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拆禮物的時候,需要小心翼翼、動作輕柔,随着多餘之物一點一點被剝離,趙西澤的眼睛也漸漸染滿了難耐的顏色。
他垂眸注視着陶南溪,手指碰上她紅潤得幾乎要滴血的臉頰,“……會害怕嗎?”
陶南溪搖搖頭,眼睛纏綿在趙西澤臉上,“不會。”
害怕的情緒倒是沒有。
但陶南溪很緊張,緊張到胃都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大概,因為是第一次。
人們都喜歡給青澀懵懂、未知期待的各種第一次賦予特殊的含義,陶南溪也不能免俗。
她想,今天是不一樣的,也是特別、浪漫的。
新年的第一天和喜歡的人的第一次,也許會成為她腦海裏,難以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不見的重要記憶。
卧室的燈明晃晃地亮着,趙西澤緊實漂亮的肌肉不近不遠,剛好在視線可及之處,陶南溪眯了眯眼睛,對趙西澤說:“把燈關了吧,有些刺眼。”
趙西澤起身走到門口,摁下開關,屋內瞬間陷入了黑暗,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适應眼前的黑暗後走到床邊,把那盞乳白色的落地燈打開了。
昏黃柔和的光線将屋內的空間迅速填滿,趙西澤周身也被暖黃色的光所籠罩,他看起來比剛才在冷白的光線下有溫度了許多,讓人想伸手抱住他,汲取他身上融融的暖意。
陶南溪有些恍惚地看着趙西澤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接着,他在她身上落下陰影,低頭吻住了她。
——要開始了,是嗎?
陶南溪閉上眼睛,将柔軟的手臂攀上趙西澤的脖子,任由他在自己脖頸和下面的位置印下細密灼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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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萦繞的西柚氣息越來越濃郁,陶南溪急促地呼吸着,眼神逐漸迷離,直至,完全被這酸甜微苦的氣味包裹、入侵,尾椎牽連着全身酥麻、戰栗一片。
陶南溪感覺自己很像一片落葉,從枝頭掉落,被微風帶着于空中飄搖,在奇怪的聲音從嘴裏溢出來之前,她張嘴咬上了趙西澤的肩膀。
趙西澤停下動作,伸手把陶南溪汗濕淩亂的頭發理到後面,他聲音沙啞溫柔,“如果疼的話,就告訴我。”
“……不疼。”陶南溪被逼出了生理性眼淚,她紅着眼尾,将臉埋進趙西澤懷裏。
明明聲線都顫了,卻還說自己不疼,趙西澤攬着陶南溪的肩膀,心疼地将她在懷裏抱緊,半天都沒敢再有動作。
“趙西澤……”陶南溪喊了他一聲,然後頗有些無奈地說,“我是真的不疼,沒有騙你。”
本來,陶南溪以為第一次會像小說裏寫得一樣,會很疼,但其實也還好,并沒有疼到要死要活的地步,感覺趙西澤對她多少有點小心過度了。
“西澤哥哥,”陶南溪手指在趙西澤背上暧昧地輕點,語氣挑釁道,“你要是不行了,就讓我早點睡覺吧。”
陶南溪的話明顯讓趙西澤愣了一秒,他松開對方,眼神微暗地注視着她,很輕地挑了一下眉毛。
然後,他忍不住偏頭笑了一下,伸手捏着陶南溪的下巴,沉聲道,“寶寶,有些話最好不要随便亂說。”
陶南溪眨眨眼,緊張地咽了一下喉嚨,她有點想往後退,不過也只能想想,因為趙西澤的手臂正箍着她的腰身,令她無法動彈。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陶南溪開始後悔自己的故意為之,她是不想趙西澤像對待易碎的瓷娃娃那般對她小心翼翼、過度謹慎,但……也不是想讓他為了證明自己,第一次就……就這麽的……
沒、有、節、制。
結束的時候,陶南溪嗓子啞得都快冒煙了,胳膊也累得擡都擡不起來,還好還有一天的假期。
要不然,她真的要請工作生涯的第一次假了。
抱着陶南溪,喂她喝了點水,趙西澤穿上衣服起身,他先去浴室在浴缸裏放滿水,随後,才抱着陶南溪過去,把她放進浴缸裏。
趙西澤托着陶南溪的下巴,對她說,“我先去把床單換了,你泡一會兒等我回來。”
陶南溪閉着眼睛,機械地點了點頭:“好。”
趙西澤換完床單回來,發現陶南溪趴在浴缸邊沿,右臉枕在手臂上,已經睡着了。
他站在門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慢慢蹲下/身,薄唇貼上她光潔的額頭,“辛苦了,我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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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南溪醒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屋內窗簾拉着,光線很暗,她剛睜開幹澀的眼睛,就聽見了趙西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醒了?”
