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Chapter19.
Chapter19.
雲妤從捂嘴變成了捂耳朵。
她從房裏慢慢倒退着, 正準備離開時浴室裏忽然完事了。
雲妤：？不是，好兄弟這麽快啊，。、！
沒辦法, 雲妤只好爬到了就近的沙發底下藏起來。
兩個人又難舍難分了一會兒。
陸瑰意來了消息, 只有簡短的兩個字：在哪？
雲妤剛準備回複就聽見女生拔高了聲音,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 偷聽的小老鼠, 出來吧。”
偷聽的小老鼠？
雲妤眨眨眼睛，她在說誰？
“別躲了，你的蛋糕還在茶幾上。”女生慢悠悠地在房間裏晃悠, “再不出來我就只能找監控了喲。”
雲妤滿不在乎地別過頭, 查監控又怎麽樣，到時候進來了幹什麽, 恐怕你比我難解釋。
哼哼！
眼前忽然被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
雲妤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找到了。”
雲妤：“......”
你早說你找得到我啊：）
周芋抱胸看着女生慢吞吞地從沙發下面爬出來，縱然狼狽，可周芋卻越看越眼熟。
“你，你......”周芋驚訝地瞪大了眼，“你是雲妤？！”
雲妤尴尬地抹了把臉。
壞了, 還遇到個認識主控的人。
這下真是實名制幹壞事了。
周芋卻霎時陣腳大亂。
如果只是碰到個普通人那還好說，周芋大可以砸錢讓她閉嘴，又或者威逼利誘, 她這些事這幾年幹的不算太少，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
可偏偏是雲妤。
嫁給了陸氏坤臻總經理陸瑰意的雲妤。
錢是她最不缺的東西。
周芋原本信誓旦旦的模樣驟然破裂, 她雙手忐忑地交疊，勉強露出了個笑, “雲、雲小姐。”
雲妤不太理解周芋為什麽忽然在她面前上演川劇變臉，她也跟着幹笑, “那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周芙哀求：“拜托了雲小姐，你就幫我隐瞞這一次吧，就這一次。”
“可是周爸周媽......”
“他們的親女兒回來了他們怎麽可能還顧得上我？！”
周芋忽然上前兩步，一把牢牢地抓住了雲妤的雙臂，“我不是周家的大小姐了...我只是他們的養女，以後他們會怎麽看我？以後我的朋友們會怎麽看我？！”
一想到她可能會被那個圈子的人看不起，可能會被他們剔除那個圈子......
周芋簡直想想就要瘋了！
周芋和自己年紀相仿，雲妤不希望她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葬送自己的一生。
看出雲妤的猶豫，周芋放下了她的手，眸光質問：“你不也是雲家的養女嗎？你難道不能體會我的感受嗎？”
雲妤：“......”
[你他媽的...跟我在這兒玩圖窮匕見呢！]
何況即便雲妤的爸媽早逝，但雲妤怎麽說也算是雲家最大支系裏出來的正兒八經的大小姐，就算後來她在親戚間被踢皮球踢來踢去，但身上流的血還是雲家的。
周芋這麽說可就不太道德了。
雲妤看了眼周芋，又低頭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高跟鞋。
“雲小姐......”
“啊！”雲妤朝周芋身後一指，“周董你怎麽在這兒？！”
周芋的神色肉眼可見地一慌，她朝後轉身，“爸爸你聽我解釋......”
空、無、一、人。
等到周芋被反應過來自己被騙的時候，雲妤早就不見了。
周芋氣得朝門口飛摔了個花瓶。
雲妤你敢耍老子！
......
樓下的發布會已經開始了，雲妤從後門溜到了陸瑰意身邊坐下。
陸瑰意看她風塵仆仆的模樣，忍不住問：“你去打仗了？”
“差不多。”雲妤完全沒聽出陸瑰意話裏的陰陽怪氣，扭頭一股腦把她剛剛聽到的話全和陸瑰意說了。
鮮活的情緒在她眸裏毫無保留地被披露，像是有什麽魔力似的吸引着陸瑰意望進那一潭星池。
最後雲妤擡手在陸瑰意面前晃了晃，“陸瑰意，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陸瑰意喉結上下一滑，往回坐正了身子，“聽到了。”
“那我們是不是......”
