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孕期篇

69   孕期篇

◎光陰如斯,遙遙一程。◎

“把手裏糖給我, 不然打屁屁!”

接着就是小娃娃的哭聲。

林拟剛從樓上下來,就撞見衛青媛在欺負小娃娃。

那小男娃三四歲,叫秦銅, 不是別人的, 正是衛青媛自己的孩子。

“小銅錢,過來,到幹媽這裏。”林拟探下身,展開雙臂。

秦銅小娃娃兩眼淚汪汪看過去, 看到熟人, 然後兩條肉嘟嘟的小短腿踏踏踏就跑了過去,張開着兩胖乎乎的手臂,往林拟懷裏撲。

衛青媛氣呼呼的指着小娃娃跟林拟說:“你都不知道,他才多大, 牙都壞了好幾顆了,他跟着他那個父親在辦公室裏,這個叔叔給個糖, 那個阿姨給個糖的, 一顆一顆的往嘴裏吃, 還都不管的,你不當媽,肯定理解不了,快把我氣死了!”

林拟探身把小銅錢接住, 然後一把攬在懷裏,沖小盆友攤手:“銅錢,幹媽跟你商量個事情, 就是, 我等下帶你去吃肉肉, 好多好吃的肉肉,然後你把你手裏的糖糖給我好不好?”

說完手就那樣攤着,靜等小朋友的反應。

衛青媛當年在林拟婚後半年便與當時她花店被砸時,審理她案情,給她做筆錄的那位警員光速戀愛,然後扯證結了婚。

林拟只記得當時衛青媛只說了句那警員長的不錯,但聽她口嗨慣了,就沒上心,沒成想這次是來真的。

而且結婚剛一年,跟人孩子都生了。

簡直神速。

小銅錢看着林拟這幹媽眨巴眨巴眼,那樣子看上去精明的很,像是在說:原來也在這裏等着呢,這個糖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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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拟比較起他的親媽來說,語氣好聽多了,好歹沒有兇巴巴,是哄着來的。小銅錢癟癟嘴,兩嘴角向下彎着,看上去要哭沒哭的樣子,顯然很委屈,但依舊點了點頭,然後将手裏的那顆糖放到了林拟的手掌心,最後磕磕巴巴用小奶音說:“你說了要帶我吃肉肉去的。”

林拟将掌心合上,将糖抄進口袋,嗯的應了聲,然後剮蹭了下他的小鼻梁骨:“幹媽什麽時候食過言?”

“多了去了。”小銅錢嘴下沒留情,眼裏剛剛哭過的淚還在,嘴巴向下撇着。

“......”林拟沒成想自己居然有這麽大的信任危機,捏了一下小銅錢肉乎乎的小臉蛋:“這次是真的,我們馬上就去吃。”

淩繪在樓上的員工陸陸續續收拾好下班,下樓。

女職員見到衛青媛家的小銅錢也都會順手順嘴的捏捏小手,刮刮鼻子,逗弄說兩句:

“喲,我瞅瞅,這是誰家小孩?怎麽又來了?”

“小銅錢,你這将來追女孩子阿姨給你想個法子,就可着你家那花給人小姑娘搬。”

“哈哈哈哈哈,我看行。”

“實在不行,咱們就一車一車的送。”

“我看行。”

衛青媛旁邊笑着無語:“合着就是坑我這當娘的呗!幹脆我那花店也一塊送了得了。”

“不坑你坑誰?”

“哈哈哈哈哈,送花店那就更有誠意了。小姑娘不得感動死,說不準直接就嫁了。”

三三兩兩的打趣了會兒,就各自散了。

至于淩繪兩位舉足輕重的男同志,衛戍茂和陸曉行,沒在辦公室,倆人一個星期前就結伴出差,聽說是開發新領域,去搞大項目去了。

知情人透露說,衛戍茂這次出行不純粹,有點因公徇私的味兒,聽說對方是他前年剛分手的那位前女友。

徇私就徇私吧,林拟想,他一把年紀,好不容易徇私這麽一回,她要是有意見,那可是拆人姻緣。

這事兒她不幹。

-

市區新開了一家海鮮自助,衛青媛網上團了兩張票,湊了空閑請林拟陪她一起過去嘗鮮。

兩人帶着小銅錢,找了個位置,先把小朋友安置好坐下。

然後一人拿了個餐盤夾吃的去。

新店開業,網上廣告打的鋪天蓋地,過來吃的人特別多。

烤生蚝和小龍蝦的隊排的老長,那廚師看上去滿頭大汗,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林拟同衛青媛商量着先選別的來吃。

“怎麽不跟你家老秦一起來吃?”林拟拿了幾瓶酸奶。

“他啊,出任務去了,都走了一個星期了,還沒回來呢。”衛青媛夾子往一盆海螺裏扒拉,往自己盤子裏挑最大個頭的。

林拟記得當初衛青媛跟她的警察老公剛戀愛那會兒,大言不慚的沖她嚷着:“姐妹,老娘現在超級有安全感,我男朋友肩頭有徽章,手裏有這個!”說着她比了個手.槍的手勢,湊過去還吹了一口氣。

林拟能說什麽呢,沖人比了個大拇指。

兩人挑幾樣東西,回去座位上先吃着,畢竟小銅錢自己坐在那,小孩子怕他亂跑亂動的不安全。

衛青媛将餐盤放下,套上一次性手套。

林拟找了個最小號的,給小銅錢也套上。

然後開始剝螃蟹剝開背蝦。

“有時候吧,我就在想,我老公哪兒都好,就是他家裏沒什麽人脈關系,估計一輩子也不好往上走了,就是一個小職員了。”衛青媛吃了一口肉,啧了聲,“顯然跟我沒法比,畢竟我是個老板嘛,但人也不能太貪心了。這樣也挺好。”

林拟:“......”

