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義莊之謎

第七十七章 義莊之謎

‘殺人滅口!’

陳秉江腦子一嗡, 心中先浮現出了這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他的神情瞬間轉淡變得凝重嚴肅了。範碩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節哀:“江弟……”

“——碩表兄, 你知道更多細節嗎?”陳秉江卻不顧禮儀問題的直接打斷問, 他很急切。

“怎, 怎麽了嗎?”範碩心中疑慮, 口中卻不耽擱的繼續道着,“旁的我不知曉,但據大理寺官所說,探花郎被捉拿的時候就病了, 昏昏沉沉的, 到了牢裏也是昏睡居多,當夜再去查看時,人就已經沒氣了。所以朝堂上推斷的結論是他之前就染了病, 沉疴抱恙, 又在得知其父之死的重大沖擊下才倒黴到……”

陳秉江沉着臉點點頭, 不言不語,不置可否。

他是看過原劇情的人,哪怕劇情被狗血世界融合得再離譜, 都不至于讓身為主角的探花郎在這裏就不明不白死去了啊?他可是主角!

安之修會在機緣巧合下被改判流放, 在流放路上經歷屈辱後積攢能量,在偏遠荒地銷聲匿跡, 再出現時已經是幾年後,改頭換面以女子身份出現的安之修在鄰國重新大放異彩,憑借他的能力在鄰國做官, 将內政打理得井井有條……

自然,他喜歡的姑娘早已經被迫嫁人。他無法再回生存的故土。哪怕有通敵之嫌, 安之修的抱負也只能在鄰國實現,他原本的國家對此頗有微詞,也就成了故事裏的反派方。

……

既然故事還有這麽多後續,安之修怎麽可能病死在牢裏?大概只有狗血世界融合後的變動才能造成這一切。

可陳秉江記得一清二楚——表妹案的發生告訴過他,那些“變動”肯定是有原因的!

“有安!”陳秉江反應極快的‘噌’站起來,喚來小厮,“問問你那些線人,安兄下獄前這幾天有什麽人去過安家?找安兄或者找安宰相都算!”

有安反應也不慢,主要是他沒聽到相關彙報,他一愣神:“世子爺……這段時間安宰相重病都在閉門謝客,安兄也沒有邀請誰去過府上,拜貼都是退回的,根本沒有人……”

圓臉小厮說着說着又不肯定的補充道:“但要是夜間接觸,小的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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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線人們也不是什麽專門訓練的探子,都是府內家裏選出的可靠忠心之人,平日跟蹤不被發現也就罷了,實在沒有半夜也去輪班盯人家牆頭的能力和人數。

“……?”範碩雖然不明白陳秉江的思路,但聽他這麽詢問,知道其中肯定還有內情,忍不住問,“江弟,你是懷疑他們父子中誰的死……有問題嗎?”

“祭祖大典的時候我見過安兄,他那時候還沒什麽事,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我覺得安兄入獄當晚就病逝,和安宰相同天死去,這件事沒了後續,不需要再進行處理……這結局實在太微妙了。”陳秉江轉過頭,用指腹撫着冰冷的石桌沿,在冰冷的觸感中讓頭腦保持住清醒,他面露難色的這麽說着。

陳秉江也覺得這麽說有些牽強,但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怎麽知道其中必有人搗鬼。

“唔……”範碩陷入了沉思,謹慎的想了想,本來有些畏懼這件事結束的如此之快,是不是抹不開臉難堪的皇上為了盡快結束影響才暗中做了什麽手腳。但是又一想,安宰相之死也是預料之外,探花郎再無緣無故一死就是沒了滿門,多容易惹人非議。

現在這種小道猜測滿天飛的狀态可更難控制太多了。皇上大概不會這麽做的。押探花郎入獄的人也不是暗衛,所以大概真的是他想多了。

既然沒有皇上在裏面參與的意向,範碩也就不再畏懼,他沒管表弟的猜測是不是有點牽強,而是确認這件事自己能做,便許諾道:“你放心,我會再去探查其中的內情的。”

他也知道了事情的關鍵——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押探花郎入獄的士兵和負責看守的大理寺獄卒,要調查這些人,看看是不是背地裏有什麽人參與其中,搞了陰謀。

“多謝碩表兄!”陳秉江心中暖洋洋的,驚喜的道謝。他沒想到這樣錯漏百出的說辭表兄也願意幫……

簡直是,太無腦寵了!!

