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存檔四
第七十章 存檔四
至此, 董君禮和游兒的下場徹底定了。隔了一天,董大人低調的帶着被打的凄慘無比的小兒子去宋府請罪賠禮。
而董夫人這邊由蘆寧夫人接待,跟着的是董君奕, 詳細講了他們後續給董君禮的一條龍安排。鑒于事後沒什麽風聲傳出來, 董家賠罪的态度誠懇又實在, 不搞虛的, 宋家也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真是抱歉,宋兄。”董君奕再次對宋遇賠罪,很是慚愧自責,“希望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這不關你的事, 董兄。”宋遇搖搖頭, 淡淡的說。雖說這件事他們一家人都氣壞了,哪怕是聽了有誠意的賠償,還是不免遷怒董家人, 以後不想和他們往來。
但再遷怒, 那也是遷怒董大人夫婦, 重點不在董君奕身上——負責教導的父母雙親還在,沒聽說長兄要被這麽連坐的。
再加上宋遇一家人馬上要回外地了。宋遇和董君奕頂多是比點頭之交更近一分的普通朋友,談不上什麽情分, 以後自然也談不上什麽不當朋友。下次再見還是平平淡淡的正常相處就是了。
這件事就到此終止了。
同一時刻, 在範府聽姨父給碩表兄講課的陳秉江若有所思的一愣:“……”
存檔突然增加了?
這是第四個存檔了……大概是白月光火葬場這件事結束了吧。
之前陳秉江還耐心苦等了半天,結果遲遲沒等到存檔出現的提示音, 現在終于有了。
太好了。
宋霏沒有出事,擺脫了那個渣男。宋遇也沒有被害死,宋大人和蘆寧夫人更不會在幾年後因為傷心過度郁郁而終, 一家都被這麽禍害了。
宋霏那麽強的算術能力……
陳秉江搖搖頭。現在想那麽多也沒有用,他還沒登基當皇上呢, 也談不上看宋霏是想平安再嫁還是當女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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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坐在旁邊的範碩表兄似有所覺,用手肘碰了碰陳秉江。
“沒什麽。”陳秉江釋然一笑,不動聲色的轉換了個話題,“我在想咱們皇上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範碩表兄垂下眼簾,從牙縫裏默默擠出一句話:“還能做什麽,挑選有潛力的兒子吧。二皇子下去了,太子殿下又一直不被看重。”
“……”陳秉江若有所思。
這幾天陳秉江在專心打聽宋家白月光火葬場的事,但外界的發展不會随着他的關注不在這邊就停滞不前。
陳秉江閑來無事就跑範府聽範大人給碩表哥講課,一方面是為了随時關注朝堂上的最新消息,另一方面——
陳秉江總不好天天出去逛街喝酒,他也學不會逛青樓賭錢那一套,說實話,對一個被網絡信息轟炸慣了的現代人來說,這些刺激都太小兒科了。陳秉江剛穿越時意動了幾下,就恢複了平靜。
他也很清醒,知道自己肯定會厭倦那種很空洞的膚淺的爽感,因為一旦沉迷其中,再抽身就只會剩下更多的無聊和不知所措,心中仿佛多了一個越變越大的空洞,被身不由己的裹挾其中無法自制。
除非人放棄了自制,能一直沉浸在醉生夢死,紙醉金迷中,才能麻醉腐蝕自己,不在清醒時感受那種糟心的滋味。偏偏陳秉江的良知又不允許他一直沉浸。
——因為以上這些清醒的認知,陳秉江幹脆就沒碰那些找樂子的東西,而是盯上了姨父範大人。
既然他以後遲早要當皇上,還不如趁姨父教導碩表兄的時候多學一點怎麽當官,怎麽治理城市和處理政務。
畢竟當皇上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段開始。到時候再學可就晚了。
陳秉江就跟着表兄學習,同樣低下頭悄聲問:“皇上看中誰了?”
