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特別篇(4)

特別篇(4)

賀霄這句話問出來到底還是試探的成分居多, 畢竟在他的認知中看來,之前那酒窖也就罷了,正常人誰會往自己每天睡覺的地方裝監控。

他仔細觀察着赫露莎的神情, 本以為會得到一些有關這房間位置的信息,卻不料赫露莎無所謂的哈哈一笑:“你當這是哪。”

“這裏是彩虹島。”赫露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這只是你能看見的探頭, 還有成千上萬隐藏在暗處的, 無從知曉的攝像頭。別說是我的房間, 這整個群島上的所有地方,都控制在超級AI的監視之下, 島主随時可以抽調任何時間段的監控。”

赫露莎的笑相當有感染力,不管是明豔的, 還是像現在這樣陰森的。

賀霄不自覺呆怔住了,然後下一秒他便看見那女人又恢複了清明的臉孔, 輕松調侃道:“所以不要妄想着逃跑,輕易就會被抓回來,逃奴的下場,絕對比你現在的日子要凄慘很多倍。”

賀霄沉默了,即便像赫露莎這樣有頭有臉的小頭目, 也是生活在監視之下, 那他要怎麽才能逃得出去。

“琢磨什麽呢寶貝。”赫露莎戲谑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活動了下頸骨,最後溫和地催促了一遍:“去吧, 不要再考驗我的耐性了。”

這一次賀霄沒再忸怩, 深深看了她一眼, 轉身進了那全透明的浴房,頂着她欣賞侵略的目光, 徑自将薄毯扯了下來,打開了花灑。

水濺濕了玻璃,但這樣的溫差想靠水霧遮擋視線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賀霄站在水中,閉眼鬥争了片刻,偏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人。

她給自己點了跟雪茄,煙霧從指尖缭繞着,顯然就是料到昨晚剩下的那些藥效還有剩下的,他非解決不可,神情才會顯得那樣好整以暇。

賀霄轉過身來,手掌按在了玻璃壁上,因為用力而顯出了線條,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流下,打濕了睫毛,再淌過鎖骨往下。

賀霄自認不是個矯情的人,她要看,他一個大老爺們的Alpha,還要怕被她看見嗎。

赫露莎仰頭輕巧地吐出一口煙圈,向上氤氲着散開,一面欣賞着浴室裏的光景。

這位Alpha的身材很好,之前在拍賣行裏被注射的那些藥劑作用慢慢消退下去,他的肌肉也逐漸恢複了正常狀态,雖然沒有昨天上午看着那樣誇張,但也不失飽滿。

尤其是當着她的面,讓自己亢奮起來的樣子,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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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後,他裹着幹淨的浴巾出來,沒完全擦幹的頭發上還在濕漉着往下滴水。

赫露莎按滅了指尖的雪茄,大方欣賞着這副剛剛出浴的皮相,賀霄站在那冷臉睨着她,赫露莎玩味地勾了勾唇角:“怎麽,自己摸沒有我弄的舒服是吧。”

賀霄聽見了自己牙關摩挲的聲音,他強自鎮定着,問她:“你昨晚給我塗的什麽東西。”

“這不是顯而易見,”赫露莎笑着攤了攤手,“助興的小玩意,喜歡嗎,很刺激吧,這可是彩虹島上才能體會到的。”

賀霄冷着臉,“我當然知道,但這東西的效果能持續多久?”

昨晚那種滅頂的刺激也就罷了,但過了這麽長時間,殘留的藥效仍能讓他無法抑制。

“覺得剛才那一發還不夠,心裏還抓着癢是嗎,總覺得還有餘勁兒。”赫露莎的眼睛像一雙亮晶晶的鈎子,調侃道:“這藥效可持續不了這麽久,這是你自己血氣方剛的年紀,看見漂亮女人正常的沖動。”

說完這句,赫露莎戲谑笑着,眸光注意到了別的地方,拉長語調驚訝道:“耳根子這麽紅呢,這麽受不得調侃,真可愛。”

賀霄咬着牙,剛想開口,就見那邪門的女人懶散起了身,又再沖他勾了勾手,“過來吧,給你叫了點吃的送進來。”

