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守寡33

守寡33

清淨宮。

何遠秋：“主子, 郡主來了。”

皇帝睜開了眼睛，看到葛曼曼的臉時，頓時失态地站了起來, 仿佛看到死去的白月光又重新活了過來。

那追憶又深情的眼神，惡心得葛曼曼喉頭泛酸, 有種作嘔的沖動。

趕緊移開視線，免得真的當着皇帝的面吐了出來。

她這一動, 皇帝便從追憶中回過了神, 閉了閉眼, 坐回蒲團上, “帶郡主去安置。”

何遠秋：“是, 郡主，随老奴來吧。”

葛曼曼皺眉, “我不住宮裏。”

皇帝：“這可由不得你, 你這張臉朕甚是喜歡，盼着日日能見到，去吧。”

葛曼曼走到皇帝面前, 直呼其名：“褚旭。”

皇帝下意識看向了她。

葛曼曼盯着他的眼睛, 發動了魅惑之眼：“你這是想把我軟禁在宮裏？你這麽對我, 就不怕我師父來找你算賬嗎？”

誰知這一次魅惑之眼居然失效了。

皇帝：“朕倒是盼着仙人能再次降臨, 上次都沒能跟仙人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仙人若是再次降臨，他正好可以驗證一下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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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他到時候跪地請罪也就是了，凡人向仙人下跪不寒碜。

而他乃是這人間的帝王, 料想仙人就是再生氣, 也不會拿他怎麽樣，因為一旦他這個帝王出了事, 那麽必将導致朝野動蕩，民不聊生。

真正的仙人，必定不會，也不敢招致這份因果。

可若仙人是假的，就說明葛曼曼一直在戲耍玩弄他，敢在他這個帝王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他會讓她知道帝王發威的後果。

葛曼曼在心中質問系統：“魅惑之眼為什麽失效了？難道皇帝周身真的有龍氣環繞，能夠抵擋住魅惑之眼？”

系統：“不是，是因為皇帝算是小說前期的反派boss，存在感比較強，所以氣運也盛，對于這種氣運強的角色，魅惑之眼對他的影響力十分有限，這是為了防止宿主利用商城道具過度影響重要人物，造成主線劇情偏離。”

葛曼曼：“之前你怎麽不告訴我？不對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怎麽還能治好蕭鸾？她也算是小說裏比較重要的一個女配了。”

系統：“你也說了她是女配，男頻文裏的女配，重要性能跟反派boss比嗎？不管蕭鸾有沒有病，主線都不會因她而改變。”

葛曼曼：“……”

好他媽離譜又合理。

她到底還是跟着何遠秋出去了。

因為她目前并沒有能違抗皇權的實力。

她縱然能把皇帝殺了，但殺了之後呢？她還能抛下親人産業一走了之？

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可不能因為皇帝這個老登而棄之不顧。

何遠秋帶着葛曼曼來到了明華宮，這是皇帝早就命人收拾出來給她住的宮殿，距離清淨宮不遠，走上一刻鐘就到了。

宮殿布置得十分清雅簡素，風格和清淨宮一致，透着一股返璞歸真看淡紅塵的味兒。

院中的景致也頗有仙氣兒，大概皇帝想營造出一種仙宮的氛圍感？

葛曼曼一踏進宮門，左右便各有一隊羽林衛铿铿锵锵地小跑過來，在宮門口彙合，然後整齊劃一地站定，像兩列門神一樣在外頭站崗。

呵，皇帝這是怕她跑了不成？還派人來守着大門。

何遠秋給她介紹宮裏的人事情況：“這是巧姑，明華宮裏的管事姑姑，郡主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她。這是沁姑，曾在秦大姑娘（秦沅）身邊伺候。”

