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艾琳在客運艦上睡着了。
她根本聽不懂老師和薄霧哥哥在講些什麽, 很無聊，頭很暈很痛，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
醒來後, 她已經被抱在行雲的懷裏, 離開了飛船, 走在大街上。
行雲和薄霧很快租到了飛行車, 然後找到那家眼科醫院。
整個流程連貫迅速，雖然排隊的人多，但醫院效率很高, 基本十幾分鐘就能做好一臺手術, 只是患者留觀時間比較長。
行雲坐在家屬等候區, 等待廣播叫名字去接人。
醫院吵吵嚷嚷, 不斷有病床在走廊上被推來推去的聲音在周圍響起，電子鐘表發出滴滴的提示音, 機器人護士不厭其煩地用溫和的語氣重複着一些詞句。薄霧拎着一杯水走了過來，放在行雲面前。
“其實你可以讓機器人端過來, ”行雲拿起杯子, “而且我不需要, 不過還是謝謝你。”
薄霧同樣拿着紙杯：“只是禮節，人類的禮節大多沒什麽用處。”
“我猜這是談話的開端，所以你想和我聊什麽呢？”
薄霧一手轉着杯子, 看水面蕩起波紋：“周末你打算做什麽。”
行雲擡頭盯着天花板：“如果你不邀請我的話，我大概會打競技場吧。”
“周末是休息的時間，你還要這麽努力嗎？”
“班裏的人都是這樣，”行雲撩了下頭發, “體能訓練和動作重複訓練對我來說作用不大，所以還是偏向實戰的競技場比較适合我。”
他們身邊坐着的幾位家屬都接到了病人, 陸續離開了等候區，周圍變得空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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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你的想法呢？”
剛才t所說的，是她沒有和薄霧一起離開學校的情況。但現實就是，那個人，閃耀得連直視他都有些困難的美少年，現在就坐在她的身邊。
行雲覺得自己對薄霧的耐受程度真是越來越高了，從最初見到他的驚為天人，到如今麻木無視，甚至偶爾在心底裏嘲諷他，過渡得天衣無縫。
不過她果然是個顏控，薄霧的容貌真是太加分了，讓她很願意繼續花心思讓這張臉蛋染上情Ⅰ欲的色彩。
連他如歌劇般美妙的嗓音，行雲都快習慣了。
“我想做幾個委托，”她平淡地說道，“賺點錢，又不夠花了。”
果然暴富才是首當其沖要做的事。
薄霧微微颔首：“重拾老本行嗎。”
“對，我的雇傭兵搭檔，隊內唯一醫師，親愛的高維癡漢。”行雲惡趣味地給他安了好幾個外號。
薄霧的身子向前傾斜了一些：“你的作戰能力提高了許多，可以嘗試挑戰更難的任務了。”
“當然，我覺得我并不需要局限于聯邦星域內，反正我殺幾只影獸都沒什麽難度。”行雲頗有自信地說道。
薄霧道：“等你到了外面，你還會遇到別的。”
“其他眷屬種族？那不更有意思，我需要強大的對手來磨砺自己。”
“還有土著生物。”他小聲地提醒道。
對于這片宇宙，他們都是外鄉人。
尤其是行雲，作為來到這裏時間最短的人，對太多地方都不夠了解，她也清楚自己的認知不足，所以她有時會選擇信任薄霧的建議。
行雲問道：“你覺得會有我很難對付的土著生物？”
“會。”薄霧斬釘截鐵地說道。
行雲長嘆一聲：“聽到親愛的搭檔如此評價我，我好失落啊。”
薄霧竟然親切體貼地将一只冰涼的手按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似乎在安撫悲傷的同伴：“你很好。”
“你連誇贊都這麽詞彙匮乏嗎，我不知你是在敷衍還是在違心地說。”
“……”
薄霧想了想：“我在人類的語言中，很難找到幾個詞彙來形容你對我來說的感受，如果用了其他語言，你也無法理解，請原諒我無法對你說出真實的話。”
行雲無語地捂着臉，好吧，差點忘了這家夥是個剛混進人類身體裏的外星人。
“說起來我覺得你很奇怪诶，”她自暴自棄地低語道，“假如我可以随意穿越時空，我也不會因為好奇或者其他什麽情緒而一直盯着某個異族個體看，甚至她的靈魂都穿越到別的宇宙裏了還跟着跑。”
果然，他就是個變态吧，只不過換宇宙後順便搞了個好皮囊。
薄霧挑了挑眉：“你會因為閱讀小說的時候不明白一個詞彙的意思而去查詞典嗎？”
“不會，除非……故事特別吸引我，但你說的情況根本沒有發生過。”她迅速作出回答。
“看來你不是對未知的探究欲很強的人，可惜，我和我的同類都是。”
行雲也可以理解，有些人是喜歡刨根問底的，但她沒有獲取超多知識的強烈欲望。
