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如果有天，你遇上了小說裏才會發生的事情，你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至少在今天以前，沈凝煙是沒料到自己年近三十了還能潮流一把，直接回到八年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将她帶回到八年前的系統，沒有讓沈凝煙再次經歷夢魇般的高考。否則靠她本科畢業四年後的水平，別說是高考，估計連中考，都只能被五五分流到最差的技校。
“草……”越想越郁悶的沈凝煙在上鋪翻了個身，惹得底下的室友擡頭喊了句：“喂！都一點半了，今天下午可沒有校車營業。”
她們所在的南區宿舍靠近一片全是施工地的經濟開發區，要是哪天沒有第一二節課，多半會被“叮叮哐當”的施工聲吵醒。當然，那些毅力驚人，願意晨練或是去圖書館裏搶位子的優等生除外。
沈凝煙在大學期間絕非那種特別優秀，一雙眼睛緊盯着獎學金或是211研究生位的優等生。當然，她也沒有曠課惹事，在小組作業裏消極怠工的特殊脾氣，頂多是大學裏最常見的混子。在每一學期拿個剛過八十的平均績點，不用重修或是補考，就顯得很知足了。
如果硬要說大學裏有什麽是值得抱怨的，莫過于南區的宿舍與教學樓隔了四分之三個校園那麽遠。
更糟糕的是，沈凝煙所在的宿舍樓靠近南區的校門，雖然外出吃宵夜很方便，但是距離施工地很近，走到教學樓要十五分鐘。
校車營業時還能拖到一點五十分出發。
校車不營業時，光是周二周四的“噩夢十節課”，就別想回宿舍歇口氣。
“你們下午上不上毛概？上的話，幫我向老師請個假。”沈凝煙吸了吸鼻子，穿回來的當天就患上了季節性感冒，所以去校醫院開了些藥，然後找班長拿了請假條。
聽了沈凝煙的話，她的床鋪被一陣大力晃動，随即從護欄的空隙處冒出張十分熟悉的臉：“你怎麽了？生病了？”
大一的宿舍是最省心的，所有人都站在人生地不熟的起跑線上，還沒有一個寝室七八個群的騷操作。
“不是轉秋了嗎？季節性感冒真是躲也躲不掉。”沈凝煙用被子擋住口鼻，防止感染室友：“你突然從床頭冒出來，我還以為是貞子改了業務，将老掉牙的電視機徹底淘汰。”
被調侃的室友也不生氣，小圓臉上浮現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要是貞子，你早就被我拖下床了，還能在這裏與我侃天侃地。”
被室友留在桌上的手機發出十分尖銳的鈴聲，比窗外的施工聲還要污染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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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跟你說了，你的請假條在哪兒？晚飯需要帶你的份嗎？”又是一陣大力晃動後，尖銳的鈴聲戛然而止。
沈凝煙趴在護欄上，看着室友在滿滿當當的書櫃上犯了難：“請假條在臺燈下，順帶一提，你的毛概書在最上層的右邊。”
“哦！謝了。”找到東西的室友提着拉鏈大開的背包走了。
這下子，整個宿舍就只剩下沈凝煙一人，于是那個裝死半天的系統又活絡起來。
【你适應的倒是挺快的！】
和想象中極其賽博朋克的機械聲不同，系統的聲音像是十七八歲的青少年，跳脫得有些呱噪。
【有什麽不适應的，從二十六變成十八，白嫖了十年壽命。】沈凝煙用意念與系統溝通。
雖然這裏僅她一人，但是考慮到習慣成自然的危害性，她還是徹底杜絕以後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的可能。
【我也是閱文無數，見過某江從穿越瑪麗蘇文進化成無限流大賣場，再到娛樂圈文，三歲半文，穿書文，校園文，ABO蟲族文輪番登場的女人。】沈凝煙用平靜到有些鹹魚的語氣打斷了系統的開場白，直截了當道：【說吧！你是什麽粉……啊不！你是什麽類型的系統？按理說，像我這樣埋沒在人群裏的普通角色，不該有如此奇幻的發展才對。】
穿越小說裏的女主角要麽是美豔動人的炮灰小可憐，要麽是不學無術，死前後悔的富家千金。
可這和沈凝煙有什麽關系？
論外貌，她在普通人裏好好拾掇下，能拿個七八分，但扔進美女如雲的藝校，連墊底的都算不上。
至于家世……
她活到二十八歲都沒等來一句“我家其實很有錢。”
至于學習成績……
沈凝煙想起父母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心虛地抹了下鼻子，悶恨道：【我這不是……很努力地考上本科嗎？也沒那麽差……吧！】
當高考成績勉強夠到一本線的沈凝煙異常羨慕那些一考就是七百分的校園文主角。
不說七百分，如果沈凝煙的高考成績過了六百，沈爸沈媽都能大出血地搞謝師宴，在朋友圈裏炫上一年。
學渣的世界，就是這麽痛苦……且難以理解。
【……不知為何，我覺得主系統不該把我分配給你，應該讓學神系統來鞭策你。】原本跳脫的聲音竟然聽出絲一言難盡：【不得不說，在我的選擇對象裏，你是最鹹魚的那個。】
有時候，悲慘過頭或是聰明過頭的宿主恰恰是最省心的那批，因為她們足夠“上進”，不怕系統增加難度，就怕系統沒有報酬。
相較之下，這種過于普通的宿主，過于鹹魚的宿主，反倒讓系統感到手足無措。
咋辦，之前沒遇過這種類型，有沒有可以參考的手冊，在線等，急。
聽了系統的話，沈凝煙也顯得十分郁悶：【是啊！如果是學神系統來鞭策我，至少能體會下高考六百，全校通報的待遇。】
記得某站上每年都有高考公布後的歡喜視頻，最令沈凝煙影響深刻的是個考了清華的農村學子，像個古代的狀元爺一樣，戴着紅花騎馬進村。
如果是沈凝煙考了這個成績……算了，她還不想光榮社死。
【話題扯遠了，你到底是什麽系統？至少讓我了解下未來的進步方向吧！】從學霸的美夢中驟然清醒的沈凝煙用更加鹹魚的語氣說出“進步”一詞，讓系統再次懷疑它的選擇。
【你能有點勁嗎？至少讓我體驗一下廢柴崛起的雄心。】
面對系統的期盼，沈凝煙在短暫的猶豫後，撇下了成年人的羞恥心，對着蚊帳舉拳道：【好耶！廢柴崛起，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如果系統有實體，一定會十分絕望地捂住雙眼，然後對主系統抱怨道：“這活兒我幹不了，您另請高明吧！”
然而沈凝煙面對的是個初出茅廬，很不服輸的系統。它想完成主系統布置的挑戰，讓戲谑的同行露出傾佩的眼神，成為同期生裏最亮的那個崽。
想起自己的宏圖大志，系統表現得比沈凝煙這個宿主更有鬥氣，然後爆出那句讓沈凝煙退避三尺的話：【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發出了廢柴崛起的聲音，那我這個內卷系統一定會督促你不斷向上，給行業帶來從未有過的壓力……】
【等等，你說你是什麽系統來着？】沈凝煙原本鹹魚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甚至從床上坐起身來，将蚊帳頂出個大包。
【內，內卷系統啊！】還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系統被沈凝煙的反常表現吓了一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道：【有什麽問題嗎？】
呼吸一滞的沈凝煙花了許久才吐出一口長氣，随即在物理與心理上雙重躺平：【那你趕緊走吧！t離開前讓我回到那個可以摸魚的崗位，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