這句話成功止住了男人想說的所有話,不管他氣性如何,現在最關鍵的都是要先填飽肚子恢複體力,才有力氣去想後面的事情。

于是賀霄跟在她後面,老實地跟到了餐廳裏。

侍從已經将吃食擺好了,主要都是牛肉雞翅一類的肉食,有的做成了炖菜,有的做成了熱炒,還有一大塊烤好的羊肋排,香的好幾天沒吃好飯的賀霄肚子跟着叫了一大聲。

“我看你應該是個肉食類腺體的Alpha,應該喜歡這些,就叫了幾道葷的。”

賀霄的腺體種類是美迪斯白獅,向來不怎麽吃素的,這些肉類,正和他意。

男人等不及地在桌邊坐下,這種境地裏也不用再去擔心食物裏幹不幹淨會不會有毒之類的問題了,伸手就準備開始大快朵頤。

結果下一秒就被拉住了頸間的金屬環,腦袋被迫往後仰了仰。

賀霄擡頭的角度能看到上面赫露莎含笑的一張臉,她眉眼彎彎的,伸手在他臉頰上摸了一下,說:“別這麽心急,不是白給你吃的。”

賀霄沉着眸子,喉間動了下,就着姿勢問她:“那你想怎麽樣。”

赫露莎摸着他的脖頸慢慢走到了身邊,很是自然地往他腿上坐了下去。

那張豔麗似毒蛇般的臉在眼前放大,賀霄又再次聞到了那種白薔薇的信息素氣味,帶着很強勢的壓制力。

赫露莎坐在他身上很是惬意,故意放慢接近的節奏,拉長了暧昧的時間,然後她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梁,拇指按住他的下唇瓣,再往前便碰到了牙齒,誘惑道:“有多餓,讓我感受到你進食的欲望。”

賀霄身上就只有一層浴巾,露在外面的腰腹被她來回撫摸着,赫露莎接吻的進攻性很強,掐着他的下颌往裏纏吻攪弄,她的時間點選得恰到好處,想要進食的雄獅是焦躁的,迫切的,比任何時候都要配合賣力。

肉食類Alpha原本就勇猛,盡管技巧性不足,但唇舌夠有力,急促交纏的呼吸噴灑在彼此的臉上,幾乎是将眼前人當成了可以吞食入腹的美食。

結束後赫露莎滿意地退出自己的舌尖,在唇瓣上掃了一圈,“真乖。”

賀霄的氣血尚未平息下去,臉側還微微泛着一層緋紅,咽下了口腔裏殘留的信息素氣味。

顯然這個激烈熱情的吻很好的取悅了赫露莎,賀霄起伏着胸膛平複呼吸,她便直接起了身,掌心在他頭發上揉了一把,“享受你的午餐吧,小獅子。”

此時此刻餓急了眼的賀霄已經沒那麽多心思顧及她的稱呼,只埋頭一頓風卷殘雲,先将自己喂飽再說。

聯盟警署出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會攜帶營養液或者壓縮營養物質,在作戰中能迅速補充體力,但要說滿足口腹之欲,那還得是實打實的食物吃下去,才能帶來無法替代的滿足感。

賀霄将桌上的食物全都掃了個幹淨,吃飽喝足後魇足癱軟在椅子裏,消化登上彩虹島以來的第一頓飽飯。

赫露莎還坐在他對面,慢條斯理抽着雪茄。

賀霄放空般盯着她看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查過我的腺體種類。”

“美迪斯白獅。”赫露莎笑了笑,随手彈了下煙灰,輕巧道:“還需要查嗎,拍賣行給你做過精密的信息素檢測,當然包括腺體種類。”

賀霄沒接話,赫露莎的笑意更深了些,嗓音帶着些不可察覺的危險意味:“美迪斯白獅這種腺體出自帝星上的美迪斯大洲,那是統戰聯盟的大本營所在的位置,而且這種強食肉性攻擊型腺體,是聯盟戰警選拔最為鐘愛的類型之一。”

“所以也難怪他們懷疑你的身份,不像個普普通通的小奴隸,倒也并非完全空穴來風。”赫露莎吹了口煙圈,頗有深意沖他道:“要不是你全無身手,就連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你是不是個落難被俘的戰警。”

氣氛因為這句話而凝固起來,賀霄有些僵硬,扯了扯唇角道:“我要有那本事,還會被你們如此折辱。”

下一秒,赫露莎的輕笑就打破了這僵局,她又恢複了那帶着幾分色氣的眼神,盯着他飽滿的肩膀和胸肌,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好玩的東西,道:“給你做一身警服,好不好。”

