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說話
說話
溫芙拿着奶瓶，對着泡在魚缸裏的果凍。
果凍一邊吞咽着，一邊伸着有些幹癟的觸須松垮的圈繞在溫芙腕間。
“我就出去買個奶粉的功夫，你怎麽把自己哭成這樣，都脫水了還不進魚缸守在門口幹什麽。”溫芙看着時不時抽搐的果凍，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出聲。
果凍哪裏聽得懂這些，它粘在溫芙身邊吃咽着奶瓶裏的奶。
“傻果凍，你怎麽一點智商都沒有，明明他不是這樣、”溫芙頓了頓止住話頭，她将空了的奶瓶從果凍嘴裏拔出來。
“你要聽話些，不要随了些奇奇怪怪的人。”
“咕嚕嚕～”小果凍在水裏漂着發出甜甜膩膩的聲音。
她望着與沈忌如出一轍的果凍，擰眉。
但也只是嘆息。
“你和我在這裏要怎麽生活，你倒不如早些出來，還能留在那裏。”
“留、留～”小果凍沒心沒肺的重複着溫芙發出的聲音。
溫芙低頭撈起小果凍“你、在學我說話？”
“話話～”
她抿唇嘴角上揚“倒是還挺聰明。”
“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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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
“甜甜～”小果凍趴在溫芙的手心開心的重複着。
溫芙伸手點着它“你是，甜甜。”
“甜甜～”
“我要去洗洗這個。”她指着被随手擱放在桌上的奶瓶。
“你在這裏等我。”
“甜甜～”
溫芙将它放回魚缸，剛轉身。
身後便傳來焦急的叫聲“甜甜！”
她抽着嘴角貓眼裏滿是無奈，回頭指正“甜甜是你的名字。”
“甜甜！”小果凍扒着魚缸像是被抛棄的幼崽。
溫芙沒辦法費力的抱起魚缸。
“甜甜～”小果凍搖晃着觸須聲音歡快。
“你倒是好哄。”
溫芙臉憋的通紅，将魚缸抱到水池旁。
她清洗着奶瓶，一旁的粉紅觸須時不時伸進水流中，來回撥弄着。
溫芙擡起胳膊抹去臉上的水痕“甜甜，你別亂動。”
“甜甜～”
溫芙見它似乎很開心，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放縱它繼續玩樂，畢竟它剛剛哭的很可憐。
“也不知道是随了誰，這麽沒有安全感，又愛哭。”她點着果凍的身子語氣上揚。
晚上。
溫芙将它連帶着魚缸抱進卧室。
“你別亂爬，聽見沒。”
“甜甜～”
溫芙揉着脖子，有些後悔教它甜甜這兩個字。
整整一天，耳朵都快被它念出繭子了。
溫芙閉眼臨睡前還在想，她明天一定得給果凍買點幼兒書，以及新手媽媽教程。
下一刻，她的意識便陷入混沌。
她在海裏漂浮，冰涼刺骨的水灌入鼻耳。
溫芙揮臂在海裏掙紮，身子越發沉重無力。
她揮臂的幅度越來越慢，最後緩緩下沉。
腰肢卻忽的被摟住，溫芙努力睜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鹹澀的海水沖擊着她脆弱的眼，溫芙怎麽也望不清。
直到唇被覆蓋，氣息被渡到口中。
她緊繃的身體這才松懈。
溫芙将手貼靠在對方冰冷的胸口處，那兩個熟悉的字在口中繞了又繞，被堵在唇口間。
最後她閉上酸澀的眼，睫毛顫抖。
昏暗渾濁的海水裏，分不清淚水與海水。
就像溫芙分不清此時的沈忌是真切的還是瀕死的幻覺。
她小口的接過獨屬于沈忌的氣息。
指尖撫過沈忌的眉眼，胸口一沉。
溫芙睜眼，入眼的便是昏暗的天花板。
她伸手扯過壓睡在她胸口處的果凍“不是說了，不讓你出來嗎。”
溫芙的聲音嘶啞，她摸着嗓子有些不解。
“甜甜～”粉色的觸須立即貼黏在她的手腕處。
溫芙随手将它拽放在床上。
枕間，被水浸濕一片暗色。
她起身穿着拖鞋走進衛生間。
開燈。
刺目的燈光，使溫芙眯起眼。
她适應了一會兒光線，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愣住。
眼眶濕潤又紅腫，像是核桃。
“甜甜～”小果凍費力的爬行到溫芙腳邊，貼住後才逐漸消停。
“咕嚕咕嚕。”
又叫了幾聲，肉粉色的身子規律的起伏睡着了。
溫芙彎腰捧起小果凍。
沉默的和它一起走回卧室。
夢還在繼續，每次溫芙睡下又會在夜裏驚醒。
內容無時無刻的變化着，只不過萬變不離其宗罷了。
都圍繞着沈忌展開與結束。
好在每次醒來，身邊還有果凍。
讓她安心。
而這些日子裏，果凍在溫芙的細心教導下終于能與她溝通了。
沒錯，它固執地認為甜甜是溫芙，它是果果。
“甜甜，你不要生氣啦，看我帶了禮物給你。”果果的聲音奶裏奶氣。
溫芙低頭咬牙“果果！你把這只鳥給我放開。”
“可是甜甜你今天還說它吵，我把它抓過來就不吵了。”果果觸須在地上甩了甩。
小鳥立即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它飛振着翅膀掙紮着。
絨毛不停的掉落。
溫芙蹲下身盡量放輕聲音“我們果果都知道疼人啦，真乖。”
“甜甜喜歡果果嘛。”
“喜歡。”
“但是小鳥這樣很痛，我們果果最好對不對。”
“對！”
“我們放開小鳥好不好。”溫芙揉着果果的頭。
“它會痛嗎？”
“對呀，就像我每次出門你都不開心一樣，它也不開心你這樣抓着它。”
“那我放開它。”果果聽話的松開觸須。
“甜甜不要總離開我好不好。”它語氣可憐。
“不出門，咱們吃什麽。”
“我看電視裏說她們都網上購物的甜甜，你沒有手機嘛。”
溫芙每次離開的時候都會開着電視機轉移果果的注意力，就像家長出門怕孩子哭鬧一般。
但是誰家孩子學這麽快，現在甚至換臺都很利索。
“網購确實方便。”她記得前面的街上有個二手機專賣店，買一個應該沒什麽問題。
“甜甜，我餓了。”果果用觸須拍着身子。
眼下更現實的問題，果果只喝奶粉。
但奶粉這不便宜，它吃的又快又兇。幾乎兩天一桶。
她的存款要告急了。
“果果最近要不要嘗嘗我親手做的面條，很好吃的。”
“要喝奶奶！”
“雞蛋呢，香軟可口。”
“奶奶！”
“我給你做一個炸牛奶怎麽樣？”
“喝奶奶！”
果果蹦蹦跳跳的，不肯吃別的。
溫芙舔唇應道“好，我們只喝奶。”
說罷，起身去沖泡奶粉。
她拿着奶瓶回來時，果果已經迫不及待的用觸須卷抱起奶瓶，吸食。
“不過果果，你最近是不是大了些。”溫芙比劃着。
“唔，不知道。”
溫芙欣慰的點頭，孩子都這麽餓了每次她跟它說話，它都會将奶瓶放下乖乖回複。
這就是養成的快樂吧。
雖說是意外，但好在她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