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那晚朝簡從醫院回來,睡覺的時候自己在床上進行了深思,她淺淺地深思了5分鐘,然後沉沉進入了深眠……
第二天起來,想起昨天岳竟城對她說的那些話,一時間又有點煩躁,她啪一下重重摁下筷子,把餐桌的朝莉真吓了一跳。
“昨晚偷吃炸藥了?”她說。
朝簡又灰溜溜重新拿起筷子,含糊道:“最近忙,有點累。”
朝莉真說:“那我給你介紹個小夥子。”
朝簡鄭重道:“媽,我真的忙。”
朝莉真深思熟慮後,說:“那我介紹兩個?你都要了吧。”
朝簡仿佛重新認識了自己親媽,“媽,你年輕那會兒都沒玩這麽花吧?”
朝莉真瞪她一眼,“說什麽呢?我說給你介紹兩個大學生,就我那閨蜜,她有倆侄子要考研,在找導師,求到我這兒來了。”
“媽,我這又不是收容所,而且都不知道專業對不對口。”
“我當然知道,但我不好意思當即拒絕她,假裝回來問一問你,現在我可以拒絕她了。”
“……”
朝簡塞下最後一口餃子,說:“媽,塑料閨蜜情算是給你玩明白了。”她拿起包包就走,出門下樓。
5分鐘後,她沖回來了,一進屋就宣告:“媽——我小電驢讓人偷了!”
餐桌旁的朝莉真頭都沒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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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朝簡逼近,“你偷的?”
朝莉真賞了她一個白眼,“送我都不要,是你爸,今天一大早騎出去跟公園的小老頭下象棋,一轉眼就讓人偷了。”
朝簡兩眼一黑,“小偷起挺早啊。”
朝莉真笑一笑,“你爸說賠你一輛小車。”
朝簡眼前瞬間複明,猶豫片刻,說:“不用,我再買輛新的。”她轉身風風火火出門了。
沒一會兒,卧室門口冒出顆短發半白的腦袋,問:“怎麽樣?”
朝莉真擱下筷子,“沒要。你也別着急,小簡從小到大除了我以外,沒什麽人對她這麽好,所以她總顯得小心翼翼,這孩子性子随我,質樸。”
卧室門口的人說:“先把你挂脖子上的大金鏈子摘下來再說。”
朝簡一上午悶悶不樂,中午去食堂吃飯,胃口都減了。
嚴铮邊吃邊說:“對了,這個周五晚上,我們婚前聚餐,桑聆千叮萬囑,你一定得來。”
朝簡憂郁地吐出一口氣,“知道了。”
嚴铮擡起頭,“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小電驢昨晚忘記充電了今早打車費太貴?”
“偷了。”
“什麽偷了?”
“小電驢讓人偷了。”
“啧,沒吃過好的吧,這也偷?”
朝簡:“師哥,跟你聊天我連飯都吃不下。”
嚴铮:“欲加之罪就過分了啊,你本來就吃不下。”
朝簡不願跟他同桌而食,端起吃剩一半的餐盤,負氣走了。
嚴铮沖她後背喊:“別忘了啊,周五晚上!”
下班後,朝簡特地跑了幾家店,想入輛新車,貨比三家。
桑聆發短信過來問她在幹嘛。
Jane:看車呢。
桑ling:你想開了?終于打算買車了?
桑ling:我早說你那小破電驢不夠看,咱好歹也是一個碩導
桑ling:想買什麽車?我幫你參考參考
朝簡沒看她的短信,拍了張照片過去。
Jane:我覺得這輛不錯,結實,抗造,外形優雅,簡直內外兼修
Jane: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桑聆沉默了很長時間,回複。
桑ling:……破自行車頂破天就是幾頓飯的事
桑ling:能有多貴?
朝簡覺得自己簡直和這對夫妻話不投機,索性閉麥。
朝簡周三四五都有教學任務,比平時忙一點,上完課就回實驗室繼續搞項目。,周五最忙,一周裏課程最多。
傍晚的時候,嚴铮經過實驗室,看見裏邊兒朝簡在給學生指導實驗,他走進去說:“找你半天呢,走吧。”
朝簡擡起頭,“上哪去?”
嚴铮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吃飯,前幾天食堂跟你提的事,忘了?”
朝簡确實忙忘了,她交代了幾句,回辦公室脫下白大褂,下樓就看見嚴铮的車停在大門前、
路上兩人說了一會兒項目上的事,聊着聊着話題就轉到了岳竟城身上去了。
朝簡問;“這幾年,他就沒想過結個婚?哪怕給孩子找個媽媽?”
