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推開包廂門的時候，徐州陽和程檸正在合唱一首最近比較火的英文歌，許知遙拿着手搖鈴歡快、有節奏地跟着搖晃，舒蔓蔓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嘴角挂着溫柔的笑容。
包廂裏，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着，氛圍熱烈高漲，桌面上擺了半桌子的酒，大有不準備清醒着迎接新的一年的架勢。
陶南溪悄聲對趙西澤說：“沒想到，徐州陽唱歌還挺好聽的。”
“我唱歌也……”趙西澤斟酌地吐出兩個字，“還行。”
陶南溪幽幽地看了趙西澤一眼，伸手去掐他的腰，“你不是說你唱歌不好聽的嗎？騙我？”
“沒有騙你，我确實五音不太全。”趙西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回家我可以唱給你聽。”
陶南溪正想說什麽，徐州陽的聲音從音響裏傳了出來，“喂，門口那對打情罵俏的小情侶，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半天都不進來？來，話筒給你們，也讓我們聽聽。”
“誇你唱歌好聽呢。”趙西澤攬着陶南溪走進來，他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
可不知為何，陶南溪卻聽出了其中的醋味，她有點想笑。
“是嗎？我唱歌确實很好聽。”徐州陽忽然陰陽怪氣道，“畢竟，我可是校園歌唱大賽貨真價實的亞軍，不像某些冠軍。”
趙西澤：“……”
即使現在提起大學的這件事情，徐州陽依舊會氣得牙癢癢。
趙西澤一直都知道自己五音不太全，所以和唱歌有關的活動、比賽他一般都不會去參加。
大三下學期那次，完全是架不住徐州陽的死磨硬泡，他才陪他去參加的。
比賽是由幾個社團聯合舉辦的，規則也很簡單，在現場演唱一首歌，工作人員錄制視頻并上傳到社團公衆號，最終結果由投票結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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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團這麽做的目的也是為了給公衆號引流，不過，比較好的一點是，無論比賽名次如何，只要參加就有相應的實踐分加。
徐州陽也是為了趕緊湊夠自己的實踐分，才拉着趙西澤去參加的，要不然，他才不會浪費自己寶貴的游戲時間去參加學校舉辦的無聊活動。
雖然，比賽都講究公平性，但是沒有辦法，投票制本身就存在很多局限性。
趙西澤比賽的時候唱的那首歌談不上有多好聽，只能說勉強沒跑調，可以入耳。
然而，站在頂光燈下，表情冷淡地唱着一首表白的歌的他，還是憑借優越的外貌吸引了很多人為他投票。
獲得冠軍，趙西澤屬實沒有想到，陪徐州陽在大禮堂唱完歌後，他就沒再關注比賽的事情了，畢竟他也清楚自己的水平。
比賽結果是徐州陽告訴他的，為此徐州陽陰陽怪氣、憤憤不平了好幾天。
“你是冠軍？你居然是冠軍？”徐州陽盯着手機，咬牙氣憤道，“這比賽結果是用眼睛選出來的吧！”
一位室友道：“事實證明确實是。”
另一位室友不忘添油加醋：“陽陽果然是一個誠實的人，都願意承認趙西澤比你長得帥。”
徐州陽：“……”
至此，這件事情，徐州陽耿耿于懷了好多年，至今都難以徹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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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給你點的歌。”程檸起身，沖陶南溪招手，“幫你把原唱關了啊。”
“好的。”陶南溪走到立麥旁的高腳凳坐下，看向屏幕上程檸給她點的歌，前奏很短，她輕聲開口——
“如果上天有旨意，我想那一定是你；當慌亂的心慢慢平靜，當你看着我眼睛……”
唱到這句的時候，陶南溪忍不住看向了趙西澤，趙西澤剛好也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嘴角勾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
看到這一幕的程檸，抱着手臂，表情無語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許知遙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舒蔓蔓，發現她并沒有什麽異常，拿着手機回了個消息後，反而淡淡笑了起來。
她還沒有告訴蔓蔓，趙西澤和陶南溪在一起的事情。
不過，她感覺她應該看出來了。
“像河流彙入海底，像花兒開在春風裏；你像溫柔的光緩緩降臨，照亮我的黎明……”
唱完，陶南溪坐回趙西澤身側，趙西澤低聲對她說，“很好聽。”
“那一會兒我再唱一首給你聽。”陶南溪說。
趙西澤說：“好啊。”
陶南溪耳語問他：“你想聽什麽歌？”
“都可以，”趙西澤說，“你唱的我都喜歡。”
陶南溪紅着臉，喝了一口酒，酒杯剛放下，徐州陽突然探身，越過趙西澤和她，單手放在臉頰旁，大聲問程檸：“阿檸，你想聽什麽歌？我一會兒唱給你聽。”
程檸也十分配合的，臉上立馬挂上官方的笑容，“你唱的，我、都、喜、歡。”
陶南溪：“……”
趙西澤：“……”
徐州陽沖趙西澤挑挑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離這麽近，真以為我們聽不見你倆說的悄悄話啊。”
趙西澤無語地斜了徐州陽一眼，“快閉嘴吧。”
