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兩人又去了趟當地的雇傭兵協會分部，主要是幫行雲注冊一個雇傭兵身份，順便把薄霧的暫停狀态撤銷了。
宇宙很大，衆多勢力割據，并不是每一名智慧生物都擁有聯邦公民的身份認證，所以出現一位從未登記過的人時，雇傭兵協會這樣的特殊組織也能夠接納。實際上那裏的工作人員早就對這種情況見怪不怪了，哪怕她是名流浪者，只要不是通緝名單上的在逃恐怖分子，都能來做雇傭兵混口飯吃。
英格麗集團提供的身體仿真程度很高，前臺小哥掃了眼就把她當作人類記錄下來了，行雲很順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工作證，并和薄霧組成了隊伍。
“異能者評級是要到專門的機構去做的，”前臺小哥指了指個人簡介上的空缺，“不能讓你随意填。”
“好的，麻煩你了。”行雲接過工作證的電子芯片，放入光腦收了起來，這也是薄霧幫忙買的。
她順便看了眼自己隊友的資料，薄霧的異能者評級是在好幾年前做的了，和她記憶中的一致，是治療系，戰力值280。
這個戰力值似乎是衡量個人綜合作戰能力的數值，每位測試過的雇傭兵都有，一些有參軍經歷的人身份證上也會顯示，不過一般民衆不會沒事找事去測這些，她也不太懂是怎麽得出的。
前臺小哥又說道：“你如果不想支付額外的花費，可以随便參加個培養異能者的大學的入學考試，他們會免費幫你測試。”
這種剛注冊成為雇傭兵的人通常都一窮二白，看看她手裏還握着把劣質激光劍呢，連槍械都買不起。
行雲道：“以後再說吧，我急着陪他做任務。”
她用t手肘撞了撞薄霧。
兩人離開了協會分部，帶着行李坐車抵達星港。因為是商業極度發達的城市，這裏的港口比上一個還要繁華許多，不斷有大型貨船停靠或者離開，來往旅客絡繹不絕，他們必須手牽着手才能防止被人群沖散。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在聯邦星域內，”薄霧在她耳邊說道，“很多航天客運公司的服務範圍都不包含那裏，所以只能自己租船去了。”
無主的星域不受任何法律制約，星盜和走私罪犯猖狂，航行對一般人來說會很危險。
一些知名雇傭兵團體會有自己的飛船甚至艦隊，但他們只是個剛剛起步的雙人組合，各方面配備都很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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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問道：“你打算租多久？該不會像你姐姐想的那樣，永遠都不回來了吧？”
薄霧輕聲否定：“我想盡快完成委托，然後看看你想做什麽。”
他靠得很近，口鼻呼出的熱氣都能撞到她臉頰的皮膚上，感覺有些暧昧。
行雲別過了頭：“你是指哪件事？”
“很多，”薄霧用平靜如水的目光看着她，“你跟我說過的，我都記着。”
“我可能都記不清了，哈哈哈……”
她覺得自己應該嘗試挽回一下局面：“你如果有什麽想幹的也盡管告訴我，我不怕幹壞事。”
比如像原著裏一樣跑回家争家産，她很擔心他會被那群狼心狗肺的兄弟姐妹們欺負。
薄霧聳了聳肩：“我說了，我沒有興趣。不過你想參與的話另當別論。”
他們并肩走到了登艦口，這裏停放着薄霧定下的民用穿梭艦，不用駛過星門都可以進行空間跳躍，是頂級的快船。
行雲不會開船，乖乖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薄霧熟練地操作着面前的控制臺，關上了艙門，完成了啓動程序。
穿梭艦緩緩升起，不斷加速，最終沖破了重力的限制，在巨大動能的推動下化作一道光朝天空射去。
薄霧挑選的穿梭艦型號不錯，航行很平穩，乘客無需佩戴安全帶，而且可以自由走動。
行雲蜷縮在座位上把玩新買的光腦，她對這些新時代設備非常好奇，照着說明書嘗試各種功能。
她在星網上搜索了一些曼斯菲爾德家的新聞，很快在全息影像裏找到了那位姐姐。
瑪莎·曼斯菲爾德，家中排行老二，主要管理家族産業中美妝和香氛的部分，旗下一個知名品牌主打由珍稀生物提煉的香水精油，看來她就是為了準備這個品牌的新産品才委托薄霧去探查一趟。
不過，新聞裏提到關于她最多的內容，還是那些娛樂緋聞。她的男友如同奢華的服裝一樣天天換，如今的那位已經是不知幾百代了。
行雲看了幾位薄霧血緣上的親人，又嘗試搜索了薄霧的全名，驚訝地發現并沒有幾個新聞提到過他。
他只會在家族晚會的名單上短暫地出現幾次，其餘就沒什麽消息了，連影像都沒被傳到網上過。
不知是被迫低調還是他本人的意願。
