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41
聖誕這天，游戲戰隊、羅莎和許執一都來約我。
最後大家在群裏發現私下都互相約過後，就相互讨論決定大家一起出去玩。
一起玩當然是最好的了。
我們約在了小型聖誕沙龍廳裏。
我到了才發現裏面人來人往，而且大家都穿着與聖誕相符的服裝。
我還是只穿了一件從脖子到小腿的長棉服。
羅莎穿着一件紅色的長毛衣連身裙，戴着一頂紅色的小聖誕帽，很是俏皮靓麗，她一見到我就沖出來給了我一個熱烈的擁抱。
我被羅莎的熱情帶習慣了，最近也不排斥這麽親近的舉動了。
許執一則穿着一身薄荷綠改良俏皮西裝，很醒目，在人群中插兜看着我。
等我跟羅莎擁抱完，他才慢悠悠走了過來。
看着我的棉衣，他又笑了起來。
“萬年不變青棉服啊。”他語調輕揚。
“我不知道今天要穿聖誕色彩的服裝。”我如實回答。
“沒關系。玩得開心就好。”他笑了，向我伸出手，“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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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那只手，然後低下頭看着門檻進去了。假裝沒顧上他那只手。
他見我進來，自然地收了手。
“哎喲，暖氣足！不熱啊！？”胖桂圓熟悉的聲音響起，他端了兩杯熱可可正從樓上下來。
我這才發覺确實不太冷，就随着大家，把棉衣脫下放在了沙發上。
大家坐在暖紅色沙發上，一起在溫暖愉快的音樂中熱鬧聊天。
我們從最近的日常生活、聊到來時路上遇到的趣事，再聊到游戲……
許執一忽然托着腮撐在沙發扶手上，靠近我。
“林淩，我有事想問你。”
我看過去，因為他依靠的扶手就在我手臂旁，所以現在離得我很近。
我微微向後靠了靠：“嗯，說。”
“你有沒有打算——辭職。成立職業戰隊？”
我一驚。
這我從沒想過。
辭去現在的工作，職業打游戲……
“大家一起嗎？”我問。
“嗯，”他兩眼彎彎，“大家一起。”
“那……他們……”我正扭頭看向大家，結果發現大家都停止了談論，都在看着我。
然後他們都點了點頭：
“我們完全沒問題。”
我更驚了。
“我剛畢業嘛。”羅莎笑道，“才不想去找工作。我就打算打游戲當工作！”
胖桂圓笑呵呵道：“我經常辭職，前兩天剛又辭了。無所謂~”
李鶴推了推眼鏡：“我不缺錢，不工作也行。”
此話一出，我們都看向李鶴。
羅莎：“喔！你這麽有錢啊？”
李鶴一本正經地點頭：“嗯，我很有錢。”
此話一出，我們都靜靜地看着他，然後忽然都爆發出笑聲。
大家又鬧作一團，羅莎還在對李鶴言行逼供，胖桂圓也在一邊插科打诨添油加醋。
“怎麽樣？考慮嗎？”許執一放柔聲音。
“我……”我有些躊躇。
老實說，我對這提議是很心動。
但是……工作……我好不容易選擇的這份工作……
“你喜歡你現在的工作嗎？”許執一突然問道。
他漆黑的眼眸像是看進了我的心。
我一怔。
我不喜歡。
這份工作，是我為了茍下去才找的最“适配”我的生存方式……
我只是……從沒想過抛棄自己的安全屋。
但是，如果是跟大家一起的話……
跟大家一起……
我腦海中又忽然閃現了一堆跟大家一起玩鬧的場面。
還有我熱血參與競技的畫面。
“今天出來玩，先不用想那麽多。”許執一忽然打斷我的思索，輕快道，“回家再考慮考慮吧。”
我這才發現我剛剛緊皺着眉頭，被他這麽突兀一打斷才舒展開。
我認真地對他點點頭。
大廳前方忽然熱鬧了起來，歡快的音樂也變成了優雅婉轉的曲風。
我們都看過去，才發現前面跳起了舞。
哇，電影裏常見的畫面。原來現實生活中的人們也會這麽做啊。
我再次驚嘆現在的年輕人玩的好多。
周圍頓時熱鬧成一片，大家都朝那邊湧去。
有的就直接在原地開始跳舞。
大廳左側忽然湧來一群人，哄鬧着拉羅莎一起去跳。
從她們熱絡的邀請中聽出：原來在我來之前，羅莎就已經和這裏的人打成了一片。
真是年輕活潑啊。
我歪着頭，看着人群中閃耀的她，笑了起來。
“走走，咱哥倆也跳一個。”左邊傳來聲音。
我看過去，胖桂圓拉起李鶴的手就要強行往舞池那邊架。
“哎，誰要跟你跳啊？放開。”李鶴在拒絕。
然而這拒絕毫無用處。他瘦削的身子瞬間就被胖桂圓架走了。
我失笑出聲。
然後我注意到旁邊的視線，一回頭，許執一正望着我。
“只剩我們兩個了，”他聳了聳肩，“要跳一個嗎？”