“你、”賀霄臉都要綠了,她這副赤裸的眼神說出這種話來,這身衣服是會要求他在什麽情形下穿,幾乎不言而喻。

但這個時候,身份敏感,多說多錯。

于是賀霄只能咬牙忍耐,偏過頭去道:“你一個女人,真不知羞。”

“寶貝兒,我要是知羞,誰去救你。”赫露莎無所謂地動了動眉眼,“我就是看上了你這副好皮囊,迫不及待想好好把玩,一定很有意思。”

賀霄在她那不加掩飾的,充滿侵略性的眼神裏無所适從,昨晚上那些叫人癫狂的手段還歷歷在目,顯然這個女人玩得相當花,很有些折磨人的功夫在身上。

“別害怕,小獅子,我保證,會給你永生難忘的經歷。”

赫露莎正玩味笑着,外面的保镖忽然敲門進來,附耳對她說了些什麽。

“知道了,出去等我。”

對面的賀霄聽見她要出門,心中一喜,面上仍然裝得神色如常,只見赫露莎又起身慢條斯理走了過來,她仿佛與生俱來就帶着一股從容的壓迫感,越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時候,越叫人覺得心虛心悸。

賀霄維持着鎮定,不想叫她看出來自己的情緒,坐在那沒有動。

直到赫露莎的掌心貼上了他的脖頸,她按着那副金屬環,在他頸上勒出了痕跡,又再用指腹打着圈按揉着。

剛吃飽的賀霄受不了這仿佛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瞳孔收縮片刻,下意識伸手想阻止她,反被赫露莎順勢探入指縫扣在了椅背上。

剛沐浴過的身體十分光滑,賀霄脖子上的筋微微突起,因為她粗暴的壓制而忍不住挺起了胸膛,赫露莎的拇指慢慢移動到了他頸後腺體的位置,這個舉動讓男人呼吸漏了一拍,再聯想到剛才她那若有深意的一番話,難免猜測是不是這個女瘋子知道了些什麽,要毀了他的腺體。

緊張的情緒瞬間就反映在了肢體上,賀霄難以呼吸,脖子爬上了大片的粉紅,赫露莎慢慢按揉着他的穴位,安撫道:“放松。”

心髒仿佛跟着她的那只手被被懸在了半空,緊緊攥住,就在賀霄心跳急劇加速的時刻,頸後的腺體被一個溫熱柔軟的觸感輕輕碰了一下。

麻與酥從後頸處散開,逐漸成了癢,賀霄眼前的視線方才慢慢清明過來,他睜大着眼,反應過來赫露莎只是在親吻他的腺體。

輕輕的一個啄吻,羽毛一樣,又像蜻蜓點過水面,一下接着一下。

賀霄能感覺到赫露莎的腦袋靠在自己頸邊,她那栗色的卷發撓在臉側有些癢意,他整個人都好像被籠罩在一股濃郁的白薔薇花香中。

感受到懷中的Alpha精神松懈下來些許,埋首的赫露莎笑了笑,猩紅的舌尖從他腺體上掃過,掃過了他那尚未愈合的傷口,帶來了陣陣戰栗。

從沒有人碰過Alpha的腺體,賀霄感覺自己靈魂深處被碰了一下,然後下一秒,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赫露莎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他的腺體周圍,強勢的信息素注入,撞得賀霄陣陣失神,那股蠻橫的信息素圍繞着腺體盤出了妖冶的花紋圖案,形成了一個臨時性的标記。

半晌後,赫露莎松開他,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方才挑起他的下巴溫和道:“我有些事情要離開幾天,你自己乖乖的不要亂跑,這個标記消失之前,我就回來了。”

直到赫露莎離開之後,賀霄才慢慢從那種此生都未曾經歷過的詭異感覺中回神,他不可置信自己被個不知AO的女人給咬了,忙不疊沖到浴室鏡子前看了一眼。

他後背上還留着頭天沒消退下去的鞭子淤痕,還有那些被皮帶勒傷的痕跡,而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從頸後腺體開始圍繞着的,密密麻麻的紋路,被傷痕遮了不少沒能顯露完全,也辨認不出具體的圖案來。

