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4)

伏刀不是直的,現在已經歪了,而且肯定林琊滾過床單了。他現在的心态就是:那是老子當成親弟弟的親弟弟啊!那是老子看着長大的啊!那是老子捧在手心供着的真龍天子啊!!!居然被上了!!!!(一定是這樣的=_=)

☆、戚将軍你糾結是為哪般

戚伏刀頂着兩黑眼圈,一路上被不少同僚問候。

皇帝來得不早不晚,在百官叩拜高呼後,孫千那句有事啓奏無事退朝拉開了序幕。

戚伏刀的位置在武官之首,也僅處于李越的下方,只隔了幾步臺階,他倒是清楚的能看見李越氣色不錯,表情一本正經,但要不是戚伏刀刻意關注又知道昨日事先入為主,大概也不會發現李越坐得不太安穩。

記憶中的那張臉如今已經褪去稚嫩和青澀,他此時認真的聽着臣子上奏事宜,或颔首贊賞,或質問一兩句,皆都正中要處。

繁複的正裝龍袍穿在身上,一層又一層的衣領交疊,邊緣緊貼着脖頸,戚伏刀腦海浮現昨日那張布滿情.欲的臉孔,竟然突然覺得皇帝這樣子帶着要命的禁欲感。

李越的唇緊抿成一線,側頭看向戚伏刀,正對上他的視線。李越眉頭皺了下,清冽的嗓音中氣十足,“卿還有本要奏?”

戚伏刀連忙低頭道,“臣無。”

李越一笑,朝孫千挑挑眉,孫千便高聲道,“退——朝——”

戚伏刀去禦書房求見,卻杵着半天沒有說話,李越擱了筆合上奏折放到右側,又從左側拿過一本翻開,擡頭看了眼戚伏刀,把視線收回後道,“愛卿可是有什麽事?”

李越這麽淡定,戚伏刀不淡定了。

陛下,您這是打算選擇性失憶?

戚伏刀眉一豎,沉聲道,“陛下身為九五之尊,怎可雌伏于人下?”

咚!孫千手裏的拂塵掉地上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戚伏刀,收到大将軍跟刀似的眼神,才伸手把自己下巴托回去。

李越緩緩的合上奏折,手指間的力道差點沒把折子折斷,他看向戚伏刀,露出個僵硬的笑,“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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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伏刀不懼天威,“陛下知道臣在說什麽,那蘇浔來歷不明,身手不凡,陛下怎可如此大意,倘若他要對陛下不利呢?”

李越皮笑肉不笑道,“戚伏刀,你身為臣子就是用這種語氣對朕說話的?是不是仗着手裏有幾個兵權,就想爬到朕頭上去?”

戚伏刀道,“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臣自然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可陛下不自愛,讓一個賤民爬到身上,臣不能不谏!”

李越手裏的奏折一揚,眼看就要朝着戚伏刀砸過去,他又把奏折放回桌上。結果沒等孫千松口氣,戚伏刀暗想果然不會砸吧,李越順手換了墨硯就沖他額頭招呼過去。

孫千:“……”

戚伏刀傻了,墨水濺了滿臉,額角還滲出血跡,豈一個慘字了得。

李越從座位上站起來,繞過禦案走到戚伏刀面前站定,“他不是蘇浔,他叫花無錯。他是朕的人,不允你罵他賤民。”

戚伏刀的雙手握成拳頭,指關節咯咯作響,李越聽見動靜,往下瞟了一眼,笑意真切起來,“阿戚,朕一沒有荒廢政業,二沒有沉迷美色耽誤正事,你還要朕如何?房中事是上是下,那都是朕的私事,這你都是要顧問,也未免管得太寬。你是朕的什麽人?是王下之臣。”

戚伏刀擡起手,以手指抹了把嘴邊的墨水,有少許流入唇縫,有些苦意,他單膝跪下道,“是臣沖動了,臣請罪。”

李越垂眸看着戚伏刀,神色莫明的道,“若不是你已有林琊,這麽大的反應朕還會以為你是在吃醋呢。”

戚伏刀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不然皇帝就是故意在耍他,他只得回道,“臣沒有,亦不敢肖想……”

話說一半,戚伏刀似乎察覺這樣說不對,就停了下來。李越卻不饒他,語氣陰沉的追問道“肖想什麽?”

