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橄榄石

第 46 章   橄榄石

為了防止晚上的水汽,兩個男人又把天幕加固了一下,程秀給他們帳篷頂挂了一盞小夜燈。

“怎麽樣,好看不?”

代雅點點頭。

程秀又從車尾箱掏出來一個戶外幕布,約有一百寸的樣子。

代雅好奇地看着他的“百寶箱”:“還有什麽嗎?”

“你還想要啥,讓啓初給你變出來。”程秀開玩笑道。

闵啓初雙手插兜,悠悠走過來:“你還真是什麽都塞下了,怪不得選這兒。”

代雅轉頭,看到周岫一言不發站在門口,春季寒意還沒有完全褪去,他就穿着一件室內的短T恤。

“周哥不冷嗎?”

周岫搖了搖頭。

她突然想起上次從程彥那打聽卓程未果,以她和周哥現在的關系,他能向她透露點什麽嗎?

她榨了杯水果汁,沒有額外加糖,放在周岫面前。

無事獻殷勤,必有蹊跷。

周岫擡頭看她:“怎麽了?”

“周哥,你知道先生為什麽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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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那麽久,你不問他?”周岫皮笑肉不笑。

“我見過她,長得很漂亮。我只是八卦一下,追到先生面前問多尴尬啊。”她打着哈哈,試圖蒙混過關。

這件事情并不适宜被拿出來再談,被封鎖的消息,如果有一天從誰那兒漏了出去對公司造成影響,難免被談話。

但是周岫突然覺得告訴她也好,也許代雅就會認識到這是段注定無疾而終的追求。

“闵總跟卓程女士年紀相差也不小,領證時她年紀可能才二十一、二,心思不定,最後腳踏多條船被發現,兩個人就離婚了。算是兩家的醜聞,這條消息被壓了下來,知道的人也不多。”

“或者就算知情,也沒有證據。”

代雅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說“也”,好像意有所指,但是她暫且不認為他是在內涵她。

“對愛情不忠的人終究不忠,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她在桌子上畫圈圈,“所以後來先生都沒有再談戀愛了嗎?”

“可能被傷到了吧。”周岫看着她的長睫。

代雅垂眸,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滿腦子都在想有什麽好被壞女人傷到的,他走不出來難道是愛之深恨之切?

“好吧,原來這麽沒意思。”

周岫看着她的表情已經隐隐有些不悅了,他不清楚她在因為什麽事情生氣。

“闵總大概是覺得你年紀小,心性不定,所以把你當孩子。”她沒有明講她和闵啓初的事情,他也不好說的太直白。

“心性不定?”這句話間接點燃了她心裏的怒氣,她挑起一邊的眉毛,“我看出軌大多都是三四十庸庸碌碌的男人,忠不忠誠是人品問題,跟年齡性別有什麽關系?”

她知道周岫說的話不能直接代表闵啓初心裏的想法,最多是揣測到了一兩分,因此也沒罵得太厲害,更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但闵啓初确實以年紀為理由拒絕了她,再次提起多多少少心裏添堵。

又過去了幾天,巴黎逐漸穩定下來,有警察強制執法,敲碎商店趁機搶劫的行為少了很多,一些玉石批發商城逐漸開了門。

代雅買了塊小石頭,準備做個小禮物送給程彥,過幾天是他的生日,他邀請了她來參加生日派對。鑒于她沒錢且不知道送什麽合适,就做了個玉石袖口。認真中透着點敷衍,敷衍中又有點認真,她禮盒都沒買,只覺得心意到了就好。

程彥生日那天,天氣回暖,他在外面租了個房子辦露天派對,周岫因為工作的原因拒絕了,只有劉晨曦和她赴約。

代雅簡單化了個妝,選了身白色無袖長裙,季節還不算特別很暖和。

周岫叫住她:“你就打算這樣出門?”

