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邵杏初把車鑰匙扔給周清讓,自己坐上車,直勾勾地打量他。

周清讓只管開車,其他的都無視掉,“邵小姐要去哪兒?”

邵杏初直接替他設好導航,讓他跟着導航開。

“江漓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

“挺多的。”

邵杏初拽拽他的衣角,想征求他的同意,“我出三倍,你來給我當司機。”

“不用了,謝謝。”

“沒關系,我們可以先做朋友。”邵杏初對他特別感興趣,比平時有耐心得多,像在哄他似的。“我們先去喝杯咖啡?反正江漓現在正在辦公室裏忙,你就偷個懶。”

“不用了,謝謝。”

周清讓全神貫注開着車,還是那句話,語氣音調都沒變化。

“你是個複讀機啊。”邵杏初不是個好耐性的人,哄兩句就煩了,換了個策略诓他,“你老板還要跟我做生意,你是不是該讨好我點兒,不怕得罪我讓江漓沒生意做?”

周清讓完全不上她的當,“做生意是互利,不是誰施舍給誰,我不需要讨好你,江漓更不需要。”

“喲。”邵杏初自己找了個沒趣兒,心裏堵得慌,江漓就是有本事,連司機都能給她添堵。“你還這麽年輕,不能只圖個穩定,好機會多得是,你不如到我公司來上班,我帶你做生意。你只要肯下點功夫,遲早能混出頭,副總的位置以後就是你的。”

“不用了,謝謝。”

邵杏初開出的條件很誘人,不信他不心動,“難不成你願意一輩子給江漓當司機。”

周清讓遇見紅燈停車,雙眼失神地盯着前面的路燈,“願意。”

“行吧。”邵杏初眼看着快到家了,再争下去也沒意思。她今天又是威逼又是利誘,什麽手段都用上了,沒說服江漓就罷了,結果連一個司機都搞不定,相當挫敗。

周清讓把邵杏初送到樓下,自己慢慢走了回去,路上看見花店裏的花正新鮮,就鬼使神差地買了一束,拿回去放到了車上。

江漓下班上車看到了花,就也坐到了後座。這一大束花搭配用心,種類多卻不繁雜累贅,就用幾張素淨的紙包着,沒有任何矯飾,看起來普普通通,也最純粹。

“你買的?”

“看着好看,就買了。”

“買給我的?”

江漓不是沒有收到過花,這次卻特別雀躍,可能是周清讓平時太木讷太不開竅,今天這束花滿足了她的虛榮,讓她有成就感。

“是。”

看江漓喜歡這束花,周清讓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江漓側着傾下//身去,輕輕嗅了一下,清清淺淺的花香特別好聞。車頂的燈灑在她的側臉,優越的輪廓和纖長睫毛被光線暈染得很溫柔,質感像一幅油畫。她看夠了就把花放好,想換到他身邊的副駕駛位去。

江漓開門走下車,擡眼就看到宋禹安正立在不遠處。他給了江漓一個嘲諷的笑,像是告訴她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到了。

宋禹安眼裏布滿猩紅的血絲,下巴還有短短的胡茬,領帶早不知扔到了哪裏去,襯衫也沒扣好,領口敞着,整個人都不修邊幅。

“談談吧。”

他說。

他的嗓子被煙酒磨得粗砺,跟以前不一樣了。江漓意識到這一點,心也驚了一下。她關上了車門,往前走了幾步,“談什麽。”

“這婚我不想結了。”

剛才江漓還能勉強維持平和,聽了這話只覺得沒有跟他說下去的必要,扭頭就走。

宋禹安太了解江漓,把她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他知道江漓會走,伸手把她抱了回來,伏在她身上,低低地說:“老婆,我好想你。”

江漓厭惡地掙開他,“我不是你的老婆,你的老婆剛為你生了兒子,你要是真的有一點良知,就該陪在她身邊。”

宋禹安松開手,渴求地凝視她,“阿漓,你看不出來嗎?這是江玥在報複我們,她是故意的,她每一步都算好了,知道你什麽時候出差,知道我那天會喝酒,她來之前連排//卵藥……”

“宋禹安,“江漓打斷他,“沒有你配合,她哪裏報複得了我啊。”

“所以呢,”宋禹安指着江漓的車,“你就找了這個玩意兒來氣我是吧,你恨我就算了,有必要養個小白臉來作踐你自己嗎?你的名聲不想要了是不是?”

“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名聲吧。”江漓覺得他不可理喻,理了理頭發,往回走。

宋禹安攔着她,“阿漓,我們就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談談?”

“談?要談也得有條件吧。你我一點共識都沒有,談什麽?”江漓很冷靜,說話一點餘地都不留。

宋禹安話卡在嗓子眼兒裏,緘默了一陣兒,兩只手死死絞着她,兩個人就面對面一直僵持。

“你能不要沒有感情地處理我們的事情嗎?”