嚴铮搖搖頭,“他這幾年生活就兩個重點,賺錢,陪孩子,情緒是越來越看不見摸不着,生活也越來越寡味,你說他風華正茂,長得帥賺得多,但人家就能做到心外無物,這境界遲早得圓滿飛升。”
到了飯店,嚴铮讓朝簡先上去,自己找車位停車去了,這會兒生意正好,怕是要耽誤一會兒。
朝簡進了大堂搭電梯上樓,進去後兩扇門自動閉合,忽然一只手擋了一下,兩扇門又自動分開。
岳竟城進來後只看了她一眼,就站到另一邊的角落。
兩人各占一頭。
朝簡想起前面兩次見面,兩次都是不歡而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麽盯着電梯液晶屏數字在跳動。
抵達樓層,朝簡率先走出電梯,岳竟城跟在她身後往一個方向去。到包廂門口,朝簡伸手推門,沒想t到門猛地從裏面打開,一個人影沖出來,朝簡來不及躲避。
好在岳竟城的反應永遠比她快一步,将她往邊上拉了一把。
裏面的人同時也緊急剎車,“對不起對不起,沒事兒吧?”他扭頭沖着身後追趕的人道:“別鬧了,有人!”
說完又轉過來,他看了看朝簡,說:“咱們之前見過一次,我是伴郎,你還記得麽?”
朝簡有點印象,勉強笑着點點頭,“記得。”
“你……”他忽然目光一垂,盯着對面兩只緊握的手,說:“你們一塊兒來的?”
朝簡循着他的目光一瞧,觸電似的把手松開,“額……電梯裏碰見的。”
“噢,那進來吧。”
朝簡從他旁邊越過去,進了包廂。
岳竟城面不改色,也準備進去,被那人攬住肩膀,他皺了下眉,沒動,問:“什麽說法?”
那人笑呵呵說:“那什麽,我挺喜歡她的。”
岳竟城盯着他看了會兒,淡淡笑了,“需要幫忙?”
那人打量他的神色,“那倒不需要,看你跟她挺熟的,你別跟我搶就行。”
岳竟城撥開肩膀那只手,“我不需要搶。”
人基本到齊,位置幾乎坐滿,僅留了四個位,其中兩個是主位,給準新郎新娘的,剩下兩個位置挨着。
朝簡入了其中一個座,最後岳竟城自然坐她旁邊。
嚴铮特地在樓下等自己老婆到了一起上來,菜都上齊了,就等他倆來了開席。
吃飯期間那位伴郎頻頻給朝簡抛話題,話裏話外套人隐私,還自認風流幽默,朝簡接話接得沒意思,出于禮貌敷衍着,最後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避避風頭。
那人見狀,假模假式待了片刻,站起來跟了上去。
岳竟城瞧了一眼出去的人,端起溫水有一搭沒一搭喝着,一杯溫水慢吞吞下了肚,5分鐘過去,前後腳出去的兩個人還沒回來。
他擱下水杯,起身離開包廂。
岳竟城往洗手間方向走,沒想到走廊裏一拐彎,差點就跟朝簡迎面撞上。
朝簡倏地停住腳步,“你幹嘛?”
岳竟城上下将她掃視一番,沒有任何異樣,她臉色也如常,于是往她身後一瞧,洗手間門口,有個面色慘白捂着裆嗚咽的男人……
朝簡也往自己身後望了一眼,問:“你來找他?”
岳竟城握住她的手,往反方向走,“找你。”
朝簡莫名其妙,“有話就說,你拉我幹什麽?”
岳竟城沒搭腔,腿長步子闊,只管悶頭朝前走。
朝簡沒他勁兒大,掙不開,她不喜歡這種被人牽制着左右自由的感覺,氣急了說:“岳竟城,你一定要這麽獨斷專行自以為是麽?”
到了露臺,他松開了手,轉過來說:“我獨斷專行?自以為是?這話你拿來自省還差不多。”
他指的是剛才朝簡自己逞強,在角落裏解決了有可能被騷擾的問題,這其中存在許多不可預料的風險,太沖動。
朝簡卻以為他在提孩子的事,立馬反駁:“我憑什麽自省?你就沒有問題麽?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當初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知道麽?”
岳竟城反應過來她的意思,說:“你有壓力,所以就把問題抛給我?”
朝簡覺得好笑,“本來就有你的一份,抛給你怎麽了?”
岳竟城冷聲道:“你就是逃避責任。”
朝簡心平氣和地蠻不講理,“我怎麽就逃避責任了?再說我負責生,你負責養,有什麽問題?”
岳竟城一臉冷靜地說:“朝簡,好好說話,東拉西扯沒有意義。”
朝簡安靜下來看了他半晌,忽然眼眶泛紅,“我為什麽要跟你好好說話?當初你跟我好好說了麽?現在反過來指責我,你做人兩套标準,哪個有利就挑哪個?”
她越說越生氣,一個拳風往他肚子鑽過去,“你憑什麽要求我——”
岳竟城鼻子裏一句短促的悶哼。
稍彎着腰。
像是被她鑽疼了。
朝簡一愣,“這麽不經打?”
岳竟城咬了一下後槽牙,“你手黑的毛病什麽時候改改?想要我命就直說。”
朝簡幹巴巴道:“我要你命幹什麽……”她瞟到旁邊擺着的桌椅,趕緊挪了一把椅子過來,“我不是故意的,你坐着歇一歇。”
岳竟城仍站着,已經緩過勁來,沒好氣道:“以前就跟個野猴子似的到處撒潑,生的女兒也是只野兔子。”
“野猴子”讓朝簡怒火中燒,一句“野兔子”又讓她軟下心來。
“她……”
“和你無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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