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歧視打工女
25 歧視打工女
趙澍過去兩個多月雖然對工地進展了如指掌,但那都是他每天晚上披星戴月的夜間視察。
自從林隊長接替張隊長之後,他還從沒在白天出現在工地過,難怪林隊長根本不把甲方以及代表甲方的文伊白放在眼裏。
在林隊長的淫威之下,工人們今天也并沒有真正開工,大部分來工地的也只是閑散地幹點小活 。
趙澍和文伊白剛到工地門口,一輛超市送貨的三輪車後腳也到了,車上是文伊白買的幾箱冰飲和水果。
文伊白把靜波叫出來,讓她找幾個工人一起給大夥兒發下去解暑。
她則和趙澍一起去找林隊長。
在工地上的簡易棚屋裏,文伊白把趙澍介紹給林隊長後就找了個借口溜出去,在外面靜等定時炸彈爆炸。
大約過了十分鐘不到,林隊長就跟在趙澍身後出來了,那樣子看上去就像炸彈啞火了,客客氣氣地揮手招呼附近一個工人過來,音量也調低了八度,“你去跟他們說,都別歇着了,馬上開工。”
工人跑去通知其他人,林隊長又畢恭畢敬地把趙澍送出老遠。跟之前見了誰都恨不得呼兩巴掌的野獸林隊長截然不同,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出了工地文伊白問趙澍,“你怎麽跟他說的,他怎麽沒爆炸?”
“我跟他說,樹在你在,樹不在你卷鋪蓋滾蛋,按文工的施工圖改管道,一厘米都不能差。”
“還有呢?”
“沒有了。”
“沒威脅不給他發工資嗎?”
“沒有。”
Advertisement
“沒使錢賄賂?”
“我憑什麽賄賂他?要賄賂也是他賄賂我。”
文伊白不相信地搖頭,“同樣的話,我比你表達的更文明,為什麽我跟他說他就不聽,你跟他說他就順毛聽?”
“可能有性別歧視的原因吧。”
“歧視我是女的?”
“嗯,聽他的意思他瞧不起工地上的任何一位女性,不管是搬磚的還是畫圖的。他覺得工地是男人的領地,就不該出現女的,更不能聽女的。”
“噢,到頭來事情的解決……就因為你是個男的,這還真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還是有一點技術含量的,如果你是甲方而不是給我打工的,即便是女的他可能也會收斂一點。”
“所以他專門欺負打工女!我還真沒跟這種極端父權思想的人打過交道,把他給我換了,我不想再和這種人共事。”
趙澍定睛看了看文伊白,他還沒見過她如此生氣。
“反正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寧肯付你違約金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你認真的?”
“要不要我現在把違約金打給你?”
“我也不認可林隊長,不用他可以換別人,沒有你我去換誰?”
趙澍想了想,“給張隊長的慰問金轉了嗎?他怎麽說?”
“轉了,還沒收,電話不接。”
“把他聯系方式給我 。”
文伊白把張隊長的電話微信都轉給了趙澍。
靜波這時從工作室那邊跑過來,“剛才舂米奶奶來辦公室找你了,說剛去過糧倉找趙業主,但是糧倉沒人,我說你們倆現在都在工地,奶奶說不好耽誤你們工作就走了。”
趙澍問她,“找我?沒說什麽事嗎?”
“舂米好像是生病了,奶奶說他不吃飯,鬧着要吃趙叔叔的巧克力,奶奶去超市買了好幾種巧克力他都不吃,就要吃趙叔叔的,奶奶這才去糧倉找你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巧克力,她說你在工地忙事情不讓我告訴你,她再去別的超市看看。”
“別的超市也買不到,你自行車借我用一下。”
趙澍走向文伊白的自行車。
“你不是不會騎嗎?”
“我剛學會。”
“那你剛才還讓我帶着你。”
“我剛學會一個人騎,還不會帶人,把你摔了怎麽辦。”
趙澍一邊說一邊已經騎上車走了。
“舂米病的嚴重不嚴重,奶奶去超市了,誰陪着他?”
“奶奶說舂米這會兒睡着了她才出來的,病的嚴重不嚴重我忘了問了。”
文伊白想舂米才六歲,是不是不能一個人在家,農村的孩子比城裏的孩子帶的就是粗糙一些。
文伊白後來又給張隊長發了一次微信,等着他回複的當兒,趙澍打來電話,“你能找到舂米奶奶嗎?舂米好像在發燒。”
“舂米不是在睡覺嗎?”
“我到的時候在睡,現在醒了,看樣子不太好。”
“你陪着他別走開,我去找奶奶。”
舂米奶奶的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文伊白立刻開了車在鎮上一家家的超市找,終于找到了奶奶。
舂米奶奶上了車就問,“他趙叔叔在家陪着呢?”