“操蛋了,這邪門的女人。”賀霄無法接受自己一個接近一米九的戰警,被女人咬下了這種臨時性标記的恥辱,一拳砸在玻璃上,嘗試了好幾次想搓掉,但粗魯幾下把皮膚搓得通紅也沒能成功。

赫露莎這一走,就是兩天沒有出現。

賀霄一直都被禁足在她的卧室裏,雖然不被允許外出,但除了脖子上那個金屬環,倒也沒有其他限制行動的舉措,每天到了飯點會有保镖送吃的進來,其餘的時間就是他自己一個人養傷。

到了第三天,賀霄身上的傷口慢慢消退,沒再給肌肉造成無力與鈍痛感,那塊臨時性标記的顏色也跟着變淺了不少。

他每天都會在陽臺上偷看下面的布防運作,包括警衛和保镖制服顏色代表的職責,AI無人機巡邏的軌跡和範圍等,赫露莎地這座別墅離海岸線并不算遠,至少相比起之前的奴隸所和拍賣場,從這個地方逃出去的希望顯然更大些。

到了晚上,彩虹島上方的彩色星河從南到北貫穿整個島嶼,斑斓閃爍,透着深邃又鬼魅的美麗。

賀霄進屋之前停住腳步,注意到下面的某條街道整個的黑了下去,似乎是停電了。

賀霄心中一喜,趕忙湊近些再定睛一看,果然,沒過多久就看見隔壁兩條街上的巡邏衛兵被緊急調崗支援去了,嚴密的巡邏機制借着混亂出現了短暫的缺口。

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男人心裏忍不住燥動起來,雖然冒險,但若是等赫露莎回來了,還不知道後面會生出什麽變數,即便不能一舉離開海岸,先想辦法逃離他們的掌控也是上策。

賀霄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看準了時機便直接行動了,他将主卧的燈全都關閉,只留了那面床頭的大燈箱做掩護,讓保镖們覺得屋子裏有人,然後自己便摸黑順着陽臺便的鐵架,借力跳了上去。

貓科動物腺體天生就有着優秀的平衡力和靈活性,他的彈跳力在聯盟警署中也是拔尖的存在,乘着夜色悄無聲息在別墅外牆邊攀爬着。

下方巡邏的保镖聽見動靜擡頭,但手電的激光掃過去卻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二人對視一眼,又正常往前走了。

剛出去幾步路,其中一個豹貓Alpha耳朵一動猛地回頭:“不對,有人摸進來了,開電網。”

不多時,整個別墅東面亮起了冰冷漂亮的幽藍色,将牆面照得透亮,幾個保镖持着激光槍跑過來尋找,卻只來得及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被絞開的破洞。

“是開強電之前絞的,但是裏面的弱電流也夠那小子喝一壺的了,肯定跑不遠。”

眼看着一群保镖分頭散開追蹤,閉氣藏在陰暗角落中的賀霄才慢慢勾着腰爬出來,他聽見了別墅裏拉響的警報聲,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即便硬闖這處電網,他也必須要沖出去。

賀霄緊緊拉住自己脖子上的那道金屬圈,深吸幾口氣,頂着傷口強行催動了自己的腺體能力。

電網之外距離外牆還剩下十來米的距離,強撐的男人從這小網洞中逃出來都已經耗盡了所有耐力,他渾身焦麻,藏在黑暗中喘息,只有一雙眼睛反着幽幽的藍光。

雖然疼痛難忍,但賀霄難掩自己內心的激動情緒,他成功逃出來了。

身後又再傳來了保镖急促的腳步聲,男人不敢逗留休息,撐着一口氣,踩着牆壁輕巧地翻了出去。

外面停電的那條街道離別墅不算很遠,路燈下,巡邏的警衛被調走了不少,但剩下的AI警衛卻更是難纏,它們的紅外視野覆蓋範圍更廣,賀霄只能一路東躲西藏,慢慢往那條黑掉的混亂街區靠近。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想辦法把脖子上這狗圈給卸了,這種玩意上面多半帶定位,赫露莎現在或許被事情纏住無暇顧及他,等她回過神來,這玩意就成了他的定時炸彈。

這麽想着,賀霄貓着腰藏進黑暗的小巷躲避AI警衛,他喘着氣靠在牆角暫歇回複體力,卻忽地渾身汗毛炸起,這是頂級食肉類腺體感知危險的強大第六感。

賀霄僵硬地回頭,看見剛才黑暗的角落裏,亮起了一盞幽幽的路燈,下面站着四五個男人,為首的正是那位裏先生,他目光戲谑,不懷好意地盯着他,慢悠悠抽了一口煙,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只落入網中的困獸。