好在戚伏刀被墨水弄髒了臉,看不出他臉是黑還是紅,“肖想陛下。”

李越在這期間充分體現了一下何謂喜怒無常,聽了戚伏刀這話也不惱,甚至愉悅的笑出聲來,“朕要是讓你惦記上,林琊還不恨死朕。對了,你說,朕是九五之尊不該居于人下,那林琊是王爺,也尊貴無比,難道阿戚才是下面那個?”

戚伏刀僵着身子道,“臣剛才出言不遜,還請陛下降罪。”

李越道,“朕知道阿戚其實是擔心朕,不過朕敬阿戚如兄長,怎會随意責罰。早上就見阿戚臉色難看,朕又聽說昨夜瑞王出宮,難道是他太折騰你了?”

“……”戚伏刀伏首一拜,“陛下!請容臣告退!”

李越懂得适可而止,攏袖道,“孫千,送送大将軍。”

孫千已經滿頭是汗,聞言就像大刑獲釋一樣立馬跟着戚伏刀出去。

正如戚伏刀所言,陛下萬萬人之上,他們皆以為皇帝才是上面的那個,所以平時還經常替皇帝準備一些小玩意,這下知道了真相,孫千心中那是忐忑不安,大将軍真是要害死人了,在這深宮之中,有時候不知道遠遠比知道要活得長久啊。

不過孫千是多慮了,就憑他上輩子替李越擋了一杯毒酒,李越這輩子對他那是多有縱容。雖然嘴上不說,但孫千要是暗地裏貪貪錢受受賄什麽的,李越也是不會管的。所以就他替李越準備的那些情.趣小玩意,李越也沒有開口說他,反正花無錯和華戈再搗騰,倒也不敢将這些東西用在皇帝身上。

再說戚伏刀,昨晚正是沒有睡好。林琊确實出宮來将軍府,并且留宿了。可他抱着林琊,卻老眼花看見李越那張情.動的臉。雖說林琊和李越是兄弟,可他們長得是半分不像,戚伏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草草了事哄得林琊睡下後,就一夜無眠。

李越批完奏折高興的回明鸾殿,花無錯木着一張臉還跪在大殿正中,雙手高舉捧着一本妻誡,上面還疊加了幾塊金磚。膝下有截面成矩齒形的木板,這木板很新鮮很天然沒有上蠟上色及弄什麽符合宮廷的花紋,一看就知是高手臨時用刀削出來的。

聽見腳步聲,花無錯仍然目不斜視。

在一邊做為監督順便看小黃書的華戈見李越回來,馬上就迎了過去,“陛下。”

李越看見花無錯,就覺得腰酸屁股痛,對華戈道,“他沒偷懶?”

華戈道,“沒有。”

李越哼了聲,走到花無錯面前,“知道錯了嗎?”

花無錯道,“知道了。”

李越道,“下次還敢不敢?”

花無錯看一眼華戈再看李越,沉默不答。

李越怒,“那就繼續跪着!”

花無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明明陛下你很舒服,都加兩根手指了,要不是怕你今天早朝起不來,我早就唔……”

嘴巴被李越捂住,花無錯也不掙紮,舌頭竄出去在李越手心舔來舔去。

李越忍着掌心的騷癢,惡聲惡氣道,“你可以繼續說,但是接下來別想再上朕的床。”

華戈點頭道,“他的時間可以變成我的嗎?”

花無錯也不管那麽多了,把手上的東西扔地上,扒開李越的手,“休想!”然後又安撫的在李越手背上親了一口,“我跪了一天了,又累又餓,再跪下去這雙腿就要廢了,求陛下開恩。”

李越抽回手,“孫千已經備好吃食,你們出去用晚膳吧。朕好些天沒去看太後,要過去請個安。”

他換了一身輕便衣裳才去太後那,待得時間也不久,陪太後吃了晚膳又坐了會,就移駕回明鸾殿了。

外殿無人,花無錯和華戈在他的寝宮裏待着。

這二人正坐在矮榻兩邊,中間放着個茶幾,上面擱置酒盞小點,說說笑笑好不和諧,一點沒有以前那劍拔弩張的氛圍。

李越見他們能和平相處,松了一口氣,不過心中還是有所疑慮,也就嘴賤的問了出來,“你們……在說什麽?怎麽關系這麽好了?”

