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chapter6
chapter6
你從不讓我了解真正的你，所以我只能憑着的自己的感覺，一再想要與你靠近。然而最終做出的行動卻是一再的失控與傷害。
平常的工作日，浩君來到工作室的時候已經比平日晚了将近兩個小時。這是很難得會碰上的事，對于生活作風僅僅有條的浩君來說，遲到的日子一年都屈指可數。
然而令他詫異的是，空當的工作室完全沒有一個人影。照往常來看，這個時候Pluto的成員應該基本都已經到了才是，而現在連最他們中最守時的凱也不見，實在是奇怪。
樂隊就快要正式發表出道主打專輯，昨天還剛剛磨合好時間，衆人都興致勃勃。難道剛要向外跨出第一步，就要讓他這樣費心？那以後的路可不好走。
浩君皺着眉，邊整理着工作室裏的物件，便思索着該找誰來問問情況。然而，除了金，他似乎真的不知該和誰聯絡詢問。
然而……
“嗯……”下意識的咬着唇，這個從過去開始就有的習慣，在浩君面臨兩難的選擇時總會不經意的出現。
他想昨天發生的事，臉上不免有些紅暈。金……是個很溫柔的人啊，昨天的浩君，再次深深的感覺到。
雖然比自己年紀小上幾歲，可做事卻很穩重，也懂得尊重他的意願。這樣的人，真要說沒感覺也很難。然而對于浩君來說，心中那抹身影留下了太深的印跡，所以他只能慢慢的、慢慢的去撫平，卻在昨天……漸平的傷口再次被狠狠撕裂。
恍惚間，工作室內的座機響起鈴聲。三兩步的繞過沙發，随手接起。
“喂？”
“梁哥？我是龍。凱和輝出事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焦急的聲音，而在聽見男人說出的第一句話後，浩君的心便猛地一沉。
“怎麽回事？”努力讓自己冷靜，浩君深呼吸了幾次，才不讓自己的聲音有些微顫抖。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組織着語言，可最終宣告放棄。“這個事情是這樣……輝昨天在酒吧和人鬧事了，凱忍不住幫忙……總之他們倆現在在警局。梁哥你看怎麽辦？”
拿着電話的手緊了緊，有些微的顫動。浩君沉默了幾秒，閉了閉眼。直到電話那頭再次傳來焦急的詢問。“梁哥？你在嗎梁哥？”
“是，我在聽。龍，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警局門口，昨天我拉不住他們……”龍似乎想解釋什麽，卻一時無從說起。只能結結巴巴的說了個大概。“輝和人發生争執……然後，似乎有人說了什麽，輝很生氣的打了對方……接着對方還是拼命說，倆人吵的很兇……凱看見有人想打輝，就忍不住出手。那時我去了洗手間，回來時候就已經扭成一團在地上了。還砸壞了好多東西……我拉不住。”
“好了。”浩君阻止龍喘息的說話，耳邊貼合着的聽筒此時都有些發熱。不知是被浩君握出來的還是他自身情緒過度使然。“這事金知道了嗎？”
電話那頭猶豫了幾秒，才悶悶的傳來回來：“沒有。”
浩君嘆了口氣。是了，金平日裏在公司的作風那麽雷厲風行，不講情面。如果輝的事被他們知道了，怕是又要牽起一波浪潮來。何況，現在的情況，自己并不是很了解。但就龍的态度來看，該是他們比較不利，得罪了對方在先吧。
樂隊在快要正式出道拼新專輯的當口發生這樣麻煩的事，如果好解決都會是個極大的影響，何況現在對方還不知道會怎麽說。真的是很叫人頭疼。
“這樣，我現在過去找你看看情況，你把具體地址給我……嗯，還有。你們老板那邊肯定瞞不了多久，我看還是由我去和他說，你給我轉告輝和凱，叫他們安分點，別再沖動惹事了。”難得講出這樣的重話來，如果可以，浩君也不希望這樣嚴厲的去提醒他們。
“我知道了梁哥，那我先挂了。”
“去吧。”
放下電話，浩君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早就濕透了。随意的在褲子上抹了抹，來不及整理的東西被他随手一擱。浩君拎起進門時甩在沙發上的休閑西裝，抓起桌上的鑰匙匆匆的走出工作室。
按下電梯的按鈕，等着那紅色的數字一次次的變換，越來越小。最終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裏面走出的人擡頭與浩君的臉對上，倆人皆是一愣。
“金？你怎麽現在這個時候來這？”浩君的心裏有些緊張。他才準備去和龍彙合，再考慮怎麽與金溝通，卻沒想到金會在這個時候主動找上門。
他不是該在公司忙着開會嗎？如果自己沒記錯，今天應該是年度高峰會議的第一次召開，作為斯蒂芬的繼承人，他卻不在出席行列，這似乎不太合理。
“我來自然是有事。”
平淡的語氣，頗有些冷漠嚴肅的面容，這樣的金浩君并不陌生，卻也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表露。
“怎麽了？”心底揣摸着，浩君已經有點知道原因。可他寧願裝傻充愣，絕不想因為自己的胡亂猜測，反倒讓金看出些端倪。
“阿梁，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公司分明的人。”