介紹完，何遠秋的任務便完成了，向葛曼曼告辭，回清淨宮去向他主子複命。

葛曼曼在明華宮住了下來。

次日沁姑就開始教導她，不是教她宮中的禮儀規矩，而是教她模仿秦沅。

讓她學秦沅如何笑，如何說話，如何行走坐卧……

沁姑顯然是得到了皇帝授意，要将她教導塑造成“秦沅二號”，讓她成為一個合格且完美的替身。

對此，葛曼曼表現得很溫順，沁姑怎麽教，她就怎麽學。

只是進度嘛，就差強人意了。

她才不會如皇帝的意呢，就要故意磨洋工，拖進度。

沁姑估計看出來了，給皇帝打了小報告，隔天皇帝就将她娘黎錦蓉接進了宮！還讓黎錦蓉住進了明華宮。

何遠秋帶着黎錦蓉過來，給葛曼曼傳了一道口谕：“皇上說，若是半個月內郡主的學習還未見成效的話，就要請黎夫人去他的寝宮談談心了。”

無恥狗賊！

讓她娘去他的寝宮談心，虧他說得出來。

黎錦蓉也是氣得手抖，同時還感到異常的難堪，感覺在女兒面前都擡不起頭了。

葛曼曼沖着何遠秋皮笑肉不笑：“請皇上放心，我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何遠秋走了，葛曼曼冷冷收回視線，挽着黎錦蓉的胳膊進了內殿。

“娘，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褚旭那個老東西敢動你，我就殺了他。”

真到了那時候，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娘親受辱吧。

黎錦蓉摸了摸她的臉，“曼兒別做傻事，娘如今已到了這把年紀，什麽都看淡了，就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她的人生已經千瘡百孔，但絕不允許女兒重蹈她的覆轍。

褚旭敢動她的女兒，她就是拼着一死也要送他下地獄。

何遠秋剛踏進清淨宮，就見殿門外候着一群宮人，那都是皇後宮裏的人。

皇後娘娘鮮少來清淨宮，帝後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早已貌合神離許多年了。

這次皇後娘娘來，怕是為着留仙郡主和黎夫人吧？

果不其然，他剛走到殿門口，就聽見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裏頭爆發了一陣争吵。

準确來說，是皇後娘娘在單方面地吵。

“皇上禍害了我還不夠，還要禍害錦娘和曼兒！你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何遠秋忙站遠了些，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成個木頭人。

半晌，皇後娘娘出來了，面上仍透t着怒氣。

等皇後帶着她的人走光了，何遠秋這才進入殿內。

裏頭一片狼藉，花瓶、硯臺、茶具……能碎的全都碎了，案幾也翻倒在地，書冊被撕得粉碎，散落得到處都是。

而皇帝，對這一幕已然習以為常，仍舊八風不動地坐在蒲團上。

他總是平靜地看着皇後發瘋。

左右皇後再如何瘋，也不敢對他動一根手指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皇後并不是不敢動他，而是惡心碰他。

從清淨宮離開後，皇後便徑直來到了明華宮。

卻被羽林軍攔在了宮門外。

“混賬東西，連皇後娘娘都敢攔？！”皇後宮裏的大太監常寶呵斥道。

羽林軍依舊紋絲不動，他們是直接隸屬于皇上的軍隊，只需聽命于皇上，其他人的話，一概可以不理。

“皇上有令，若無谕旨，任何人都不得擅闖明華宮，還請皇後娘娘見諒。”

皇後深吸一口氣，打算硬闖。

羽林軍是可以不聽她的話，卻也不敢碰她傷她。

她若是豁出去硬闖，他們是攔不住她的。

這時，聽見外頭動靜的葛曼曼和黎錦蓉出來了。

看到葛曼曼的那一刻，皇後怔住了，恍惚以為是阿姐朝她走來。

而皇後之所以會産生這種錯覺，沁姑這段時日的教導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葛曼曼原本就和秦沅生得像，沁姑又刻意讓她的穿着打扮往秦沅的風格靠攏，可不就仿佛斯人重現嗎？