花無錯道,“交流一下‘武學動作’。”

華戈意味深長,“男人間的友誼陛下不懂。”

李越:“……”

僵硬過後,李越恍然道,“原來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了。”

花無錯:“……”

華戈:“……”

作者有話要說:李越:阿戚菊花疼嗎?戚伏刀:再賤……

☆、輪女幹神馬的

隔了一日,林琊少見的主動前來拜見李越,李越此時正在禦書房中,旁邊站着精神萎靡的李钺,手裏拿着一本奏折直打瞌睡。

林琊也不繞彎子,在拜過後直接道,“昨天我去了一趟将軍府,發現戚大哥額弄磕傷了,問了才知是在皇宮弄傷的。”他躊躇了下道,“皇兄,戚大哥是武将,向來性子直,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皇兄恕罪。”

李越的臉色變得不是很好,林琊低着頭沒看見。

“怎麽會呢?”半晌,李越笑道,“他是朕的左右臂膀,朝中重臣統軍之帥,朕怎麽會為難他。前天不過是和他鬧着玩,不小心傷着而已。”

林琊明顯松了口氣,神情輕快起來,“那我可不可以在宮外多留之幾日?”

李越道,“可以啊。”

林琊開開心心的走了。

李越道,“都什麽事兒?”

在旁的李钺嘟嚷道,“皇兄太偏心了,臣弟也想去玩,皇兄為什麽不放行?皇兄怎麽對他這麽好,早知道臣弟就應該離宮出走。”

李越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李钺,“魏燈年紀比你小,也知上進好求學,你怎麽就不明白朕一片苦心呢?”

李钺委屈道,“臣弟只想做個閑散王爺當個閑雲野鶴,戶部一點意思也沒有。”

雖說李钺也是性子單純,但林琊說話多少帶些江湖味,李钺就不同了,一些細小的稱呼用詞就顯現出了兩人的區別。

李越現在已經不把林琊當回事,自然不會在意,瞟了眼李钺手裏的奏折,冷着臉道,“你不好好認真學着,朕就去告訴母後,再指個王妃給你。”

李钺躬着背游魂一樣的晃回帝座下首的位置,那裏加設了一張案幾。

李越揚唇笑了笑,“你要記住,你姓李,林琊永遠只能姓林。你和他不一樣,所以日後勿再拿他與你自己做比較,以尋偷懶的借口。”

李钺看着自個的兄長,雖然答得還是有些悶聲悶氣,但身體坐得挺直,“臣弟明白了。”

過了會五號從宮外回來上報,若不出意外,過幾日武林盟主燕逑鋒将至帝都。

随後,花無錯與華戈便時常注意到李越的眼睛閃亮閃亮的,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這天李越便服出宮,與林琊來了個偶遇。這個偶遇是必然的,五號天天蹲在将軍府外面監視林琊。

林琊似乎有煩惱,神色憂傷楚楚可憐。

李越暗想,那不是燕大俠要來了,這家夥又開始糾結是要戚大哥好呢還是燕大哥好呢?他一邊吐槽,一邊表現出一位兄長的溫柔體貼,帶李越上酒樓一醉解千愁去了。

在林琊的認知裏,李越一直是一個挺好相處的人,再加上他是皇帝,似乎就更難得了,而且還主動将王爺這樣尊貴的身份賜予他,又關懷備至,甚至這份寵愛讓戚伏刀都提醒過他,要他在宮中小心,怕有人會因眼紅而陷害于他。

林琊心裏其實挺苦悶的,他兩個都舍不得,又覺得像燕大哥以及戚大哥這樣強勢的男人,是絕對不會願意和別人分享愛人。

在這點上他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不像李越,朕就是兩個都要,不願意就滾蛋!

李越醉倒了,林琊還是灌酒,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戳戳李越,大舌頭的說,“皇兄……起來,繼續喝喝喝啊!”

李越被他戳醒付了酒錢,扶着人出了酒樓。

李越的臉色酡紅,腳步虛浮,林琊還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幾次差點把他壓倒,路人皆避開這兩個酒鬼。當然,其中也不乏有貪圖美色者,想上前調戲,都讓李越幾招撂倒了。

李越确實是醉了,但他腦子還是清醒的。

他帶着林琊七轉八拐的走過不少暗巷,在拐角處停頓了會,确定外面沒人後,他才将人扶到一座牆邊,動作不算溫柔的讓林琊靠牆坐着,站了會,彎腰把林琊的領口拉開了些,露出他胸前大片白皙皮膚。

然後再将之前順手拿出來酒壇高舉,重重砸碎于地,果然不一會,便傳來腳步聲。

李越閃身躲了起來。

京城的地界他命五號查得很清楚,這一帶龍蛇混雜,窩居着不少流氓地痞,以前李越出宮與康錦棠等人小聚,也曾來此處查看過。

不知道這些小流氓用的是什麽手段,天子腳下還會有這樣一塊盲地,連京中府尹也不曾管束,等林琊這事完後,他有必要好好整一整。

“什麽人在這裏?”

