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傷害

傷害

楚辭亭那日喝醉了,臨走的時候,我攔住了霍封。

“我想知道,你和辭亭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霍封一句話就讓楚辭亭松了口,我思來想去,真的想不出他到底說了什麽,索性直接來問當事人。

霍封沉沉地看了我一眼,又瞟了眼我背上已經喝醉睡着了的楚辭亭,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問道,“一出手就是二十億,眼睛都不眨,你這麽愛他?我很好奇,那另一個人呢?”

“什麽另一個人?”我沒反應過來。

霍封口中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應城。”

“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冷淡地回道。

“是嗎?聽說他昨天離婚了。”

“關我什麽事?”我反問道。

“某個人好像很擔心你們舊情複燃。”

“你是指楚辭亭嗎?你之前的那句話,就是告訴他應城離婚了?”

我終于明白楚辭亭為什麽忽然改變了态度,那麽輕易地給了我臺階下,是應城的離婚讓他有了危機感。

傻不傻,我和應城早就是過去式了。

……

胥嶼誠出現在公司樓下的時候,我并不意外,事實上,我以為他會來的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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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我想來您這工作。”他直接開門見山。

“可以。”我給了他我特助的聯系方式,“他會安排你後續的工作。”

“我想直接跟着您。”胥嶼誠說道,娃娃臉上露出有些腼腆的笑。

“我最近沒時間帶你,你先跟着他熟悉下吧。”這句話不是推脫,我馬上和楚辭亭要去國外領證,領完證還要準備國內的婚禮。

“哦哦,好的,哥。那你忙完了可別忘了我。”

“好。”

“秦哥,我可以參加你的婚禮嗎?”胥嶼誠又問道。

“不行,不要搞事情。”我直接回絕道。

胥嶼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來你什麽都清楚啊。那為什麽還願意讓我來到你的身邊?”

我沒有回答,只是說了,“好好工作。”

胥嶼誠也笑着露出了小虎牙,“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我與楚辭亭在國外領了證,婚禮在半年後舉行。

……

胥嶼誠的确很厲害,其實我查他這個人時就發現了,典型的高智商人才,除了心理上有些問題,其餘堪稱完美。

他很快接手了一部分我特助的工作,我把名下的幾家公司也交給了他管理。他都做得很好,上手很快,我這段時間輕松了很多。

……

楚辭亭最初對我身邊出現了這麽個助理沒怎麽在意,但胥嶼誠刻意在讨楚辭亭歡心,長得好,嘴甜會來事兒,能力又強,很快,楚辭亭就在考慮要不要把胥嶼誠挖到他們公司了。

我不喜歡胥嶼誠總往楚辭亭身邊湊,但胥嶼誠是直男,還有女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麽閑醋。

我之所以用胥嶼誠,只是覺得他會是一把鋒利的刀,公司走到現在,需要培養一個有能力并且合我心意的繼任者。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讓我親力親為,我想分出一部分時間放到其他事情上。

我那時并不知道,胥嶼誠是楚辭亭做1時喜歡的類型。

直到賀梵一不斷暗示我,把胥嶼誠打發遠點兒比較合适。

再之後,就是我看到楚辭亭摟着胥嶼誠沉睡着躺在床上。

我氣得手都在抖,把衣服憤怒地扔到了他們兩個身上,“滾起來。”

楚辭亭剛從宿醉中醒來,短暫迷茫後,意識到現在的場景瞬間有些慌,他急忙推開了胥嶼誠,“不是,秦帝,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

“說。”我克制着自己,沒有轉身離開,我也的确需要一個解釋。

“我喝醉了,我不知道,這是意外,這真的是意外。”楚辭亭有些手忙腳亂。

“如果你的解釋是這些,那你不用說了。”我被氣得頭疼,喝醉了就能睡在一起嗎?楚辭亭本就風流,他确定沒有順水推舟?

