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橄榄石

第 45 章   橄榄石

“咳,我想看二號和他對象熱吻。”代雅拿着國王牌道。

“小朋友,小心輪到自己哦!”程秀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底牌,直線,不是他。

代雅翻了一個角,也不是她,心落到了肚子裏。

施葉無可奈何翻出自己那張“2”:“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玄學,早知道之前我就不放水了。”

“你怎麽還給他們放水啊老婆!”程秀哼哼唧唧去蹭她。

施葉是個非常幹練的女性,家裏都是從藝的,她卻從商,多了一股子理性,人也特別霸氣,二話不說揪着程秀強吻,哦她還在上面。

等他從永安閣的公共衛生間回來,施葉和程秀剛醒,準确來說是施葉把程秀從帳篷裏拖了出來。

“快看日出!”她興奮道。

代雅點點頭:“可以,你問問師父愛吃什麽。”

套房的中庭一般是書房擺設,代雅坐在他旁邊,兩人各占了一半的位置。她翻着電腦裏儲存的素材,然後一點點畫手稿。

畫畫的人沒有手上幹淨的,不一會兒代雅整個爪子都是墨水痕,她渾然不覺。

卡靈感了,就開始摳手、撓頭,然後騷擾他。

闵啓初看着她搭在自己腿上的腳,白白淨淨,腳踝纖細,那一身米黃色睡裙沒有換,于是下擺撩起來老長一截。

“你這個姿勢會有靈感嗎?”

她眉毛兇巴巴皺着,下意識想去咬筆,看到他的眼神又立馬拿開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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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會有,更舒服。”她讪讪笑道。

闵啓初戴上耳機,開始跨國會議,離開香港前有一個極度重要的決策沒有解決。

“闵總,關于巴黎和業公司的收購案,礙于政策、法律多個因素,成本和時間還會不斷增加,目前方案組給出的預測金額已經超過我們之前的預算,您看看?”

他看了眼腿上晃悠的腳,她已經無所顧忌地咬着筆頭苦思。

闵啓初手握住她的腳,一片冰涼。

“往上擡1%~5%,這個預算以內繼續談,可以接觸一下意向第二的那個公司。”

“好的,闵總。”

他挂掉跨國會議,轉頭看向代雅,她瞪大了眼睛,最後用唇語咕嚕了幾個字。

你——在——開——會——嗎——

“已經開完了,”他放下她的腳,“這麽冰,把襪子穿上。”

他看着她盈滿淚水的雙眼,陡然想起這位曾經的伴侶在事業上最是要強。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她哭得像個小女孩,滿心不甘。

“卓程,巴黎是你最後能呆的地方了,再盯着她,對你并沒有好處。”

“你真殘忍……”她咬牙切齒道。

闵啓初垂下眼眸,淡淡道:“不及你殘忍,出手就想置人于死地,永不翻身。”

他昨天是沒有看到這些謠言的,今天離開的時候本想着通過官方能關注到她的實時信息,點進去才發現有些報道昨天就已經有了影子,不可能是自發地。

“我們是愛人,不是見不得光的包養關系……”她兩眼蓄滿淚花。

“是的,只是在你畢業前兩全其美的一種法子,你不要多想,我是愛你的……”他抱住她,輕輕落在額頭一吻。

代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一次,他們看似解決了矛盾,卻并沒有向彼此走近,反而交錯開了。

次日早晨,她頭疼起床,昨夜把剩下的香槟喝了,但是睡眠不好加上喝酒,狀态似乎更差了。

她立馬退完房,趕往機場。

時隔半年,再回故地。雖然她嘴巴硬,但是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向導師告了假。

周岫看着她回家收拾行李,詫異道:“要去哪兒嗎?”

“和先生去挪威,偷點靈感,這幾天暫時不回來了。”

他神情複雜,張了張唇又沒說什麽。

程彥走出房間,驚呆了下巴,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被別的男人偷了家,跟周岫一點關系都沒有。

“跟一個男人單獨出去旅游??!這很危險的好——”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岫捂住了嘴。

“別多管閑事。”

程彥狠狠甩開他的手:“不是這男的誰啊?”

轉眼代雅都已經拖着行李出門了。

程彥站在廚房門口,鬼鬼祟祟透過窗戶看門外停着的豪車和人,男人沒下車,司機倒是替代雅将行李箱放上了後備箱,他心急如焚,以這個能買得起一千二百萬豪車的實力,他覺得那後座上不是個騙人小姑娘的大叔就是糟老頭子,所以才沒有臉面下來。

程彥雙眼冒火,他也不是花不起一千二百萬,只是目前財務還不自由,但更見不得代雅拒絕他卻看上一個條件更差的人,想着就要沖出去。周岫手裏拿着一把餐刀,堵在廚房門口。

“你要幹嘛?”周岫警告道。

“你這是把她往火坑裏送!”