“還能有誰,本來就沒什麽能選的。”範碩聳聳肩膀。
陳秉江回憶了一下很久以前某次存檔中,他和父親康王的一次對話,喃喃重複道:“……三皇子小時候因病夭折了,只是占着排序而已。四皇子騎馬摔到了腦袋,一直纏綿病榻到現在,所以不可能。”
“五皇子脾性暴虐,但皇上看重有時候不講道理,德行才是最不值錢的地方,他好歹身體健康,頭腦正常。六皇子才一歲……”陳秉江猜測着,
“這根本沒得選啊,皇上只能選五皇子。”
這部分情節在原劇情中細節不詳,也可能是他記不清了。所以陳秉江猜測大約是接下來這個皇子的存在,被皇上提出來拱火,最後才刺激得太子忍無可忍爆發,皇上這幾個子嗣才一下子全廢了。
但慶德帝接下來會怎麽折騰呢?陳秉江很期待。
“不。”範碩一口否決,“皇上同時關注起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因為四皇子的傷這次診斷了一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有身體比常人弱一些。”
“咦……”陳秉江無可無不可的微微點頭,有點諷刺,“這種時候持續了多年的傷勢突然全好了啊。”
由此可見皇家到底有多殘酷,四皇子這是以前吃一塹長一智了,隐藏到現在才決定暴露出來,重新奪嫡了吧。
“好的還真是時候啊。”陳秉江幽幽嘲諷道。
“……你們說的也真是時候啊。”另一道聲音跟着幽幽道。
陳秉江受驚一擡頭,和範碩一起變了臉色:“……?!”
範大人正面無表情的板着臉站在兩人桌前,居高臨下的盯着他們兩個,幽幽的問:“這書房裏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上課,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看不見你們兩個學生在悄悄說話??”
“……呃。”範碩噎住了。
“嗯……”陳秉江尴尬的發出了單音節,移開了眼神。
範大人還一言不發的站在他們兩個桌前,氣勢洶洶得讓人不敢直視。他黑着臉,大聲咆哮:“都給我站出去!!”
……
兩分鐘後,垂頭喪氣的範碩和陳秉江老老實實的站在了書房門口,嘴裏念念有詞,手上拿着一本厚實的書。
他們被罰要站着把這些過往範大人治理縣城的手抄記錄背下來,并且做出分析。
範大人是文雅的文人,不崇尚暴力,把人的手板打腫了,就不好寫字做事了,所以他一向用別的辦法教育兒子,這才造成了陳秉江和範碩兩個人痛苦面具的站在這裏背書。
“聽說,皇上親自查看了四皇子和五皇子的課業,獎勵了五皇子一把傳自□□皇帝的馬刀,但是給四皇子的生母升成了貴人。”範碩突然來了一句。
“這是更看重五皇子?”陳秉江跟着琢磨,又把書抛在了腦後,沉迷八卦。
“皇上除了之前寵愛的貴妃和幾個妃子,其他後宮裏的人都像是雜草一樣,自生自滅,從來不會給她們升位分的。”範碩這麽提醒着。
陳秉江又驚了:“那這是更看重……四皇子了?”
“身體強壯但是性格不好的孩子,身體健康性格又好的孩子,還有身體雖虛弱腦子卻聰明的孩子……皇上會更喜歡誰呢?”範碩感慨,不置可否,
“誰都不知道。畢竟最像皇上的二皇子已經被論罪關起來了呢。”
“再過一段時間,到過年的宴會上應該會看到皇子們吧。”範碩用肩膀頂頂陳秉江,“親眼見見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陳秉江懷疑的反駁表兄,“父親說我們家每年都不受皇上待見,從來不參加家宴的。”
“今年不一樣了。”範碩反駁他的反駁,“今年是當初開國□□皇帝定下的百年國朝誕辰賀,過年剛好趕上這個好日子,疊加在一起,別人不好說,你們這些皇族宗親是怎麽也得去參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