“尤物……”

“大美人,你這是醉了嗎?哥扶你起來。”

“胸太平了,還帶把,居然是個男人。”

幾個流裏流氣的聲音說到這,全都哄笑起來,“老張,把他帶回去頭兒?”

“哥長這麽大,還沒碰過男人,讓哥來嘗個鮮。唉喲,這皮膚比醉春樓裏的姑娘還要滑嫩。”

“這樣可以嗎?頭兒不會生氣?”

“嘁,又不是女人,咱們玩一遍過幾天再給頭送去,頭也不知道啊,又沒有落紅。”

“但是看他衣着,不像平常人家的公子哥,萬一……”

“管他是誰,到了這就是自投羅網。”

李越就在牆的另一邊,聽着這些猥瑣的交談,然後是衣服被撕裂的聲音。

那邊林琊似乎被擺弄得有些神智回來,對着周圍這幾個陌生男人道,“你們是誰?”

“放開我,別碰我!”

凄厲的慘叫,淫.穢的辱罵不斷在李越耳邊響起,李越沉着一張臉無動于衷。

上輩子李越最多就是S.M林琊,用道具把他搞得生不如死,倒是沒有讓別人碰過他。只是先前的那一幕,已經讓李越的神情發狠,一些事歷歷在目。

他被燕逑鋒下令押解回武林盟的時候,那幾個江湖人就想這麽對他,說什麽嘗嘗把九五之尊壓在身下的滋味,會不會和普通小男寵有什麽差別,要不是他拼死反抗,燕逑鋒的手下也還有正派作風的人士,他估計早瘋了。也正因如此,李越才會狠心自焚。

林琊痛苦的呻.吟和那些男人們舒爽的喟嘆混合在一起,李越還聽一個人男人嘲笑的說,“大胡你怎麽這麽快就被夾射了哈哈哈,快拔.出來該輪到老子了!”

李越又停留了一會,就打算離去,他站在這裏,無非就是想知道事情有沒有照他所想的發展。

然後這離開的念頭一頭,李越就聽見一個男人歇斯底裏般的喊道,“小琊!”

随着這男人喊話,幾聲急促的慘叫聲響起。

李越僵住了,暗罵道,有沒有搞錯,主角光輝不帶這樣用的!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有人找過來!

怎麽辦?要是被發現……

李越背部緊貼牆面,幾乎屏住了呼吸。

“小琊……小琊,該死的!”李越聽出來這聲音,是燕逑鋒。

他因為不想花無錯和華戈看見自己這麽扭曲的一面,勒令不準有人跟着,這下要是被燕逑鋒發現,盛怒中的人會不會也殺了自己?

但顯然他想多了,燕逑鋒此時的注意力全都在林琊身上,他極快的脫下外袍裹住林琊,将他打橫一抱,就用輕功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天小花正經的對李越說:陛下,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您在床上的反應太不開放了。李越看着小花和華戈。小花繼續說:以前我養的那些男寵兒都能軟成一灘水的。李越伸手從華戈袍子裏摸出一本小黃書翻開,看了幾眼,然後念道:啊……好哥哥,人家要壞了……快點再快點!嗯啊啊啊,親哥哥,太大了……要壞了要壞了,親老公捅死我吧。小花:……華戈:……

☆、冷暖自知

李越等了好一會,才從那裏走出去。高牆濺血,地上躺着好幾具屍體,看樣子都是一劍致命。

他就這樣帶着醉意,一個人搖搖晃晃回宮去了,走在路上還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所幸那時已到宮中,有個侍衛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他們本想送皇帝回寝宮,卻被拒絕了。

李越漫步在禦花園的湖邊,和煦春風裏已經夾雜着些花香,一陣溫婉宮樂也和着微風傳過來。那邊的湖心亭有女子在跳舞,倩影隐約可見,身姿妙曼,怕是世間少見。伴着這舞姿的還有動聽的歌聲,唱腔柔和,聽着卻讓人徒生凄哀。

