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
chapter02
頂級音樂家的助理，要求自然是很高的，她剛剛的古筝彈的亂七八糟，估計已經被除名了。
林星夜跟着姜允賀出了琴房，沿着剛剛的回廊往外走。
姜允賀很親和，他像朋友一樣和她聊天，“感覺怎麽樣？”
林星夜還處在自己沒發揮好的懊惱中，“很糟糕，我剛剛腦抽，一時之間都忘了怎麽彈。”
姜允賀輕輕笑了笑，“但這一趟來得應該不算虧。”
“嗯。”當然不虧，別人至少花三千塊才能獲得音樂會的入場券去見他，可她竟然不花錢見到了，還那麽近。
更重要的是，她還跟他說上話了，要是被身邊的同學知道，一定都羨慕死了。
“對了，你今天見過維晞的事，可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今天來過的事，待會會有保密協議讓你簽。”
林星夜收起了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思，點了點頭，“好。”
出了璃山公館，林星夜上了林玉芬的車，在車上回複消息的林玉芬看了她一眼，“面試得怎麽樣？”
林星夜很頹喪，“很糟糕。”
“說錯話了？”
“彈古筝的時候忽然忘記怎麽彈了，亂七八糟的。”
林玉芬說：“這麽說來，你還見到維晞了？”
林星夜道：“就是見到了他，我特別震驚，然後很緊張，所以才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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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芬啓動車子，“倒不是我不願意提前告訴你，而是他的各方面信息都保密的，我簽了保密協議，對誰都不能透露。”
确實，維晞各方面的信息保密程度很高，比如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為他居住在國外，沒想到就和她在同一座城市，只是在這深山裏。
“小姨，我今天的這場面試估計沒戲了，欠你的錢，我可能晚點才能還。”
林玉芬看着前方下山的路，開的很慢，“我的錢你什麽時候還都可以，先幫你媽分擔一點負擔，她一個女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房貸沒還清，養老錢也都給你了。”
“嗯，我知道。”林星夜一想到家裏的情況，心情就有些低落。
她母親林玉秋是小學音樂老師，收入雖然不算低，但她一個人把她拉扯大，送她上大學，好不容易等到她大學要畢業，又因為她跟經紀公司解約，打官司判賠償了三十萬。
把她存的養老錢敗光不說，還欠了林玉芬十萬塊。
過年的時候，林玉芬跟她說有份助理的工作工資很高，問她願不願意做，只想着快點賺錢還債的林星夜答應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份工作竟然是做維晞的助理，她今天的表現，恐怕是無望了。
回到了學校，宿舍空空蕩蕩的，大家都不在，有個已經考上了教師資格證回了家，打算在家那邊的學校做音樂老師，有個進了電視臺做實習生，早出晚歸，還有個在機構做音樂老師。
只剩下她，還沒着落。
可誰又知道，幾個月前，她才是被所有人羨慕的那一個。
去年九月份，她參加了《最佳歌手》的比賽，在海選的時候就就被陳海珊相中，簽了十年全約，這類選秀比賽向來水深，但她簽約後，有經紀公司支持，一路順風順水進入了初賽。
她曾經覺得陳海珊是她生命中的貴人，是她的伯樂。
可沒想到，最後卻成了反目的仇人。
她簽約沒多久後，陳海珊就帶着她去各個飯局，她也不是小白，知道這個圈子在未成名之前，是需要一些應酬，她都照做了。
直到她進入了半決賽，陳海珊請了《最佳歌手》的評委蔣凡斌吃飯，蔣凡斌在音樂圈的地位很高，是好幾家音樂公司的股東，也是備受敬仰的老前輩。
可那是表象，在飯局上，他笑得油光滿面，手一直不安分地在她背後逡巡，他勸着她喝酒，她用腸胃不好不能喝酒的借口拒絕了。
