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鬧劇
鬧劇
我把自己關在另一所住處冷靜了一天，終于決定去找楚辭亭。
遇見了問題，就解決問題。任何事情都有解決之法。
兩天之後就是我們的婚禮，結婚請柬也早都發出去了，婚禮是繼續還是取消，都需要一個決斷。
回到我們共同的家時，楚辭亭并不在，問了賀梵一，他在春英路那邊的房子裏。
賀梵一還并不知道我們發生了什麽事，只是向我抱怨我這幾天一休假，工作全都壓到了他頭上，快忙死了。
我到了楚辭亭的住處，敲了敲門，沒人應，便直接輸了密碼進去了。
一進去，就聞到濃烈的酒味，客廳裏沒人，我有些擔心他，便直接進了主卧。
進了主卧，一眼便看到躺到地上滿身狼藉宿醉的楚辭亭，他的襯衣皺巴巴的，頭發也很亂，眼眶裏全是血絲，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麽狼狽的模樣。
楚辭亭看到我，眼中流露出很濃重的難過，啞着嗓子說道，“秦帝，如果是要分手，就不必說了，我不同意。”
“起來。”我說道。
他聽了我的話，想要坐起來，但可能宿醉加上躺得久了，一下子沒坐起來，又摔了回去。
我無奈地把他抱了起來，放回到床上。
“先洗個澡吧，我去給你做點飯，吃完飯我們再聊。”
“不要分手。”楚辭亭可憐巴巴地望向我，罕見地露出了弱态。他一向是意義風發的，如今這樣，我很難不心疼。
可出軌是原則性問題，我可以聽他解釋，但并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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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楚辭亭簡單下了碗湯面，做好後，他剛好洗完澡出來。頭發濕漉漉的，他望向我，“秦帝，可以幫我吹下頭發嗎？”
我沉默着拿過吹風機，先幫他吹幹了頭發。
楚辭亭頭發被吹幹後，老老實實地坐在餐桌旁吃起了面。他一邊吃着，一邊不時偷偷看我一眼，觀察着我的神色。
他吃完了飯去刷牙，我去刷碗，等一切都忙完後，我們才又坐到了餐桌旁。
“聊聊吧。那天究竟怎麽回事？”我說道。
楚辭亭有些緊張，“我之前确實挺欣賞胥嶼誠的，嘴甜，會來事兒，能力也不錯，但絕對不是感情上的那種。”
“然後呢？”
“我有一個應酬，他剛好打電話過來說在附近，我就讓他順道來接我。到了家，看時間還早，想着放松下，就一起又去家附近的酒吧喝了點兒。”
“所以是酒後亂性？”我問道，心有些寒。
“不是。不是。我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醒來就被你把衣服扔到了臉上。”
我無法分辨楚辭亭是不是在說謊，他說的一臉誠懇。而胥嶼誠那邊，則是一口咬定楚辭亭并沒有完全喝醉，他是在有些清醒的情況下，和他發生了一夜情。
我查了電梯上的監控，至少他們進入電梯時，楚辭亭确實是醉着的，他閉着眼睛，整個人都靠到了胥嶼誠身上。
我該相信誰呢？按理說應該是楚辭亭，畢竟胥嶼誠就是個瘋子，而楚辭亭是我的愛人。
可楚辭亭之前的風流史人盡皆知，他在性上一直是有些開放的觀念，不然也不會交過那麽多前男友。
但他和我在一起後，又确實一直安分守己，連花邊新聞都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
我在腦海中思考着，糾結着。楚辭亭就坐在那裏，緊張地看着我，他似乎在等着我的宣判。
我最終還是握住了他的手，“如果我發現你騙我……”
“我不會。”楚辭亭立刻回握住了我的手，帶着哽咽，“秦帝，我不會騙你。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我選擇相信了楚辭亭，給我們彼此一次機會。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愛人，如果因為我的不信任，讓一段感情無疾而終，那不僅會傷害他，也會是我一生的遺憾。