“嗯,奶奶你不用擔心,舂米喜歡他趙叔叔。”
“我出來的時候沒發燒,就是有點蔫頭耷腦,一天沒怎麽吃飯了,非要鬧着吃巧克力。”
奶奶到家後拿出體溫計一量,舂米燒到 39 度多,家裏沒有退燒藥,文伊白和趙澍幫奶奶把舂米送到了鎮上的診所,幫着抽血化驗,直到看着舂米輸上液兩人才回去。
趙澍臨走把他剩下的那半盒巧克力全都留給了舂米,讓他好起來再吃,可惜舂米病的有點嚴重,對巧克力也沒有興趣了。
本以為輸了液就會退燒的舂米那晚卻病情加重,燒成了肺炎,淩晨一點多,診所的大夫讓立刻送到上海的兒童醫院去治。
急中生亂的舂米奶奶本想給文伊白打電話,卻錯撥給了趙澍,而那時文伊白早已把手機調了靜音睡下,趙澍連續給她撥了不下十通她都沒醒。
連個自行車都沒有的趙澍只好從村西頭跑步到村東頭,敲開了文伊白的房門。
睡眼惺忪的文伊白起來開門,見是趙澍。
“我看錯時間了嗎?現在幾點?”
“淩晨一點半,借你車用一下。”
“現在?工地上怎麽了?”
文伊白一下子就清醒了,以為是工地上出了什麽事。
“工地沒事,診所說舂米重度肺炎,要馬上轉去上海兒童醫院,我要借你的車去上海。”
“那我也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趙澍和文伊白帶着舂米和奶奶上路的時候,舂米奶奶已經給舂米媽媽打了電話,那邊已經出發前往兒童醫院了。
夜晚高速路上車少,趙澍開的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醫院,舂米媽媽正站在醫院門口急地轉圈。
趙澍抱着昏睡的舂米沖進急診,舂米媽媽跑着跟了進去。舂米奶奶又害怕又自責,急得哭了出來,農村的留守老人和留守兒童在遇到突發事故時就是這麽不堪一擊,文伊白心疼奶奶,在候診廳不停地安慰她。
後來醫生說多虧他們送的及時,舂米的肺炎沒有進一步惡化。舂米奶奶聽說後終于止住了哭泣。舂米媽媽對他倆千恩萬謝,感激的不行。
趙澍和文伊白堅持等到舂米退燒脫離危險後才離開醫院,那時天還沒亮,文伊白先送趙澍去了趙滔家,然後去植物語找葉海滢。
文伊白在葉海滢的沙發上眯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張隊長的來電吵醒,接起電話之前,她看到微信上張隊長已經收了那筆慰問金。
張隊長跟她說趙澍是個好人,答應把清溪居二期的六個別墅也交給他施工,他一定不負重托,安頓好家裏明後天就回工地複工。文伊白擔心林隊長賴着不走,問他林隊長怎麽辦。
張隊長一聽,氣哼哼地說,“轟走,老林以前不是這樣,這人就怕太敬着他,你們就是一開始太把當回事兒了。”
文伊白這回終于松了一口氣,一高興睡意都沒了。
“醒了?洗漱完了出來吃早飯。”
葉海滢還是每天早起作畫,已經擺好了兩人的早餐,不過她可沒時間出去買,煮的是冰箱裏的陳貨。
文伊白過來一看,“這還是上次你媽讓我帶來的筍丁米粿嗎?”
“是啊。”
“這都多久了還沒吃完,你平時修仙嗎?再不好好吃飯修到醫院看誰照顧你。”
“有人照顧。”
“周檸現在很忙的,還要兼我那兒一份工。”
“趙滔會照顧。”
文伊白懷疑自己聽錯了,“哪個趙滔?”
“還有哪個?趙澍他弟。”
“他憑什麽……不是,這兩個月我沒來,你都幹了什麽?你不是和他吵得不可開交嗎?不是讨厭他嗎?怎麽就好上了?”
“确切地說沒好上,讨厭他是因為誤會,誤會解開了也沒有那麽讨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現在是他對我有意,我無意。”
“即便是玩兒一玩兒,我也不建議你玩兒感情,他可是富二代,還有一個那麽可怕的媽,你搞不定他們,別到時候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進退兩難。”
“說的好像我要嫁給他一樣,我只是給他機會讓他對我祛魅,你不知道有些人越是得不到的越寶貝嗎?得到的下一步就該想着怎麽甩掉了。”
“那萬一他不想甩掉呢?”
“沒有萬一,只要一抛出我後半輩子得帶着我弟,我看誰還敢湊上來。趙滔現在就是鬼迷心竅上頭了,咱們就靜等他下頭好了,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相信有癡情種存在嗎?”
“葉海滢你簡直……像一臺機器。”
“沒錯兒,我就是要在他面前表現的像一臺機器,讓他慢慢對我失去興趣,自動退出。”
“你還用特意表現嗎?本色出演就行了。其實只要不是趙滔,有其他合适的男人,你也不是不能談個戀愛,海滄不是還有你爸媽嗎?”
葉海滢搖頭,“你呢,上次我病着沒精神問你,我媽說你天沒亮從糧倉偷跑出來是怎麽回事?跟他睡了?”
“睡你個大頭鬼,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管好你自己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