“不必了吧。”我道。
“好不容易聖誕節，大家都在活動，你不參加，不覺得可惜嗎？”
“那你去吧。”我朝舞池伸手示意，“我看你們跳。”
……
“不要。”他忽然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我跟你一起。”
我一愣。望着他。
他低垂着睫毛，靜靜地望着前方地面，無聊地玩着手指。
我第一次見他這幅低眉順目的樣子。
他擡頭看向我。
我立馬移開視線。
“哦，”我生硬道，“那，那我們一起看他們玩吧……”
他看着我，低低笑了：“好啊。”
42
我認真考慮了很久，最後下定決心——辭職。
參加職業戰隊。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這麽決絕地做出完全不是為“安全”和“茍活”而考慮的決策。
是我第一次踏出安全圈。
但是，跟大家一起——
我決定試一試。
戰隊成立後，我們在元旦這天一起慶祝——再次來到咕嘟咕嘟的火鍋店聚餐。
這次我對“火鍋禮儀”有了很多經驗和了解，變得輕車熟路了許多。
羅莎經常做出各種搞怪的舉動或言語，逗得我們一路哈哈大笑。
自此，【五仙過海】戰隊成立。
43
角逐賽結束後，是全國半決賽、決賽。
游戲分為兩個賽道，一個是線上，一個是線下。
我們戰隊參加的是線上。
最先開始的正是線上比賽。
線下賽因為更加正式，所以會在線上賽結束後再進行——并且會在線上賽的佼佼者裏進行角逐。
我們一路打到決賽。
時間很緊張。
但我們無所畏懼，鬥志滿滿。
比賽的時候，我們都會在包場的一間大電競VIP房裏進行。
房間分兩排，前一排是羅莎、李鶴和胖桂圓。
後一排是我和許執一。
如果說之前的比賽熱度還可以，會有播報和論壇讨論。
那麽最後的決賽會進行全國直播。
我腎上腺素已經飙到燃燒了。
但我知道，其中也有激動和熱血，
這次我不會退卻和膽怯。
最後的一戰，我們是奔着贏去的。
有大家在一起，我再沒有出現過打游戲時因手抖而集中不了注意力的情況。
相反，我越是緊張和亢奮，我的注意力反而在比賽時就越是集中——甚至遠超平時的水平。
這讓我體會到了未知的刺激和狂喜。
線上決賽是車轱辘形式，一輪結束後沒有多少休息時間會立馬進行下一輪比拼。
我們這天緊緊盯着屏幕打了4個半小時。
每一輪比賽前，李鶴都會把參賽戰隊的信息發給我們，再次确定每一場的戰術和敵方策略分析。
早在正式參賽前，我們就一起分析過每一個戰隊的優勢弱勢。
這是最後一局比賽，屏幕上的比分進入焦灼狀态。
而比賽時間也進入倒數十分。
我們每個人都緊緊盯着屏幕，全力配合——以做最後突破。
“随着【游走球】的最後一個回旋走位，【千裏不留行】臨死前的最後一次暗殺，【霍格沃茲幽靈】在隊友掩護下突然蹦出的猛烈突擊……”
随着最後一個敵人應聲倒地，我緊盯着屏幕。
畫面定格，比分放大在屏幕上出現。
【五仙過海】戰隊勝出。
我們贏了！
最後一局結束！
我們贏了！！
全國聯賽！！
最後的比分畫面一公布，主持人還在屏幕裏說着什麽。
我們的包間裏已經充斥了激動的狂歡尖叫。
我站起吶喊，随後激動地沖向許執一，振臂歡呼。
他也激動地站起，伸出手臂——抱住了我。
我怔了。
他的雙臂結實地攬住我的後背，高大的身姿傾覆下來，使我擡起頭，他的下巴輕輕放在我肩頭。
我的胸膛和他的胸膛貼在一起。
我舉起慶祝的手臂僵立在空中——瞪着眼想要縮回手臂，可是那樣就像是在抱着他的頭了。
于是我微縮着手臂，僵硬地保持着原樣。
“我們贏了。”許執一激動和喜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他的呼吸因為驚喜而急促，鋪散在我的脖間。
我默默蜷起手指。
我的耳邊不止傳來了他近在耳畔的聲音和呼吸，還有我自己的——
胸膛裏響起的如爆炸一樣的心跳聲。
胖桂圓也歡呼着轉過身，許執一松開我，又跟他擁抱。
兩人歡呼笑鬧。
羅莎狂喜地尖叫着撲過來，一把擁抱住我。
“淩兒！！！贏啦！！！！你怎麽這麽淡定呀哈哈哈哈哈哈！！！！”
我愣愣地回抱住羅莎。
哦對，人們在驚喜的勝利後，或者經歷狂歡時，是會擁抱對方的。
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情感表達方式。
我慢慢放松下來，然後綻放了笑容，第一次主動地抱住羅莎：
“我們贏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