而後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坐在了陳海珊另一邊，隔開了蔣凡斌。
她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飯後，陳海珊卻以蔣凡斌喝了太多酒為由，讓她打車送蔣凡斌回家。
蔣凡斌沒喝多少酒，并且是開車過來的，找代駕才是最佳的選擇。
林星夜不是傻子，她知道如果她送了蔣凡斌回家，等着她的是什麽。
于是她借口說，生理期不舒服，有點頭暈，沒辦法送，拿出手機要給他找代駕。
誰知，蔣凡斌臉上不悅，直接說了句，“不必了。”
過後，t陳海霞訓斥她，“林星夜，別的人你拒絕也就算了，可你知道剛剛拒絕的是誰嗎？他可是蔣凡斌！你知道我請他出來吃飯費了多大勁嗎？如果你實在不想抓住機會，那就給我滾蛋，別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我手下不養閑人！”
林星夜覺得自己沒做錯，她喜歡唱歌，想要做歌手，可絕對不是出賣自己去實現，“珊姐，我只是想好好唱歌，好好比賽，我一定會努力得到名次，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不會辜負你的栽培。”
陳海珊冷笑一聲，“你想太多了吧你，你以為你是靠實力進的初賽嗎？入場費二十萬，是公司給你交的！還有，你以為我簽你是因為你實力有多強嗎？”
林星夜的臉上幾分怔愣，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唱歌唱的好陳海珊才會在海選的時候就相中了她，她讷讷地問：“那是為什麽？”
“因為你有幾分姿色，有一把好嗓子，唱功也不算太差。”陳海珊抱着雙臂，像是看仇人一樣看着她，“可你現在一而再再而三跟我作對，不服從安排，我對你已經失去了耐性，你回去好好想想，接受不了游戲規則，就別出來混。”
之後的事可想而知，她在《最佳歌手》的半決賽被淘汰。
之後，陳海珊給她接了夜總會駐唱的工作，夜總會魚龍混雜，她不願意去，被陳海珊以違約的由頭索賠一百萬的損失，後來經過打官司，林星夜成功解約，并賠償了陳海珊公司三十萬元的損失。
經歷過這件事之後，林玉秋怎麽也不允許她再踏入娛樂圈，并讓她考教師資格證，到時候跟她一樣做一名普通的音樂老師，安穩度過餘生。
過年那段時間，林星夜情緒一直很低落，她前不久還幻想自己未來會成為知名歌手，賺很多錢，給林玉秋買大別墅，帶着她去世界各個地方旅行，沒想到最終結果是她敗掉了她所有的存款，還欠了債。
坐在宿舍裏的椅子上，林星夜打開了教資的書，卻怎麽也看不下去。
忽然，外面傳來了動靜，幾個女孩在走廊說說笑笑。
“雪穎，你現在是我們學校的名人了，好多人讨論你呢！”
“對啊，你超厲害，不只是我們學校的名人，更是全國的名人。”
“也還好啦，又不是冠軍，季軍而已。”
“很棒了啊，上一季的季軍現在都年收入過千萬了。”
“我一直覺得你比林星夜厲害多了，可每次校園歌手比賽，都是她冠軍，我覺得她有水分，否則為什麽參加這種大型的比賽，她半決賽就被淘汰了。”
“哎呀，林星夜不就是因為靠她的嗓音俘獲了那幫男生的心，都來給她投票才得的冠軍嘛，論唱功，我覺得雪穎強多了。”
林星夜聽着外面的人說話，周雪穎和她是同一個系的，只是她學的是音樂學，周雪穎學的音樂表演。
她們在學校一向不大對付，從大一的校園十大歌手比賽開始，就一直是競争對手。
這一次《最佳歌手》比賽，她們兩都參加了，去年林星夜在海選的時候被簽約，成為了衆人的羨慕對象，而周雪穎反而沒有那麽高的關注度。
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她在半決賽被淘汰，周雪穎一路闖到了決賽，拿到了季軍，現在也已經成功簽約了公司。
走廊外面的聲音慢慢消停了，她們都進了宿舍，沒過多久，宿舍的門響了。
有人在外面敲門。
