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行雲還想繼續套話, 見形勢不太對，只好轉移話題：“您的女兒學習情況怎麽樣呢？”
“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提起女兒, 西格麗的臉色好了許多, “我其實對她沒有多高的要求, 但偶爾也會擔心她跟不上。現在升學壓力還是挺大的。”
行雲：“放心交給我吧，我在學校成績還蠻不錯的。”
她本來打算把自己在讀的學校名字亮出來，然而害怕這樣會打草驚蛇, 最終忍住了。
沒想到西格麗立刻問道：“小姑娘, 你是在哪所大學就讀啊？”
這下可麻煩了, 如果随便報個學校, 行雲也不是很了解，太差勁的話, 豈不是顯得剛才在說大話？如果直接報出本校，那她會不會察覺到什麽。
思來想去, 行雲還是老實說道：“我考上了聯邦西區軍事學院。”
這可是聯邦排名t前三的高校, 無論哪裏的人都不會沒聽過它的大名。
果然, 西格麗一愣，道：“這樣嗎……等下，他們已經開學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
行雲頓時不知該如何往下接，她根本沒有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也是頭一回套嫌疑人的話，到頭來還是弄得一團糟。她有點抓狂, 自暴自棄地說道：“曠課出來打工。”
“……”
“你家境不太好嗎？”
西格麗露出了關切的目光。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不對：“等下, 這附近住的人，好像都不會太貧困。而且萊特城離西區這麽遠，你怎麽跑回來找工作？”
行雲心底剛冒出來的希望瞬間被澆滅了，說道：“好吧，我老實說了，我是來月考的，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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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她不是個很會說話的人，還是直接開打更實在。
西格麗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冷冷道：“看樣子你們查出來了，我也等你們很久了。”
“既然如此，放棄抵抗吧，我的同伴也在去你女兒學校的路上了。”
樹魚女士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會撲空的，我早就把女兒送到海洋裏某個安全的海溝深處了。”
“怎麽可能？！”行雲瞪大雙眼，“萊特城已經被封鎖了！”
西格麗半眯着眼：“我的女兒，可是會游泳的啊……”
走水路。行雲猛然想起，他們是乘坐深潛器進來的，那條航道，是可以潛泳出去的。
水泡屏障外的高水壓對人類來說是足以致死的，城裏也沒有售賣潛水設備，所以大家都不會猜到有人能通過航道游出去。
人魚天生擁有尾巴，可以在深海中游弋。
行雲不解道：“你早就猜到了，那你為什麽還要留下。”
西格麗道：“你們會放過我嗎？”
如果她和女兒一起逃走，聯邦安全部也會派人追過去。她從未想過自己在做完那種事情後能夠僥幸活下來。
行雲心頭一緊：“所以你為了她的安全，提前送走了她。”
“是的，”女士合上雙眼，似乎在祈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可惜我不能管你有什麽理由，”行雲道，“我的任務就是抓犯人。不過，能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西格麗痛苦地皺起了眉：“因為我聽到了‘那些聲音’。”
她從小就能聽見周圍人的心聲，別人告訴她，這是異能。
但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能力，有時候，它能帶給她的只有人們隐藏起來的陰暗面，一些大家不願意拿出來說的東西。
“一個人想拿我女兒的尾巴做刺身，另一個人打算倒賣她的鱗片，”西格麗用沉重的聲音說出了那些污穢的想法，“手術還沒開始，他們已經在思考如何分割那條尾巴了。”
行雲：“所以，你就動手了？”
“是的，那時候太多聲音擠在我的腦海中，我管不了這麽多。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
牆壁，地面，家具，所有物體的表面都被深綠色的藤蔓覆蓋着。
行雲站在原地，她的腳已經被纏住，藤蔓還在繼續向上。
“我聽說有些精神系異能者會精神失常，看來你不太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過，聽了你的講述，我也稍微能夠理解。”
