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chapter22
chapter22
無法回去的昨天，有着一萬個光年。太遙遠，又仿佛近在眼前。在你離開的時候，一顆流星墜落，好像嘲笑着我的孤單。我無法改變，你在我的世界裏不能永遠，只能期待着下一次幸福的擦肩。
梁鳴言默默的看着床上靜靜躺着的浩君，眼神裏有太多情緒，一時間難以分辨。而他身側的李柔在陪伴着靜立了一段時間後，因為身體的勞累而感到些微的腹漲。她要考慮的不僅是自己，所以她無法繼續。
“鳴言。”輕聲的喚着自己的丈夫，她主動去挪來了椅子，卻發現俯身的動作讓自己腹部的不适更為明顯。臉上頓時有些蒼白。
“阿柔……”梁鳴言終于發現李柔的不對勁。“我帶你去看看。”
“不，沒事。”李柔拒絕，她不想鳴言因為自己而操心。而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她怕，怕對方知道了孩子事後的反應。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怎麽會沒事。”你的臉色看上去那麽蒼白。
後半句話鳴言還沒說出口，就被手機的鈴聲打斷。他反射性的按斷，随後看了看病床上的人，還好，浩君還在熟睡。
“我去回個電話。”
李柔點了點：“去吧。我在這看着。”她很累，真的很累，可她知道就算自己要離開，也必須等到一切都安定後。留浩君一個在房間，鳴言不會放心的。
眼神中有難得的柔情，梁鳴言握了握李柔的手，随後走出病房。只是那臉上的溫柔，在背離病房的那一刻全數隐沒。
邊撥通電話，邊往寂靜的角落走去。當對方接通的那刻，所有的情緒最終停格在冷漠。
“找我什麽事？”
“他到了吧？來找你了？”
鳴言抿了抿唇，良久，在對方即将耐性全失的時候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還好嗎？”
這句話不問還沒事，一問反而勾起鳴言心底的諸多怒火。冷冷的哼笑一聲，鳴言的話說的有些生硬：“好不好你不是比我清楚嗎？畢竟之前他可是和你在一起。”
“我來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沈霆歌……我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對抗。”
“你別在我面前裝傻！你敢說你入境的時候那些事都已經發生了？你敢說你沒在背後搞什麽手段？如果是那樣，沈霆歌莫名其妙的想要結婚！”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而梁鳴言顯然無法接受對法的默然。
“斯蒂芬金，當初我和你合作，阻止沈霆歌找到浩君。我原以為傷浩君最重的是沈霆歌。可現在看來，我不得不重新估量。”
不錯。當初浩君與霆歌發生誤會，一切都是有緣由的。自己當初本就不希望沈霆歌和浩君在一起。在自己心裏，沈霆歌一直都是那個什麽都不會，什麽都沒有，一窮二白靠浩君而紅起來的小歌星。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沈家的孩子。不過，即便是這樣，鳴言依然不相信他能照顧好浩君。直到自己親眼看見倆人幸福的笑容，親昵的模樣。才漸漸學會放手。
只不過，這樣的安定沒有維持多久，就傳來了倆人的緋聞。鳴言知道浩君遠離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只能忍耐着一切的沖動，無法出面，無法插手，就這樣看着浩君痛苦，看着浩君飛走，再次離去。
他把所有的怨氣全部怪在沈霆歌身上，所以當斯蒂芬金找上門要求合作的時候，自己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阻止沈霆歌找到浩君，一次次的幫着斯蒂芬金找沈霆歌麻煩，用公司、用自己的人脈處處打壓，他就是要讓沈霆歌放棄浩君。
沒想到沈霆歌真的挺有能耐，即便自己和斯蒂芬金百般阻撓，他還是得到了消息，找到了浩君的下落。
之後的一切都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不知道從何起，鳴言覺得自己不再是斯蒂芬金的合夥人，而只是對方的一個棋子，僅此而已。
