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033章

謝雨青放下狗籠子,沒急着把狗崽子放出來,而是先讓大福熟悉熟悉它們的氣味。

大福好奇的看着這兩只小狗崽子,時不時伸爪子扒一扒籠子,像是想要摸一摸狗崽,倒是沒有要兇它們的意思。

反而是兩只狗崽聞到了不熟的同類氣息,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時不時還叫嚷兩聲,想要吓退大福。

不過崽子太小,叫聲也不如大福叫聲般洪亮清晰,有威懾力,反而是讓人心癢,看起來乖得可愛。

“大福乖,別扒籠子,這是你弟弟知道嗎?你們要好好相處,帶着它們,教它們規矩,知不知道?”

“大福,坐!”張遷喝止道。

大福立馬坐直了,搖搖尾巴,“汪!”

“真乖!”謝雨青摸摸大福的狗頭,從布袋裏拿出一塊特意做給大福的肉幹,獎勵似的喂給它。

吃了肉幹,大福的尾巴搖得更歡了,眼神也直勾勾的盯着謝雨青腰間的布袋子,像是知道裏面有好吃的似的。

謝雨青又摸出一塊肉幹了,大福的眼神果然黏在上面了,肉幹往左它就往左看,肉幹往右它就往右看。

“聽話啊,聽話就給你吃。起來。”謝雨青說着簡短的口令,大福乖巧的照做,動作也毫不含糊。

“真乖。”謝雨青把肉幹一抛,大福依舊穩穩接住。

張遷在旁邊看了會兒謝雨青如何教大福和狗崽和睦相處,見他完全應付的過來,就不再站在旁邊看着了,而是繼續擺弄他的皮子去。

鞣皮也是個體力活,張遷做的有些累了,就自己停下來歇一歇,看看謝雨青是怎麽讓狗子們它們和睦相處的。

大狗端端正正的做在一旁,兩只棉花似的小狗圍在謝雨青的腳邊,叼着他的褲腳嗷嗚嗷嗚的叫着,謝雨青似乎是有些頭疼,但這幅場景卻是格外鮮活靈動。

張遷嘴角的微笑一直下不來,就這樣看着,他就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動力。

他再努力努力,等銀錢多了再生幾個孩子,到時候小團子們也叽叽喳喳的圍着他和青哥兒,阿爹阿嬷的叫,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幸福。

二人隔得不遠,卻在院子裏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擾,冬日下午的陽光正好,明媚卻不曬人。

就這麽在陽光下互相陪伴着,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情,到是有那麽幾分歲月靜好的意蘊在。

謝雨青訓了許久,布袋裏的肉幹都要喂完了,他也累得不行。

不過努力也沒有白費,至少現在狗崽子們不怕大福了,大福也似乎明白了自己頭狗的職責,盡職盡責的帶着兩只小狗,陪它們玩。

一有小狗叼謝雨青褲腳衣袖這些,大福還會出來制止,叼起它們的後頸皮讓它們都走開。

謝雨青往後一躺,竹子做的搖椅正好托住他的身體,陽光有些刺眼,謝雨青擡手遮住雙眼,打算就在這兒睡個午覺。他好累,需要休息。

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曬太陽确實舒服,謝雨青原本只打算眯一眯,沒想到還真睡着了。

等他睡醒了起來,耳朵上似乎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人參果和哮天犬反了天了?爬到他耳朵上玩去了嗎?

剛剛睡醒,謝雨青腦子還不太清醒,感覺到觸感毛茸茸的,還以為是家裏的兩只小狗崽子,他伸手薅下來一看,竟然是個耳罩。不知何時戴在了他耳朵上。

耳罩做的細致,用的皮毛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不僅皮毛軟滑,顏色還是全白的,不摻一絲雜毛。

謝雨青輕輕摸過不太整齊卻細密的針線痕跡,做它的人一看就不太擅長做女紅,但卻是用了心思的,這個耳罩的款式簡約又好看。

院子裏就他和張遷兩個人,誰做的,又是誰給他戴上的,答案不言而喻。

他坐起起身來,身上不知何時蓋上的毯子就滑落了,謝雨青折好毯子放搖椅上,走到張遷旁邊。

張遷還在專心致志的揉皮,兩只狗崽也在他腳邊玩耍撲鬧去了。

留意到謝雨青過來了,張遷停下手裏的活兒,“醒了?睡得怎麽樣?”

謝雨青點點頭,“還行。毯子我折好放搖椅上了,要拿回屋放在哪裏嗎?”

“不用,就先放那兒吧,一會兒還想睡就拿它蓋身上。不然睡着了身體冷,吹了風容易生病。等要回去了,再放回屋裏也不遲。”

張遷旁邊的盆子裏已經放了不少張處理好的皮子了,他現在手裏的是最後一張了。

謝雨青挪到放皮毛的盆子旁,大概看了看,盆子裏的皮毛有大有小,摸起來的觸感也有些微妙的不同,顏色就更不必多說了,雜毛的多,純色的很是少見。

他拿出懷裏的耳罩,在張遷眼前揮了揮,“你做的?”