胥嶼誠在一開始被推開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如今聽楚辭亭這麽說,眼中瞬間流露出一絲受傷,“楚哥,你昨晚明明說很喜歡我的,你說好久沒體會過男人的感覺了。”

“你他媽閉嘴。”楚辭亭憤怒地看向了胥嶼誠。

“楚辭亭,你先離開。”我極力穩住情緒,對楚辭亭說道。

“秦帝,你相信我。”楚辭亭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看着他還光着的上半身,上面的點點痕跡,暴虐的情緒在心中一直積聚,“我說了,你先離開,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楚辭亭被吓到了,他松開了拽住我的手,“我……”

“你先離開。”我再一次說道。

楚辭亭意識到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他穿上了衣服,沉默着走了。

等他走後,我才把胥嶼誠拽了起來,“一個直男竟然能為了報複躺到別人身下。你這個瘋子,我真是小瞧你了。”

“哥,輕一點。”胥嶼誠笑着,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不是報複的。”

“雖說我媽媽被你生母插足了家庭,還被氣出了乳腺癌,離婚後不到半年就死了。但我可從來沒想過報複到你的身上。”胥嶼誠一臉無辜地說道。

“是嗎?”我冷笑道。

“真的,受害者何必互相傾軋呢?我來找你,只是因為我很崇拜你,你讓我覺得很有趣。”

“胥嶼誠,你這個瘋子。”

“我的确是瘋子,可你從一開始不就知道嗎?秦帝。”胥嶼誠看着我,眼中帶着不曾壓抑的瘋狂。

到了這一步,我反倒短暫冷靜了下來,“鬧這一出,目的是?”

“三天後,你和楚辭亭的婚禮取消。”

“呵,我們證都領了半年了,現在才讓取消,有病嗎?!”

“國外的結婚證如同廢紙,但國內辦婚禮性質就不一樣了。你是真的想和楚辭亭過一輩子。”

“關你什麽事?胥嶼誠,他媽的我結婚關你什麽事!”我罕見地罵出了髒話。

“秦帝,你只能和我過一輩子。”

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向胥嶼誠,“你在開玩笑嗎?有你什麽事?你喜歡女的,我對你沒絲毫興趣,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做什麽白日夢!”

“喜歡不過是一種很廉價的情緒,我的性向不重要。瘋子配傻子,天生一對,不是嗎?”

“你他媽…”,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做引狼入室,我也的确夠蠢,竟想利用一個神經病,一個瘋子。

“秦帝,你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你猜不到我都做了什麽嗎?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可你為什麽還是允許我接近你呢?”胥嶼誠看着我,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

“你不要腦補過度。”我知道他瘋,可我真沒想到他這麽瘋,還不知好歹。

“你可憐我,想拉我一把,不管你用什麽樣的借口為自己開脫,說服自己只是利用,可你就是心軟啊。”胥嶼誠笑着把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環住了我的脖頸,“心軟的人,就是要被欺負。”

我推開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犯賤。”

胥嶼誠拉住我想要離開的手,“對,你就是犯賤。你被這麽多人傷害,卻連恨得能力都沒有,連報複都做不到。誰傷害了你,你就遠離誰。遠離就夠嗎?他們就不用付出代價嗎?”

“我怎麽樣,與你無關。”

“你受的欺負還不夠嗎?這麽多傷害,足夠黑化怨恨一切了吧。可你呢?你除了會自欺欺人,你還會做什麽?別人對你好一點,就恨不得像狗一樣撲上去,把所有真心都掏出來。你惡心不惡心啊。”

“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嗎?不要通過只言片語和行為了解一個人,我沒你想的那麽聖父。況且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看着胥嶼誠,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

“秦帝,真正善良的人,從不會認為自己善良。不是我不了解你,是你不了解你自己。”

“胥嶼誠,我只說一次,我讨厭別人說我善良。”我看着他,目光有些涼。

從小就讨厭。

善良意味着懦弱。

意味着軟弱可欺。

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善良。

我的心中有那麽多陰暗面,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怎麽會善良?

怎麽能善良?

那都是僞裝,我不過是在克制。

我明明,心機深重,又涼薄。

我不善良。

不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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