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薄霧的表情很冷淡：“你們不該對顧客的愛好有多餘的猜測，而且，你誤會了。”
那位客服連忙道歉，然後小心地問道：“先生，我們這裏有張關于定制需求的表格，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填寫一下哦？”
薄霧點頭同意，用光腦接收了文件，随後找到張無人的沙發坐了下來，機器人很快端來了茶水和點心。
将表格填寫完畢後，客服找到了專門的工程設計師對接。
“我已經看完了您的需求。這臺身高一米七的仿生人需要能完全收進劍柄裏，比較難實現，但使用延展性好的新型合成材料還是可以做到的。能夠變形的機體造價較為昂貴，先生，您考慮好了嗎？”
薄霧微微點頭：“我還有一個要求，哪怕不成功，你們也要保證這把激光劍完好無損。”
“說實話，我們剛才掃描了您的劍，發現裏面有些零件安裝錯誤，型號太老了，如果能替換成新的會更好……”
薄霧皺了皺眉：“盡量保留她原有的部件。”
他們都不确定行雲的意識被儲存在了哪裏，畢竟激光劍沒有大腦。
“好的好的。”設計師答應下來。
現在，行雲相當于要被安裝一個插件模塊。這是很常見的操作，比如有人會給自己的光腦加裝更大的顯示屏，有人會因為工作需要加裝更高級的畫板或攝影機之類的，只不過她要加裝的是一臺人形的身體。
如果計劃完美進行，她将可以随意切換人和劍的形态，不需要維持人形的時候就把身體收進劍柄裏，很方便。
英格麗集團給出了一個擁有很多零的價格，好在薄霧的存款也有不少，足以支付這筆訂單，一旁圍觀的行雲非常心虛，欠人家這麽大個人情，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麽還。
然後，她就被人帶走了。改裝的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天，在噪音極大的生産車間內進行，她強迫自己進入昏睡的狀态，迷迷糊糊就把這段時間混過去了。
雖然偶然也有刺痛感，但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她能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化，觸感更加靈敏，範圍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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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刻，她t睜開了眼睛。
“哇，她真的醒了。那位客戶竟然沒有撒謊，這把激光劍是有內置AI的！”
“真是奇怪，我們也沒有找到芯片在哪裏啊，處理器呢？”
“我還以為是他有臆想症，我小醜了。”
戴着護目鏡的工作人員們交談起來，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們就像圍在手術臺旁的一群大夫，但身穿英格麗集團的工作服。
行雲唰的一下坐起身來。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她開口問道：“我可以去找他了嗎？”
“當，當然可以！”有人扶住了她，“不過在這之前，先來測試一下你的身體有沒有什麽故障吧。”
接下來她跟着幾位工程師完成了測試的流程，确認所有功能都能正常使用。
她用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劍柄，拇指按下感應開關，劍刃随心而動，在光線幽暗的房間中爆裂出閃耀的藍光。
“原來這把激光劍功率能開到這麽大嗎……”旁觀的工作人員感嘆道。
行雲得意地說道：“某些有眼無珠的人不會用罷了。”
英格麗集團的衆人圓滿完成任務，興高采烈地簇擁着她出去找薄霧。
聽到了消息，薄霧早早地就來到大廈等候，企業貼心地準備了一場拆封儀式，将她裝進了一個大禮物盒中。
行雲已經從重獲新生的狂喜中緩過神來，開始為被一群人圍觀感到尴尬，當禮物盒炸開，她被四處飛舞的彩色紙屑包圍時，看見對面的薄霧，更加無地自容。
“唔……”行雲雙手蓋在臉上，“我現在可以變回去了嗎？”
薄霧嘴角抽搐了一下：“可以。”
于是她如釋重負地縮回到劍柄中，在落地之前又被薄霧穩穩接住。
他就維持着這種公主抱的動作，無視人們詫異或不解的目光，帶着激光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回到暫住的賓館後，行雲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擁有人的身體之後，心中頓時有了很多想做的事，但在這之前她還是想考慮一下旅伴的意見。
未等薄霧發話，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幾秒後，在他的同意下，房門自動開啓。一位濃妝豔抹的女子站在門外，姿态妖嬈，一手摘下墨鏡。她有着和薄霧一樣的銀白長發，卻燙成了奔放的大波浪卷，鎖骨處有一串鑲嵌着海藍寶石的項鏈，衣裙款式低調但能從材質上看出是名牌，彰顯着主人高貴的身份。
