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嚴铮自從桑聆出門之後, 自己在家待不住,也開着車出來亂晃,準備等時間一到, 就給桑聆打電話接她回家。
結果他先接到岳竟城的電話。
岳竟城問他, 我老婆是不是跟你老婆一塊兒上酒吧鬼混了?
嚴铮對自己老婆的行蹤也是一知半解的樣子, “她倆上酒吧了?哪家酒吧?”
岳竟城說:“就她倆,還能認識哪家酒吧?”
嚴铮明白了,結束通話,開着車直奔目的地, 逮人。
路上他打了兩人的電話, 不接。
等嚴铮到了酒吧, 進去以後就逐個卡座逐個逐個地找,半天遍尋不着,只好往舞池裏去, 果然在群魔亂舞的人群找到了她們兩個。
他上前撥開圍着她們轉的男人,再一手逮一個,拽着胳膊帶出舞池。
“诶诶诶, 幹嘛幹嘛?”桑聆撇頭看他。随即白了他一眼。
朝簡有些醉态,但也還能保持清醒,她兇巴巴一扭頭, 指着人剛要罵時,一下子看清來人的臉,趕緊把手縮回來, “師哥,你怎麽來了?”
嚴铮帶着兩人出了酒吧, 把人塞進車裏,一邊一個系好安全帶, 先開車送朝簡回家。
到了九號大院小獨棟門前,他下車開朝簡開門,沒想到另一邊桑聆自己先下來,跑到一邊幹嘔起來。
嚴铮急忙過去看情況。
朝簡剛才回來的路上打了瞌t睡,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忽然就聽見附近有男女吵架的動靜,聽聲音有點耳熟,她一激靈酒醒了,趕緊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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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邊上一瞧,就正好看見原本坐在草坪上的桑聆猛地沖起來,一頭紮向嚴铮。
嚴铮被她撞得直往後仰,捂着下巴倒騰了幾步才停下。
朝簡卻吓着了,“師哥,你流血了!”
“什麽流血?”
嚴铮一開口,血止不住往外噴……
他自己都愣住,半晌才感覺到下嘴唇脹痛,一股暖流不斷往嘴裏冒。
桑聆也吓得酒醒了大半,着急忙慌上前查看,“怎麽辦怎麽辦?”
朝簡說:“我進屋拿藥箱!”
她往屋裏跑,在客廳立櫃的抽屜裏取出藥箱,拎着跑出來,才一轉眼的功夫,嚴铮下嘴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了。
原本挺帥的一張臉,頓時就有點不對味了。
“師哥你還好吧……”
嚴铮有些懊惱,拿着紙巾用力捂緊嘴巴,聲音含糊,說:“藥箱就不用了,我得上醫院檢查一下。”
說完兩人上車走了。
院子裏漸漸安靜下來,朝簡獨自站了一會兒,寒風呼呼一吹,她打了冷顫,拎着藥箱回屋。
第二天,嚴铮的嘴巴比昨晚有點消腫了,但下嘴唇依然比平時厚了小半寸,就像放大了幾個倍數。
詭異的是,他今天早上出奇地容光煥發,一到辦公室就眉開眼笑,嘴巴一咧,朝簡覺得他面相都變了。
“師哥,你這麽開心?跟桑聆和好了?”
嚴铮哼着小曲兒,拿着花灑給窗口的小盆栽澆水,“差不多,她今天早上跟我多說了兩句,還給我做了早餐。”
“好事啊,”朝簡笑着問:“她做了什麽早餐?”
嚴铮喜滋滋地,說:“她給我煮了一個雞蛋。”
“……”
朝簡想開口搭個腔,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她嘴巴開了又閉,反複幾次之後,只得幹巴巴原地摳手。
岳竟城是幾天後的一個夜裏回來的。
這晚朝簡睡着睡着,冷不丁醒過來,毫無來由和頭緒,後面想再睡,就有點難以入眠。
屋內一片昏暗,朝簡開了床頭的小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下床想去一趟洗手間,經過落地窗她朝外一望,正正好看見樓下小院停着岳竟城的車。
朝簡腳風一轉,出了房門。
到一樓,發現客廳落地燈亮着,岳竟城就這麽半靠着沙發扶手,兩條長腿微敞支着地,大半個身子斜抵住沙發背。
他安安靜靜閉着眼,不知道有沒有睡過去。
朝簡輕着腳步過去,打量他兩眼,用手指撥開他前額有些松亂的碎發。
稍一動,岳竟城就睜開了眼,他半夢半醒,伸手抓了一下,順勢握住了她作怪的手,他嗓子低沉含混,“大半夜搗什麽亂?”
朝簡說:“回來了也不上去睡覺,在這待着幹嘛?”