“嗯,喜歡嗎?戴着舒服嗎?我看着戴起來很合适,就是不知道實際戴起來怎麽樣。”

謝雨青揪着耳罩上的毛,“戴着很合适。就是,怎麽想着給我做這個啊?做這個耳罩肯定很費事吧?”

張遷停下動作,認真的看着謝雨青,“冷風一吹,你耳朵很容易就被凍紅了,這不是做來給你戴着擋風寒的嗎?”

謝雨青下意識的捏了捏耳朵,“不還有帽子嗎?帽子一戴,它垂下來的兩片正好可以遮住耳朵。”

“你不是不愛戴帽子嗎?我就只好想法子給你做個別的了。”張遷擦了擦手,本想揉揉謝雨青的頭,但手伸到一半就頓住,他怕手上的味道沾染到謝雨青頭上去,讓他聞了不高興。

不過沒等他把手收回去,謝雨青就自己低着頭主動在他手掌上蹭了蹭,撒嬌似的數落道:“做這個一定費了不少心思吧?你做就做吧,怎麽還還全用的好料子。我看你做皮毛的工序這麽麻煩,好不容易做出一張好皮子,怎麽不留着賣錢?怎麽就給我做個耳罩就用了少見的純色毛料,怎麽不就用那個灰色的?”

張遷心裏一軟,順着謝雨青的力道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聽着他嘴上抱怨的話,但張遷心裏升不起一點厭煩,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好乖,怎麽能乖成這樣?他的夫郎不僅可愛,還很勤儉持家。

張遷收回手,怕把謝雨青頭上的發型揉亂了。“你戴白色的好看。一張皮子而已,用就用了,給你用我心甘情願。況且拿來做了耳罩也不算是浪費。給家人用的東西,就是得用最好的才行。種果的得不了果吃,打漁的沒有魚吃,說出去多心酸啊。你不喜歡它嗎?”

“喜歡!怎麽不喜歡?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你喜歡不就好了。”張遷笑起來,他臉上的笑意也感染了謝雨青。

謝雨青捏着軟乎乎的耳罩,心跳都亂了一瞬,是他想的太多了。人就活這麽短短一世,是該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多享受享受才是。

“嗯,我很喜歡。”

有謝雨青在一旁陪着,張遷的效率高了不少,将皮毛上的油脂肉塊都刮幹淨後,他就又将皮毛全都丢進陶瓷缸裏,調了水倒進去。讓它們泡幾天軟化軟化。

忙完這些,謝雨青就和張遷起身打算回去了。

這個下午大福和狗崽子們相處的還算不錯,都允許它們睡在它的窩裏了。

謝雨青放心不少,他就不打算把狗崽也帶回家了,就讓它們倆跟大福在這老房子裏看家,順便學學規矩好了。

“對了。”謝雨青忽然想起來,問道:“狗崽子們是公是母啊,還有大福我都還不知道它們的性別呢。大福是母的嗎,我看它帶崽好像很有天賦的。”

張遷聽了笑着搖搖頭,“大福是公狗。不過給它劁過,所以不怎麽明顯。它帶崽有天賦,可能是因為它們都是吃同一個奶長大的,所以比較親近?人參果和大福一樣,哮天犬是母狗。”

謝雨青聞言有些驚訝,他也是沒想到大福竟然是個男媽媽。印象中願意帶幼崽的大多都是雌性的那一方吧,他家大福還真是與衆不同。

張遷臉上笑意不減,“你多見見就習慣了。”

“嗯?”謝雨青不太明白張遷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是多見見就習慣了?

張遷也不賣關子,解釋道:“之前我也試着養過雞,也從街上買來的小雞崽養過。黃色的雞崽讨喜,當時大福就很喜歡和小雞們玩,經常能看到小雞站在大福背上,又或者是睡在大福旁邊的場景,它都快混成雞媽媽了。不過因為我有時進山打獵待的久,回家的時候小雞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只也沒活過來,大福還難過了好幾天呢。”

“還有這事呢?!”

張遷點點頭,“可不是。”

謝雨青有些不可置信,“大福私底下還真是……不對啊,它不是還最喜歡吃燒雞嗎?怎麽還能和雞崽玩的一起?”

張遷搖搖頭,對此也很是不解,“可能她沒見過雞崽子吧,不知道雞崽子長大後就是它喜歡的燒雞。大福喜歡熱鬧,說不定就是喜歡和小崽子們玩呢。”

謝雨青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那咱們捉狗崽回來不就是捉對了嗎。大福一下子多兩個玩伴,一定高興壞了!”

張遷點點頭,“等年後我把咱們院子也砌個土牆圍起來,再把老房子裏其他東西搬下來,以後我就在家揉皮子了。等狗崽子們再長大些,就讓哮天犬在家看門。老房子裏也沒什麽東西,就不用讓狗過去看着,大福和人參果都可以上山打獵去。”

謝雨青點點頭,心裏還有點小心虛,他給家裏唯一一只母狗取了哮天犬這麽霸氣的名字,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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