“嗨，我的弟弟，”她熱情地打招呼，“最近過得怎麽樣？”
随後，她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拉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
薄霧面無表情：“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噢，別這麽冷淡，”她伸出魔爪想捏薄霧的臉蛋，被躲了過去，“我也很久沒來關心過你了，呵呵……”
薄霧繼續冷着臉：“你是怎麽發現的？”
“發現你在這裏嗎？小可愛，你是不是忘記了，這裏的星球主可是我的男朋友啊。”女子滿臉幸福，掏出一面小鏡子補妝，“這幾天我都在和他甜蜜約會呢。”
言下之意，薄霧在這顆星球上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薄霧有點不耐煩：“我是認真地在過雇傭兵生活。”
“當然，”銀發女子合上鏡子，“我清楚你一直很努力。其實我也不想來打擾你啦，只不過我正需要找雇傭兵幫忙做事，你是熟人，感覺會比較可靠呢。”
這個理由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但薄霧心中知道她不懷好意，依然沒給什麽好臉色。
女人笑了笑：“畢竟我怕被坑嘛，我不太了解你們的行情，就只能來拜托你了。”
薄霧輕嘆一聲：“說吧，什麽事。”
家族裏的人都知道他最近因為退隊暫停了雇傭兵業務，如今還要找上門來，恐怕沒這麽簡單。
果然，女人說道：“我手下主營香水的公司準備開發一款新産品，需要用到一種罕見的植物。不過它只是在聯邦管轄的星域內罕見，在外面卻有很多……”
接着，她發來一個坐标，要多偏遠有多偏遠。
“就在這裏，”女人指了指投影星圖，“聽說那裏的氣候很适合這種植物生長，但聯邦裏沒人去探查過，可能會有點危險。你方便去看看嗎？只是探路就可以了。”
薄霧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她只想把他趕離權力中心，越遠越好，最好在某個天涯海角遭到兇獸追殺，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一旁的行雲也都看在眼裏，暗罵對方不厚道，作為親生兄弟姐妹竟然還能如此狠心互相算計，當真是豪門裏無親情。
“好，我會去。”
薄霧答應下來，女子立刻眉開眼笑：“我的好弟弟，你果然是勇敢又可愛，傭金不會少給你的。來，抱一個！”
她正要上前，又被薄霧躲過去了。
女子兩次被拒，不滿地嘟了嘟嘴：“別這麽見外嘛，弟弟。”
“我不是小孩子了。”薄霧看都不看她，轉頭對着自己的寶貝激光劍。
肉麻的問候過去後，她總算是提起包包離開了，順便轉來了一大筆錢作為定金，臨走時還接了個光腦通訊，又笑嘻嘻地和她的星球主男友聊起天來。
房門的關閉将噪音完全隔絕，行雲悄悄看着薄霧走進了衛生間洗手。
這家夥，有潔癖？
等到他出來後，行雲好奇地問道：“你多大了啊？”
從外貌看上去，他不超過二十五歲。
薄霧疑惑地看着她：“你是在問我這具身體嗎？”
亦或是穿越前的年齡？
“呃，都可以吧，不過我覺得知道你身體的年齡可能沒什麽意義？你好像已經成年了，但很年輕。”
薄霧道：“你的猜測是正确的。如果是問我到底經歷過多少歲月，我可能很難用你認知中能定義的時間單位來給出答案。”
“……什麽意思？”
“如果無法理解，那就算了。”
行雲有點驚訝：“所以你年齡很大嗎？你原來不是人類？”
穿成劍靈這麽奇葩的事她都遇到過了，現在她對各種情況的接受程度很高，哪怕對方說自己是某個品種的外星人她都覺得沒什麽奇怪的。
看着床上變回人形的少女，薄霧慢慢走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時間對我來說并不重要，”他的聲音放得很輕，“你以後會明白的。”
行雲愣愣地盯着他，隐隐感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什麽很不得了的東西。
薄霧也沒有說話，用那雙能将人迷得神志不清的紫眸望向她。
行雲：“話說你是不是打算去完成她的委托，認真的嗎？”
“是的。”他在床邊坐下。
行雲揮了揮手臂：“那正好，我來當你的保镖吧，反正我這身體是你買的，我也要還債。”
薄霧似乎笑了一下：“沒問題。”
“怎麽感覺這就是你的計劃呢？”
“沒有的事。”
他們又胡亂商量了一下，路途遙遠又兇險，主要是薄霧作為一名注冊在案的治療系異能者，單打獨鬥的能力堪憂，帶上一位機械保镖也很合理。
行雲激動地搓手：“終于有點穿越的感覺了，接下來可能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冒險故事呢。”
薄霧似乎有一點點無奈：“別忘了我們是去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