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選他
選他
陳念完全是把趙昭明當成弟弟的，沒把他當成外人。
陳念再次看向溫折，“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沒有。”溫折說。
陳念不由得逼問他，“那你最近對我的态度怎麽一百八十度大拐彎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莫名其妙？”
因為溫折對她的态度，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白天在學校上課也很頹。
她想知道為什麽，可是她找不到機會詢問溫折，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趙昭明提着袋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跟審判似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對峙的兩人，他臉上挂着無害的笑容，“姐，這位真的是……姐夫？”
八字都沒一撇，就在那裏胡說八道。
陳念本想反駁的，但是又覺得，這句話幾年之後錯不到哪裏去。
陳念不否認，沉默，是變相的承認。
似乎是因為陳念的态度，溫折臉色稍微有些好轉。
被陳念的家人承認是姐夫，不就代表陳念之前是沒有接觸過其他男生的。起碼，這個姐夫沒有內定，沒有其他人選。
他是第一個。
也只有他一個。
陳念覺得趙昭明在一旁實在是太危險了，生怕他下一秒語出驚人又要說一些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把小時候的醜事給抖出來，她就完了。
“你先回去吧。”陳念開始趕人。
趙昭明不願意挪窩，“一起出來的，怎麽還能我一個人回去的，你不跟我回去，你不怕被你媽說啊。”
付女士清閑的時候是很喜歡講大道理的。
陳念不想給自己找罪受，不能讓趙昭明回家，那就只能先支開趙昭明了。
陳念說：“那你去給我買個冰激淩。”
趙昭明起身了，“什麽口味的？”
“巧克力淋面。”
“行。”
趙昭明被迫離開現場。
旋即間，陳念再次看向溫折，一臉着急，“所以，你到底發生什麽了？”
溫折沒有要結束IDE意思，“沒什麽，單純覺得膩了。”
陳念死死盯着溫折的眼睛，“你撒謊。”
天知道，說出這番話的底氣，竟然是因為這是一個虛構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她跟溫折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姐……雪糕。”
電燈泡回來了。
現在這種天氣，其實雪糕很容易融化的。
陳念拆開塑料蓋子，都沒來得及吃上新鮮的一口，溫折拔腿就要走。
陳念立刻小跑追了上去，完全不顧及身後還有一個小輩在看她。
陳念一路小跑着，裝着雪糕的盒子一傾斜，有些融化的雪糕徹底脫離了束縛，直接掉落在地板上。
盒子裏，連一小塊都沒剩。
陳念瞪大眼睛停下腳步。
走的前面的溫折察覺到陳念沒跟上來，而是突然停下，他轉過頭。
目光從陳念面露痛惜的臉蛋上，轉移到了水泥上的那一坨已經開始融化的雪糕。
記憶拉回剛認識的那會兒。
高二。
炎炎夏日，學校門口附近的樹蔭地下，有個攤販售賣冰激淩，彩色的，可以組合。
溫折給陳念買的第一個冰激淩就是草莓味的，那時候就像現在這一班，東西全掉了，就留下一個軀殼。
眼前的那一番景象，就好像是是多年前的畫面重合。
趙昭明走到陳念身邊，他嘲笑她，“你怎麽那麽不小心，我身上已經沒錢了，下次再給你買。”
陳念現金本來就沒多少，想買一個，想起口袋裏的錢。
還差五毛錢才夠。
而意識到自己也有錯的溫折，幾乎是下意識地去超市裏給陳念買了個冰激淩。
不是巧克力淋面，是草莓味的。
在他的印象裏，他始終覺得女孩子就應該喜歡這種粉粉的顏色，不管是用的還是吃的。
可是，當草莓味冰激淩真的遞出去的時候，他這才醒悟過來。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了解過她。
陳念的家庭雖然普通但她的技能不普通，她一個經常打打殺殺的人，又怎麽有那種小女生愛撒嬌的性子。
說到底，他也沒認真，一直要求陳念做什麽讓他滿意，卻沒想過她願不願意。
“買錯了。”溫折把草莓味冰激淩給了趙昭明。
趙昭明喊陳念姐。
他倆是姐弟。
溫折本來還想再去買個巧克力淋面的，但他不想讓陳念看到他低頭屈服的樣子，他很硬氣地轉頭走了。
陳念不想讓溫折走。
趙昭明拉住拉了他，跟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似的勾肩搭背，“哥們，聊聊？”
被捷足先登地陳念默默扶額。