程檸趴在陶南溪肩膀上笑個不停，她聲音不大，但趙西澤絕對聽得清楚，“陶陶，你說實話，你剛剛真的沒有起雞皮疙瘩嗎？平時，你在電視劇裏看到這種情節，都直呼惡心的。”
生怕程檸再說出什麽離譜的話來，陶南溪趕緊伸手去捂她的嘴巴，“沒有，我沒有起雞皮疙瘩。”
不僅沒有，她居然還臉紅了。
陶南溪轉頭去看趙西澤，趙西澤對她笑了笑。
舒蔓蔓拿着手機，拍拍也跟着笑的許知遙，說：“我出去一下。”
“……好。”許知遙看着舒蔓蔓離開的背影，懷疑自己約陶南溪和趙西澤一塊跨年的決定是否正确。
舒蔓蔓很快就回來，回來的時候，身後還跟着一個面容清俊的男生。
她跟大家介紹道：“這是我……朋友。”
看着男生熟悉的面容，陶南溪驚訝道：“……肖津然？”
“好久不見。”肖津然沖陶南溪微微颔首。
陶南溪有些意外：“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啊？”舒蔓蔓和肖津然坐下後，她問。
肖津然語氣随意地“哦”了一聲，“認識，我們前段時間相過親，就我約你看電影你答應的那天。”
“我們兩個在一起之前相的。”陶南溪趕緊跟趙西澤解釋，“還有，當時我是被我媽騙過去的，事先不知道。”
“不是吧，”肖津然沒什麽眼力勁兒地說，“我記得我們相親的時候，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陶南溪：“……”
“沒有，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在一起。”陶南溪扯扯嘴角，語氣還算平和，“你誤會了。”
肖津然繼續道，他有種堅持自己認定的事情的固執感，“不對吧，你們當時——”
陶南溪瞅了趙西澤一眼，她直接打斷肖津然的話，咬牙切齒道，“我知道，還是你知道！”
肖津然讪讪地笑道：“……當然是你知道。”
坐在肖津然身側的舒蔓蔓，在桌子下面，無語地踢了他一腳。
陶南溪真的感覺她和肖津然的八字不太合，小時候不記得的事情暫且不提，就最近這段時間見的這三次面，他次次都能把她氣得無語。
趙西澤牽過陶南溪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安撫地對她說，“我相信你，不需要解釋的。”
陶南溪點點頭，心裏暖暖的，被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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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遙觀察半天，從她旁邊這兩人身上嗅出了點不一樣的端倪，她眼神指指肖津然，問舒蔓蔓：“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舒蔓蔓不敢看許知遙，她沒有辦法對她說謊，于是低頭咕哝道：“就……男、男朋友呀。”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許知遙問。
舒蔓蔓低着頭：“前幾天。”
肖津然湊過來，補充了一句，“準确來說，是上周六晚上，我表的白，她沒有拒絕，說先在一起試試。”
舒蔓蔓擡起頭，狠狠瞪了肖津然一眼。
聞言，許知遙立馬炸了，她站起來，情緒激動地大喊，“舒蔓蔓！我要跟你絕交！！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舒蔓蔓拉着許知遙的衣角，“阿遙，你聽我解釋……”
點的歌暫時沒有人唱，程檸就調低了聲音，讓它播原唱當背景音，此時放的這首《落空》還挺應景。
程檸拿了塊西瓜，瞅着面前的熱鬧邊吃邊樂，她對徐州陽說，“你們家喜歡跟朋友絕交這習慣是傳統啊。”
徐州陽說：“我們家是比較重感情，真性情！”
程檸笑着拿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徐州陽的酒杯，沒有反駁。
過了一會兒，許知遙和舒蔓蔓抱着對方和好了，看完熱鬧的程檸問：“陶陶和趙西澤呢？”
徐州陽猜測：“去洗手間了吧，剛看見他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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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陶南溪跟趙西澤說：“舒蔓蔓居然和肖津然在一起了，我還以為……她暗戀你呢。”
趙西澤道：“怎麽會這樣認為？”
“因為她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很……”陶南溪思考了一下，說出一個适合的詞，“熱烈。”
趙西澤想了兩三秒回答：“可能，因為她是我書粉吧。”
陶南溪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類似看到偶像時的眼神，她們都誤會了。
“就是這樣，”趙西澤說，“如果她真的暗戀我的話，今天我就不會來。”
“為什麽？”陶南溪不解，“如果舒蔓蔓真的喜歡你的話，讓她知道我們在一起了，然後，早點放棄你這棵歪脖子樹豈不是更好。”
“歪脖子樹？”趙西澤微眯起眼睛，語氣帶着點危險的意味。
“白楊樹，白楊樹，我們西澤哥哥怎麽可能是歪脖子樹嘛。”陶南溪抱着趙西澤的胳膊，讨好地笑道，“我說錯了。”
“不過，有一點我沒有說錯。”陶南溪說，“我們可是要談一輩子戀愛的，喜歡你的人還是早一點放棄、轉移目标比較好。”
“畢竟，你的這輩子屬于我，她們只能預定你的下輩子了。”
“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趙西澤盯着陶南溪的眼睛，目光深情缱绻，“陶南溪，我會早點和你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