“你估量？估量什麽？呵呵。”電話那頭輕笑起來。“你現在能有這個空閑嗎？你的公司發生那些問題，如果你不處理，那可不只是申請破産保護的事。你的身份加上曝光的那些財政數據，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
“你！”他都知道，他怎麽清楚的那麽透徹？難道……“斯蒂芬金！”
“別激動，哥哥。呵呵呵，我們斯蒂芬家做事有個原則，凡是都要絕，不留後患。所以，我不得不考慮，如果以後你将這些事告訴浩君怎麽辦？你說是嗎？”
“所以呢？所以你就連我也一起對付！所以我原以為是沈霆歌搞鬼的事，其實都、是、你？”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梁鳴言将話一字一頓的說出來。
“不全然。正如你所料，沈霆歌也不是什麽好貨。如果他不和我鬥，不把事情做絕，我也不會這樣。”
正因為在開拓美國市場的事上自己敗的太慘，人財兩失，所以這次，他絕不留情。他也要讓沈霆歌知道痛苦的滋味，知道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痛苦。
“斯蒂芬金，你好……很好……”
“啊，我忘了和你說，你該好好的照顧你老婆，她懷了身孕你都不知道，真不是個好丈夫。記得好好處理你公司那些事，想來你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希望還沒處世，自己的父親就去吃不得不去坐牢。”
幾乎無法言語，就在知道李柔懷孕的那刻，鳴言握着電話的手狠狠的緊了緊。他沒有去聽斯蒂芬金之後的話，直到電話那頭傳來電話的忙音，才緩緩放下舉着電話的手。
阿柔她……
轉身回到病房，表面平靜的面容在看見李柔痛苦的趴在床沿時全數瓦解。
“阿柔！”幾步沖上去抱打橫抱起對方，鳴言心裏的恐懼與慌張排山倒海的襲來。“醫生，醫生！”
匆忙的找着醫生，他希望一切都還不晚，千萬別讓阿柔出什麽事……還有她肚子裏自己的孩子。
沉重的拖着步子走回浩君的病房，打開門的同時迎接梁鳴言的是熟悉的輕喚。
“哥。”
瞬間擡起頭，看見的便是躺靠在病床上，笑看着自己的浩君。梁鳴言疲倦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連忙反手合上門走到病床前。
“醒了？感覺怎麽樣？”
浩君緩緩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太累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他有感覺……
“你需要好好休息。誰讓你老是東奔西跑的，這次來南部不許再走了，一定給我好好住下。”随手拿來一把靠椅，梁鳴言在浩君的病床邊前坐下。
“哥，你看上去很累。”不想再将話題圍繞在自己身上，浩君主動将話引到了梁鳴言那。
随手抹了把臉，梁鳴言輕笑着：“呵呵，我還好，習慣了。你不比我累？你看你都累進醫院來了。剛才真是吓我一跳，你啊……”
“哥。”怎麽這話推來推去又打回彎朝着自己來了？浩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眼神不經意的掃過自家兄長的雙手。頓了頓，突然問：“哥，嫂子在家？”
之前自己失去意識前，記憶只停留在梁鳴言背着自己的那一段。他不清楚接下來發生了什麽。如今看見病房中只有梁鳴言獨自一人，便猜測問道。
“嗯。”下意識的想回避這個問題，含糊的回應着。梁鳴言還是不想将李柔懷孕與昏倒的事在浩君面前坦白。想到浩君知道這事後的反應，猜測着的同時，梁鳴言便感覺煩躁一陣陣的沖向自己。
“哥，你回去休息吧。”
“不，我在這陪你。”
“我沒事。剛才醫生來過了，說是我如果沒什麽問題明天也能出院。這次是連着幾天趕路太累了，我會注意的。”浩君努力的說服對方：“你回去休息，明天還要麻煩你來接我。”
“你一個在這我怎麽放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浩君想笑，想要讓對方安心，卻發現自己無法輕松的露出笑容。
忍不住伸出手，卻尴尬的發現自己似乎不知道該将這只手伸往那裏。梁鳴言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在頹然放下手的那刻，驚訝的發現被另一只手抓住。
“哥。”
梁鳴言心裏激蕩着太多的情緒，就是這樣的浩君，為什麽當初的自己不再多一份執着，那麽現在的他們或許就不會只是兄弟。
“我會多留段日子。”因為現在能幫你的只有我了。
浩君沒有将話說全，他知道梁鳴言是不會同意自己的想法，可現在對他們來說，似乎真的就只有那一條路。
