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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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洞房夜,葉莺睡得很沉很香。

睜眼時,葉莺精力充沛,疲憊消失殆盡,全身舒暢。察覺自己獨自在床上,她坐起身向外看。

床邊紅色幔帳已被帳鈎撩起,窗棂外綠枝掩映下藍天白雲,窗棂前半月幾上龍鳳喜燭只剩丁點紅蠟殘痕,隔着金銀繡花鳥屏風,景珩人影幢幢,似在窗幾邊看書。

自己身着睡前紅綢中衣,床上幹幹淨淨,應都是景珩收拾的,如應縣那日。可昨夜自己腦清目明,想起昨夜,葉莺有些口幹舌燥,看到床邊放置整齊的衣物,她徑直換衣。

穿衣時才覺全身微有些酸痛,尤其敏感處,說不出的異樣感,不過并不難于忍受,身上亦有些紅痕,也不嚴重,全身還算幹淨爽利。

想到昨夜飄飄欲仙騰雲駕霧之感,這些異樣完全可忽略不計,昨夜亦未超出她的預料,唯一擔心之事便是無避孕,葉靈這幾日會為她準備這些,月事剛剛過去,想來她不至于倒黴到沒用藥物一擊就中。

葉莺整理好衣裳,端起床邊幾上的茶盞喝茶,景珩聽到動靜,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烏發如瀑布般垂散在床沿,不過一夜,葉莺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景珩從未見過的溫柔嬌媚,瑰姿豔絕,玉軟妖嬈,舉手投足間,景珩便覺春晖滿室。

想到她昨夜喉間漏出的低吟,身體控制不住起反應,他壓下心思,看着她的眸柔聲問:“怎麽醒了不叫我?”

葉莺沒想到自己輕手輕腳還是被察覺到動靜,她将茶盞放下,起身迎上景珩,臉上帶着淺笑:“不想擾殿下看書,要叫也是叫丫鬟”。

她走到景珩面前,自然摟上他的腰,眼如秋水氣息如蘭仰看他:“殿下,應是我,我服侍殿下才是”。

柔順乖巧得讓景珩覺得異乎尋常。

在洞房之前,他總覺因為景珣,她應多多少少對自己有些抗拒才是。可完全沒有,他絲毫未有感到過推卻,或許她有過猶豫,可在她答應之後,他再未感受過她的抵觸,相反,她很是乖順,無論言語還是行為,都誘着他沉迷。

總覺哪裏不對味兒,可轉念一想,她亦是昨夜才真正體味到男女間滋味,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他那樣賣力,她得了趣心裏有了他,不正是他所求麽。

這樣的她他就是喜歡,不想再深想既費心思又給自己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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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夜折騰,血氣方剛才嘗到滋味的景珩如猛虎出籠,可他一心想給葉莺好的體驗,昨夜都收着使力,感受到葉莺喜歡有回應,他才小心在意地繼續,一心讨她歡心。

今早醒來,看葉莺熟睡模樣不忍擾她,即便自己漲得難受,亦是一骨碌起床沖了幾次涼水強壓下去。

練了會功夫看了會兵書,好不容易穩下心神,被葉莺輕輕一摟,一上午苦心修煉的堤壩一觸即潰,既已如此,景珩順勢将人摟在懷裏,低頭壓上她的唇,肆無忌憚吻她。

才碰上她的唇,葉莺便要推開他:“殿下,我尚未梳洗”。

她最多和他相處一月,逢迎他方便啓口求他辦事而已。

她也沒想到他似炮仗,一點就着,昨夜已經荒唐得夠久。

可景珩已如離弦之箭,哪裏收得住。他堵着她的嘴,含含糊糊道:“我不嫌棄……”

葉莺推不動他,閉上眼由着他在自己唇間開疆擴土。

濕濕潤潤,帶着茶香,撩撥着自己的情緒,葉莺環着他腰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脖梗,舍不得分開。

景珣亦是這樣親吻自己的吧?雖然想不起他的模樣。

葉莺緊閉着眼魂馳夢想,景珣抱緊自己,和自己親密,只有景珣,才會讓自己心醉魂迷。

景珩密密親吻了一遍懷中人,放開了她,再親下去,繃不住的人會是他。

“餓了吧,收拾一下我們去吃飯”。

時辰已近晌午,景珩從未早午飯一起用,不過他很享受如此,總覺成婚後的生活就是會和孤身一人時不一樣。

喜歡身邊有她的感覺,和她一起吃,和她一起睡,和她一起感知身邊一切。

“殿下,還有幾日的婚假?”

丫鬟梳好發髻後退下,葉莺起身牽景珩的手,問他。

景珩不太愉快皺了一瞬眉。

殿下,殿下,現在二人成親了她還不改口,如果他不開口提醒,她會一直這樣稱呼他,根本意識不到問題麽。

想了想,景珩啓口提醒,畢竟想愉悅的是自己。

“你不應該叫我殿下”。

“那我應稱呼殿下什麽?”葉莺的确沒意識到稱呼上有什麽毛病。

“難道我不是你夫君嗎?”想到昨夜她都沒有叫過自己夫君,當時自己意亂情迷也忘了這茬,景珩都有些委屈。

葉莺抿唇笑了笑。

夫君,葉莺的夫君,可葉莺亦有她在秀山村的夫君。

“哥哥”,葉莺笑着笑着紅了臉,“叫哥哥,可以嗎?”