“嗯？”浩君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和自己說這個。
“可是，我似乎錯了。”金的眼底流露出失望與心痛。
“錯了？”浩君這次是真不明白了，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金到底想說什麽？猜不透的浩君，看着金此刻面對自己露出的表情，心底不免有些無措焦躁起來。
“金，你告訴我，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你來這裏找我？”并且說出這麽重的話來。
浩君知道，金最怕自己誤會，又怎麽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樣有些傷人的話呢？有原因，這個一定有原因才對。
金沉默了，他靜靜的看着浩君，那雙褐色的眼中閃過幾不可見的微光。“輝他們的事，我知道了。”
一句話，讓浩君先是一愣。随後嘆息道：“金，對不起，你聽我解釋。我也是才知道這件事，我正是在想怎麽告訴你，才會急着出門。”
“是這樣嗎？”
“金？”
“阿梁，到現在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瞞我嗎？”
浩君對視着金的眼神，那眼中濃重的傷痛讓他幾乎無法再支撐。可是，倔強的他依然直直的回視着金，他必須得到原因。不是模糊朦胧的，而是确切的。
“我瞞你？金，你告訴我，我瞞你什麽了？如果是關于輝他們的事，我剛才說的就是事實。”
下一刻，浩君被金一把握住雙肩，一陣輕晃：“浩君，我真的希望你什麽都不知道，真的！可是……”
浩君終于感到事情的不對勁，金從來沒有這樣失常過。「金，你冷靜下。你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失望的事了？我又騙了你什麽了？」
浩君伸手搭上金的手，将自己有些冰涼的溫度傳給對方。他的眼神很坦然，眼底的純淨讓金漸漸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金松開了手，反握住浩君的。“對不起，是我太沖動。”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金抿了抿唇，他試圖找到一個合适的切入點，來完整的表達這場事情開始的起因經過。
“早上，有人給我來了電話。他告訴我輝幾個人鬧事并被拘留的事。”金邊說邊拉着浩君走進再次停在他們這層的電梯裏。
按下了一樓的按鍵，他才将話題繼續。“而這件事的起因……”金停頓了下，随後在電梯到達一樓的同時，将一切的關鍵說出了口。“是沈霆歌。”
“什麽？！”霆歌？是他？“你的意思，這件事與他有關？”
“不僅是有關。沈霆歌準備起訴輝和凱，以故意傷人的罪名。”
彷如五雷轟頂，浩君錯楞在當場，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反應。耳中、腦中，現在想到的所有人、事、物都仿佛烙上了沈、霆、歌三個大字。
有些茫然的轉過頭，表情淡淡的問着金：“你以為這和我有關？”所以才說自己瞞住了他，不讓他知道。“金，你也有讓我失望的時候。”
“不，阿梁你別生氣。我只是太在乎你，也太激動。你知道的……我承認我疏忽了，對于公司的責任也好，對于輝他們整個樂隊或者對你太過緊張，才讓我一時間沒有去辨清那些事的真僞就來找你。”
金極力的解釋，那表情比剛才的更讓浩君心裏生出疙瘩難受。
“為什麽會誤會？”是誤會總有個開始？金總該給自己個理由。
“因為……”能說嗎？真的能嗎？
金考慮了會，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将話說出口：“我知道你拒絕我的原因阿梁，我不強求，我也能等。可我無法阻止自己去嫉妒，莫名的嫉妒。當今天一早我接到那個電話，我便想到了沈霆歌的手段。他一直是個複雜精明的人，在商場上也好，對你也好。”
“金……”
“阿梁，即便不中聽，我也只是想說出我的看法。我不知道為什麽電話裏的人會給我那些暗示，暗示着你與他的關系……還有關于這次鬧事事件與你們有關。現在我想，是我太激動，以至于忽視了其中的種種不合理，這明顯是一場挑撥的陰謀。”
“挑撥。”浩君的眼神有些黯淡。
“是的，可是幸好你是冷靜的。謝謝你浩君，我也再次向你說抱歉。”金是誠懇的，浩君能體會到對方的真誠。
所以，他無法再多說什麽。因為當一個人剖析着自己，将自己的好壞對錯都擺放在你眼前時，你還有什麽理由去質問？用那些嚴厲的、毫不留情中傷的話語。
“去看看情況吧。我希望情況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
浩君默認的跟在金身後，而現在的他內心早被剛才一系列得到的消息攪亂了原本鎮定的心。
沈霆歌、沈霆歌……為什麽……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