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

摸到身下不同于棉被的觸感,半夢半醒的謝雨青幾乎是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小麥色的胸膛,健碩而有活力,身體正随着他主人的呼吸一起緩緩起伏着。

謝雨青一驚,昨晚的記憶才慢慢回籠,他的臉上也漫上一層緋色。

那些痛苦的、歡愉的、汗水也淚水交織、令人臉紅心跳,腎上腺素分泌加快的事也一起在腦海裏呈現……

昨晚他們明明早就準備上床睡覺,卻鬧得很晚,與書上說的什麽“整個人像是被車子碾壓過一樣”“散架”“被榨幹”種種形容詞不同。

謝雨青很确定自己沒那麽嚴重,只是最開始那下很有心理負擔,有些脹脹的酸痛外,其餘的體驗還算不錯。如果滿分是百分制的話,謝雨青願意打八十八分,做得不錯但還有進步空間。如果形容成商品,那他大概率是願意回購的那種。

後遺症大概就是那不可言說的某處還有些不适吧,不過身上卻很清爽。他記得昨晚又點燈打水來清理來着……

越是回想謝雨青的臉蛋就越是越紅,看來喝了酒後是會讓人沖動些……

不過謝雨青卻不後悔昨晚他的決定。畢竟很愉快不是嗎?

只是酒精與夜晚一起褪色後,謝雨青還找不到與之和平相處的平衡點。

他蹑手蹑腳的起身,想在不驚動張遷的情況下起身……

“青哥兒,你醒了?”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想起。

謝雨青的動作僵住了。行動失敗。

他清清嗓子,“咳咳,對,我醒了。你,昨天休息的怎麽樣?”

二人視線相接,又一觸即離,彼此都還不習慣這樣事後的坦誠的對視。空氣中的氣氛有點尴尬,但尴尬之中又暗藏着些其他難以言說的氛圍。

“挺好的。”

“挺好就挺好的。”謝雨青幹巴巴說了幾句。

沉默冷場會兒後,張遷找了個話題想要化解這個氛圍,“青哥兒,你,你是想出去嗎?”

謝雨青像是得救了一樣,立馬點點頭,“對,我想起床,不小心吵醒你了嗎?”

張遷搖搖頭,“沒有。但是現在就起床是不是太早了?”

“早?”謝雨青不太懂張遷這話的含義,“應該快辰時了吧?”

張遷搖搖頭,“才卯時一刻,外面在下雪,所以顯得天色早。”

謝雨青推開窗看去,外面果然白茫茫的一片,雪色反射光線,看起來是要比平常早些。放眼望去,村子裏似乎沒有人家起床出門,門都緊緊閉着,也沒有炊煙升起。

張遷不動聲色地收回眼,提議到,“再睡一會兒吧?昨天……補充下睡眠。”

張遷的話藏了一半沒說,但謝雨青立馬領會到了他未盡之話的含義,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些。昨晚睡得太晚了,現在他确實還有些困。

謝雨青順勢躺了下來,現在起床确實太早了,堅持起來也沒什麽事情幹,他還是躺下睡個回籠覺吧。

溫暖的被窩包裹着,困意立馬如潮水般襲來,眼皮閉上的前一秒,謝雨青朝旁邊望了一眼,看見張遷的身形後,一種奇異的滿足與幸福感湧上了心頭。

*

等謝雨青睡醒後,身旁躺着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他伸手一摸被窩,像是已經起床很久了。

在床上賴了會兒床後,謝雨青也穿上衣服推開房門。

張遷沒再穿着大紅的喜服,而是穿着件藏青色的棉服,此刻他正拿着掃帚,在院子裏掃雪。

昨天放的鞭炮、撒的禮花等等都埋在了大雪之下,喜事的痕跡都被雪花掩埋起來。

但看到正在院子裏掃雪的張遷後,謝雨青的心定了定,他知道,他和張遷,冥冥中已經是,密不可分,榮辱與共的一家人了。

“青哥兒!小張!快進屋來吃早飯了!”劉阿奶從堂屋裏探出頭來,樂呵呵的朝新成婚的小兩口招呼着,眼神還暧昧的往謝雨青身上看。

謝雨青裝作沒看見劉阿奶的眼神,神色自若的應答道:“就來。”

張遷将最後一鏟雪掃完,也進屋去了。

桌子上擺放着的是熱騰騰的小米粥,一碟鹹菜,一碟泡菜,還有一碗鹹肉蒸竹筍,一道雞肉。

雞肉是昨天婚宴上剩下的,其餘都是劉阿奶今天早上現做的。昨天婚宴剩下了不少食材,端上桌去但剩下來的劉阿奶都讓來幫忙的嬸子端回家去了。沒端上桌去的備菜也送走不少,他們家裏實際上剩下的菜倒是不多。不過也夠吃一段時間了。

桌上還擺着三個碗,三雙筷子。

謝雨青無視劉阿奶的眼神暗示,在離着劉阿奶近的地方坐下了。

以往謝雨青也給張遷送過不少次東西、吃食,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劉阿奶熱情的給張遷盛上滿滿一碗小米粥,他家舍得放糧食,因此熬得粥也是香甜濃稠的,金黃色的小米粥熱騰騰的,散發着滿滿的糧食香氣。

謝雨青聞着這香氣也有些餓了,昨晚……昨晚的運動也是很耗體力的。

謝雨青端起碗,埋頭苦吃。

吃!