薄霧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的故事，對我來說十分有趣，讓我願意一直看下去。”
行雲直接屏蔽掉他的話，心如止水，并滿腦子開始幻想着這個短暫的周末要如何利用有限的時間做更多的委托拿傭金。
幾小時後，兩人離開了眼科醫院，艾琳還要住院，行雲直接出錢請人來照看。
雖然手術帶來的傷口已經由治療系異能者修複完畢了，但主治醫師說還要觀察一段時間，順便教導失明多年的艾琳重新适應這個有光的世界。
行雲大步走在空港中，仿佛一匹脫缰的野馬，感受到了自由的美好氣息。
這顆星球上沒有雇傭兵協會的分部，于是她又拉着薄霧坐飛船到了附近的另一顆星球。比起上個地方，這裏的風格就狂野許多了，沒有直沖雲霄的高樓大廈，正好不是恒星高照的時候，大地被籠罩在陰影之下，建築外的燈牌閃爍着七彩的光，各色廣告争先恐後地出現在視野裏，漆黑的小巷內傳來不太美妙的嘈雜聲。
路上雖有機器人打掃，大街看着還算整潔，但直覺告訴行雲這塊地方治安很差，種族混雜，四處搖晃着密集的人影，咒罵和騷亂時不時會出現，挑動人們不安的神經。在這種地方活動的雇傭兵會更多，所以協會也喜歡在附近建立分部。
她挺喜歡這樣的氛圍，混亂中又暗藏着秩序，即是力量至上的規則。
根據導航指引，他們來到地下城區，周圍都是商鋪，有的門庭若市，有的門可羅雀，行雲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四處張望，時不時還在人多的地方停下，買幾件當地的武器“特産”來把玩。
“這把槍，你用着沒有自己的劍好。”薄霧掃了一眼她手上的能量手Ⅰ槍，不留情面地評價道。
行雲将它随手扔到垃圾桶：“當然，便宜貨，我好奇看看而已，怎麽比得上我的本體。”
像這樣的路邊攤根本淘不到什麽好東西。
說起來，她好像也是在路邊攤被杜陵淘到的……
算了，別胡思亂想，那把槍裏面總不會也有個槍靈吧。
地下城區比地面更加混亂，□□事件時有發生，有幾個不長眼的人和行雲“擦肩而過”，意圖将她腰旁挂着的激光劍順手牽羊，都被她扭斷了手。
“你個**！”其中一位膽子很肥，直接罵出聲，另一只機械臂朝她抓來。他這一叫喚，行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民衆将他們團團圍住。
行雲眼疾手快，握住迎面而來的機械臂，電光石火之間，澎湃的電能灌注其中，火花四濺，那人慘叫一聲，想将手抽回，卻開始渾身抽搐，片刻後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她擡起頭看了眼，如果在聯邦的其他星球，這時候巡邏的安全部警衛無人機早就飛過來用聚光燈照着她了，然而天上空無一物，連攝像頭都沒有，只有投影出來的虛假星空景象。
圍觀的人群中傳來幾聲嘲笑，有人自覺無趣地搖搖頭，離開了現場，見戰況如此一邊倒，而且貌似沒有什麽好處可以撿，大部分人都失去了興致。
“唉，”行雲搖了搖手腕，“果然不能帶小孩子來這種地方，還好只有咱們。”
沒有得到回音，行雲以為薄霧又開始惜字如金了，随意地回過頭，猛然發現身後早就沒有了那個銀色的身影。
她心中一震，一絲前所未有的慌張在腦海中冒出，視線胡亂地掃動，都沒有捕捉到那個想要的面孔。而當她向地面看去，那個被她電倒的人也被同夥拖走了。
靠，她的好搭檔被綁架了？！
行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這是為了威脅她交出金錢，劫匪應該會留下聯系方式，或者主動聯系她。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想要的只是薄霧。
在這個時代，異能者失蹤案件基本最終指向一些非法科研機構，他們利用異能者的身體做殘忍違背倫理的實驗，或者提取某些藥物。一些沒有這方面價值的，可能就被人販子賣去地下格鬥場，供他人享樂。
來的路上，行雲為了避免遇到更多的麻煩，和薄霧一起佩戴了雇傭兵協會發的徽章，想着可以借此規避一些打壞主意的人，但這仿佛在昭告天下自己是位有一定水平的異能者。
她帶着武器，一直保持着警惕，所以劫匪沒把目标放在她身上，而是選擇抓走看上去沒有攻擊性的薄霧。
一支雇傭兵隊伍裏誰是戰士誰是後勤有眼力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
她可憐的醫師就這樣被拐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