……
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高朋滿座。
胥嶼誠在我們婚禮的前一晚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有接。他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哥，你會後悔的。”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後悔，但我做的每一個選擇都問心無愧。這樣，就夠了。
我與楚辭亭都穿着黑色的西裝，胸口別了一個紅色的玫瑰胸針。他的父母、親人都來到了現場，而我這邊，主要是一些朋友。趙志達和妍妍也專門跑了回來，他倆前幾年結婚後一直定居在國外。
我沒有邀請胥嶼誠，怕他又出幺蛾子。但還是給他送去了喜糖。
應城也來了，我們笑着寒暄，仿佛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曾經青澀的愛戀早就掩埋消逝在了時光的洪流。
我想，這是最好的結局。
我們交換了婚戒，喝了交杯酒，和賓客一起觀看我倆相識以來的影像。
一切是那麽地美好，直到大屏幕上出現了楚辭亭和胥嶼誠親吻着相擁的場景。
負責婚禮流程的人意識到不對勁兒，立刻想要去關掉屏幕，電腦卻像死機了一樣，怎麽都關不掉。
我快步走上前去，直接砸毀了電腦，拔掉了電源，然後努力克制住情緒，裝作平靜地回到婚禮的臺上，“只是意外，AI換臉的惡作劇，婚宴繼續。”
楚辭亭此刻已經慌了，他看向我，雙眼通紅，嘴唇和聲音都抑制不住地顫抖，“你故意的？報複我？”
我愣在了那裏，久久無法回神。我？報複？他怎麽會這麽想？他是我的愛人，我怎麽可能這麽對他？
那個影片一看就是AI換臉，我熟悉楚辭亭，雖說很像，但身體确實不是他的。況且他之前說了自己當時酔得不省人事，我既然選擇相信他，當然會一直做到。
我知道楚辭亭一定是誤會了什麽，想要向他解釋。結果他崩潰地推開了我，摘下婚戒，狠狠砸到了地上，聲音破碎又凄厲，“婚禮取消，取消！老子他媽不結了！”
“你冷靜一點。”我拽住他，“你怎麽了？不要沖動，被人挑撥，我怎麽可能傷害你？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秦帝，你裝什麽裝！是，我沒經住誘惑，和胥嶼誠酒後亂性，你要是介意，可以直接和我說分手，在婚宴上來這一出是什麽意思？把我的臉面踩到地上是吧？”楚辭亭說這些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哭腔。
“你真的和他…？你騙我……”，我忽然意識到楚辭亭說了什麽，他說和胥嶼誠是沒經住誘惑，所以他那時候是清醒的，他确實背叛了我。
我的心髒瞬間像碎成了千萬片，好痛，好痛，痛的連呼吸都無法進行。
或許是我蒼白的神色刺激到了楚辭亭，他似乎有些不确定了，像是要确認什麽，有些急迫地追問道，“你這副樣子是做什麽？好像才剛知道似的。胥嶼誠說他已經把我們的視頻發給了你，你之所以答應繼續舉辦婚禮，也不過是為了報複我。”
我神色慘淡，自嘲地笑出了聲，“傷害我的人那麽多，你看我報複了誰？在這麽重要的場合，故意放這樣的視頻報複你？楚辭亭，是你蠢，還是我蠢？”
“是胥嶼誠說的，他确實錄了視頻，他還發給了你。你裝什麽裝，秦帝，你怎麽可能不知道？怎麽可能？”楚辭亭喪失了一貫的冷靜。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看着楚辭亭，心中無比失望，“我在你和他之間選擇相信了你，而你卻相信了他。他心理有病你不知道嗎？你寧願相信一個瘋子，都不願相信我？楚辭亭，明明是你自己做賊心虛。”
“我……”，楚辭亭的臉色變了又變。
“呵，真是一場鬧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