“曼兒，錦娘，你們可還好？”皇後隔着兩個羽林衛手中交叉的長槍，與葛曼曼母女倆對話。

葛曼曼：“姨母，你放心，我很好。”

黎錦蓉：“原本睡得正香呢，你一來就把我給吵醒了。”

皇後撲哧一笑，觀她面色紅潤，神情開朗，也就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葛曼曼的模仿學習雖還未出師，達到沁姑的理想狀态，但也很能唬人了。

她特地從商城裏兌換了一些好東西，專門用來對付皇帝。

結果他竟然沒有召見她。

葛曼曼派暗八去打探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是青州爆發了瘟疫。

她心裏一沉，武陵就在青州。

大災往往伴随着大疫，所以她先前運送過去的物資裏還包括了大量藥物，也在給葛松寄去的乾坤袋裏放了防疫相關的書籍，就是怕爆發瘟疫。

誰知還是沒能防住。

災民朝廷可以不管，但是瘟疫他們是不得不管了，因為瘟疫很可能會蔓延到京城來，讓達官貴族們也染上病。

瘟疫面前，人人平等，到時候一旦染上了，甭管他們官位多高，權勢多盛，照樣會死。

所以他們慌了。

何遠秋也不敢瞞着這樣重大的消息。

皇帝得知後，也沒法再淡定了，他現在還是肉體凡胎，沒有修煉出仙身，是很可能會染上瘟疫的！

“丞相呢？六部尚書呢？他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居然任由瘟疫蔓延開來。”

在這樣的危機面前，皇帝哪裏還有心思風花雪月？

葛曼曼聽了暗八的禀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當天，烈日懸空，萬裏無雲，仙人再次降臨了。

這次她沒有騎鶴，而是踏空而來，轉眼間就從天邊的一個小黑點，變為了白衣勝雪、衣袂飄飄的仙人，懸浮在皇宮上空。

一開口便如舌綻春雷，聲音傳遍了四方：“褚旭滾出來！敢囚禁我的徒兒，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皇帝驚駭不已，也不敢乘坐轎辇，撒丫子奔了過去，朝着懸空而立的仙人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仙君誤會了，弟子絕不敢囚禁您的徒兒，只是想就近與她論道交流——”

仙人：“還敢狡辯！”

一揮袖子，巍峨的明華宮就轟然倒塌了，那震天的動靜，吓得在場衆人無不心驚肉跳，魂飛魄散，紛紛跪倒下來，額頭觸地，大氣也不敢出。

這就是仙人的偉力嗎？輕輕揮一揮袖子，便能令一座宮殿坍塌，當真是恐怖如斯。

若是殺起人來，豈不是一揮袖子就死一大片？

這一刻，衆人對仙人有了具象化的認識。

從前，仙人在她們的心中就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令人膜拜崇敬的一個形象。

但現在她們知道，仙人也是會發怒的。

天子一怒，流血漂杵，而仙人一怒……那後果她們簡直不敢想。

皇帝也是被吓了一大跳，再生不起試探的心思了，只想趕緊把仙人安撫下來。

先前他對仙人的預估嚴重不足，以為仙人不會對他這個人間帝王下手，但現在他不敢肯定了。

仙人看起來像是會一巴掌把他拍死的樣子。

“仙人息怒，弟子知錯了，以後萬萬不敢了。”

仙人冷哼一聲，“認錯倒是認得快，可你這個人間帝王當得是一點也不稱職，外頭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你是絲毫不在乎，只一味地在你那清淨宮裏修煉你的長生之道。

“殊不知真正的長生，并非是活得久，而是千秋萬代為百姓所敬仰，為歷史所銘記，一手好牌恁是被你自己給打爛了。

“罷了，我也不稀得說你，這次我來，只是不忍百姓死傷太過，造成大量怨氣，欲傳授我這徒兒一點救世之道，至于你，好自為之罷。”