“嗯。”陶南溪輕哼出聲,發現嗓子幹啞難受得厲害,她擡起酸沉的手臂,蓋在眼睛上方,艱澀道:“趙西澤,我想喝水。”
趙西澤伸手摸了一下矮櫃上,為陶南溪準備了有段時間的玻璃杯的外壁,裏面的水已經涼了,他掀開被子起身,“我去給你倒。”
“好。”
很快,趙西澤就端着水杯回來了,陶南溪坐在床邊,伸手接過,仰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趙西澤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慢一點,別嗆到了。”
陶南溪:“不會。”
喝完杯子裏的水,陶南溪的嗓子終于好受了一些,這時,她才勾起脖頸上的蝴蝶結項鏈,問趙西澤,“這是什麽?”
“你的新年禮物。”趙西澤道。
他語氣正常,眼神裏也沒有任何旖旎、令人遐想的情/色。
但……陶南溪還是想起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尤其再加上她對趙西澤說的那些話。
現在,她感覺“禮物”這個詞,在他們之間,實在太暧昧了。
“什麽時候買的?”陶南溪手指摸着蝴蝶結中間墜着的那顆“水滴”。
“今天上午。看到的時候就感覺你戴上會很漂亮。”趙西澤說,“結果,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漂亮。”
陶南溪微紅了臉,她伸手抱住趙西澤,“謝謝,我很喜歡。”
“不用謝。”趙西澤摟着陶南溪的腰,将她抱到腿上,“你送我的新年禮物,我也很喜歡。”
陶南溪:“……”
抱了幾分鐘,趙西澤問:“餓了嗎?”
陶南溪點點頭:“有點。”
“想吃什麽?我去做。”
“都可以。”陶南溪從趙西澤懷裏擡起頭,“對了,我的衣服呢?你洗了嗎?”
她身上現在穿的是趙西澤的衣服,一件黑色的絲質襯衣,之前見他穿過幾次。
“嗯。”趙西澤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我拿去洗了。”
“昨天晚上洗的,那估計還沒幹……”陶南溪輕輕皺了一下眉毛,有些苦惱地對趙西澤說,“你去我家幫我拿套衣服過來吧。”
“可以先穿我的。”頓了兩秒,趙西澤補了句,“吃完飯我再去給你拿。”
“好。”陶南溪也沒有過多糾結。
雖然,穿着趙西澤的衣服挺讓她心跳加速、尴尬不自在的,但是,上面殘留的西柚氣息又讓她很安心,內心也很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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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不想出門、也毫無睡意的兩人去放映室找了部電影消磨時間,是部經典的恐怖片,陶南溪執意要看,說好久都沒看恐怖片了。
“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躲進我懷裏。”陶南溪拍拍趙西澤的肩膀,對他說得一本正經。
趙西澤把陶南溪抱在懷裏,頭靠在她肩膀上笑了起來,“好,先提前謝謝陶老師了。”
陶南溪也笑:“不客氣,趙同學。”
經典總歸是有成為經典的緣由的,影片進度條走到中間的時候,陶南溪就已經開啓了聽到詭異的音樂、看到詭谲的畫面就提前閉上眼睛的模式。
幽深漆黑的連廊,怪風忽起,懸挂的風鈴驟響,清脆的聲音在這樣的情景下,好似一曲天真卻可怖的童謠,讓人不由得心生懼意。
感覺下面肯定會有可怕的畫面出現,陶南溪趕緊閉上了眼睛。
忽然,一只溫熱的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扶着她的臉頰往右邊轉,緊接着陶南溪唇上一熱,她聽見趙西澤對她說,“這樣就不會太害怕了。”
陶南溪睜開眼睛定定地看了趙西澤幾秒,然後她站起身,跨坐在他腿上,對着他的唇準确無誤地吻了過去,“這段結束了,告訴我。”
等這段結束,趙西澤自然沒有告訴陶南溪,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段到底是什麽時候結束的,他們之間的吻一發便不可收拾。
薄唇貼在陶南溪細白的脖子上流連,趙西澤咬着她的耳朵,低聲詢問,“去房間?”
“不……不了,”陶南溪趕緊從趙西澤腿上挪開,坐到一旁,甚至跟他拉開了點距離,她面色為難道,“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趙西澤伸手把陶南溪抱回來,捏了捏她的臉,“好,那就不做。”
陶南溪把一旁的毛毯拉過來,蓋自己腿上,“嗯,看……看電影吧。”
“要給你倒回去嗎?”趙西澤問。
“不用,就從這裏繼續看吧,”陶南溪說,“這裏不吓——”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電影裏赫然出現的恐怖鏡頭,讓陶南溪瞬間呆愣住,半天沒眨眼。
趙西澤從後面用手捂住陶南溪的眼睛,輕聲在她耳邊道:“擡頭。”
溫熱的呼吸撲在耳朵上面,像一把小刷子,弄得那塊皮膚癢癢的,有些發麻,心也跟着酥/癢起來,陶南溪攥着身上的毛毯,身體向後,靠在趙西澤的胸膛上,慢慢将頭擡了起來。
趙西澤閉上眼睛,偏頭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