不管別的,吃完再說!

泡菜爽脆可口,最适合配粥喝了,鹹肉一入口,謝雨青就分辨成這是他曬的醬油肉,鹹香四溢中還帶着些野蔥的獨特香味。鹹肉肥肉蒸的晶瑩剔透,幾乎是入口即化,瘦肉紅潤有嚼勁,越嚼越香。竹筍不僅脆嫩,除去它本身自帶的鮮味兒,還吸收了不少鹹肉的油脂,這讓它的口感又更上一層樓。

劉阿奶樂呵呵的看着,一會兒給張遷添飯,一會兒給謝雨青夾菜,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等二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劉阿奶忽然問道:“小張啊,昨天睡的好嗎?”

謝雨青扒飯的速度慢了下來,支着耳朵聽着。

“謝謝阿奶關心,我昨天睡的挺好。”

劉阿奶似是很滿意這個回答,“睡的好就好!以後啊,咱們就是一家人,就拿這兒當自己家一樣随意就好。不要拘束自己,有什麽不滿意的就盡管提出來……”

見談話的內容不是關于自己的,謝雨青放下心來,幾口吃完自己碗裏的粥。

“青哥兒,你的嫁妝那些都還放在西側的柴房那兒。咱們的院子圍欄不結實,西側又沒個人住,等你空了,找個時間搬去你屋子了去,啊。”

謝雨青點點頭。

不止是嫁妝,還有張遷置辦的那些彩禮也在柴房放着那。

那天他都沒聽清禮官嘗了些什麽,一會兒回屋再清點清點,畢竟這些東西可都是他的身家了。

“等一會兒我出門回來之後再搬吧。放那兒我一會兒搬就好,很快的。”張遷剛剛一直默默聽着,忽然插嘴道。

謝雨青沒拒絕,問道:“你去哪兒?”

“大福還在村尾那間屋子了,我一會兒給他送飯去。”

謝雨青是說怎麽覺得少了些什麽,原來是大福。

“不帶他回來嗎?”

張遷搖搖頭,“那房子裏還有不少東西,讓大福在那兒看家比較好。”

謝雨青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他把桌子上吃剩的雞肉也一并全倒在張遷端給大福的飯裏。

張遷愣了愣,起身跟着出去了。

剛剛張遷和謝雨青搭話的時候劉阿奶就一直沒開口,親眼見到兩人之間頗有種旁若無人的氛圍後,她笑得更深了些。

作為過來人,她隐約看得出些謝雨青身上的變化,怕是謝雨青都沒發現,他脖子處的那顆哥兒痣更紅潤了些。

劉阿奶笑着搖搖頭,這樣下去,想必她不久就能抱到重孫兒了!

*

還沒走近屋子,就隐隐聽見大福傳來的叫聲,随着腳步聲的接近,大福可能是嗅到了什麽氣味,原本充滿驅逐意味的吼叫逐漸變成了委屈的控訴聲。

張遷一開門,大福就興奮的撲在他身上,尾巴都搖成螺旋槳了,害得張遷手裏拿着的飯都灑了些出來。

他騰出一雙手拍拍大福的狗頭,“去,別扒在我身上。”

謝雨青跟着進了院子,院子裏和他上次進來的時候沒什麽分別。

手上忽然被塞進了一個什麽東西,謝雨青下意識接住,他低頭細看,手裏拿着的赫然是一把鑰匙。張遷家院門上鎖的鑰匙。

像是預知到謝雨青要問什麽,張遷放飯給大福後就說道:“這是院門的鑰匙,拿着吧。以後這兒也是你家,不是嗎?”

謝雨青無法反駁,幹脆的收好鑰匙,“我拿着這把鑰匙,那你呢?以後開門不方便怎麽辦?”

“屋裏還有一把備用的。”

跟着張遷進了屋,謝雨青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畢竟之前他來,也就是在堂屋坐了會兒,沒想到有一天也可以跟着張遷進他的卧房。

張遷的卧房比他的房間看起來還要小一點。牆上挂着一把很大的弓,弓挂着的牆上正對着的就是張遷的床。床上鋪着不少皮毛,還有一床疊好的棉被。床頭則放着一個小箱子,張遷此刻正在那兒找他的備用鑰匙。

謝雨青試着坐在床上,比他想象的要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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