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發燒

發燒

這本來也只是個讨教的機會。

其他人見陳念選了個新人,臺下紛纭表示很是不可思議。

選新人,那跟虐渣有什麽區別?

而且,這個新人都沒來多久,功夫都沒學到家,被喊上去的時候還真就上去了。

要是傷到那張臉,其實還怪可惜的。

陳念看着道服帶子還是新人入門的白色,她不免有些疑惑,“你怎麽會來這裏?”

而且,還是以一個新人的身份。

他就算對跆拳道感興趣,但是這個時候開始訓練,是不是也有點晚了?

溫折沒有要敘舊的意思,“別問那麽多,開始了。”

陳念自知現在自己身份不合适,她還在跟溫折吵架。

“開始吧。”

教練在一旁數數,按照正規比賽那樣禮貌鞠躬表示尊重。

“準備。”

“開始。”

溫折先出招。

陳念側身一躲,反應極快地擡腿。

她身後在溫折面前是劣勢,但騰空起來的那一瞬間,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僅僅一招,陳念就将溫折踢倒在地。

交流會上的切磋都是點到為止。

教練喊了比賽結束。

陳念看着躺在地上的溫折,幾乎是報複性地擡腳踩着他胸口,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手下敗将。”

就像籃球場上,他丢去了最後一個球,作出讓步。

天真的女孩不管不顧,驕傲地看着他,“手下敗将——”

畫面重疊,片刻地恍惚。

溫折下場了。

陸陸續續有後輩上臺與陳念切磋。

陳念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但是她拿過許多獎項,實力能排得上號。

溫折就坐在臺下,看着陳念在臺上輕而易舉地獲得勝利。

他見她光鮮亮麗,卻也想到她身體虛弱感冒發燒的畫面,低頭寫題柔裏柔聲地跟同桌說悄悄話。

她看起來很強大,可她偶爾也有柔弱的一面。

這時候,溫折腦海裏就想起了陳念的表弟趙昭明說的話。

她喜歡比她強大的。

溫折知道自己現在接觸這個确實有點晚,但是,只要有一絲機會,就不應該放棄。

.

溫折又在朋友圈裏發月亮了。

盛夏的月亮又大又圓。

很少玩手機的陳念在拿手機刷題的時候無意點進朋友圈随便看了下,飛快滑動刷新,屬于溫折的朋友圈滑過去了,她又給滑回來。

她點了個贊。

溫折喜歡月亮,她知道的。

年級裏沉寂了一段時間,月考也提上日常了。

陳念跟秦黎初早早學完學科知識開始進入複習階段,輔導老師依次定制了高考前的沖刺計劃。

盡管大家情緒都不穩定,還是在貪玩的年紀,但是為了個光明盛大的未來,她們不得不發狠地努力。

陳念跟秦黎初除了上課不在一起,其他時間基本都在一起。

陳念和秦黎初的家挨得近,每天坐秦黎初的自行車後座來學校。

當然,也有秦黎初犯懶的時候。就變成陳念來騎車,秦黎初坐後面。

兩人關系親近得不行,誰見了都不得說句親姐妹。

陳念跟秦黎初被班裏同學拉着調侃。

“你們真的是從小到大讀書都一起啊?”

“那不是。”秦黎初很自豪。

陳念說:“剛上高一的以為分班會分開,沒想到又一個班。”

秦黎初笑了笑,“以後跟念念考大學報同一個專業,大學四年呢,沒有好朋友多枯燥。偌大的校園不祈求同班,同專業就行,別讓我滑檔沒書讀。”

幾個女生聊得很起勁。

推搡間,陳念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她回頭,那人只留下她一個冷漠的身影。

是溫折。

他臉和脖頸上都有傷,比之前都要嚴重。

秦黎初和其他人都注意到了,露出了揶揄的目光。秦黎初沒好氣地說:“他又打架了,死性不改,打不過還打。”

陳念低聲道:“不理他,随便他去吧。”

溫折這人不笨,有自己的想法,讓人打成這樣,也不能說是傻傻地站在那裏讓人當撒氣包。

然而,溫折還真是。

為了不跟教練那緩慢學習計劃,溫折找了前輩。

前輩,自然是他高攀不起的。

但有個跟陳念差不多的女生願意帶他,那人眼神帶着幾分迷戀,可能是覺得他這張臉還不錯。

溫折心甘情願去給人家當靶子提。

除了露出來的皮膚有傷以外,衣服下面一大片都是。

當靶子一個下午,溫折的單獨訓練時間就有一個小時。

可他還沒有等來一個小時,等到了陳念。

他在陳念的眼裏看到了憤怒。

“溫折。”

陳念把被女生踢倒的溫折從墊子上拉起來,護到身後,開口就是逼問的語氣,“你這是什麽意思?”