李越也不上前驚擾那女子及其同伴,只遠遠的站着聽和看。

他上輩子就算擄了林琊回宮後,也沒有少選秀少納妃,記憶中也有個舞藝不錯的妃子,性子也好,可惜天妒紅顏,死得挺早的。而且李越做為耽美小說中的炮灰渣攻,是斷不會對女妃有多少感情,最多就是有那麽一點憐惜之情。

而如今這時候,他後宮其實還算不上有多少有正統名份的嫔妃,算起來也就那麽二三十個。想起花無錯與華戈,李越彎唇微笑。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被設定的好色與花心的性格打壓下去,現在竟然也能為了這二人起了遣散後宮的想法。

可惜想法也只是想法,後宮這幾個妃子雖然不多,跟朝中不少官員的關系卻不簡單,輕易遣散不得。可惜了,留在宮中要讓她們守活寡,就算想法子遣送回家,估計也只能落下半生凄清。至于那些現在還沒有蹦出來的甲妃乙嫔丙美人,日後他潔身自好些,想必也不會再出來了。

李越直等到那妃子将這一舞曲跳完,才轉身回明鸾殿,卻是吩咐孫千準備些飾品,給各宮娘娘們送去。

之後不出他所料,戚伏刀那裏徹底失去了林琊的消息與蹤影,急得戚大将軍又進宮來尋。

李越自然是二話不說,讓羽林衛搜城尋人。

然後順理成章的,從早被暗衛盯上的燕逑鋒的落腳處找到了瑞王。

燕逑鋒此時也不願與朝廷作對,再加上羽林軍亮出了林琊為當朝王爺的身份,他也不好強留,只能讓這些禁衛軍将林琊帶走。

李越覺得林琊太妙了,接他回宮後,誰也不願意讓碰,他宣了幾個太醫過去,都不肯定乖乖配合,稍接近些就大喊大叫的讓人滾開。

這情況戚伏刀也曉得,臉黑到不行。李越好心破例,讓戚伏刀也可日夜留在林琊宮中做陪。他想戚伏刀該與燕逑鋒有通氣,應是把那日情況了解了一下,這不,還不用他皇帝出手,戚大将軍就帶着将軍府的親衛們把那片地區橫掃了一遍。

這期間少不得向戚伏刀一臉愧疚的坦白,自己同林琊是一道喝酒醉的,只是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那日皇帝醉熏熏的徒步回宮有目共睹,他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少數知情人也是猜測皇帝與瑞王出酒樓後分道揚镳,皇帝下意識的回宮,而瑞王則想去将軍府,卻不料半路遇見歹人。

所謂天有不測風去,對林琊等人來說正是如此。

李越的小日子過得很是悠哉,看着他們糾結,他就開心。

如此過了兩三個月,林琊的情況才稍穩定下來一點。

李越擇日召見了戚伏刀。

戚伏刀這些時日照看林琊,臉都瘦了一圈,李越坐着關心的詢問了幾句,便道,“戚将軍回朝也有些時日,朕念你先前功績不小,也就讓你多休息點時間。不過營中兵士耽逸不得,雖有将領操練,但你也該去巡看,朕早就有這想法,只是礙于瑞王才遲遲不與你說。”

戚伏刀道,“陛下如此體諒,臣有愧。”

他還想與李越說一說林琊的事,想帶在身邊,又覺不妥,想讓李越多多照拂,又覺不該,他這廂還沒想好,李越朝旁邊招招手,“小豆子過來。”

戚伏刀這才注意到魏燈。

這小少年一年下來,個子拔高不少,身體也不再瘦得跟豆芽似的,看起來很結實。一雙眼明亮有神,聽見李越叫他,趕緊走至身邊巴巴的望着皇帝陛下。

李越忍不住摸摸他的腦袋,“這是魏燈,戚将軍就把他帶在身邊吧,讓他看看軍營日常,這小子學了點兵法,整天嚷着不要紙上談兵,若你得空就指點一二,是塊好料子。”

戚伏刀道,“臣遵旨。”簡單三字,卻端是誠懇,戚伏刀在這方面還是不錯的,願舍身保家衛國,不貪功不藏私,也不顧什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若有好苗子,他自然願意培養。

李越道,“那将軍就回府中準備去吧,順便與瑞王告個別。”

戚伏刀走後,魏燈就不再拘謹,“越哥,為什麽讓我跟着他呀?你不是說他是個壞蛋嗎?”

