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你這是,在撩陶南溪?”電話那頭的徐州陽興奮地說:“不錯啊,開竅了,澤澤,你終于知道主動出擊了!”

昨天燒烤的時候,趙西澤所說的心動,徐州陽在心裏直接默認為了喜歡。畢竟,這可是,自他們大學認識以來,趙西澤第一次承認對一個女孩子心動。

講真的,徐州陽一直感覺,像趙西澤這樣淡漠內斂、又慣會禮貌疏離的人,即使內心有九分的喜歡,他估計也只會表達兩分出來。

所以,能讓他親口承認的“心動”二字,份量一定很重,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都要重。

趙西澤從冰箱裏拿出一瓶水,打開喝了一口後,一字一句地否認道,“我沒有在撩她,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當時确實是我自己預判失誤。”

徐州陽不甚滿意地“啧”了一聲,十分嘴快地禿嚕道:“你這還不算撩嗎?你他喵的這都屬于高級釣了吧!你說那句話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想點你喜歡吃的辣菜,我打心底裏想對你好嗎?”

“難道不是嗎?”徐州陽反問道。

“……不是。”

“我就不該和你說。”趙西澤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煩躁地說,“挂了吧,我該睡覺了。”

“哎,別啊澤澤,咱再繼續說說——”

徐州陽後面的話直接被趙西澤掐斷在手機裏了,他伸手從沙發那邊拿了一個抱枕墊在腦袋下面,捏了捏鼻梁。

他真的,釣了嗎?

陶南溪會跟徐州陽有一樣的想法嗎?

如果有的話,他的話應該會讓她感到不舒服,甚至反感吧……

女生好像都不太喜歡故意、随便的暧昧,他自己也不喜歡。

Advertisement

因為那,不僅會讓人感覺到輕浮,而且莫名低俗。

但是,今天晚上的那句話,他是真的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心裏想着便就說了出來,完全沒有考慮太多。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之前從未有過的情緒,湧現在趙西澤的心口,或許剛剛就有,不過現在随着他的內心活動更強烈了。

接着,有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呼嘯、旋轉——

他不想讓陶南溪讨厭他。

一點都不想。

.

睡前程檸的那番話對陶南溪并沒有起到太大的心理安慰作用,不過也正常。她這個人很容易揪住一個點不放,思來想去,明明心裏清楚怎樣做才更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去糾結,去折磨自己。

她媽媽就經常說她,絕對是屬于在南牆邊上撞死的那群人。

這樣的後果,便是導致陶南溪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光怪陸離的夢,醒來大腦懵懵的,具體做的那些夢的具體內容也全都不記得了。

她不僅沒有睡好,而且還特別累,像一整個晚上沒有睡覺一樣。

出門的時候,陶南溪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別碰見趙西澤,可當真的沒有碰見他時,她內心又有點難以言喻的失落。

人果然是奇怪又矯情的動物。

陶南溪咬牙切齒地咬了一口手裏的三鮮包,憤憤地想道。

不知是氣她自己,還是旁人。

“陶老師,早上好。”剛進校門口的時候,有學生向陶南溪問好,她笑得甜甜的,模樣很可愛,是陶南溪班上的學生。

陶南溪立馬斂起不佳的情緒,微笑着回應她說:“早上好啊,思佳。”

“陶老師,您周末布置的作業,我都寫完了。”慕思佳仰着小臉說道。

陶南溪摸了摸她的頭,“是嗎?思佳真棒!”

走進辦公室,很多老師已經到了,許知遙還沒有來,她一向都是踩着點來。

有次閑聊的時候,許知遙感慨自己,上學的時候就踩着點進教室,沒想到工作了之後,她還是這樣。

果然有些習慣是刻在骨子裏的,改不了。

陶南溪跟辦公室裏其他老師問好之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擡手把頭發紮起來,從包裏掏出語文書和教案本,開始準備新一天的忙碌。

.

放學開完周一的例會後,陶南溪在打車回家之前去了一趟望山書店,把《我與你的七天七夜》買了回來。

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漫畫上的結局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到了,她打算先把小說給看了。

回到家,沒有看到嘟嘟,應該是躲到哪裏睡覺了。

陶南溪撕開小說外面的塑封,給自己泡了一杯檸檬水,坐在沙發上開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着,書在陶南溪手中一頁一頁地翻着,案件越來越撲朔迷離,情節越來越刺/激,她越看越入迷。

——方淨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微弱的敲門聲,很輕,像夏天在耳邊嗡叫了一聲就被吓跑的蚊子發出的聲音,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那敲門聲一點一點急促、焦灼了起來。

陶南溪略微緊張地咽了一下喉嚨,蔥白的手指挪動翻下一頁。

她感覺這段敲門聲描寫的太真實了,她仿佛身臨其境,自己的耳邊此時也響起了像書裏一樣“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

陶南溪繼續往下看,過了兩秒鐘,她突然擡起頭,身體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救命!!