“不然呢?”她疑惑看向周岫。

他掃視她一眼,眉梢間正在思考:“有些素淨,感覺配一副耳環會更好看。”

代雅摸了下耳朵,她有耳洞,不過不怎麽戴耳環,也沒有買耳飾的習慣。

“我沒有,就算了吧。”施葉是個非常幹練的女性,家裏都是從藝的,她卻從商,多了一股子理性,人也特別霸氣,二話不說揪着程秀強吻,哦她還在上面。

代雅裂開手指縫偷偷看,笑得跌進闵啓初懷裏爬不起來,也算是報複程秀的偷窺行為。

時針指向十二點,都各自回去睡覺,代雅臉皮比較厚,索性不回去了賴在他被窩裏。

“我認床,睡不着,躺先生懷裏反而安心些,”她拍拍被子,一臉興奮,“快來快來。”

他掀開被子,沒說什麽,一吻輕輕落在她額頭上:“晚安吻,睡吧。”

順便替她拉上了被子。

代雅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輕輕合上的眼皮,兩個成年人談戀愛,他們之間的相處似乎太純潔了一點,她心裏不禁嘀咕老古板。她與闵啓初面對面相抵,埋進他脖子裏安然入睡。

次日早晨,因為學校沒有課,拜師第一天就開始加訓,施荀金一副要大展拳手的模樣讓代雅汗流浃背。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設計師,慣常基于實踐倒推設計圖,她的“鷺”被投影放大,施荀金圈了個小位置。

“你覺得這個點做得出來嗎?”

目前她畫的還是平面圖,代雅給他解釋:“這個部位位于主石的同一界面,鑲嵌應該不成問題。”

“落在一個面啊,感覺就沒有那麽精妙了,”他摸着胡子,“不如把它改成重疊的?”

代雅有些為難道:“但是我不确定這個羽翼彎折的程度能不能做出來。”

施荀金一拍她肩膀:“做出模型再說,不要畏難。”

他看了看時間,準備讓徒弟将這個設計作品投給全球青年設計創意大賽,這個比賽不是商業賽,而是全球珠寶協會認定的創意大賽,其難度也是比羅森德珠寶設計大賽高了好幾個階梯,凡是三十歲以下的青年全部可以參加,由知名設計大師盲審。

但是她性子急功近利,如果告訴代雅要參賽,說不定又平白糟蹋了這幅作品,他決定暫時瞞着不說,等她做出來了直接投送官方,不然憑白叫她思慮重上幾分。

改設計圖只是開胃小菜,施荀金多年不帶徒弟,一來就忘了強度,直接上機教她好幾種異形切割、打磨技巧,她的食指拇指都磨紅了,中指側一塊薄薄的繭都厚了一層。

直到施葉來叫他們吃午飯,她兩眼無神地看着施葉,吐出一口濁氣,終終終于結束了!

飯前她有些無力地擱在闵啓初肩膀上,試圖吸口他的精氣回能,他順順她的頭發,對施荀金道:“伯父,明天我們要出去露營,下午我帶牙牙回去試試衣服。”

代雅豎起一只耳朵,會精聚神。

“行吧,早上學得也夠多了,下午就給她放個假。”施荀金一副看透他們德行的模樣。

代雅不禁仰頭看向他,闵啓初也正正好低頭,兩人相視一笑。

她摸了摸撐着的小肚皮,有點撐,比起設計院的白人餐,在老師這兒的每一頓中餐都是極致美味,怪不得他長那麽大個肚子。

卧室裏挂着一整排衣服,各個牌子的,還有位服務的小姐姐為她貼心拿出來展示。

“露營我更推薦森系的分片式裙子和上衣,當然咱們保暖必須要備一件兩用的沖鋒衣,五月的天氣都很晴朗,女士可以再試一下休閑短褲。”

