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守寡02
守寡02
翌日,拿到了用餐券的二當家煥然一新地出現在了葛曼曼的小院裏。
今天他臉上竟然戴着一幅銀色面具,将那半張駭人的臉遮住了,另外半張完好俊美的臉露了出來,銀面玉骨,人如修竹,拎着酒壇從門外走進來時,很有那麽一股子潇灑神秘的貴公子範兒。
葛曼曼不着痕跡地挑了下眉,喚出系統面板瞄了眼他對自己的好感度。
才30點。
她還以為他對她的好感度已經漲到喜歡的程度了,所以來見她時才會刻意打扮一番,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今天放假,你來做什麽?”
其實她猜到了幾分,但還是明知故問。
二當家放下酒壇,從懷裏拿出用餐券,朝她亮了下,又迅速收了回去,生怕她搶走似的。
“來吃飯。”
昨天錢三斤送了一根牛棒骨來,還有幾斤牛肉,葛曼曼本來就打算今天吃火鍋,火鍋湯底都已經炖上了,現在多二當家一個也無所謂。
“想吃飯,就來幫忙。”葛曼曼轉身走進了廚房。
地上放着一個大木盆,小荷和錢三斤正坐在小馬紮上,處理盆裏那一堆牛內髒。
二當家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不适的臭味,看見盆裏那一堆腌臜物,眉心擰了擰,“這是何物?”
葛曼曼有些壞心地道:“牛內髒,有牛肚、牛腸、牛心……待會兒咱們就吃這些。”
二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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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轉身走人。
即便是在天牢的那些日子,他也沒吃過這等下賤肮髒的東西。
葛曼曼怕不是在故意惡心他!
但是就這麽走了,他又有點不甘心。
她怕是要在背後笑話他了。
葛曼曼看他那臉色,莞爾一笑:“放心,這些東西處理好後很好吃的。”
二當家不信,但他還是在盆邊蹲了下來,幫着處理起牛雜來。
他倒要看看,葛曼曼說的是不是真的,若她敢耍他,讓他浪費了好不容易兌換來的用餐券,他會讓她見識一下他的手段。
當各種食材都處理好,洗刷幹淨切好端上桌,二當家很是意外,這些擺在盤子裏幹淨新鮮的食材,就是先前那一堆腌臜的牛內髒?
為了吃火鍋,葛曼曼将火盆找出來了,在裏頭燒上木炭,然後将盛着牛骨湯的鍋子架在上面。
葛曼曼、小荷、錢三斤是固定不變的飯搭子三人組,今日多了個二當家,四人圍着熱騰騰的火鍋坐着。
葛曼曼熟練地往鍋裏下食材,切得薄如蟬翼的牛肉,放入滾沸的湯汁裏,不過幾秒就燙熟了,撈上來放進蘸料裏滾一滾,送入嘴裏,那叫一個美味。
這吃着純天然草料長大的牛的滋味兒,就是不一樣,咀嚼間好似有一股清氣,美得難以形容。
總之誰吃誰知道。
那些內髒也是各有各的風味。
葛曼曼吃得停不下來,小荷和錢三斤出于對她的信任,也是頭也不擡,一心幹飯。
二當家感覺自己被孤立了,眼見着鍋裏的食物越來越少,他一狠心,伸出筷子夾了一片不知道是什麽的肉,送入嘴裏,緩緩咀嚼着。
咦,好像還不錯?
不确定,再嘗嘗。
不出意外的,二當家真香了。
他沒想到處理好的牛內髒竟是如此好滋味,葛曼曼說的竟是真的。
幾人吃到一半,大當家來了。
雖然他是不請自來的,但他絲毫沒有自覺,一副主人派頭地坐在了葛曼曼身邊。
錢三斤很機靈地奉上了一副碗筷。
不用說,大當家也被牛肉火鍋的味道給折服了,搶起肉時,将他那土匪的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
最後,一大桌子食材被吃得幹幹淨淨,就連湯底也被大當家幾個拿來下了面吃,一滴不剩。
飯後,葛曼曼提議:“我們來玩個游戲吧,順便也檢驗一下你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她進屋拿了副自制的撲克牌出來,沒有大小王和花牌,都是數字牌,從1到10。
“我手裏拿的是紙牌,紙牌上的數字,就是我教你們的阿拉伯數字,而這個游戲呢,叫幹瞪眼……”
她将游戲規則說了一遍,她自覺很簡單,但對于剛學會數字的小荷幾個而言,這個游戲着實有些難了。
她們聽得一臉懵。
唯有二當家頗為自信。
大當家雖懵,但對于玩游戲,他是一點也不怵,甚至還提議:“幹巴巴地玩有啥意思?不如添點彩頭?”
這話正中葛曼曼下懷,“好啊,小荷,你去廚房抓一把豆子來,咱們一人分10顆,當做本金,十局定輸贏,最後贏的人可以讓輸的人做一件事,怎麽樣?”
