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57
chapter57
隔天, 林星夜很早就醒了，那時，天才剛剛亮, 她躺在床上, 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灰蒙蒙的虛空。
腦海裏像是放電影一樣呈現出她昨晚說的話，她的臉迅速紅透，一下子彈坐了起來。
她……她昨天……跟維晞告白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林星夜內心有幾千只土撥鼠同時尖叫，她昨天不算醉的厲害，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現在回想起來，那簡直比社死還要社死。
怎麽辦？
維晞當時什麽反應？
她不記得了。
這份工作, 她還能繼續做下去嗎？
維晞會趕她走嗎？
就算不趕她走, 會不會也很尴尬？
她明明已經想清楚，讓自己那點心思爛在肚子裏，可沒想到兩杯青梅酒就讓她原形畢露。
林星夜把自己捂在被子裏，有一種想把自己悶死的沖動。
說了那麽出格的話, 她還有什麽臉待在這？
林星夜把自己悶在被子裏，根本不敢起床，去面對維晞。
昨天喝了酒，膽大包天，可回到了理智的狀态後,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收拾自己的爛攤子。
在被子裏躺了兩個小時，林星夜想了很多種解決方法，一通權衡，好像裝傻才是最好的方式, 甚至，她可以假裝斷片了, 以此來消除他們兩人之間的尴尬。
酒後胡言亂語，維晞該是可以理解。
雖說，她這是酒後吐真言。
她就不該喝那兩杯青梅酒。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了，按平時她該是要起床，給維晞清理他的樂器。
她起床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剛開門就看到了慧姨。
林星夜在心裏慶幸，還好不是維晞，“慧姨，早。”
“早，星夜。”慧姨看着她，“怎麽樣，頭疼嗎？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林星夜想起昨天她打碎的裝飾品，“對了，我昨天不小心把樓下的一個陶瓷打碎了，我本來想收拾的，可是……”
慧姨笑着，“沒事，我昨晚就收拾好了。”
“昨晚？”
“對啊，先生叫我過來的，還讓我給你煮了醒酒湯，可是你睡着了，如果頭疼的話，待會喝一碗也行。”
“不用了，謝謝。”林星夜只記得昨天跟維晞說完了那段話，之後便暈暈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昨天那麽晚還麻煩慧姨，她有些歉疚，“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麻煩。”慧姨說：“不過啊，你酒量差，下次可不能再喝了。”
“嗯嗯。”林星夜也不敢喝了，她又問：“先生去琴房了嗎？”
“應該是，我看他昨晚該是沒怎麽睡。”
林星夜想，他昨晚沒怎麽睡嗎？是因為她沒給他唱歌助眠，還是因為昨天他說的那些話讓他很為難？
林星夜有些懊惱，下次她真的不敢喝酒了。
她鼓起勇氣，去了琴房。
來到了栖樂樓，她聽到了鋼琴房傳來了樂聲。
鋼琴房的門是敞開的，林星夜走到門口，又因為心虛閃到了一邊躲了起來。
她貼着牆深呼吸，感覺自己的心髒要脫離胸口跳出來，一喝醉成千古恨，林星夜悔恨不已。
她真的沒臉見他了。
琴音停了，裏面傳來了維晞的聲音，“林星夜。”
他知道她在門外？
林星夜再次深呼吸了一下，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态站了出來，她盡量讓自己笑起來很自然，可她的肌肉告訴她，她現在很僵硬，像個木偶。
“先，先生，早。”
維晞從鋼琴前站了起來，面對着她，“你看上去好像很緊張？”
林星夜汗顏，“沒有吧，可t能是昨天喝醉了，有點副作用。”
為了結束尴尬的局面，林星夜說：“對了，我昨天喝醉了，今天都忘了昨天做了什麽，沒給您添麻煩吧？”
“哦？”維晞提步走了過來，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什麽都不記得了？”
林星夜搖頭，睜着眼睛說瞎話，“不記得了，好像喝醉的人都會斷片，看來我也斷片了。”
維晞短促地笑了一聲，“那要我給你複述一遍麽？”
林星夜道:“不用了，一定很糗，我不是很想知道。”
“林星夜，你看着不像是始亂終棄的人，怎麽說過什麽話，隔天就翻臉不認人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地暖太暖了，林星夜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濡濕了，“先生，對不起，我昨天喝醉了胡言亂語，要是有什麽冒犯的地方，你別往心裏去，行嗎？”
“我往心裏去了。”維晞看着她道：“林星夜，你讓我一夜都沒睡。”
林星夜低着頭，“對不起。”
“你昨天拉着我，跟我傾訴心意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麽慫。”
林星夜的初衷是想借用斷片來跳過這一段，緩解她和維晞的尴尬，以後還能正常地相處，可看目前的形勢，維晞似乎一直在逼迫她去面對。
她該怎麽辦？
她自己也很亂。
“先生，對于昨天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林星夜說：“先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愛慕你的人不勝枚舉，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罷了，平時在工作時，我一定把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好，不會讓您為難。”
