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chapter56
chapter56
今年的除夕在2月6日。
按照璃山公館的慣例, 璃山公館的員工會分兩批放假，一批從大年二十五開始，大年初三回來, 一批從大年二十九開始, 大年初七回來。
其中大年二十九到大年初二這四天，只有丁巍和慧姨在璃山公館。
而林星夜并沒有規定的休假時間，她計劃大年三十早上回家，大年初二下午回來。
大年二十四是小年，薛大廚建議所有的璃山公館員工一起過個小年，也算是團年飯，畢竟明天開始, 有一半人要開始休假了。
薛大廚要準備維晞的晚餐, 還要準備一頓豐盛的團年飯，忙不過來，林星夜剛好有空，就去幫忙了。
她負責的是包餃子。
丁巍用擀面杖碾皮, 她負責包。
“阿巍，你用擀面杖用的好熟練，你會做飯吧？”
丁巍笑了笑，“那必須的啊，雖然做出來的味道跟薛大廚沒得比。”
林星夜一邊包餃子一邊跟他聊天, “對了，你老家哪裏的？北城嗎？”
“不是，在淮城。”
“那也不遠耶，就在隔壁, 開車估計兩個小時能到。”
“是不遠。”
“你們過年不回去嗎？”
丁巍笑了笑，“其實家裏就剩我和我媽, 老家的房子破破爛爛的，還不如在璃山公館呢。”
難怪丁巍和慧姨把璃山公館當成了自己家，過時過節都留在這。
林星夜又問：“往年先生會回家過年嗎？”
“以前都是會回去，最起碼除夕夜在家裏過，不過去年他只是回去吃了個午飯就過來了。”
原來去年，維晞除夕夜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年夜飯估計也是自己在璃山公館吃。
想象到那個場景，她有些心疼他。
即将到飯點，所有的員工都聚到了飯廳，有人給薛大廚打下手，有人聚在一起聊天，氣氛很熱鬧。
這個時候，維晞還是一個人在他的別墅。
像今天這種員工聚會，維晞是一定不會參與進來的。
林星夜包好了餃子，洗了個手去了維晞的住處。
林星夜快步走在回廊上，路過栖樂樓的時候聽到了裏面傳來豎琴的樂聲。
天都黑了，他還在練琴？
林星夜拐去了栖樂樓，找到了他練豎琴的琴房，門是閉着的，她握着門把手輕輕推開。
他只開了裏面的一盞複古的落地燈，落地燈呈半弧形，暖色的燈光剛好把他所在的空間照亮。
豎琴泛着淡黃色的光芒，他毫無瑕疵的臉也帶了幾分暖意，修長的十指在琴弦之間來去自如，動聽的音樂自琴弦間傳出。
無論看多少次，林星夜還是會被他彈琴的樣子驚豔。
他彈鋼琴的時候，是高貴的。
拉小提琴的時候，是優雅的。
彈奏豎琴的時候，是溫柔的。
演奏古琴時，是從容與世無争的。
抱着琵琶的時候，是清雅的。
相同的是，每一種狀态下的他，都充滿了魅力。
林星夜很理解那些迷戀他迷戀得死去活來的人，因為她也一樣。
琴音停了下來，維晞偏頭，朝着她看了過來。
她含着笑光明正大地進來，“先生，今天是小年夜，你要吃餃子嗎？”
維晞将豎琴扶正，“不吃。”
林星夜知道他不常吃餃子，特別是有韭菜茴香肥肉這類餡料的，她特意解釋說：“餃子是香菇胡蘿蔔芹菜陷的，沒有韭菜，也沒什麽肥肉，而且是我親手包的，你真的不試試麽？”
“你還會包餃子？”
“會啊。”林星夜說：“我不僅會包餃子，我還會做菜。”
想到什麽，林星夜說：“先生，要不有機會我做一次菜給你吃吧。”
維晞道：“那最好是叫上沈澤洋。”
“為什麽？”
“要是吃壞了胃，他也能及時診治。”
林星夜噗嗤笑了一下，有時候維晞還挺幽默，“其實我的廚藝沒那麽差的。”
此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丁巍打了電話過來，告訴她要開始吃飯了。
林星夜挂了電話，跟維晞說：“先生，我過去吃飯了。”
“嗯。”
林星夜回到飯廳，跟蘇雪蓉說了一聲，讓她在維晞的晚餐裏多加幾個水餃。
今天的菜很豐盛，飯廳的那一張長桌上擺滿了菜。
平時璃山公館的人都是錯開吃飯，很少能大家坐在一起同時用餐。
璃山公館管家蘇雪蓉吃飯之前站起來說：“各位，吃飯前我有幾句話要說，辛苦大家過去一年的付出，今天這一餐算是我們團年飯，維先生為了感謝各位，讓我給大家發個過年紅包，待會我會逐個發到你們微信上。”
說完，蘇雪蓉拿起手機操作了一番，很快大家都收到了，今年才新來的傭人很驚訝，“哇，過年紅包八千啊！”
其他人反而習以為常，薛大廚道：“維先生本來就很大方啊，以前都會發這麽多的。”
蘇雪蓉給大家發了過年紅包，随後道：“大家都動筷子吧。”
薛大廚拿了幾瓶青梅酒出來，“今天大家難得一起吃飯，我買了幾瓶青梅酒，不醉人，你們平時不怎麽喝酒的都能喝。”
林星夜不怎麽喝酒，倒了一點青梅酒嘗了嘗味道，很喜歡，“嗯，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蘇雪蓉笑了笑，“那你多喝點。”
丁巍也倒了一杯酒，“大家難得一塊吃飯，一起來幹一杯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一起幹杯。
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氣氛很歡樂。
吃到一半，蘇雪蓉便去了維晞的住處，過了十幾分鐘，她推着餐車回來。
林星夜掃了一眼那個裝餃子的小碟子，她放了五個餃子在裏面，現在都空了，說明維晞都吃了。
她心情極好。
青梅酒很好喝，她當做飲料喝了兩杯，也不知道熱的還是怎麽，t她感覺臉部開始發燙。
丁巍發現她臉很紅，“星夜，你是不是喝醉了？臉好紅。”
林星夜摸了摸臉，“不會吧，這酒不是跟飲料一樣不醉人嗎？”
薛大廚笑了笑，“這酒才十二度，确實不醉人，不過酒量不好的，還是能醉的。”
