿奶又問：“這是什麽藥？”
“阿奶，你放心，我沒什麽大事兒。這是樂哥兒開得藥，就，喝了強身健體的！”謝雨青支支吾吾，不太想說出“體虛”那兩個字。
聽說是強身健體的藥，劉阿奶這才放下心來，“強身健體好啊！喝了身體好！”
謝雨青也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麽，他又問道：“阿奶，你說我能讓媒人去張遷門上說親嗎？”
“咦？這會兒你怎麽就不害羞了？”
謝雨青紅着臉，故做鎮定道：“這不是怕張獵戶太好了，被別人搶先了嗎？”
“我只聽說過哥兒去姑娘家提親的，還沒聽說過讓媒人去漢子家說親！青哥兒你也別太着急，張獵戶人好是好。但到底是逃難過來了的，在劉家村也沒什麽根基，好些人家雖然覺得他是不錯，但也沒有動讓哥兒姑娘嫁過去的心思。”
謝雨青往藥爐裏添了把柴，“可不是還有官媒人嘛！張獵戶也到年紀了吧？我這不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
“別急別急。”劉阿奶安撫道：“你當阿奶是誰？我家孫兒看上的的夫婿，阿奶一定給你辦的妥妥的！而且我看啊，張獵戶對你也是有心。又是抱你去看大夫，又是送你回家，還送那麽大一只兔子呢！”
說到這謝雨青有些低落，“真的嗎？他是抱我去是舉手之勞，還說他家不缺葷腥，因為我太瘦了，所以送給我，讓我補補身體。”
劉阿奶恨鐵不成鋼的戳戳謝雨青的額頭，把他的難過泡泡都給戳碎了。“往日裏的那股聰明勁兒呢？怎麽現在就變笨了？他是心疼你才給你送兔子的！張獵戶也搬來這麽多年了，我是沒聽說過他又給誰家送過兔子，還是剝好皮處理好的。是打獵的獵戶不怎麽卻葷腥，但是拿去賣也能賣一兩百文，誰會嫌錢多呢？哎呀，我的笨蛋孫兒！”
謝雨青暈暈乎乎的，“他心疼我？”
“是啊，喜歡你才心疼你！要不他怎麽就單單給你送兔子呢？劉家村這麽大，比你瘦的姑娘哥兒可多了去了。”
謝雨青像是品嘗到了什麽人間美味一樣，頓時他心裏什麽酸澀糾結都沒了，美得直冒泡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