周岫皺眉:“那是我老板,別人約會你去摻兩腳幹嘛?”

老……老板?

他似乎記得周岫是格蒂尼的員工,他的老板豈不就是……闵……闵家?

所以之前代雅問他卓程的事,是為了打探那個男人嗎?程彥神色複雜,心底止不住酸意。

憑什麽她為別人傾盡心思,還是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卻連他看都不看一眼呢?

“他們确定關系了嗎?”他還是不死心。

周岫神色複雜,他雖然知道代雅喜歡先生,卻不清楚兩人的情感狀況,他坐在客廳的板凳上滄桑回了句:“不知道。”

代雅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圍巾帽子手套一樣不落。四月的挪威積雪還未完全消融,一腳踩進去能淹沒到膝蓋。

她只是想去路邊的商店裏買一杯熱飲,沒想到這店門口的積雪這麽深,一下就撲騰栽倒進去。

她雙手撐着粉雪小心爬起來,呼出一口白白的氣,艱難仰頭,身上像是套了幾個米其林輪胎:“為什麽我們不去冰島或者其他城市?”

“我現在一步都……走不動。”她費勁想邁出腳。

闵啓初将她從雪堆裏拔出來,撈到大馬路上,馬路清了雪,車輛還能通行。

“九月到四月,挪威的夜很漫長,在這裏能看到最漂亮的極光,”他給她清理掉衣服上的積雪,“世界上如果還有接近天然寶石的顏色,可能就只有極光能夠比拟了。”

“可惜太珍貴,只有人眼能夠留住它的美麗,無法用金錢購買。”

代雅兩眼望着他,透着光:“那我比別人幸運。”

“幸運什麽?”

她笑着看他,沒有說話。

夜晚來的果然很快,一盞盞燈亮起,挪威的路燈都是暖黃色,冬夜裏添了一抹溫暖,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小鎮。代雅一下就理解為什麽《安徒生通話》誕生于北歐,人很難用想象力去描繪這個國家的美麗。

只有身居此地的人,才會堅信自己生在童話王國裏。

他們爬上了特羅姆瑟的山頂,極光銜接天地,融彙在了一起。

她完全忘了用手機去記錄天地的美麗,沉浸在美景之中。

代雅和他坐在長椅上,突然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她興奮道:“我看過一部挪威劇劇,男女主在這裏互相表白。”

“怪不得剛剛一直覺得這個場景就像是夢裏見過一樣,看電視劇的時候我還是高中生,但是不知不覺就成了站在這山巅的人。”她笑得很開心。

她笑着笑着有些惆悵,見過山巅的人就不會滿足于山腳的風景,闵啓初給了她上山巅的能力,卻沒有任意收回這份能力,無論他們之間是否有矛盾、沖突,他始終如一尊重她往上走。

她現在也明白他最初說的資助條件不過是逼她青雲直上的的借口,他們之間不存在交易,僅存在慈善。

以溫柔、大愛、謙遜來贊美這位先生,是遠遠不夠的。

她想拉近這份距離,就像站在南山抱着金佛像的腳求着佛祖變成人與她相愛,外人覺得離譜,她也被這想法樂笑

代雅看着通往蘇州的高鐵票,腸胃一陣痙攣絞痛,如果不是她母親的休眠地,她一輩子都不會想再回到這個地方。

她拖着行李箱,到了老居民樓,看着那黑漆漆的樓道,不知道為什麽生出一種恐懼感。

“代粵明!”代雅粗暴地敲了兩下門。

過了很久,門才緩慢打開,代雅掃過坐在輪椅上的代粵明,他面色蒼白,看着老了十幾歲,兩條腿……

代雅自如走進去,關上門,冷嘲道:“真瘸了?”

代粵明眼睛無光:“痛的時候站不起來,我都這樣了,你還要這麽對我嗎?”

“就不能體恤父親——”

“病例拿來,我明天帶你去醫院。”她打斷他,偏過頭就事論事。

“這麽晚了,先休息吧女兒,行李箱放客廳就行,卧室我收拾過了,幹淨的床鋪。”他道。

外面一片漆黑,她與她的父親沉默對峙。

“好——”

“不要辣。”闵啓初淡淡道。

程秀揚起下巴,指向代雅:“你呢,slave。”

“變……變态辣。”她對對手指。

來巴黎她幾乎沒有碰過辣椒,中國超市裏最辣的是老幹媽,白人菜裏最辣的是沒有味道的青椒,大燈籠那樣的。

程秀将他今天帶的所有辣椒都貢獻給了代雅,辣椒粉一倒上去,他這個廚師也沒有忍住,狂咳五分鐘!他伸長脖子,青筋畢露,吶喊道:“代雅你自己來!”

她遠遠站在十米之外,睜着一雙熏得眼淚花花的眼睛:“對不起啊程哥,我……我也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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