陸瑰意反問她，“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阻止周芋啦。”
陸瑰意卻擡起下巴，示意她去看臺下，“他們的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雲妤順着陸瑰意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第一排坐着一個她極其眼熟的人。
臉上畫着精致到毫無錯漏的妝容，如果非要挑出一點不足之處的話，就是她的粉底撲得格外厚重。
“周芙？”雲妤打開工作群看了眼，喃喃道：“今天來采訪的人不是她啊。”
“她就是周家新找回來的親女兒。”
“是嗎？”雲妤一臉驚奇，笑着說：“那真要恭喜她了。”
陸瑰意輕觑了雲妤一眼，沒說話。
似乎是輪到他們候場了，周夫人一手牽着t一個，帶着周芙、周芋走到了舞臺一邊。
雲妤真心為周芙高興，“他們看起來關系真好。”
“人是表演型動物。”陸瑰意微微挑眉，“他們的關系到底好不好，看肢體動作就知道了。”
雖然三個人并肩而立，看起來非常親昵，但周夫人舉手投足間明顯更向着周芋。
周芙好像和周夫人說了什麽話，周夫人神色淡淡也不甚熱絡；而當周芋開口後，周夫人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裏滿是對孩子的欣賞。
雲妤看着有些疑惑，“不是說周芋才是養女嗎？”
陸瑰意了然：“養了這麽多年養出感情了吧。”
“那不是更要阻止周芋了嗎？”雲妤扭過頭去，努力湊到陸瑰意耳邊道：“她在試圖破壞這個家庭。”
“所以呢？”
雲妤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告訴周芋，周爸周媽是愛她的，她沒必要走歪路。”
“明眼人都看得出周爸周媽更偏愛她，你以為她自己感覺不到嗎？”陸瑰意試圖忽略耳邊溫熱的氣息，不動聲色地偏過頭去，“就算這次阻止了她，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你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他們身邊。”
雲妤難得追問：“那難道就這麽放任不管了嗎？”
陸瑰意無意識地撚過尾指上的鏈戒，沒說話。
這是默認。
對，雲妤忘記了。
眼前的人是陸瑰意。
是理智至上的頂級支配者。
他從不會去為不相幹的人或事駐足停留，浪費時間。
雲妤早知道的。
除了被設定為愛人的主控，誰又能撬動他心底的那杆杠杆呢？
雲妤一時啞口。
她撓了撓頭，眼底閃過片刻的迷茫。
發布會結束後她去後院散了散心。
巧合的是她居然又碰到了周芙。
這一次周芙縮在角落裏哭泣，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粉底裹成白色的雨水狼狽地往下淌。
明明周芙是那麽要強的人，雲妤卻陰差陽錯地撞到了兩次她哭泣的場面。
嗯...怎麽不算有緣呢。，？！
“哭什麽？”雲妤上去遞了張餐巾紙給周芙，順便在她身邊坐下了，“找回了親生父母不是一件大好事嗎？”
周芙先是防備地望着雲妤，見她不是來落井下石的，周芙才放下心來。
“你也看到了。”大約是對方每次都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出現，周芙也沒什麽形象需要維持了，幹脆大喇喇地在雲妤面前用紙巾擤鼻涕，“他們對我比對陌生人還客氣。”
“我說我想把臉上的胎記去掉，以前是家境不好沒有這個閑錢，但現在我的親生父母卻說，沒這個必要。”
“他們說周芋一個女孩子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不容易，需要有個人在背後支持她，所以我的親生父母竟然想讓我辭職去給周芋當助理。”
“那我呢，我的夢想呢？”
周芙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我的親生父母找到我後，給了我的養父母一筆很大數額的錢，我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那麽多錢，那麽多的零，足夠他們下半輩子吃穿無憂。”
“他們把我送出門的時候也哭了，但又笑，因為他們覺得這些年辛苦我了，現在我終于能享福了。”周芙臉上的淚珠撲簌簌地滾落下來，“但是他們不知道，我這些年真的很幸福...我記得他們在我十八歲那年給我攢了一筆錢，想讓我去把臉上的胎記去掉......”
“我的養母癱瘓，這些錢是她這麽多年納鞋底一點一點存起來的，有零有整，這麽厚。”周芙給雲妤比了個厚度，她的眼淚還在流着，但她又笑了，冒出一個很大的鼻涕泡，把兩個人都逗笑了，“後來我用這筆錢做了點投資，賺了，存下了大學的學費和媽媽的藥錢。”
雲妤笑完後，心底又湧上來一股酸酸軟軟的情緒。
她握起周芙的手，溫暖的熱量傳遞在兩個女孩子之間，“周芙我覺得你真的是一個特別特別厲害的女孩子。”
“是嗎？”周芙一邊笑一邊擦眼淚，眼下的那塊胎記也越來越清晰，“今天謝謝你，雲妤。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
雲妤看清了，原來那塊胎記一點都不可怕，是漂亮、淺淡的蝴蝶形狀，像是破開繭子束縛的她，本該振翅飛向屬于自己的未來。
周芙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般和雲妤告別，離開之前還不斷地感謝她，說謝謝她鼓勵自己做下了這個決定。
雲妤一懵。
她不明白周芙做下了什麽決定，又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但她向來是氣氛組，于是也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目送周芙走遠後，雲妤轉過身，眼前卻猛地一黑。
失去意識前只聽到一道女聲笑着說，“抓到你了，小老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