西格麗自嘲地笑了笑：“對啊，我也許真的不正常了。明明周圍這麽吵，我卻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行雲：“你當然聽不見，我不是人類。”
“你是？”
“智械族。”
少女眼中寒光一閃，身形未動，腿上的枝條已經被悉數斬斷。
西格麗微微擡起頭：“你既然不是人類，那你應該清楚，人類是怎麽對待我們這些異族的。”
“我不清楚，實際上我過得很好。”
“是嗎，”樹魚控制藤蔓打開了窗戶，“看看旁邊，我們在這裏開戰會發生什麽。”
行雲聞言向外望去。
與小區一牆之隔的，是樹精的聚居區。
她們一旦開打，不僅是附近的建築，那群脆弱的生靈也難逃厄運。
“這就是學校對你們的考驗吧，孩子，”西格麗緩緩說道，“不用管聯邦下等公民的性命，只需要完成任務就可以，聯邦不需要心軟博愛的劊子手。”
行雲聽了她的話，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她說得很對，一直以來，聯邦西區軍事學院對待學生的态度，都稱得上嚴酷，各種考試不保證學生的性命安全，放任學生互相欺壓，為的就是培養出最鋒利的刀刃。
月考是綜合性很強的任務，對學生的各方面素質都有要求，稍有不慎就會被扣分。如果她因為顧慮到附近的樹精而放棄和犯人在這裏開戰，讓犯人有機會逃跑的話，她很可能被扣分。
這時，行雲光腦上安裝的便攜戰力值檢測模塊發出了警報。
“檢測到敵人的戰力值在600以上，建議盡快求援！”
它的反應很慢，也無法測出精确數值，但感應個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西格麗确實隐藏了實力，她有着600以上的戰力值，行雲這樣初出茅廬的學生不會是她的對手。
打？還是暫且退讓？
“我真不喜歡這種兩難抉擇，”行雲抽出劍柄，冰藍劍刃瞬間迸發，“那就在影響到他們之前解決掉你。”
“你确定能做到嗎？你連自保都很成問題吧？”西格麗挑起一邊眉，幾條長滿尖刺的荊棘拔地而起，攀向行雲的身軀。
高溫的劍刃輕松切開了荊棘，然而越來越多的藤蔓補充上來，源源不斷，似乎在和它比拼速度。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行雲向上躍起，朝西格麗刺去，她要優先解決源頭，樹魚的自愈速度太快了。
剎那間，參天大樹從地面鑽出，沖破了屋頂，将西格麗托起，逐漸舉向高處。行雲擡起頭，視野中幾乎看不見她在何處，短短幾秒大樹就高聳入雲，幾乎要抵達水泡屏障的穹頂。
樹幹上有無數道扭曲的溝壑，在中央組成一張貌似在痛苦嘶吼的臉，幾條枝幹肆意抽打着四周，将沙塵揚起，房屋被輕易摧毀，一些人尖叫着跑了出來。
不停生長的魔影籠罩着天空，仿佛讓大地陷入了黑夜，舞動的枝條宛若魔鬼的爪牙，失控地捕食着地面的生命。
再這樣下去樹精們真的要遭殃了，行雲知道自己要速戰速決，然而正如對手所說，她現在束手無策，剛才也不過是一時沖動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西格麗是她最懼怕的擅長使用元素的對手，而且還是雙元素，如果她不能找到某處突破口，這場戰鬥必輸無疑。
遠處傳來一聲狼嚎，是蘭奇完成了獸化，灰色的巨狼跨過屋頂，朝行雲狂奔而來，很快就到達了她的身邊。行雲心領神會，爬上她的背部，像上次一樣跨坐着。
“我可以一口氣沖上去！”蘭奇說道。她的狼爪足夠鋒利，樹皮也很粗糙，産生的摩擦力可以帶兩個人順着樹幹攀爬。
行雲拍了一下她：“去吧，我有辦法了。”
巨狼應聲奮力一跳，前爪抓住樹幹，成功挂在了上面，然後幾乎垂直地向上奔跑起來。
行雲沒有撒謊，她剛剛靈光一閃，有了主意。雙元素是對手的優點，同時也是她的缺點，這意味着她會受到更多的屬性克制。木頭易燃，水能導電，被水元素滋養的她，枝條裏充滿了水分，十分濕潤。
“你是跑得挺遠的，但對我的電來說就不遠了。”行雲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調動體內的能量，改變方向凝聚到劍刃尖端，噼裏啪啦的電光不斷閃爍。激光能量足夠強時，電離空氣形成離子通道，如同雲層中的閃電一般，驚雷落下，順着激光劍刺入樹幹之中。電流在樹幹內蔓延開來，順着充滿水分的導管行進。
30萬公裏每秒的速度，雖然對于星際時代的信息傳輸來說已經不夠看了，但抓住意圖躲在高處的樹魚來說綽綽有餘。伴随着一聲慘叫，枝條猛烈地震顫起來，天上不斷有樹葉被抖落。
在行雲的示意下，蘭奇恰好躍起，不僅躲過了雷霆一擊，也沒被掉落的枝葉砸中。
“雷雨天別躲在大樹下面。”行雲俯身在狼耳朵旁說道。
具象化出來的真t身逐漸崩潰，樹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最頂端的花苞露出了被它包裹的主人，西格麗早已癱軟無力，動彈不得。
巨狼跳到西格麗身邊，将她後衣領叼住，然後在大樹倒塌的前一秒離開了危險地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