行雲轉頭悄悄看了眼，當事人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開啓了全自動駕駛模式。
他可能也比較不喜歡被那些人注意到吧，行雲心想。
雖然他們接觸沒多久，但行雲一直感覺他是個性格很冷淡的人，對任何事物都好像提不起興趣，随波逐流。
只有在當她談及到一些關于自己的事時，他的眼中才會短暫地閃過一絲光亮。行雲總覺得有些不對，但也不敢深究。
駕駛艙室內很安靜，她不敢打擾薄霧休息，繼續刷着光腦打發時間。
【高亮！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前往這個星區的旅客請盡快更改航線！】
【曼斯帝國近日多次騷擾聯邦邊境，來看看這位軍團長是怎麽說的……】
【AX8666號太空游艇遭到星盜襲擊，乘客無一生還】
【多家企業聯合舉辦的星艦博覽會将在三個月後開啓，快來圍觀最新的戰艦！】
……
光腦給她推送了很多新聞，一眼看下去大部分的內容都不是很太平。行雲回想起自己仍記得的原著內容，還有薄霧說過的話，這片宇宙後面似乎要經歷很多腥風血雨，時代的灰塵落到人的頭上就是一座大山，哪怕她想要過平靜安穩的生活，都沒有任何保障。
想要真正的安全，必須掌握力量，這是宇宙中殘酷但永遠适用的叢林法則。
異能者，改造人，星際時代的人類為了适應更廣闊的宇宙，想方設法地讓自己變得更強，從而不斷進化。
她是一名穿越者，哪怕現在沒有展現出任何有用的金手指，她也相信自己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未雨綢缪。
行雲暗自決定要嘗試走一下龍傲天的道路。
像他那樣的人，才是能在亂世中活下來，并笑到最後的。
盡管她很讨厭杜陵，也不得不認同他的一些觀念。一味地逃避沒有任何作用，她能做的只有改變自己去适應嚴酷的環境。
她記得原著裏有很多不願意相信災難會來臨的普通人，他們就像把沙子埋在土裏的鴕鳥，覺得戰争不會開始，外族不可能入侵，更別說什麽其他恐怖的威脅了。
直到滅頂之災來臨，他們根本沒有抵禦的能力。
這樣的人甚至占到了大多數，一些帝國和聯盟的決策者也有類似的想法。
他們只能等待龍傲天前來救贖。
杜陵會去拯救他們嗎？完全看心情，只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和正義感，根本靠不住。
行雲關上了光腦。
她不會坐以待斃。
……
穿梭艦航行了很久，因為距離實在太遙遠，偏僻星域的定位信號又不是很準确，所以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行雲睡着了好幾次，她的人形身體不需要睡眠，能源也完全足夠，只不過她實在太無聊，就在不和薄霧聊天的時候去睡覺了。
沒想到，她下一次醒來，是因為艦體劇烈的晃動還有震耳欲聾的警報聲。
“警告！我們遭遇了粒子亂流！三號推進器受損！護罩無法正常開啓！”
她還沒沖向操作臺，薄霧已經神色凝重地坐在前面了。
他看上去并沒有很緊張，也不急着點擊臺上哪個按鈕，任由眼前彈出各種報錯的窗口頁面。
行雲見狀冷靜了下來。
沒什麽理由，她只是感覺情況應該也不那麽危急了。
艙內四處被警示的燈光照得赤紅，他悠然地坐在中央的位置上，眺望艦窗外的景色。
“我看過一些記錄，”他緩緩開口，“以往有很多人類的飛船會在這裏墜毀。”
因為附近幾顆星球的自然環境都很糟糕，四周環繞着狀況複雜的隕石帶，和各種高強度的輻射與粒子風暴。
深棕色的濃厚有毒氣體隔絕了星體與外界，将它們完全包裹住，密不透風，比較淡薄的地方呈現出一種棕紅。
“所以你本來就不打算把這艘穿梭艦開回去了？”行雲的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薄霧道：“墜毀是大概率事件。”
那位便宜姐姐會負責賠償。
至于後續産業鏈建成後，貨船要如何途徑這裏獲取原材料，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這并不是工作內容。
飛船正在被外部的力量撕扯着，逐漸分崩離析。
操作臺上的指示燈不停地閃爍着，最終也熄滅了。
因為電路被切斷，廣播的提示音變得斷斷續續，有點恐怖片裏的氛圍感。行雲不知該做些什麽，只能控制着将要被晃倒的身子勉強走到薄霧身後。
“變回去。”薄霧突然說道。
行雲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将人形軀體收回到劍柄中，被他拾起。
下一秒，光芒萬丈，穿梭艦瞬間被火舌吞沒，在太空中炸成一朵絢爛的煙花，連逃生艙都沒能及時彈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