她滿臉緋紅又有些吞吞吐吐,景珩擔心逼她太緊,她連“哥哥”亦不願意叫了,遂見好就收:“那以後可要記得,叫哥哥”。

“我叫你什麽呢?”

葉莺哪裏在意自己的稱呼,總歸用不上一個月,她笑答:“殿下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小莺,妹妹,都可以”。

景珩有自己的心思,葉莺只是她的馬甲,他不想明知還要繼續叫她這個假名,他也不想叫她妹妹,這個稱呼聽起來和媳婦類似,一點兒沒有獨屬于他的感覺,而且明婳的親人在她兒時就是常叫她小妹,他在北地時有時也會跟着明晖叫她小妹。

“阿羲,我想叫你阿羲”。

“阿西?”葉莺重複了一遍,微笑贊許:“好聽”。

他便是叫她阿貓阿狗她亦是同樣的說辭。

“羲氏,駕日車的神,掌天地四時之官”,景珩細細解釋,“你是我的日神,掌管我今後的歲月”。

明婳,日月之畫卷,亦是他一直向往的暖陽,以後她不想背負葉莺假面時,他還是可以叫她阿羲,獨屬于他一人的暖陽。

葉莺一時有些愕然,這樣的稱呼不像心血來潮突然興起,她也不想做誰的神。

做什麽這般讨好她?是知道景姝讒言所以要動搖她的意志?

“殿下”,看到景珩蹙眉,葉莺趕忙改口:“哥哥,我擔不起,擔不起的名字要折壽……”

“我的神,我說是誰便是誰”,景珩垂首又堵住她的嘴:“阿羲,只有你擔得起”。

他只是堵住她的話,随即便放開她,已經聽到她肚子餓得咕咕聲,他可不想餓壞她。

景珩婚假按例只有三日,但景琮已令他七月廿日率一萬精兵開拔白龍山剿滅景豫,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又新婚,景琮不會拘着他。

雖無約束,景珩亦不會行營前大意,按過去開拔慣例,還有許多準備工作。

他亦不想現在就告訴葉莺這些,雖然昨晚到此時,他都幸福甜蜜得快暈了,但他清醒知道,一年前,景珣和明婳才是神仙眷侶,他應該不算橫刀奪愛,畢竟景珣都不在了,但明婳或者葉莺,對他的感情有幾分,他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她沒有暴露馬甲的意思,至少說明對他信任遠遠不夠。

還有二十來天,他在床上努力些,別的地方也使使勁,她應該不會棄他而去,昨夜和今日她處處都流露出喜歡。

二人用膳間,景珩問葉莺:“我還有三日假,你想做什麽,我陪你”。

葉莺想了想,問景珩:“哥哥,可願意教我騎馬?”

“你想學騎馬?”景珩很是意外,以為她會想去某些地方玩,譬如看百戲什麽的,過去都是她的心頭好,騎馬她非但會而且技藝娴熟,為何提這茬?

葉莺最想做的事,是進宮見父皇。可若直白提出,太過心急,欲速則不達,想來只要景琮景珩心系玉玺,定然會安排自己和父皇見面。

那練練生疏已久的技能,便是她第二心願。

婚前她可以半夜房裏練功,便是練上一宿也無人知曉,現在這個狀況景珩和她耳鬓厮磨,她只能白日練功,可大白日她不可能鎖在屋中許久,讓人生疑。

想來想去,練習馬術,一月後回北地必然用得上。

見景珩臉色不定,不似寵愛她任她所為的模樣,葉莺笑着解惑道:“哥哥有戰神美名,我不想只做一個困囿宅院的婦人,我亦想學會騎馬後,馳騁在哥哥身邊,縱然不能幫哥哥做些什麽,也不會是哥哥負累,可以随時随地和哥哥肩并肩看人間風景”。

她不用解釋,他亦會答應,她想和自己并肩看人間風景,他求之不得。

景珩端着的臉,漸漸展露笑顏。

葉莺暗暗松了口氣。

“吃好了嗎?我們現在就去跑馬”。

沒想到說風就是雨,景珩果然雷厲風行,葉莺三下二下囫囵吞棗吃完飯,換了身騎馬女裝就和景珩出了門,心情高興得快飛上天。

燕王府沒有跑馬場,景珩帶葉莺到城西皇家禦用跑馬場,這裏養着專供景琮使用的禦用精壯馬匹,除了跑馬,練習射靶的設施也是一應俱全,配置精良。

景琮不擅長這些,來此處少,允許這地方給對路的景珩使用,這塊場地幾乎成了景珩專用練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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