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Uncle
Uncle
話事人和族中t最德高望重的長輩叫板, 底下的族人們一片死寂,心驚膽顫到連呼吸聲都不敢放大。
葉曼表情僵硬的坐在孟老爺子身邊,她對粵語一知半解, 沒怎麽聽懂孟老爺子和孟先生話裏的意思,但看這架勢,肯定是孟先生當衆拒絕了和她的婚約。
孟葉兩家因為老一輩的戰友情,關系還算不錯。即便這次締結不了婚約, 以後也不能因為這件事讓孟家話事人對葉家心有芥蒂, 以後再不往來, 否則她回到京城肯定是要被家裏的長輩問責的。
葉曼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說話緩解事态, 孟老爺子卻大手一揮,“來人,帶葉小姐下去休息。”
這是顯然是孟氏族中要解決家務事,而葉曼一個外人不便在場。
葉曼有些不願意離開, 害怕事态惡化。
孟謙習連忙站起來,“葉小姐, 我帶你出去休息。”
他走到葉曼身邊, 看清她眼中的不情願,壓低聲音跟她說:“你現在留下來只會兩邊都不讨好。”
孟謙習拉住葉曼往廳外走, 和門口的孟行之擦肩而過之時, 葉曼觸及到寒涼的視線, 心頭猛地一跳。
擁有這樣眼神的男人, 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束縛得了他。
孟謙習和葉曼走出前廳, 身後的兩扇雕花木門便被人關上。
葉曼在原地站住, “四公子,我得在這裏等。”
孟謙習松開她, “葉小姐,你在這裏等也沒用的,我大哥做了決斷的事情誰也扭轉不了他的心意。”
葉曼心中好奇滋生,忍不住發問:“孟先生就這麽喜歡她?”
孟謙習面色如常,替家中大哥打圓場,“我不知道葉小姐在說什麽。”
“我和孟先生已經聊過了,他這麽抗拒和我結婚,一定是有一個很喜歡的女人。”
孟謙習想起住在孟公館的那位港城沈小姐,他撓了撓頭,真假參半的道:“我大哥他天性不愛受束縛。”
葉曼也算看出來了,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孟行之這樣的男人的确很有魅力,俊美的皮囊下是一副不羁的性子,就像一條看似平靜的海流,實則海水之下滿是湍急的暗流湧動。
誰敢妄圖征服海洋呢?
葉曼問:“四公子,你們孟家的家規到底是什麽?”
孟謙習看向眼前的雕花木門,在心裏為大佬嘆了口氣,“祖宗傳下來折騰人的規矩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今晚阿爺要拿什麽為難大哥。”
但有一條孟謙習确信,孟行之想要毫發無損的走出這扇門,恐怕很難。
孟公館牆上的壁鐘,時針往右微乎其微的傾斜,指向12點。
除夕夜結束,大年初一到了。
“沈小姐,夜裏風涼,您還是回卧室早點休息吧。”
鐘伯為沈晗黛遞來一條羊毛披肩搭在她肩上,她低聲道了謝,捏緊披肩,卻仍舊執拗的坐在花園不肯走。
孟先生還沒回來,女孩在等他回來。
哪怕是要離開,是要道別,她也要當面和孟先生親口說。
銀灰色的幻影開着車燈,在夜色中緩緩進入沈晗黛的視線。
她費力的用眼睛去看了看,直到那輛車在她前面的車道停下,她才敢确認是孟先生的車。
沈晗黛從椅子上站起,想要擡腳靠近,步子卻又膽怯的釘在了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盼他回來,他回來後,她又害怕見他。
孟坤下車,和鐘伯輔助孟行之下車,沈晗黛遠遠地聽見鐘伯說了句去準備醒酒湯後,心裏生出擔心,便一直隔着段距離跟在孟坤後面,一路随孟行之回房。
沈晗黛在門口站了幾分鐘還是沒敢進去,直到孟坤出來,對她講:“沈小姐,先生很在意你。”
孟坤五官生的兇悍,眉眼還有道舊疤,平時也是沉默寡言極少和沈晗黛講話的,現在突然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句話,沈晗黛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只覺得酸澀的氣息仿佛快要蔓延到她舌尖。
孟坤離開,沈晗黛這才敢走向孟行之。
男人背靠着床頭半躺在床上,沈晗黛離他還有幾步的距離時,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沈晗黛連忙走近,見孟先生面色如常,仍舊淡漠的很,只是他察覺到有人來,擡了幾分頭,一雙含情眸直勾勾的盯着沈晗黛,讓她莫名的覺得有些發怵。
沈晗黛小聲的問:“uncle,你還……”
關切的話語還沒問出口,男人便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拉的跪坐在床邊險些撲到他身上。
沈晗黛還記挂着他的腿,生怕自己會碰到他,連忙要坐起離開,卻被男人用一條手臂勾住腰,這回直接按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沈晗黛整個人都僵住,他待她從來都是紳士文雅,進退尺度都拿捏的極有分寸,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讓她用這麽親密的姿勢與他相貼。
沈晗黛猜想孟先生可能是真的醉了,低垂幾分頸看向他。
橘色夜燈是有些昏暗模糊的,可沈晗黛現在與孟先生靠的距離卻極近,近到讓她足夠看清他面容的每一寸細節。
他左邊臉龐上多了一道幹涸的血痕,極淡的暗紅顏色,讓男人如雕塑般的俊美輪廓好似生出了瑕疵。
沈晗黛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觸碰孟行之臉上的這道血痕,“怎麽會受傷?”