仙人這一次傳授，不再像上次那樣指尖朝葛曼曼一點，而是整個人化作一抹流光，遁入了她的眉心。

在衆人看來，便是仙人附身在了葛曼曼身上，葛曼曼從此便成了仙人在人間的使者與化身！

皇帝再看她，眼神是不敢有絲毫狎昵追憶了，生怕被仙人認為是冒犯，一袖子甩過來滅了他。

兩天後，京城碼頭。

一艘三層高，五十丈長的氣派官船載着數百人出發了，目的地——青州。

船上的人以葛曼曼這位仙人弟子為首，其餘人則由大夫、護衛、船夫、下人等組成。

大夫一部分是出自宮中太醫院的太醫，之前給葛曼曼診過脈的喬牧喬太醫就在其中。

另一部分則是從民間招募來的醫術高明的大夫，黎昭扮成的趙離便是其中之一。

護衛則由掌印大太監+羽林衛左将軍+錦衣衛指揮使容冱雪率領，除了一支百人錦衣衛隊之外，還有一隊三百人的羽林軍。

此外，皇帝還給了他一塊令牌，可調動青州當地的駐軍。

當然，調不調得動另說。

當晚，葛曼曼修煉醒來，朝窗外一望，便見到一輪明月懸挂在天際。

她看了下滴漏，已經快到子時了，忽然想起來問：“暗七，今天是何日？”

暗七：“十八。”

葛曼曼暗道一聲好險，差點就忘了外婆的忌日了。

雖然隔着時空，但好歹心意得盡到。

她讓暗七去廚房找來一個火盆，自己則從商城裏買了一堆紙錢紙別墅紙車紙紮的美男……

來到船尾，她當着暗七的面，将一堆祭品憑空拿出來。

如今仙人就在她的身體裏，她使出一些非常人的手段來很合理吧？

果然，暗七并沒有表露出震驚的情緒，也有可能是她的情緒隐藏得太好了。

葛曼曼面朝船尾翻滾的江水，在案桌上擺上了瓜果糕點，點上了蠟燭，又燃了香，跪在蒲團上默默念誦了一段往生經，希望外婆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安穩富足一生。

默念完了，她将三炷香插在了香爐裏。

拿起紙錢，借用燭火點燃。

外婆的墓碑，就是她回到現代的錨點。

每每想到如果她不回去，就沒人給外婆掃墓燒紙，她的毛孩子沒人喂食，她就會立刻抛棄那些軟弱的念頭，變得堅定起來。

穿來這個世界一年了，她守寡了32次，已經将任務進度拉到了三分之一。

保守估計，她還有兩年就能回去了。

紙錢燃燒後的黑色灰燼被江風吹散，飄落各處。

三樓圍欄處斜倚着一道身影，他伸手接住一片旋飛而來的灰燼，用指尖碾碎。

誰在燒紙錢？

他循着那股味找過去，發現竟是留仙郡主。

“郡主這是在祭拜何人？”

葛曼曼一驚，轉頭發現是容冱雪，那個和何遠秋分庭抗禮的大太監。

她還以為能被皇帝提拔上來和何遠秋形成制衡之勢的，也是跟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結果初見時不由被他的年輕驚了下。

容冱雪看起來頂多二十五六，穿一身質感很好的紫衣，腰間配着玉帶，貌若好女，氣質矜貴，仿若王孫貴胄。

難怪之前有傳聞說他是靠着魅惑皇帝才爬上來的，這副容貌的确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葛曼曼絲毫不敢小看他，他靠近時她毫無所覺，說明他的t實力絕對不弱。

她淡淡道：“一個故人。”

容冱雪拿帕子捂了捂鼻子，掃了眼她腳邊堆積成山的紙紮品，挑了下眉，“郡主出行竟随身帶着這麽多祭品？”

葛曼曼：“不行嗎？”

容冱雪：“怎會？下官不過是随口一問罷了，郡主繼續，下官就不打擾了。”