陳秉江忍不住暗中感慨:怪道原主養成個這麽性子呢!看看他父母,看看他表兄表妹……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啊!

如果他沒有生在皇家宗室,又恰好适齡不得不和原男主撞上,他該過得多幸福。簡直是醉生夢死,傻乎乎快樂被寵一生的狀态了。

總之,陳秉江只能繼續耐心等待消息了。失去了主動探查消息渠道的他沒有發現……自己是在被溫水煮青蛙,因為接下來的情形急轉直下,一次比一次逼近了。

……

其實,範碩從這裏開始調查,完全是無可無不可的狀态,其實他心中覺得可能性不大,只是想哄表弟罷了。

他調查了幾日,也确實什麽都沒發現。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在偶然間意外聽獄卒們聊到……安之修隔壁死牢裏的犯人也在這兩天死了,很戲劇性,那人是倒黴絆到了凹凸不平的地板磚,腦袋磕到地上去世了。

雖然這沒有任何關聯,但平時擅長聽說八卦的範碩很有警覺性的記了下來,覺得事情不太簡單……

幾日裏連死兩個犯人,真的那麽巧嗎?範碩更會陰謀論覺得這是暗中真的有人對探花郎下了手,現在跑來滅口當初的線索了。

他一邊托小厮去告訴表弟進展,一邊開始拿錢賄賂獄卒,讓獄卒帶他去了暫時存放死囚屍體的義莊,試圖發現點什麽線索。

——像這種突發死亡的死囚不會被直接下葬或者丢棄,防止有漏網之魚的出現。除非是那種腦袋都和身體分家或者淩遲一類的處刑犯。

但……

“什麽?安之修不在這裏?”

範碩自己帶了個仵作到義莊後,提出要先看看安之修的屍體,卻驚愕的發現不在,“誰給他收斂走了嗎?”

那管理義莊的人喏喏搖頭,表示不知道:“有人夜裏來領走了,這種時候一般我們是不問的。”

範碩眉頭緊皺,感覺更想不通了。

安府都沒了,雖說還沒獲罪,可這種時候也不敢有人給他們辦後事,難道是安府的……管家之類的?

他把這個事記在心裏準備稍後再問,先一招手,讓他帶來的那個仵作去檢查一下隔壁死牢犯人的屍體。

“這是……”那仵作是位經驗豐富的老仵作了,也是經介紹從隔壁縣城領來的,他一上手查看屍體的後腦勺,就動作一頓,随即目光銳利不少,閉口不言的仔細反複查看了半天。

“這确實是磕在地上摔死的。”老仵作給出結論,他剛才跟去牢裏見過了那地面,翹起的地磚尖角角度和屍體後腦勺上的傷口可以吻合。

沒等範碩有點失望,就聽那老仵作話音一轉:“但不能保證他是自己摔死的。”

“怎麽說?有什麽證據嗎?”範碩來了勁,表面卻沉穩淡定的追問。

“證據沒有,只是根據這些症狀猜測罷了。”老仵作見多了事,就算知道這裏面可能有內情,也強調只是猜測,沒有證據。

他指向t死屍身上一些很不起眼的痕跡,範碩壯着膽子,找了半天險些沒看見,看見了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是他生前疑似和人打鬥過的痕跡,留下的輕微傷痕都很新鮮,分布在雙臂,背部和胸部,因為這些地方不比頭上臉上明顯,痕跡又輕的幾乎不見……”老仵作說到這裏沒了後音,算是話說完了,謹慎的留有未盡之意。

範碩明白了,面色猛然一沉。

老仵作他是在猜測,這死屍其實是被人搏鬥着弄昏或者直接推倒在那致命的地磚上,才導致送命的嗎?這是殺人滅口還是意外導致?

可惜現在這些确實不算證據……

範碩咬了咬牙,領着老仵作離開義莊,走了。

——看來想弄清楚事情的關鍵,還是得先找到安之修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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