二當家看了她一眼,點頭:“可以。”
大當家也沒意見。
剩下的錢三斤和小荷自然也不好有什麽意見。
于是就這麽說好了。
葛曼曼熟練地洗牌:“你們都沒玩兒過,第一局我帶你們玩,不算輸贏,這一局你們要認真學,等到第二局就是來真的了。”
幹瞪眼的規則很簡單,而且基本拼的是運氣,一局玩下來,即便是最初頗為忐忑的小荷也放下了心。
于是第二局戰鬥正式打響。
十局玩下來,大家都還意猶未盡,一數面前的豆子,葛曼曼最多,二當家最少。
二當家很不想接受這個結果,論聰明才智,他完勝在場其他人,論技巧,他也後來居上,不比葛曼曼打得差。
可偏偏他就差了點運氣,t頻頻接不上上家的牌,只能幹瞪眼。
這游戲名字起得還真是貼切。
“葛姑娘贏了,不知你想讓我做什麽?”
葛曼曼:“我想去看看我妹妹。”
二當家早就猜到葛曼曼搞這一出是帶着目的的,聞言倒也不驚訝,想了想,同意了:“好,明日一早我帶你下山。”
吃火鍋時大當家沒少喝酒,一場游戲玩下來,他體內的酒氣上湧,便露出醉态來,又想對葛曼曼動手動腳了。
葛曼曼一邊躲避着,朝二當家遞了個眼神。
二當家還是遵守承諾的,和錢三斤一起将大當家半拖半抱地帶了出去,送回他的住處,将人放到床上。
“你回葛姑娘那裏去吧。”二當家朝錢三斤擺了擺手。
錢三斤前腳離開,大當家後腳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如一頭兇猛的狗熊般霍然起身,大步來到二當家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幾要将他拽得脫離地面。
二當家皺眉,“大哥這是怎麽了?”莫不是發起了酒瘋?
大當家張嘴咆哮:“你還問老子咋了!你不是說要不了多久,嗝,就能将那啥狗屁算術學會嗎?咋學了這麽多天還沒完!
“你是不是故意,故意找機會接近葛曼曼?老子告訴你,葛曼曼是老子看上的女人,想跟我搶女人,老二你還嫩了點……”
說着,還侮辱意味極濃地拍了拍二當家的臉。
二當家眸子危險地眯了眯,臉色一瞬間極為陰鸷,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大哥說哪裏話?我怎麽會跟你搶女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厭惡女人得很。”
大當家半信半疑地松開了他,“是嗎?既然這樣,那你就把跟葛曼曼的那個交易作廢,老子等不了了,今晚就要辦了她。”
二當家:“今晚恐怕不行。”
大當家眼中兇光畢露,“你再說一遍。”
二當家也不怕他,将衣領從他手裏解救出來,坐下來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
“葛曼曼想去看她妹妹,明天我打算帶她從野豬林下山,到時候大哥提前候在那兒,給她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大哥自然就能抱得美人歸了。”
大當家摩挲着下巴,被酒精糊住的腦子轉了轉,猛一拍桌子,“好!就這麽辦!”
清晨,野豬林裏起了一層薄霧,一匹馬兒從乳白色的霧氣裏噠噠地跑了出來。
馬背上坐着兩個人,二當家和葛曼曼。
葛曼曼不會騎馬,只能被二當家帶着上路,她揪着二當家腰側,以防被颠下去。
好在他騎得并不快,她還能側首看看兩旁的風景。
結果他冷不丁來了個急剎車,不,是急剎馬,馬兒還受驚般高高揚起了前蹄,馬背和地面呈現出一道陡峭的坡度,她直接被甩了出去。
沒等她爬起來,就感到地面一陣顫動,擡頭一看,一頭龐大的黑野豬頂着兩根尖銳的獠牙,直直朝她沖了過來。
那壯碩的噸位,看似笨拙,實則極為迅猛,眨眼間就來到了她面前。
眼角餘光裏,她看見二當家那厮非但沒有來救她,反而加快速度騎着馬跑了,跑了……
狗男人!
果然關鍵時刻男人靠不住!
砰!砰!砰!
生死攸關之際,葛曼曼也顧不得會暴露了,手裏憑空出現了一把槍,閉着眼睛朝沖過來的野豬瘋狂扣動扳機。
手槍有消音裝置,發射時并沒有真的發出聲音來,她聽到的“砰砰”聲,實際上是子彈穿透野豬皮肉時響起的。
直到将子彈都打空,手指扣動扳機時沒了那股壓重感,她才停下來。
心髒砰砰跳動,呼吸急促得厲害,好一會兒之後,葛曼曼才意識到自己還活着,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就對上了野豬那猙獰的死不瞑目的豬臉,腦袋上赫然被開了好幾個洞眼,汩汩往外冒着血,邊緣處被灼燒得焦黑了,她甚至還聞到了一股肉被炙烤的焦香味。
它嘴裏那兩根大獠牙,距離她還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差一點,她就要被洞穿了。
她的手還保持着舉槍的姿勢,她想放下來,卻發現手臂僵住了。
偏偏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兩只手臂從她背後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能感受得出來,那是一個男人。
而他握住她的那雙手,看起來很熟悉……
“這是何物?”
二當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吐息刺激得她後頸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葛曼曼劇烈跳動的心髒,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