岳竟城沒吱聲,只覺得有點累,他抻直腰板,轉了轉脖子,結果一個不留神,他身子一滑就直挺挺往後翻倒,慌亂之中連帶着把朝簡一起拽下去,兩人抱着摔在沙發上。
朝簡的腦門撞到了他的胸口,磕得暈頭轉向,她手忙腳亂撐起上半身,發現他目光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他這副模樣,讓她心裏犯嘀咕,“你怎麽了?回來怪怪的。”
岳竟城一只手還緊緊摟着她的腰,感覺她要撤開時,手臂下意識使勁把她往懷裏摁,随即垂眼看她,眼神晃了晃,他握住她的後頸,想親上去。
被朝簡一掌拍在胳膊上,“上樓,洗澡,我要睡了。”
岳竟城不高興地僵持了片刻,把人松開,跟着她上樓去。
樓梯半空,朝簡在高處,忽然轉過頭來問他,“是不是……這次出差出了什麽問題?”
岳竟城身體微頓,轉瞬間又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小意外,我能處理。”他掌心撐住她的腰,推着她繼續上樓。
朝簡坐在床邊,看岳竟城洗澡前在屋裏頭忙活來忙活去,一會兒忘記拿換洗的衣服,一會兒把褲子落下,一會兒又重新出來,因為褲子和上衣不是一套,出來調換。
最後什麽都對了,卻在他進浴室的時候,朝簡聽見“砰”一聲,接着是他的悶哼。
朝簡連忙跑過去,臉色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問:“真的沒問題麽?”
岳竟城一只手捂着鼻子,“撞了一下,小事。”
“我問的是你工作上的事。”
岳竟城壓着眼睫,神色平靜,低聲應道:“說了沒事。”
朝簡點頭,語氣平靜,“不想讓我擔心嘛,我理解,不過現在你不說,以後最好什麽事都別告訴我。”
她頭一甩,回床上躺着。
岳竟城倚着門框思索片刻,跟了上去,坐在她的床側,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有個老頭要跟我搶生意。”
朝簡立時坐了起來,“對方什麽來頭?”
“老牌企業,來頭比我大點兒。”
她憂心起來,“能對付麽?”
岳竟城沉吟,“棘手,但也能對付。”
朝簡瞧了他一會兒,見他仍是面色淡淡的,又問:“你打算怎麽對付?”
“找個神婆……”岳竟城若有所思,煞有介事,“壞他公司的風水。”
朝簡盯了他半晌,說:“你煩不煩,能不能認真一點?”
岳竟城幹脆往床上一躺,像個無賴,“不管,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
朝簡伸手推他的肩膀,“你別耍混。”
岳竟城一翻身,抱住她的腰,把臉埋入她的柔軟的小腹,久久不語。朝簡擡起掌心壓了壓他翹起來的一撮短發,捋順了,也想了許久。
最後,朝簡心有戚戚地說:“算了,要是真打不過,咱把車子房子賣了,我還有小電驢,我養你和眠眠。”
她說完,把人一推。
岳竟城被她掀起來滾出老遠,她看也不看,扯着被子重新睡下。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岳竟城就起了。
朝簡不知怎麽的這一整晚都睡得淺,一下子也清醒。
岳竟城已經穿戴整齊,打着領結過來,說:“公司還有事,我得早點過去,今天不能送你了,司機你用。”
他臨走前,手撐着床頭,俯身親了她的額頭,停留好久。
朝簡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房門口。
岳竟城剛抵達的公司,秘書就迎上來,跟着他進辦公室。
“岳總,UM那邊的負責人對于咱們這次的合作似乎有了動搖的傾向,陽昌集團給出的條件确實更為便利,預算和成本皆優于我們,資源和經驗也有一定優勢。”
岳竟城往大班椅一坐,說:“對方老牌企業了,能走到今時今日,當然也不是吃素的。”
周秘書一頓,沉住氣息回道:“不過咱們技術過硬,人才調配方面更為靈活,這就要看UM方合作意向的側重點了。”
岳竟城垂着眼思忖。
“岳總,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打探一下陽昌集團的消息?”
“不用,對方沖我來的,遲早自己找上門來,這事你不用管。”
周秘書留意着時間,适時地提醒道:“岳總,今天上午9點鐘,還有各部門每個季度的述職會議,是不是現在發會前提醒的通知?”
岳竟城說:“延遲半個鐘。”
周秘書出去後,岳竟城登了自己的郵箱賬號,給UM總裁辦發了一封關于新的合作方案的正式函。
眠眠吃早餐的時候,眼睛一直往客廳的沙發瞟去,那裏搭着一件西裝,“媽媽,是不是爸爸回來了?”
朝簡抽了張紙巾幫她擦嘴,輕聲說:“是啊,爸爸昨晚回來的,爸爸有點忙,所以今天很早很早就出門工作了,眠眠想爸爸的話,等他忙完好不好?”
今天起了點風,且天光陰沉,遠處的雲層黑壓壓的互相擁擠,像是要下雨。
朝簡端着一杯熱茶,站在實驗室外面的走廊看遠處的風景,這會兒已經下課,樓下的學生三三兩兩,結伴回宿舍。
她手機一響,岳竟城發了短信。
岳:今天降溫,記得多穿點衣服
朝簡拿着手機,正準備回複,結果他又來了一條。
岳:別臭美
朝簡回了個電話過去,那邊接起來。
她問:“忙不忙?”
他回:“忙。”
朝簡:“再見。”
她挂電話。
下一秒岳竟城又打回來,“朝簡,你上酒吧找男人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呢,少給我裝神弄鬼,你等我忙完這陣。”
朝簡回他兩個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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