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我們還缺乏關鍵性的證據。”
薄霧這條消息, 給大家澆了一盆冷水，但讓行雲清醒了不少。
“是的，不過我先把她的住址記下來, ”行雲道, “我們之後慢慢調查。”
“我不能去拜訪她, 如果她是真兇, 那很可能察覺到我們的目的。”薄霧道。
畢竟這是位很棘手的讀心異能者，發現他們是來追查兇手的人後，很可能趁機逃之夭夭, 或者編造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行雲：“不着急, 回酒店再說吧。”
繼續留在異能管理協會也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了, 她選擇打道回府。
其實她心裏有些着急, 根本不打算把任務拖足三天，讓艾琳一個人呆在家裏住三天太危險了。
最多明天晚上, 她就要回到學校。
行雲打定主意後，坐了軌道車返回酒店。
他們三個人都不住在同一個房間裏, 她回來後, 發現薄霧的房間門虛掩着, 顯然他是最先到的。
仿佛在邀請她進去一樣，行雲敲了幾下門，沒等到回應就推開了。
果然薄霧正坐在窗邊, 眺望外面的景色，就像他們第一天見面時的那樣。
行雲走過去：“你行動這麽快啊，按道理來說今天你要去的地方是最多的吧？”
她一直呆在異能管理協會，蘭奇只用在案發現場醫院附近活動, 而薄霧要去到很多人家裏拜訪受害者的親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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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轉過頭，平淡地說道：“沒t什麽, 你回來了。”
他面不紅氣不喘，根本不像奔波了一整天的樣子。
行雲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給自己治療了？”
“算是。”
又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行雲已經習慣了：“也罷，你不覺得累就好。”
“不會累。”薄霧看着她，“因為是為了你。”
“？”
“和我的考試。”
行雲面無表情：“蘭奇和我們的月考成績有強綁定關系。”
薄霧：“……”
忽然展現出了對電燈泡的強烈敵意。
行雲笑道：“你今天真的沒在摸魚嗎？不要忘了有無人機跟拍哦。”
現在他們進入了隐私空間，學校派出的無人機不會跟着進來。
薄霧：“我沒有。倒是你……”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行雲戰術後仰：“你都知道了？靠，我想給你驚喜的，你真是一點都不懂情調。”
薄霧小聲道：“抱歉，下次不會了。”
“嘿，你還想要下次。”行雲裝出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薄霧的聲音有幾分哀求的意味：“別生氣了。”
行雲咧嘴一笑：“我逗你玩呢，小木頭。”
薄霧的神情舒緩了許多：“無論你給我什麽禮物，我都會喜歡的。”
這又是一句很親密又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可行雲不太敢往那個方向去想了。
薄霧是一個不懂愛情的生物，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也許他也沒帶有那種意思。
行雲對此有些麻木，她的免疫力被鍛煉得很高了，現在只想逗他玩找點樂子。
她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用玩味的目光打量了一陣面前的青年，仿佛正在欣賞美輪美奂的藝術品。
盡管被這樣對待，盡管她眼神中的冒犯很赤裸裸，薄霧都沒什麽反應。
他配合地稍微仰起頭，讓行雲的指尖不要承載太多壓力，紫眸中依然情緒淡薄。好像對他來說，自己怎麽樣根本無所謂。
“我很期待你戴上它的樣子。”她的手緩緩移動，摸上了青年冰涼柔軟的耳垂，又揉捏了幾下。
薄霧一動不動：“我會的。”
“你真的很聽話。”
外面傳來了拍門聲。
“你們都在裏面嗎？”是蘭奇在門外叫喚。
行雲皺了皺眉，喊道：“都在，進來吧！”
小狼似乎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不對，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她也拉來一張凳子，在窗邊坐下，用無辜的大眼睛盯着兩人。
“我好擔心打擾到你們……”
“并沒有，”行雲微笑道，“今天有什麽發現想跟我們分享嗎？”