“難道我們有情面可以講?宋禹安,你不是我的丈夫,也不是江玥的丈夫,你是江家遺産的丈夫。”

他一再地糾纏,江漓忍無可忍,幹脆實話實說了:“我一直沒有動手對你們做什麽,你們應該珍惜,你要再來惡心我,兩家人都別想有好日過。”

宋禹安還是不肯面對現實,明明他們兩個真心相愛,有父母的祝福,感情一路順順暢暢,人人都羨慕。結果他們一夜之間淪落成這樣,只能紅着眼當仇人。今天江漓看他的目光完全是漠然的,厭煩的,不屑一顧的,一點愛意都找不到。他佯裝沒發覺,“翻篇吧,阿漓。你跟那個人的事我不計較,我真的由始至終只愛你。”他說着說着就動起手,捏住了江漓的下巴要湊上去。

江漓找到機會,揚起手裏的包狠狠往他頭上砸了過去,趁他不注意立即掙開了他躲回了車上,手提包掉到地上也不心疼,直接沒留戀地走了。

江漓沖上車,“開車。”

她的聲音打了幾個顫,論體力她怎麽都比不過宋禹安,她剛剛如果沒有逃出來,不知道最後要怎麽收場。

周清讓臉色也青得難看,一句安慰話沒說,車也開得很急躁。

江漓扭頭看他,深深吸一口氣,說:“周清讓。”

周清讓輕輕巧巧應一下,說得不痛不癢,“怎麽?”

“你抽什麽風。”

她受了委屈,周清讓還要給她臉色看。

“他說他是你老公。”周清讓也窩着火,忽地把車停下了,再重新鄭重地強調一遍:“江漓,你有丈夫。”

“呵。”

江漓突然笑了起來,“周清讓,我有老公,你生什麽氣?”

“難不成你還有別的心眼兒?”

“沒有。”

周清讓就悶着,情願爛在肚子裏也不問。

江漓脾氣也上來了,也跟着較勁,故意不解釋,遲早有一天要讓他主動開口。

“行了,開到前面那條路掉頭,送我去酒吧。”

周清讓照做,開到她常去的那家酒吧。

她上車前問他:“你是跟我一起進去,還是在車上等我?”

他嘴上不吭聲,還是老老實實地下車跟她走進了酒吧。

江漓點了瓶酒,挑個角落坐下。

她問周清讓:“你要喝嗎?”

“我要開車,你喝吧。”

既然這樣,江漓也懶得搭理他了,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喝酒,把今天甘願的和不甘願的都和着酒咽下。酒吧鬧鬧嚷嚷的,男男女女緊挨着身體低語交談,空氣裏浮動着酒精和暧昧。唯獨江漓在裏面像個異類,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疏離勁兒,與外人隔絕,自己喝自己的。

江漓把烈酒當果汁一樣往嘴裏灌,每一杯都是看着周清讓的臉喝下的,她多喝一口,周清讓的臉色就黑一分,着實是好玩兒。到最後喝得味蕾都被辣得麻木了,酒精燒得胃疼,還不肯停下。

周清讓一晚上眉毛就沒舒展開過,跟她你瞪我我瞪你,兩個不知道在賭什麽氣。

“你少喝點。”

他把酒杯給奪走了。

他不讓她喝酒,江漓就幹巴巴地枯坐着。旁邊搭讪的贈送媚眼的,周清讓一概不應,始終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今天周清讓不開口,江漓就打算一直耗在這兒,看誰能忍。

周清讓不由分說,不問她的意見,直接抓住她的手拉她起身。

“我送你回去。”

“我走不動了。”

周清讓擡起她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圈着她的腰,重心全壓在自己身上,歪歪斜斜地走出酒吧,到門口就把她抱了起來。

江漓酒喝得急,腦袋已經變得暈沉,四肢開始不聽使喚,她艱難地往他後背摸了摸,問:“最近是在健身?”

“嗯。”

學校裏健身房每天只用交點注冊費用,周清讓就跟着師兄一起去鍛煉。

“哼哼,”江漓的臉貼在他頸窩裏笑,嘴唇若即若離觸碰到他的肌膚,“怪不得呢,我感覺,你越來越硬了。”

“你……”

論調情,周清讓完全不是江漓的對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能撩起他全身的火。他急忙把她抱上車,恨不得丢下她馬上解脫。

江漓躺在車後座的軟墊上,拉着他的衣領往前帶,一同擠在後面逼仄的空間裏,她的手越發的不安分,摸着他的胸膛四處游移,清楚地感受到他贲張有力的肌肉。

“你自己睡覺的時候想過嗎?”

“晚上,跟我,床上。”

“有自己想象過嗎?”

她的話術太過厲害,幾個詞語就輕松地勾勒出瘋狂的畫面。

周清讓努力在克制,試圖把她叫醒,“江小姐……”

“你還叫我江小姐嗎?”她說得可憐巴巴,仿佛是被這個稱呼傷到了。

“那叫什麽,叫阿漓?”

江漓的腿纏了上去,

“不,這個時候不叫阿漓。”

“叫騷//貨。”

作者有話要說: 飲食男女,低俗慎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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