趙昭明給陳念使了個眼色，嘴唇蠕動無聲地告訴她：“你先拿東西回去，這邊我幫你解決。”
陳念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時候留下也做不了什麽，溫折也聽不進去什麽。
陳念只好提着東西先走了。
趙昭明直接喊溫折姐夫。
“姐夫，你對我姐有意思？”趙昭明開門見山。
溫折一臉淡漠望着陳念落寞離去的身影，移開趙昭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跟你不熟。”
趙昭明另一只手裏還拿着溫折買的雪糕，“這雪糕我都吃一口了，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
溫折沉着臉，覺得陳念的弟弟很煩。
趙昭明狡黠地眯了眯眼，“你知道我姐喜歡什麽類型的人嗎？”
他早看出來溫折跟陳念之間有矛盾，正常情侶相處周圍都是冒粉紅色泡泡的，現在他倆是四周溫度下降，跟冰川似的。
擺着一張臉的溫折繃着的那根思緒微微松動，他看向趙昭明那張稚嫩的正太臉，等着趙昭明的下文。
趙昭明拿勺子舀着冰激淩，吃了兩口，他舉起胳膊給溫折看。
“像我姐那種彪悍的女人，肯定喜歡比她強大的。”
溫折：“……”
陳念對柯南書另眼相看，對校草感興趣。
柯南書有心理障礙，臉白得像是得了什麽重症。
至于那個校草，長得很娘，在男生這邊私下口碑不太好。
反正就是，沒一個符合趙昭明說的，陳念喜歡的類型。
可是，趙昭明是陳念的弟弟。姐弟之間有個基本的了解。
溫折即便心存疑惑，但還是會去成為那樣的人。
這是他的機會。
雖然，很渺茫。
趙昭明繼續攬着溫折的肩膀，用着一種調侃的語氣，“喂，帥哥，你很高冷哦。”
溫折甩開趙昭明，“你跟你姐性格相反。”
陳念就不是這種愛開玩笑的。
趙昭明沒覺得自己被諷刺到，而是憨厚地認下了，“我這人确實蠻活潑的，太內向不是我的風格。”
“喂，你喜歡我姐吧？我姐不喜歡你？”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溫折點頭了。
可能是同時回答兩個問題。
趙昭明低頭咬了口雪糕，“加油吧，鐵樹也會有開花的那一天。”
鐵樹開花的幾率，很低。
趙昭明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姐夫，你打游戲不？我帶你，我給你支招，保準你能追到我姐。”
趙昭明自個都是看陳念臉色行事的，沒什麽話語權，也就愛耍點小聰明。
溫折不跟小孩子計較，在他的認知裏，有錢人家長大的孩子心智都要純粹一點，他問，“什麽游戲？”
“狙擊，獵殺，農藥我都玩。”趙昭明在游戲上是有一點瘾的。
溫折拿出手機切了號加趙昭明好友，男生之間的對比莫過于段位。
“我去，你戰績這麽高？”趙昭明點開溫折的主頁被震驚到了。
再看ID，他覺得很眼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像互聯網上的一個游戲主播的名字。
主播的名字大部分都會在前面加上公司字母縮寫，緊跟着才是游戲名。
而那個主播就是沒有公司的。
市面上這類主播有點粉絲的大部分都是簽了公司的或者工作室。
趙昭明不斷地哇塞，發現溫折的英雄熟練度都刷得差不多了。
高段位，高水平，高技術。
“大佬。”趙昭明由衷欽佩發言。
溫折嗯了聲，收起手機，“嗯，你帶不起我。”
趙昭明表示很受傷，他反咬一口，“你這樣太毒舌，我姐更不會喜歡你的。”
溫折：……
他從現在開始改。
天色不早，趙昭明匆匆趕回去了。
溫折留在超市門口買了根雪糕，坐在椅子上捧着手機聯系了一家跆拳道培訓基地。
是針對于青少年的。
青少年裏面有兒童組，混有小朋友，站都站不穩的那種。
溫折報了三個月的班，想着在這三個月裏逆襲。
沒想到第一天去的時候，他就隐隐被勸退。
心一橫，他留了下來。
跆拳道需要接受高強度訓練，并且具備一定的柔韌度。
到了十八歲身體并不柔軟，基本功訓練的其實是很吃力的，缺乏毅力的人很難吃消。
跟溫折同一批進來的，一個星期過後，最後也只剩下幾個人而已。
基地每周都有一次交流會，簡單來說就是pk，點到為止。
新手前期是沒有學習招式的，但可以自願加入成為pk的一方，好聽點是切磋，不好聽的就是當靶子。
溫折躍躍欲試，因為他想進步得快。
知道陳念作為前輩出現，溫折更加确信了。
教練熱烈歡迎陳念的到來，舉手高聲問，“有誰想要上來向陳念同學讨教？”
圍在一起基地高手紛紛舉手。
溫折也舉手。
陳念注意到溫折的時候，驚住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
教練問陳念，“陳念同學，您挑一下看看哪個合适。”
陳念想也沒想就指向了溫折，“就他吧。”
現在的陳念，已經想開了。
她可不是那種會為了個男人迷得丢失自我的人。
溫折說的話，投遞的眼神，激起了陳念心裏的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