蘭奇警覺地豎起耳朵：“那個，我也就到案發現場轉了轉，用鼻子聞了下，消毒水的味道太濃了，不過确實有聞到魚腥味，就是人魚身上的味道。”
“不奇怪，”薄霧眼神平靜，“那裏坐診的醫師，有負責人魚的魚尾換腿手術。”
也就是說，很多人魚會來找他。
包括那位樹魚媽媽，她曾經帶過女兒來這裏預約換腿手術，嫌疑又增加了一分。
蘭奇忽然神情嚴肅起來：“我去查過了，被害的醫師裏，有三位就是要參加那個女孩的手術的人，還有一位來自其他科室，應該是恰巧路過。”
“原來你晚回來是因為去調查了啊，”行雲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辛苦你了。”
蘭奇：“這沒什麽，還要多虧你找到了她們的信息呢。”
行雲陷入沉思：“如此一來，這位樹魚媽媽不但和案件扯上了聯系，她也有作案的能力，嫌疑是最大的。”
如果是偵探故事，此時應該還要再反轉一下。
但學校的目的很單純，就是找一個足夠強勁的敵人讓學生們練手，犯人太弱就沒意思了。
隐藏實力的民間高手，很符合這樣的條件。
薄霧側臉看向她：“你打算和她當面對質嗎？”
“我擔心她用異能……等等。”
行雲猛然想起自己在校內競技場的經歷。
那名異能是讓人昏睡的學生，無法對她造成效果。有沒有一種可能，所有精神類異能，都無法影響到她呢。
“我有一個想法，”行雲擡起頭，感覺事情變得明朗起來，“到時候我進屋和她見一面，你們在外面埋伏，如果她想逃跑，直接動手。”
蘭奇不解道：“為什麽？你進去的話不也沒什麽區別嗎？”
“我們智械族是無法被讀心的。”行雲面色不改地扯出一個借口。
蘭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薄霧道：“可以，戰鬥時毀壞的公共財物學校會負責賠償。”
他們都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
水泡屏障內的光線是人為調控的，夜幕按時降臨，宣告這座城市進入夜晚，霓虹燈漸漸亮起，海底的建築披上燈帶與色彩，忙碌一日的人們開始放縱起來，回到各自的居處。
三名學生做好第二日的計劃後就分別了，蘭奇獨自外出尋找夜宵，行雲回房充電，一個平靜的夜晚悄然度過。
清晨的光線剛撒在大街上時，三人就出發了。他們不确定樹魚媽媽需不需要外出工作，所以為了避免撲空，行雲決定提前動身。
擁有樹精和人魚血統的那位女士，西格麗，住在離市中心較遠的地方，倒是離樹精聚居區比較接近，她的女兒也在附近上學。
行雲進入了住宅小區，這裏的房屋都比較低矮，裝修複古，四周綠化做得很好，生機盎然，每棟樓不超過六層，這在人口密度大的星際時代都市裏很少見。
她數着門牌號，找到了西格麗女士的住處，确認兩位隊友已經在遠處埋伏好後，上前按了按門鈴。
門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下一秒，一位女子打開了門，她的容貌和資料上的一模一樣，臉色帶着一絲疲憊，看見門外的人後，嘴角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請問，你是？”
行雲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女士您好，我是一名正在尋找兼職的大學生，聽說您有一位在讀小學的女兒，不知您家是否需要一名家教呢？”
聽完她的話後，西格麗的表情明顯緩和了許多：“孩子，你先進來吧。”
行雲被她邀請入屋，在客廳坐下，家居機器人端來了茶水。
西格麗在她身側坐下，一邊端起茶杯一邊問：“你可以去網上找兼職啊，為什麽想來這邊工作呢？”
行雲面露難色道：“我家住在附近，而且我見過您的女兒，看着很親切。其實，我不太懂網上的那些流程，也沒什麽經驗，所以打算看看您這邊能不能……”
剎那間，她注意到樹魚女士那雙平靜如湖面的眼睛正在凝視着自己，仿佛想要探究什麽，視線穿透了表層，直入深處。
幾秒後，西格麗微微一笑：“沒關系，我猜也是這樣。我的女兒外出很不方便，就算是去上學也需要我接送，如果能在家裏補習，那就正好了。”
“為什麽呢？”行雲露出好奇的目光，“我看您有鳍耳，您的女兒也是人魚吧，她沒有做換腿手術嗎？”
“沒有，所以要一直生活在移動水槽裏。”女士的眼神黯淡了片刻，“本來預約了手術，出了點意外，現在還沒能去……”
行雲用擔憂的語氣說道：“真糟糕，希望您的女兒盡快能夠下地行走。”
“不！我不想她換上雙腿。”西格麗的語氣突然急促了起來。她神色一僵，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緩緩說道：“抱歉，我有些顧慮。”
行雲問道：“可是如果不換腿，您的女兒坐在水槽裏上學，會被同學嘲笑的吧？小孩子在這方面會比較口無遮攔。”
西格麗嘆了口氣：“是的，算是我自私吧……”
她垂下頭，似乎不想再談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