她随便試了三四件,最後都裝進行李裏,癱了一樣躺在沙發上。

代雅啃着滋油的牛肉串,看着日漸降臨的夜幕,公園的開放區還有很多亮起暖黃燈光的小帳篷,一盞又一盞,在湖邊連成道,遠遠能看見小孩子奔跑嬉鬧,他們這邊背臨永安閣,高高的岩石做牆擋住了風,又是無人區,晚上應當能安靜睡個好覺。

猝不及防被人抱了腰甩到床上去,代雅驚慌失措按住床頭的手機,屏幕光刺眼,顯示着兩點零三分,同時微微照亮了闵啓初的眉眼,淩厲殺人。

“什麽刺激?”他聲音喑啞,卻異常強硬,像是被人打擾的不爽。

代雅手肘沒撐住幾分鐘,一下卸了力趴他胳膊上,壓着他厚實的胸膛:“我沒說什麽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她剛剛意識到可能闵啓初也有起床氣,于是心裏莫名打退堂鼓。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巴掌印落在臀上卻沒有離開,反而隔着睡褲危險地揉了揉滾燙發熱的地方。

“擾我清夢,還撒謊沒說什麽,”他喉結滾動,微微颔首低頭看她,“欠教訓是吧……”

代雅覺得現在不是她在撩撥闵啓初,而是他在誘惑她,去摘這一顆禁果。

四條相并的腿緊緊貼合在一起,還有他們的身軀,膠着的眼神,任何一點火星都會點亮這摩擦的瞬間。他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唇上、頸上,細細密密,極度輕柔,不是欲|望,更像是愛惜、安撫、疼愛。

不知何時變得熱烈纏綿,越來越急促,他們緊緊相擁不肯放開對方絲毫。代雅穿着襪子的腳無助地蹬了下他的小腿,踩在氣墊床上發出嘎吱一聲。

兩個人狼狽滾下床,綿軟的毛毯下面除了帳篷就是濕軟的草地,一點聲音都沒有。位置颠倒,主動權也截然置換。

闵啓初拉她起來,撫了撫背:“疼嗎?”

“沒有。”

帳篷裏是完全不透光的,但他偏偏記性好,記得她帶了藍色細吊帶的內衣,連接處有些許的蕾絲小花,他摸到肩胛骨的帶子,還有光滑細膩的背部,不知道何時脫了她的睡衣。

闵啓初手微微離開,她向前蹭着他的脖子,噴吐的呼吸都是滾燙的:“先生……”

“你等等!”周岫回到房間。

他拿着一個小盒子,黑絲絨面料。

代雅疑惑地看着他。

“之前在巴黎市場看到的,一眼看到我就覺得很适合你,我想着買下來可以送你做生日禮物,也不算浪費,但是又不知道你哪兒天生日。”他摸了摸鼻子,笑容腼腆。

“謝謝周哥,”代雅打開盒子,愣住了,“但是這太貴重了。”

以鑲嵌寶石的光澤和亮度,她一眼看出來這是祖母綠,祖母綠原石市價都是五位數一克,更不用提這麽漂亮工藝,這幅耳環絕對不便宜。

他笑笑:“沒你想的那麽貴,歐洲這邊寶石價格低于香港,已經很劃算了。”

“相信我的眼光,戴上吧。”

代雅略微遲疑,最後還是戴上耳環,将長發勾勒在耳後:“謝謝周哥。”

氣墊床質量很好,沒有洩氣,打上軟墊薄毯,翻動時有略微的聲音,她想到小藍鳥上外出露營的teenager多半是為了打|野|炮,然後心也被無所顧忌的想象撩撥。

不過這麽明顯的聲音,好像躺地上更……而且地上也鋪了薄毯。

代雅心越想越野,完全睡不着了,她微微支起上半身湊近闵啓初,然後胡亂下去親一口,也不知道親到了哪兒裏。

持續不斷騷擾他道:“闵啓初,我睡不着~”

“要幹點刺激的嗎?”

闵啓初陡然睜開了眼,黑暗中她似乎能感受到那視線灼灼、燙人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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