船隊在水上行了數日，終于抵達了青州，後又轉道武陵。

武陵的碼頭吃水沒有那麽深，停靠不了身長五十丈的重量級大船，故而葛曼曼等人只能從大船上下來，乘坐小型船只靠岸。

下船時，她借助大船的高度，遙望了眼武陵城池的方向，心下頗為感慨，沒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回到這裏。

上岸後，葛曼曼素手一揮，一堆箱子憑空出現。

衆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葛曼曼：“将防護服穿上，面罩戴好，如非必要，絕不能脫下來。”

這些防護服、面罩等自然是她從商城裏買的，這一路上，她沒幹別的，只做了一件事——

對船上衆人進行防疫的各種訓練。

她們是來遏制瘟疫的，若是內部的人先染了瘟疫倒下了，那不是添亂嗎？

所以她得保證船上的人能夠不被瘟疫感染，穿戴防護服和面罩是很有必要的。

衆人懾服于她的仙人之威，很配合地穿上了防護用具。

葛曼曼沒有穿防護服，因為她給自己買了一個防護光罩，一打開，一層透明的乳白色光罩就将她從頭到腳罩住了。

這層光罩不會妨礙她的行動和呼吸，但卻能有效阻礙細菌和病毒的滲透。

此外，她買防護光罩還有一個用意——

頂着這樣一個發光體，她便是全場最靓的崽，仙人使徒的身份能夠更加地深入人心。

她這麽做當然不是為了裝逼，而是想讓災民降低戒心，能夠更好地配合她們的治疫工作。

然而一路走來，災民她沒有見到多少，屍體倒是遍地都是。

屍體暴露于荒野，在烈日的炙烤下，發臭發爛，引來蒼蠅和禿鹫的圍攻，慘不忍睹。

葛曼曼下令：“不能任由她們就這樣暴露在地面，一下雨他們身上的病源就會順水而下，潛入江河溪流之中，擴散到各處，那時後果将不堪設想。

“将這些屍體聚集到一起焚燒，焚燒後的骨灰殘渣深埋到地下。”

容冱雪将她的命令傳達下去，羽林衛和錦衣衛都紛紛忙碌了起來。

葛曼曼帶着一群大夫繼續前行，原本還想着若是遇到災民了要如何施救，結果半個活人都沒遇到。

待來到城外二三裏處時，她看見了一片棚戶區，值得慶幸的是，那裏面還有一些災民活着。

只不過其中大多數也染上了疫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雖然還喘息着，但不過是在等死罷了。

當發現葛曼曼一群人的到來時，災民們都害怕地往後縮，想要藏起來。

這群奇怪的人形東西，莫不是山裏出來的怪物？

葛曼曼沒有急着開口，而是憑空“變”出了一袋袋糧食和鍋具，指揮着大夫們煮粥。

看到這一幕，災民們更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對一群人充滿了警惕。

然而也有人充滿希望地猜測：“這是朝廷派來救咱們的人嗎？好多糧食啊，咱們是不是有救了？”

她們巴巴地望着糧食被倒入鍋中，望着鍋裏冒出來的白汽，貪婪地嗅着食物散發出的香氣。

人在極度的饑餓下，什麽都做得出來，然而她們太虛弱了，虛弱得跑幾步就摔倒在了地上，想搶吃的都做不到。

但她們依然不放棄，努力地往煮粥的地方爬。

瘦骨嶙峋又充滿了求生意志的災民，一個個爬過來，這一幕看上去實在可憐又驚悚。

一隊羽林衛立刻圍攏過來，将葛曼曼和一群大夫保護在內。

容冱雪問：“郡主，這些人是要殺了，還是趕走？”

葛曼曼剜了他一眼，“救人！”

煮粥太慢了，她幹脆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堆糖，又拿出空間水壺，往幹淨的木桶裏不停注入熱水，泡了一大桶糖水。

“一人一碗，給她們發下去，小心些，別碰到她們。”

現在還不确定這場瘟疫是通過什麽傳播的，與災民保持距離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