女生本來也只是想拉着溫折玩玩而已,“他自願的。”

女生覺得掃興,走了。

這個圈裏,很多有點實力的,私底下都不太瞧得起人。

陳念想不出溫折為什麽會自願給那個女生當靶子,那個前輩很拽很酷,每次比賽有不少追求者千裏迢迢趕來看她給她加油。

陳念能想到的,就是溫折喜歡這個女生。

真心喜歡一個人,會虔誠地跪服在那個人跟前。

陳念覺得溫折是喜歡上別人了。

因為愛,所以卑微。

所以,跟她鬧別扭。

“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女生,但是你沒必要作踐你自己。追求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是這種讓自己受傷的方法。”

陳念又怕自己礙溫折眼了,“話已至此,你自己想想吧。”

陳念走了。

留下一臉懵的溫折。

她這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麽叫,他喜歡那個人?

……

大抵是受了刺激,陳念發燒了。

大夏天的,發燒三十八度,時不時咳兩聲。

陳念的身體比大多數同學還耐扛,發燒咳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為此不免遭到調侃。

“女強人也會生病啊?”

“昨晚開空調開太猛了吧?”

“好好休息,影響考試就不好了。”

陳念恹恹地趴在桌上,她病得突然,昨晚就覺得身體不舒服,今早覺得可能是沒睡好,忍一忍到學校就可以了,沒想到依舊是老樣子,原來昨晚不是錯覺。

陳念以往都是任課老師重點提問對象,今天默契地都沒打擾陳念,

陳念成績好,課上趴桌子,老師也不知道是睡覺還是生病,對這種不禮貌行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熬到大課間,陳念頭暈得厲害。

剛好小組要收作業,班長喊陳念去收。

陳念渾身沒勁兒擡起臉來的時候整張臉不知道是悶的還是燒的,病殃殃的,感覺像是高燒不退,過會兒腦袋能燒傻的那種。

班長見陳念身體不太舒服,就喊其他同學幫忙,她出于關心地詢問陳念,“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假回家?”

陳念課間前兩節課都沒怎麽聽,她想了下,“請假吧。”

班長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請假。

陳念的父母都要工作,沒有人來接。付女士的意思是等放學了再坐車回來。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陳念念表示理解。

畢竟父母要工作養家,并不能做到她需要的時候就出現。

陳念只能硬抗着。

秦黎初來找陳念聊天,蹲在課桌前讓陳念忍一忍,或者睡覺也行,睡醒了就可以回去了。

陳念悶悶地映着。

喝了藥,陳念緩了一節課。

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她又倒下了。

班長露出了無奈的眼神,“早上身體不舒服就不要來了,硬撐過來也學不進去,來回還麻煩。”

這話聽得糟心,但也是實話。

陳念安靜地趴在課桌上,她睡得沉,放學鈴聲響起她都沒有聽見。

教室裏同學們收拾書包發出稀稀疏疏的動靜,陳念沒有被吵醒。

所有人都覺得陳念是身體不舒服趴在桌上緩緩,走的時候也沒叫她。

至于溫折一個人,擔心陳念是不是燒傻了。

他看着後門,教室裏人都差不多要走光了,陳念的好朋友秦黎初還沒有過來。

最近在舉辦黑板報活動,秦黎初很榮幸地被留在教室裏當助手。

秦黎初向組長求情,“我去隔壁把我姐妹喊過來一起行不行?”

組長面無表情,“不行,萬一你倆跑了咋辦?”

黑板報在對于高三學子來說很無趣,浪費時間。很少人願意消耗自己的時間,說句不好聽的,這本身就帶有點強制性。

秦黎初掙脫不掉,被迫留在教室裏。

她看着牆壁挂着的鐘,陳念不舒服,她肯定不會久留的。

陳念需要她。

與此同時,隔壁班已經全部走完了。

負責黑板報的同學也都去吃飯了。

溫折跟陳念留在教室裏,一前一後的,有種說不上的詭異。

窗外的蟬鳴聲很是尖銳,暑氣灌進來,溫折身上冒出一點汗。

校園裏安靜了,溫折提着書包要走,卻又忍不住回頭看着伏臺一動不動的陳念。

他折了回去。

陳念睡得迷迷糊糊的,喉間幹澀,眼睛酸痛,似乎體溫也漲高了些。

睡夢裏,有只手摸了摸她的臉。

那只手很燙,比她身上的溫度還要燙。

溫折從陳念的桌肚裏掏出來退燒藥,給她接了杯水,他粗魯地把她搖醒。

陳念硬生生被人從睡夢裏拉出來,眼皮剛掀開一條縫,一顆藥就塞進了她的嘴裏,緊接着是冰冷的杯沿。

陳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捏着後頸被迫仰頭,喝了兩口水将退燒眼給咽了下去。

她驚恐地睜開眼,看到了溫折那張臉色談不上漂亮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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