賀霄當即轉身想走,巷口兩個碩大的人形AI警衛就逼了過來,手上的激光槍對準了他,一步步将他往箱子裏逼。

裏先生吹了口氣,将抽剩下的半根煙丢在地上碾了一腳,一邊悠閑地說:“赫露莎對你不賴啊,都沒怎麽給你上鎖,還能叫自己給跑出來。看,就熄了這麽一條街的燈就把你這小東西給勾出來了,可真是耐不住寂寞。”

賀霄的心髒好似被沉進了幽深的海底,喘不上氣來。

“敢從老子手上搶人,哼哼,說說,她怎麽玩你的,玩你哪了?”裏先生的目光赤條條在賀霄身上游走着,興奮搓着手,上前兩步吩咐道:“先綁上車,送去我R區的別墅。”

兩個壯碩的Alpha保镖持着電極棒上前來,輕松就叫他失去了掙紮的餘地,賀霄被電得渾身發麻脫力癱軟下去,被兩人拖着往前走,神思迷蒙間還聽見裏先生興奮的聲音在跟人說話:“也不用費心思去學規矩了,沒看他脖子上挂着圈呢麽,給那瘋婆娘找着了老子竹籃打水一場空,我那工具多,就爽一晚上,玩壞拉倒,扔去海裏喂魚,就當給赫露莎個教訓。”

山路崎岖,賀霄被反綁着手臂丢在後備箱裏,一路的颠簸再加上鎮定劑,即便是做過抗藥物訓練的星際戰警,下了車也是架不住頭重腳輕頭暈目眩。

他嘴上貼着黑色膠布,隐約看見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幢漆黑森然的別墅,看起來很有些陳舊了,又在半山腰上,夜風将樹梢吹成了鬼影,越發添加了幾分陰森可怖。

暧昧昏黃的光線将別墅點亮,保镖将賀霄拖進去扔在了地毯上,這裏似乎就是專門用來滿足裏先生那些瘋狂趣味的場所,裏面整體的裝潢都顯得色氣,沙發正對着一匹半人高的木馬,還是通了電的,能晃動能變形,還有周遭的牆壁上也挂滿了精巧的鐵具,整間屋子都透露着讓人窒息的壓抑。

賀霄的手臂被反綁在背後,嘴上還貼着膠條,踉跄艱難着想要起身,這裏加上裏先生,一共有五個成年男性Alpha,且不算體力差距,他們手上還有武器和藥劑。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能暴露戰警的身份。

賀霄眸光深沉着,滿頭的熱汗流下來,又再浸濕了腺體上尚未愈合的傷口,他神情有些慘淡死寂,覺得今夜怕是兇多吉少。

裏先生撸起了西裝的袖子,哼笑着往前,正要說話,忽地嗅了兩下鼻子,然後稀奇地看着跪趴在地毯上的那個小奴隸:“哎喲喲,趕巧了不是,你這信息素味兒這麽沖,易感期快來了啊。”

“正好正好,來,把上次M島送來的那個誘劑,叫什麽來着,就是能叫Alpha易感期催前讓他□□的那個,給他打一針。”

那保镖很快就取來了藥,持着一管翠綠的針劑,一手拎起賀霄脖子上的金屬環,往那淌着汗漬的頸間一針紮了下去。

喘息太過劇烈,鼻息已經無法滿足賀霄的呼吸需求了,但他嘴上被膠條貼着,氧氣不夠,窒息感随之而來,加重了藥效揮發時候的痛苦。

裏先生看着他的狀态差不多要到位了,這才吩咐人将他的繩子和膠條解開,咬着煙,對他道:“自己到那木馬上去,會玩嗎?”