林星夜不知道自己醉沒醉，她感覺自己還清醒着，“可能是我喝了酒容易臉紅。”
蘇雪蓉提醒道：“星夜，你可不能喝醉，你住維先生那邊，喝醉會影響到他。”
“嗯嗯。”林星夜說：“我知道。”
吃到八點多鐘，大家都各自散去，有些人明天就開始放假，今天收拾好東西，明早會有人送他們出去。
林星夜獨自一個人回維晞的別墅，走在回廊時，她總覺得頭重腳輕，感覺有點暈。
她心想，她這是喝醉了？
但很快又否認了，應該沒有喝醉吧，她意識還是清醒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身體重心有些不穩，她踉跄了一步，差點撲到，幸好她撐住了柱子。
她靠着柱子緩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往前走。
來到了維晞的別墅，她指紋解鎖後推開門，客廳裏的燈整夜都是亮着的，她來到了樓梯口，剛要上樓，身體晃了一下，碰到了樓梯口旁的裝飾品，裝飾品是陶瓷的，碰到後直接從架子上掉落，在地上支離破碎。
并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林星夜愣愣地看着撒了一地的陶瓷碎片，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怎麽辦？
她竟然犯了這麽大個錯誤。
維晞會責怪她嗎？
要不要去跟他道個歉，賠他一個？
她蹲了下來，剛要徒手撿碎片，手腕被抓住，林星夜猛地擡頭，發現維晞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耷拉着臉，“先生，對不起，我……我會賠的。”
維晞看到了她通紅的臉，還有身上隐約的酒氣，已經明白怎麽回事，“喝酒了？”
林星夜乖巧道:“喝了點青梅酒，酸甜的，挺好喝。”
維晞拉着她起來，“上樓。”
“可是我還沒打掃呢。”
“明天慧姨會打掃。”
“哦。”林星夜低着頭，任由維晞拉着上了樓。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此時他那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就好像，他們牽手了一樣。
維晞帶着她上樓，扭開了她的房門，讓她進去。
他示意床，“脫了外套，上去，躺着。”
林星夜脫了外套，幾分委屈地看着他，“先生，你是不是讨厭我？”
維晞被她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林星夜，你喝醉了，躺着，別說話。”
林星夜乖巧地躺上了床，維晞剛要走，她又坐了起來，牽住了他的手。
維晞回頭看她，“又怎麽？”
“先生，你還沒說呢，你讨厭我嗎？”
維晞無奈，他算是對林星夜用盡了他這輩子的耐性，“不讨厭。”
“那喜歡嗎？”
維晞的心微微動容，但很快他恢複了常色，并沒回答她的問題。
林星夜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你那天，那天聖誕節的時候，為什麽會親我？”
維晞沉默了片刻，“林星夜，這個答案對你重要麽？”
“嗯，重要，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大概是喝了酒，那些被壓在心底裏的話，不知道怎麽的就說了出來，“先生，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可我不敢跟你表露心意，因為你啊，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我就像是你忠誠的信徒，縱然我在腦海裏怎麽肖想你，也不敢在你面前有半分逾距，因為作為一個忠誠的信徒，她怎麽敢亵渎自己的神明呢。”
“可是你為什麽又要撩我呢，你知道你那個吻，直到現在還讓我心猿意馬，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裏，我多怕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亵渎了我的神明。可我又該怎麽辦？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維晞看着她，聽着她說話，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股電流，引起他的心髒酥麻。
他從小到大，極少有失控的時候，他任何時候都能理性從容。
林星夜，是他人生之中的一個例外。
聖誕節那天，她扮成聖誕老人給他送禮物，邀請他四手聯彈，用她天籁般的嗓音在他耳邊唱着聖誕歌，他心裏的那一點欲念宛如猛獸，不停地沖撞着囚着它的牢籠。
最終，它如願以償沖出了牢籠，失去控制，情不自禁吻了她。
林星夜松開了他的手腕，像一只被抛棄的小狗，低着頭，“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我就是，求不得，放不下。先生，你說我，怎麽辦好？”
維晞沉默了片刻，“林星夜，等你明天清醒了之後，我們再來談論這個問題。”
林星夜擡起頭，水靈靈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
可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林星夜很快便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