敲門聲好像真的是從她家門口傳過來的……

不對,她害怕什麽?

只是敲門聲而已,而且現在也不是半夜。

陶南溪無奈地搖頭笑了笑,她把書放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她走到門口,打開門鎖上的監控看了一眼,發現門口站着的人竟然是趙西澤。

趙西澤找她,有什麽事情呢?

陶南溪疑惑地把門打開,其實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現在看見趙西澤還是有點莫名緊張的。

“晚上好。”趙西澤左手背在身後,他舉起右手僵硬地揮了一下,揮完他可能感覺有點傻,又立馬把手放了下來。

陶南溪彎彎唇角,“晚上好。”

陶南溪想,她如果直白地問趙西澤“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就好似在強調,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不要來找她一樣,不太好,會搞的她和趙西澤之間很陌生。

而,趙西澤想的則是,他不能太直接,要稍微禮貌矜持一些,等陶南溪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再順勢把手裏新烤的餅幹遞給她,這樣比較好。

然後,兩人陷入了短暫的,且尴尬詭異的沉默當中……

最後還是趙西澤開了口,他把背在身後的左手挪到前面來,将手裏小心翼翼包裝好的餅幹遞到陶南溪面前,“那個……我烤了一些餅幹,烤的有點多。”

趙西澤摸了摸後腦勺,語速變得有點快,“和上次的味道不一樣,想請你嘗一下。”

陶南溪晃了晃神,她接過來,想看趙西澤眼睛卻又不太敢。于是,她半垂着薄薄的眼皮說:“謝謝,我很喜歡。”

“不客氣。”趙西澤小幅度地揚着唇角說。

陶南溪手指在自己下/身的淺藍色牛仔褲上摩挲了兩下,她擡起眼睛看向趙西澤,問他:“趙西澤,你吃晚飯了嗎?”

趙西澤眼神有點飄忽,可他,還是回答說:“還沒有。”

其實他已經吃過了,下午六點多鐘吃的,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吃飯時間一般都比較規律。

“正好。”陶南溪說,“那我請你吃飯吧。”

昨天晚上的那頓飯,是趙西澤付的錢,後面她在微信上問他花了多少錢,打算A給他。

他說不用了,刷的是朋友送的會員卡。

陶南溪就想着,也行,反正他們離得近,等以後有機會她再請回來便是。

“好。”趙西澤答應道。

陶南溪說:“那你等我一下哦,我換一下鞋子,拿一下我的手機。”

趙西澤溫柔地說:“好,不着急。”

.

并肩從小區裏走出來,陶南溪問趙西澤,“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趙西澤想了想說,“要不,梧桐街那家烤魚吧?不是太遠,味道也還可以,我們可以走着去。”

陶南溪笑着說,“行啊。”

趙西澤是一個有主見、有想法,可以做出決定的人。

他不會說,沒有,我也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你決定吧。

陶南溪很喜歡這樣,有人可以幫她做好一些非人生大事的簡單決定。

比如,今天吃什麽?

因為她本身,在大部分日常的事情上面,實在是一個具有選擇困難症晚期的人。

點餐的時候,陶南溪專門要了不辣的,說實話,她一直覺得不辣的不是很好吃,沒有靈魂。

之前程檸口腔潰瘍的時候,和她一起吃過一次,之後,她們再也沒有吃過不辣的烤魚。魚肉的鮮滑還是要裹上辣椒的辣感才能更好地直擊味蕾,令她的大腦分泌出更多的多巴胺。

但是……

陶南溪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叫做,禮尚往來,你來我往。

趙西澤遷就她一次,她也要遷就對方一次,這樣以後一起吃飯才能和諧。

……以後?

怎麽搞的她好像要經常和趙西澤一起吃飯一樣。

陶南溪不禁無奈地笑了一瞬,她怎麽會想的這麽遠?

“笑什麽?”趙西澤把倒好水的杯子放在陶南溪面前。

陶南溪當然不可能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告訴趙西澤,她随口說了個模糊的答案,“就,突然想到了一件比較好玩的事情。”

“什麽好玩的事情,可以說來聽聽嗎?”趙西澤好奇地問道,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陶南溪:“?”

朋友,我友善地奉勸你,好奇心還是不要太重比較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