梁家的事，一定會靠自家人來解決。可當日梁鳴言和人翻臉，對他和浩君來說，梁家也就只剩下他們兄弟倆人而已了。
隔日，浩君出院，在梁鳴言再三保證不會打擾到他們的情況下，才回到老宅搬走了自己簡單的行李。
“哥，嫂子不在？”
走在浩君前頭的梁鳴言沒有回頭，只是放下浩君的行李，接着往廚房走。“嗯，回娘家了。”
“怎麽了？”不會是因為自己要來的事情，所以……
腦袋被折回的梁鳴言輕輕敲了下：“都三十多的人了，思想還那麽幼稚。怎麽可能是你想的那樣，你大嫂家有事，她被叫回去了而已。”
浩君有些臉紅，似乎是自己多心了。接過梁鳴言遞來的礦泉水，他握着瓶子打量起周圍。兩過的幾次都因為匆忙而沒仔細看，現在看起來才覺得這裏的熟悉感。似乎和老宅的一些擺設很相似。
“你先休息，你嫂子不在我做飯，難吃也不許揭穿我。”
“好。”浩君點頭應聲，他好久沒吃大哥做的東西。自己的手藝一半還是大哥教的，對方怎麽會做不好。
吃飯的時候，浩君一直聽着梁鳴言說着一些瑣事，偶爾也說上幾句自己平日裏的事調劑着，倆人都很自覺的避開那些敏感的話題。他們都明白，現在還不适合。
浩君不知道梁鳴言是怎麽想的，他現在心裏裝的全是該怎麽了解哥的确切問題，如果只是需要錢，那還好辦……怕就怕不只是那樣。
“怎麽停下了？不好吃嗎？”
“不，不會。”浩君回過神繼續夾起菜重新吃起飯。
“我去開個電視。”或許是氣氛開始有些僵硬，梁鳴言主動離座，去把客廳的挂壁電視打開。
才一個畫面，便讓倆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據WS對外負責人的确切消息，聲稱倆人的婚禮将在下個月的十日舉行。婚禮的地點選在……”
之後的那些什麽都無法入眼，他也聽不見。仿佛突然的耳鳴了起來，而在耳邊重複的只是那結婚的具體時間。
“浩君？浩君你怎麽了？浩君！”
恍惚中覺得有人在搖晃自己，瞳孔中依然毫無焦距，唯有虛弱的笑着回答：“哥，我沒事呢。”
終于，還是要結婚了。他和那個女人。
隔日，梁鳴言留了言讓浩君自己休息，便出門上班。幾天的日子都循環着如此，兄弟倆人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相處的模式，彼此間沒有一絲尴尬與火藥味。只是浩君始終沒放棄追查梁鳴言的事，他通過自己的朋友，也确實得到了一些消息。
而讓他徹底知道這一切的，卻還是李柔。
那天打來的電話，李柔的語氣很奇怪。浩君知道的是，她一直在娘家那頭，卻不料其中還有因果。
南市的中心廣場外，一家特色的咖啡吧裏。隔窗的座位裏，一男一女分坐兩邊，桌上只有一杯咖啡和一杯白開水。
李柔看着低頭攪動着杯裏咖啡的浩君，眼底閃過一抹光亮，随即笑着開口：“其實我也喜歡喝咖啡。”
“嗯？”浩君疑惑的看着李柔雙手捂着的熱水，再擡眼看看對方微笑的表情。
“可惜我現在不能喝了。”
“為什麽？”順勢的問下去，他有感覺，李柔是想借機告訴自己些什麽。可當浩君一問出口，便後悔了。
“因為……”李柔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她眼神中突然湧現出萬般的柔情，略微低頭，目光瞥向自己的肚腹，那裏還是一片平坦，可她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恭喜你。”半響才說出這一句。是錯楞，是震驚，但更多的卻是純粹的欣慰與坦然。大哥對大嫂并非沒有感情，這樣的事實難道不值得欣慰？他們以後會有個可愛的孩子，他們的日子會更幸福。
“謝謝。”喝了口水，李柔看着對方的表情，心底也随即釋然。閉了閉眼，她讓自己稍微凝神，“浩君，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談。是關于你哥哥，沈霆歌，還有……斯蒂芬金……”
兩個小時後，李柔離開了那家咖啡吧。她的表情帶着幾分內疚與茫然，站在路口，她最終還是轉身回看。
剛才的那家咖啡吧裏，男人依舊坐在原位沒有離開。雖然距離有些遠，可自己依舊能察覺到自己心裏那股心疼的感覺。
對不起浩君，可是為了鳴言，我不得不這麽做。不得不将一切都告訴你，由你來做出選擇……
而咖啡吧內，浩君幾乎用盡了全力，才按下最後一個手機撥通鍵。電話裏傳來“嘟嘟”的接通聲，直到那頭響起熟悉的聲音。
“喂？”
克制着壓抑着，不讓自己的聲音帶上顫抖。
“金，你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