李越失笑,伸手在魏燈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知道就好,千萬別告訴別人。這個壞蛋行軍打仗很厲害,你以後就跟在他身邊偷師,知道嗎?”

魏燈不太明白,但還是哦了一聲,反正他覺得,他越哥說的就是對的,越哥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李越起來從書架上拿下一幅地圖,此時禦書房只有他與魏燈二人,孫千候在外面。

将地圖在桌上平整攤開,李越指着邊境幾個小國一一說來。

這其中已有納入版圖的,也有不甚安份的,不過這些早晚都會成為他江山的一部分。

李越不曾禦駕親征,但上輩子的戰報卻是看得仔仔細細,男人總有那麽點英雄夢啊什麽的,此時他毫無壓力的講述給魏燈聽。如何在險境反敗為勝,哪些連環妙計誘敵深入,又如何克制骁勇百戰的北漠騎兵隊……

這些都還是沒有發生的事,李越可盼着魏燈日後立大功呢。

這一講便到深夜,孫千送來宵夜提醒該歇着了,李越才和魏燈不分尊卑的同席用食。

又見三更半夜,便吩咐孫千帶魏燈留宿宮中,就住先前魏燈住過的宮殿。

等他回至明鸾殿時,那兒仍是燈火通明。

裏面乒乒乓乓響聲不斷,李越側目守門宮侍,那二人一臉尴尬。李越沖二人揮揮手,宮侍如釋重負欠身退下。

李越默然負手在殿前站立了一會,決定回禦書房将就一夜,避避風頭。

隔日戚伏刀就整裝前去閱兵,李越暗中吩咐華戈将宮中暗衛都安排在明鸾殿附近,其餘幾個暗哨就撤了,只需保證自己安全即可。

他這是等着燕逑鋒難耐相思,進宮來尋林琊偷情。

宮中那些羽林軍的能力李越自然知道,雖說群蟻能吃象,但在那一小隊一小隊分批巡邏之下,燕逑鋒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來,那些人恐難有所警覺。他現在把暗衛調開,就是為了避免二者起沖突。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戚伏刀能用七八年時間徐徐圖之,将他李氏江山吞落入腹,李越自然也不急于一時。

就讓燕逑鋒和林琊再快活幾個月,等戚伏刀再度領軍征戰,再跟他們慢慢玩。

李越記着仇恨,卻沒有讓自己活在令人窒息的仇恨中。小日子過得舒舒服服,朝政上兢兢業業,康錦棠等人從心口不一的陛下英明神武到現在誠心實意的陛下聖明,見證了一個反派在人前冒充賢明聖德之主的成功例子。

在這之中,最不爽的卻莫過于花無錯。

華戈要暗中保護皇帝,時常寸步不離就算需要掩藏身形,皇帝也在他的可視範圍之內。花無錯就不行了,他需要出宮處理教務,就算進了宮,大體也只能待在明鸾殿等皇帝得空。

作者有話要說:小皇帝這種人,認真起來比誰都認真。但是如果他自己不說,恐怕小花和華戈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小皇帝曾經動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養成系魏小燈

這情形倒有幾分像深閨怨‘婦’。

但他是個理智的人,并不覺得皇帝對一個人只有江山拱手才算是愛。

譬如他做了罔極的主人,他有他的責任。而李越做為皇帝,自然也有身為皇帝的責任。

為自己心思所動,花無錯伸手細細撫着李越眉眼,愛麽……

旋即他笑了,只将熟睡中的人抱得更緊。

一切皆如李越所料,秋收豐實,朝中糧草充足。

林琊與燕逑鋒的事他佯裝不知,與戚伏刀間的鴻雁寄書他也不過問,偶爾裝出一副兄長對弟弟斷袖的事深明大義的模樣,幾次三番調笑林琊與戚伏刀,提也不提那燕逑鋒。

戚伏刀巡軍回朝不過數日,邊境就不安寧了。

李越在早朝上龍顏大怒,在多數官員主戰之下,任戚伏刀為主帥,朱彥為副,退朝前,李越只道,“吾朝之威,寸土不可犯。”

戰争從來都是殘酷的,死傷無數,但李越知道戚伏刀會贏。在這一條支線上,李越沒有阻撓分毫。

北遼越境掠奪,是因連年受災。戰火一起,他們的糧草堅持不了半年,到時候會派使者前去軍中議和。

當時戚伏刀以及朝中諸臣都贊成主和,李越卻不答應,他想的是明明那北遼都打敗了,為什麽還要同他們議和?成為仰仗他的小國和成為他的座下之臣,這之中的差別還是有的,所以李越回戚伏刀的密旨上寫的是:不和!殺!殺回他老窩,弄死他們!