賀霄趴在地上,渾身使不上勁,被提前催來的易感期來勢洶洶,和之前有過的感覺都不一樣,他眼裏爬着紅血絲,肢體沒有一點要配合聽話的意思。

“嘿,不聽話還,”裏先生來了脾氣,親自上前拖住他的胳膊,獰笑着将人往前拽,“敬酒不吃吃罰酒,自己上去還能卸點勁找找角度,老子幫你那可就沒那麽溫柔了。”

正在這時,別墅大門被人轟的一腳踢開,力量之大,門板當場陣亡飛出去老遠,從地磚滑得撞到了沙發才算是停下來。

裏先生被這動靜給吓了一跳,回頭一瞧,門口一人逆着月光,但即便看不清楚臉,這種氣勢,這種逆天的腿長比例,還有剛才那一腳的勁兒,整個彩虹島上除了赫露莎,就找不出第二個女人來。

赫露莎顯然是帶着情緒來的,但裏先生也不怵她,畢竟人是自己跑出別墅去的,他只不過是甕中捉鼈給逮住罷了。

“喲,這不是赫露莎嗎,聽說你這幾日幫上頭辦大事……”

裏先生陽奉陰違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瘋女人氣勢洶洶往前大步而來,一點要好好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她一把甩開幽藍戒指中的電流鞭,眼裏滿是愠怒,怒得裏先生剩下的話都給忘在了腦後,真怕這娘兒們真的一鞭子往自己身上抽過來。

赫露莎在彩虹島上的名聲,那是真刀真槍拳拳到肉打出來的兇名,早些年她聲名剛起來那會兒,還在地下拳場裏打過搏擊,奪得拳王冠軍的那一場比賽當年裏先生也在現場,那一腳飛踢,把那個棕熊腺體的Alpha直接踹得嵌在了鐵網裏。

這是真正從底層爬上來的惡鬼,跟他們這些其他空有腺體等級的Alpha頭目,戰鬥力根本就沒在一個檔次上。

“诶诶赫露莎,你有話好好說,你這是要……”裏先生被她震懾得下意識後退想跑,最終還是耗不過心理壓力,撂下手裏的賀霄自己跑了。

然後就見赫露莎怒沖沖的一鞭子抽在了賀霄的肩背上。

一看是在打奴隸,裏先生這才心有餘悸地松了一口氣,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是失态了,即便這女人再瘋,也還是要受島主約束的,怎麽敢真對他動手。

“我讓你跑,長本事了是吧,嗯?回去我就給你鎖起來,我看你還往哪跑!”赫露莎一邊罵一邊抽,賀霄的藥效上來了,一面疼得呲牙咧嘴,一面心裏知道,今天晚上這個女人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頂着電鞭,手腳并用爬過來,吃力抱住了赫露莎的小腿,俨然便是一副尋求庇護的模樣。

赫露莎唇邊勾起笑來,也順勢一把将他脖頸間的金屬環拉了起來,“這會兒知道怕了?”

賀霄的脖子艱難仰着,但不知為何,即便她這般兇神惡煞放着狠話,他心底就是覺得這兩個變态比起來,赫露莎會是救他的那一個。

即便她再如何折騰,也不會真的沖着他的性命去。

赫露莎這口惡氣仿佛洩出去了,哼笑着将頭發甩到身後,拍着他的臉頰就将人往外拖,“晚了,看我回去怎麽整死你。”

裏先生見她這般招呼都不打就準備直接将人帶走,出聲想要阻攔:“诶,赫露莎,你就這麽……”

然後被處在氣頭上的女人陰森森回頭瞪了一眼。

這一眼或許不是沖他來的,只是積聚的情緒沒來得及收斂,但還是瞪得裏先生失了言語,也不好再說什麽為難的話了,改口道:“好好管管你的奴隸,今兒個要不是正好給我撞見了,他還不知道跑哪個角落裏躲着去了。”

赫露莎哼笑沖他打了個手勢,“回頭再謝你,走了。”

這個風風火火的女人從出現到消失,加在一起攏共也就不過三五分鐘,一句廢話都沒有,發了一通瘋,就這麽效率将人給帶走了。

裏先生目露深意盯着外面兩人的背影,旁邊的保镖湊過來道:“先生,就這麽讓她帶走了,以後赫露莎小姐的氣焰,怕是要更加嚣張了。”

“現在知道放事後屁,剛才你怎麽不敢吱聲?”裏先生掃了手下一眼,沒好氣道:“那瘋婆娘肯好好說話也就罷了,你看她那發瘋的樣,是能好好說話的嗎?”

“算了算了,當老子倒黴吧,真晦氣。”

別墅外,賀霄被摳着金屬環連拖帶拽帶了出去,赫露莎穿着一身皮衣,那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外面的幾個保镖都将頭埋得低低的,誰也不敢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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