“林星夜，你在庸人自擾。”維晞擡手，食指微微彎曲将她的下巴擡起來，“既然你已經坦白了心意，為什麽就不敢問我要怎麽回應？”
林星夜看着她，臉頰和昨天一樣紅，“因為，我知道不會有結果，我不想讓你為難。”
“不試試怎麽知道？”
林星夜愣愣的，維晞的這些話，讓她摸不着頭腦，她不知道該怎麽去理解。
“想聽我的想法嗎？”
林星夜抿着唇，死就死吧，“嗯。”
維晞松開了她的下巴，“我自始至終都認為，男女之間因為荷爾蒙吸引而産生的所謂愛情不會永恒，荷爾蒙作用引發的多巴胺分泌，這個過程持續的時間最多三年。這是自然規律，刻在基因裏的，不會改變。”
林星夜已經猜到他會這麽說，“嗯，我知道。”
“可我不否認，我确實對你動了心。”
林星夜怔愣住，瞳孔微微放大，眼裏的震驚一覽無餘。
維晞他說，他對她動心了。
所以，他們其實是雙向的嗎？
維晞繼續說：“我這個人怕麻煩，幾個月又或者幾年後，要是荷爾蒙的作用消失，我對你失去興趣，我或許就會毫不留情地抽身。如果你接受這樣的結局，我或許可以去回應你的這份感情。”
林星夜久久沒回過神，她感覺自己被下了定身咒，動也不能動，喉嚨好像也有有什麽卡住了。
維晞說可以回應她的感情，可他從不相信愛情能長久，所以或許幾個月，又或許一年兩年後，他對她不再有興趣，他或許就會毫不留情地抛棄她。
維晞讓她去選，可林星夜的內心卻已經有了答案，她那些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愛慕，能得到維晞的回應，哪怕是一天，她也無憾了。
即便，他們分開的時候，會讓她肝腸寸斷。
林星夜想，她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吧。
“我接受的話，那……你是不是就會……”
維晞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他俯下身，唇靠近她的，給了她這個問題的答案。
林星夜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氣息将她侵占，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氤氲在鼻尖，還有他唇上柔軟的觸感。
淺嘗辄止的一個吻。
維晞稍微拉開一點距離，林星夜咽了咽唾沫，水靈靈的眼睛看着他，“你不是無性戀嗎？”
維晞的指尖拂過她水潤的唇，“我承認了麽？”
“那我們，是不是開始談戀愛了？”
維晞挑眉，“不然？”
林星夜抿着唇，仿佛唇上還有他的味道，她的心依舊跳得很快，所以她和維晞這是确定關系了？
她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她很能理解那些中了彩票昏死過去的人，因為她現在就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仿佛随時都會因為過于情緒激動而暈過去。
她和她的神明在一起了。
這很不真實，就像是做夢一樣。
想到了什麽，她說：“你昨晚沒睡，要不我給你唱歌助眠，你補個覺。”
“午後再補。”維晞轉身朝着鋼琴走，“過來。”
林星夜跟了過去，維晞在鋼琴凳上坐下，只坐了一半的位子，他示意她也坐下。
林星夜坐了下來，和他挨着。
“有想彈的曲子麽？”
林星夜不确定地問：“四手聯彈？”
“嗯。”
林星夜的雙手不自然地抓緊了膝蓋，“我，我可能彈不了。”
“為什麽？”
林星夜覺得自己太丢人了，低着頭不敢看他，“我太緊張了，手，手都僵了。”
維晞：“……”
随後，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那就聽我彈。”
維晞擡起雙手，在黑白琴鍵上游走，林星夜一直沉浸在愉悅之中，加上了音樂的渲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啊，她談戀愛了，男朋友是世界頂尖級的音樂家維晞。
她甚至不知道要多久才會适應這份新的關系。
又要多久才能讓心平靜下來。
——
和維晞成為了戀人，林星夜的情緒一直處于興奮狀态，可其實實質上，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變化并沒有太大。
中午他們一起吃飯，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
維晞依舊沉默寡言，并沒有因為她成為了他的戀人，而多幾分熱情。
午後，林星夜用一樓的古董鋼琴彈唱了幾首歌，維晞就在她身後那一張法式貴妃椅上睡着，身上蓋着薄毯。
林星夜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席地坐在旁邊的地毯上，抱着膝蓋靜靜地看着他。
她還是覺得不真實，她和維晞正式成為戀人了。
那個被她奉為神明的男人，現在是她男朋友了。
然後她又想，他們成為戀人後，要怎麽相處呢？
她依舊是他的助理，要做好助理的所有工作，不能因為和他關系上的變化而得意忘形。
至于維晞對她似乎并沒有太多熱情，她其實也很習慣。
維晞本來就是個對許多事情淡漠的人，這是他的本性，他不屑于逢場作戲。
如果他忽然變得熱情又體貼，這才讓林星夜感到恐慌。
維晞只睡了一個小時，他白天補覺一般不會太久。
他醒來時，就看到了旁邊一只盯着他看的‘小狗’，‘小狗’坐在地毯上，就這麽明目張膽地看着他。
維晞問：“看着我做什麽？”
“你長得那麽好看，我欣賞一下不行麽？”
“那欣賞夠了？”
“差不多了，反正以後還能慢慢欣賞。”林星夜說完後，發現自己膽子可真是大了，她看到維晞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說明他并沒有因為她的大膽發言而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