孟行之長睫翕動,吐出的呼吸極沉極緩,那雙溫情脈脈的眸裏,全映着女孩的臉。
沈晗黛呆了一下,錯開孟行之的目光,将手指收了回來。
男人松開她手腕,而那只手轉而撫上女孩臉頰摩挲。
像是把女孩剛才對他做的事情,再對女孩做一遍一樣。
孟先生不願吃虧。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酒,令孟行之喪失了平時的清醒克制,他此刻撫摸女孩臉的動作算不得溫柔,反而帶着一點像是在失控邊緣來回拉扯的力道,有些重。
沈晗黛任由着他撫着自己臉,乖乖的沒有動,那股酸澀的意味好似快要湧出她心頭,漫上她喉嚨。
她動了動唇,嗓音壓的極小極啞的喊他:“uncle.”
男人指尖劃到女孩小巧的唇下,握住她的下巴尖将她整張臉都往下拉低幾分,湊到自己眼前。
沈晗黛看見他的眸裏閃過一點似有若無的笑,随後帶着微醺的語氣,沙啞了嗓音道:“乖女今日好靓。”
沈晗黛怔怔,男人握着她下巴尖的手再壓低幾分,他們幾乎要面貼着面,一呼一吸都在交纏。
孟行之薄唇親啓,輕笑着将目光落到她的紅唇上,又用那副極具誘惑力的微醺嗓子問她:“同我打kiss好不好?”
酒精的味道與男人身上那股獨一無二的清冽海洋香一起穿透進沈晗黛的呼吸裏,沈晗黛像是被他帶來的味道席卷淹沒,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孟行之好像尚存幾分理智,那雙眸慢悠悠的擡高,從她嘴唇劃到她鼻梁,再到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狐貍眼。
眼裏有他,露骨的,帶着幾分稚氣的正直直望着他。
孟行之勾住沈晗黛下巴尖再壓低,在她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又離開。
沈晗黛睫毛輕顫,兩只手不自覺的抓緊孟行之胸口的襯衫,是緊張是不願還是別的什麽她都理不清,腦子裏因這個吻已經亂成了一團。
孟行之放開沈晗黛的下巴,轉而将掌心貼到她柔軟的後頸壓低幾分,讓她與他額頭抵着額頭,“鐘意嗎?”
沈晗黛答不出話,因為兩瓣唇再次被孟行之吻住。
不再是剛才蜻蜓點水的羽毛吻,這次孟行之吻的極深,好似脫下了那層身份帶來的束縛與理智,他帶着一層薄繭的掌心帶着安撫的意味,不斷地摩挲女孩的軟嫩後頸。
可他的吻卻是與之相反的強硬,帶着極強的侵略性侵入女孩的唇齒之間,汲取她的柔媚甜香,她的柔軟與氣息。
沈晗黛沒有絲毫可以與其反抗的力量,她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了一方名為孟先生的天地之中,他供她倚靠,供她呼吸,供她可以觸碰到他身上滾燙的體溫。
她腦海裏一片混亂,什麽也無法思考,但手卻一直緊抓着孟行之胸前的衣料一刻也未松,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哪怕被對方攻城掠池,她也不肯松開一點。
女孩挂在肩頭的羊毛披肩搖搖欲墜,孟行之卻像是嫌它礙眼,一把将其扯下扔到了地上,大掌撫上她光|裸的肩頭,細膩的觸感比上好的羊脂玉更佳。
他扣着女孩的天鵝頸和腰肢與胸膛緊貼,吻的極深極纏綿,直到沈晗黛所有的t呼吸被他掠奪的幹幹淨淨,快要喘不上氣,他才肯大發慈悲的放過她。
孟行之長睫掀起,視線略有些渙散,但眼中仍舊是女孩嬌媚動人的豔麗模樣。
她被他吻到胸膛起伏,氣喘連連,媚态橫生的狐貍眼裏浸滿了氤氲的水光,正有些失神的看着他。
是極惹人憐愛的模樣,只是那眼中怎麽看都沒幾分愛意。
孟行之擡起手指,輕輕點過她泛紅眼尾,“乖女對我,有幾分真心?”
沈晗黛聞言一張小臉瞬間血色盡失,那些旖旎的情迷氣氛霎時消散的幹幹淨淨。
孟行之見狀卻只是低笑了兩聲,攬着她一起倒向身後的大床。
孟先生今夜是真的醉了,平緩的呼吸聲在沈晗黛的耳畔很快便淺淺的響起。
可沈晗黛的心裏卻好像被劃了一道口子,不深,可那些令她難受的澀意苦味全都從裏面洶湧的流淌了出來。
她無法回答孟先生的問題,只能把那些出不了口的辯解,全都一點一點的塞回那道口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