沒錯,确實就是這樣寫的。

當然,在他這暴躁的命令之下,戚伏刀不負衆望,領軍踏平了北遼。

想起前世事,李越憂傷望天,所以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臣子們對他的印象就又加了嗜血暴虐這一點嗎?可是年輕人,誰沒熱血的時候呢?

但是這輩子,李越對這件事另有安排,如果到了這時候,魏燈會協助李越安排在軍中另兩個暗衛,明看是暗殺戚伏刀,最終目的卻是弄死朱彥,然後嫁禍給北遼使臣。

如果說上輩子的李越只是因為好勝,現在的李越想的,卻真正是山河版圖。

戚伏刀帶兵離京那天,李越出城相送了。

不過李越送的不是戚伏刀,而是魏燈。

那少年身穿銀甲,手持長槍,胯.下一匹汗血寶馬威風凜凜,李越覺得狗眼都快閃瞎了。他沒好氣的道,“給朕下來!”

少年從馬上跳下來,笑嘻嘻的。

李越道,“這身衣服哪兒來的,就你那點小技倆,充什麽胖子。”

魏燈道,“是小王爺替我弄的,怎麽樣,可威風的吧?”

李越一巴掌拍他後腦勺,“都還沒立軍功,你想太多了,給朕從小兵卒做起。”

“哦……”魏燈撅起小嘴兒,拉耷着腦袋。

從李越出現開始,戚伏刀就頻頻往這邊相望,最終自己走過來,剛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笑着接道,“陛下放心吧,魏燈聰明得緊,什麽事都是能舉一反三,還有年紀小,一身蠻力不小,都抵過幾個成年人,相信軍銜加身也不難。”

“嗯。”李越随意應他一聲,又對魏燈道,“好了,大軍還在百裏外,不要讓他們多等。你是去打仗,不是去玩的,知道嗎?一切自己小心,朕不會因為心疼你,就給你特權。”

魏燈慎重點頭,抱拳道,“卑職明白!”

李越讓他逗笑了,刮了下他的鼻子。魏燈也不再鬧,轉身上馬。

旁邊的戚伏刀一直沒動,李越注意到他視線,這才轉頭看向他道,“戚将軍還有事要說?”

戚伏刀一愣,然後笑着搖頭,那笑容頗有幾分苦澀之味。

李越見他轉身走後,眼底透出譏諷的意味,随即又掩藏起來,開口道,“阿戚,朕等你回來。”

戚伏刀回頭看着李越,眼神溫柔而明亮,“會回來的。”

小時候李越還上竄下跳時,戚伏刀已經被做為将帥之才培養。等李越儲君之位定下,兩人也是聚少離多,但這可疏離不了他們的感情。

李越雖不曾督戰,但也知道一将功成萬骨枯,沙場兇險萬分,兵刃飲血。

第一次踐軍,李越還不是皇帝,挺稚氣一少年,趾高氣揚的看着戚伏刀,“喂,我等你回來。”

戚伏刀笑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李越就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要是打不過,你就跑。”

戚伏刀看着眼前這個閃着一雙狡黠眼睛,教唆着別人當逃兵的少年,樂呵呵的笑。

這時候他們都還小,講不出太多生離死別的話來。只會用這一兩句,卻将所有的血腥都壓在了下面。

後來卻成了習慣,仿佛要是不說這話,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此時已是霜重,秋末冬初,刮過來的風都帶着森森冷意。城門緩重的關閉回去,而李越站在高處,看着這一隊人馬行遠。

“戚伏刀,你可一定要回來。”李越向着遠處自言自語,聲音輕飄飄的,不一會就随風散去了。“不然,好戲就沒得看了。”

戚伏刀首戰告捷,李越将戰報壓在奏折下面,沒有刻意聲張。

殿外寒風呼嘯着,高挂的宮燈投了一地冷光,殿內卻是熱意漸漲。

李越的雙手撐在兩邊穩住自己身體,雙腿分開高架在華戈肩背。華戈的頭正埋他在兩腿間,龍根在一個溫熱的地方進進出出,舒适感令李越不由的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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