林星夜起身開了門，門外站着周雪穎，她化了比較濃的妝，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絨毛外套，看到了林星夜，她笑着，“你們宿舍的人都不在嗎？”
“對，怎麽？”
周雪穎示意手上的禮物袋，“巧克力買多了，便宜你吧。”
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麽不讨喜，林星夜也是有骨氣的，“不用，謝謝。”
周雪穎看着她頹喪的模樣，心情大好，“林星夜，聽說你跟經紀公司解約，還賠了幾十萬，是真的嗎？”
“這跟你無關。”
周雪穎道：“我們畢竟同學一場，我給你介紹一份工作，我們公司最近要給我招助理，不熟悉的人我不習慣，要不你來吧。”
林星夜冷笑一聲，“那可多謝你的好意了，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別啊，跟着我混，以後還能接觸到很多音樂相關的人，說不準哪天就被相中，又可以出道了呢。”
“有這樣的好機會，你自己留着。”林星夜懶得跟她陰陽，“我要休息了，再見。”
說着，把宿舍的門砰一聲關上了，周雪穎吓了一跳，緩過神來後又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手下敗将。
六點半，舍友兼好友楚琪下班回來，她所在的機構距離學校一個小時的車程，為了方便，她還住在宿舍裏。
兩人一塊去了學校飯堂吃飯。
楚琪問她今天面試怎樣，林星夜只說很糟糕，但并沒有透露太多。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楚琪問。
“聽我媽的話，先把教資考下來。”
音樂專業，無非就是那幾個出路，做老師是大部分人的選擇。
一個男生端着餐盤走過來，“星夜，能坐嗎？”
林星夜看着眼前留着飛機頭的男生，穿得很潮，走路時皮衣上的鏈子一甩一甩，他也是音樂學專業，不過是隔壁班的，名叫薛文傑，兩人一起參加過校園十大歌手，所以很熟悉。
她笑着說：“當然。”
薛文傑坐了下來，問她，“最近有什麽打算？”
“一邊找工作一邊考教資。”林星夜問：“你呢？”
“打算經營一個視頻號，唱唱歌，發發視頻，偶爾直播一下。”
楚琪道：“那不就是網紅？”
“差不多。”
林星夜也算是一只腳踏進過娛樂圈的人，深知沒有人脈沒有資本有多難混，反而走網紅路線，靠自己去經營，更不受潛規則影響，“挺好的，粉絲多起來之後，還能直播帶貨。”
“對，不過這一行也很卷，先做着吧，不行的話再另外找出路。”薛文傑扒了幾口飯，“對了，你的微博粉絲也有小十萬，你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那些粉絲都是她參加《最佳歌手》經紀公司給她買的，有多少真粉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她繼續用那個賬號，估計又要引起官司，“算了，我目前只想老老實實找份工作。”
楚琪說：“實在不行就來我們機構當老師吧。”
林星夜點了點頭，“嗯。”
——
隔天一早，宿舍裏的人七點多鐘就出門了，林星夜沒地方可去，躲在被窩裏繼續睡。
九點多鐘，她的電話響起，來電是一個陌生號，林星夜摁下來接聽鍵，“你好，哪位？”
電話裏傳來了一個男音，“林星夜是嗎？”
“對，我是。”
“我是姜允賀，昨天我們見過，我打電話是想通知你，你面試通過了。”
聽到這，林星夜一下子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真的嗎？”
電話裏的人笑了笑，“當然是真的，我可沒捉弄人的癖好，請問你什麽時候方便來上班？”
“現在就可以！”
電話裏的人低聲笑了笑，“那你先到IM辦公大樓，找昨天帶你過來的林玉芬小姐，她會安排你簽合同。”
“明白！”
“今天簽好合同，辦好入職的相關手續，明天早上十點你到IM辦公樓前等我，把你行李也帶上，我會帶你過去璃山公館。”
“好。”
“那就這樣，有什麽問題，你給我電話。”
“好的，謝謝姜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