“這麽說,當初你那花店看來被人砸的挺值。”林拟笑呵呵。

“......”衛青媛撇撇嘴,“照你這麽說,我還要提點禮,去謝謝那位彪形大漢了。”

林拟沒再接人話茬,剝了一顆蝦仁,放到小銅錢面前的盤子裏,“銅錢,吃蝦,以後對幹媽親點兒哈,你親媽都只顧自己吃的。”

衛青媛切了聲:“你那麽喜歡小孩兒自己生個呀!少在這挑撥我們母子關系。”都結婚六七年了,倆人都不帶有動靜的。

林拟剝蝦的動作停下,眨了眨眼,然後湊近衛青媛神神秘秘似的問了句:“那個,我問你,你跟你老公當初......很随便的,就懷上了?”

衛青媛啧了聲,心道,這是有情況啊,勾了勾手指讓林拟更近一些,林拟聽話的又湊近了些,衛青媛便問:“別跟我說,你在備孕了。”

林拟收回身坐好:“我是先研究研究。”

“這個因人而異,你網上查查,弄點書看看。”衛青媛接着沖人挑了挑眉又說:“我那裏有一本備孕的,連圖帶講解,可詳細了,改天拿給你。”

“......”林拟看她說話那表情,莫名就覺得那不像是什麽正經書一樣,“哪兒弄的書?”

“當然是買的了,難不成還是我印的?”

“行,”看看書總歸是好的,“那你可別忘了。”

“放心,明天給你們淩繪弄的那批盆景就到了,剛好我讓小趙給你帶過去。”小趙是衛青媛花店雇的一個工人,因為有了小銅錢,難免沒那麽多心力去打理花店,所以特意雇了個人幫忙打理。

說起小趙,林拟有點印象,又當司機又當搬運工的,衛青媛也不知道一個月給人開多少工資。

一頓飯吃到半截,周澤昱來了電話,問林拟晚飯準備吃什麽,他到淩繪去接她。

林拟報了自己當前的具體位置,問自己老公要不要一起拼個桌。

周澤昱說不用,讓她自己吃。

他喜歡安靜,林拟瞅了一眼周圈,這新店開業,就差人擠人了,也沒再提。

之後挂了電話,林拟想着周澤昱估計是改變目的地回了家。索性就想着給他打包一份帶回去。

吃好飯,也打包好了飯菜,林拟衛青媛她們出了門,下樓準備打車各走各的。

方向完全相反,坐不到一輛車上去。

路邊等車,小銅錢拉着林拟衣角,伸着小胳膊讓她抱:“抱抱。”

“舍不得幹媽呀。”林拟心裏美滋滋的,彎腰将小家夥抱起來,想着自己小孩緣還挺好。

那小銅錢波波兩下就親在了林拟臉上,親的口水都出來了。

林拟禁不住一邊擦臉一邊笑。

“小子,你幹嘛呢?跟你幹媽過去吧,你幹媽可比我有錢多了。”衛青媛在旁邊破防。

卻只見小銅錢像是沒聽見一樣,沖林拟攤開手:“幹媽,糖,還給我好不好?”

“......”半天,在這兒等着呢。

林拟從口袋裏将那顆糖摸出來,放到小娃娃手上,然後看一眼衛青媛:“還是你這個親媽來當壞人吧。”

衛青媛笑着伸手把自己兒子從林拟懷裏接過去,打趣兒她:“怎麽樣?好人不好當吧?”

的确。

旁邊有車子鳴了下笛,林拟下意識聞聲看過去,就看到不遠處周澤昱不知何時停車在那裏,車窗降下,林拟隐約能看見他半張臉。

剛巧來了一輛出租車,衛青媛沖林拟道:“得,咱倆也不用搶車了,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抱着孩子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然後放下車窗,拉過自己孩子的小手跟林拟拜拜。

林拟笑笑送走了人,然後小跑兩步過去周澤昱車邊,低下身,捋了一下散在眼角的劉海,看進車裏:“你怎麽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回了家。”然後提了提手裏的飯盒,“我給你打包了一份飯。”

周澤昱沒說,他其實早就在那裏了。

早在林拟她們沒有出來飯店之前。

林拟繞過車頭,坐上副駕駛。

周澤昱伸手幫忙接過她手裏打包的飯菜,林拟給自己系安全帶。

剛系好,坐正身,手裏就被人塞進來一張面巾紙。

周澤昱:“擦擦你的臉,那小孩口水還沒幹淨。”

林拟:“......”

周澤昱說完手重新摸上方向盤,也沒看人,開始發動車子掉頭往回走。

剛剛明明擦幹了的,林拟将紙巾在臉上随意蹭了兩下,看過此刻跟一小孩吃醋的男人,忍着笑,問:“你早過來了?”

周澤昱嗯了聲,“給你打電話時候已經快到淩繪樓下了。”

行吧。

林拟靠進椅背裏,看着面前車流湧動的路況,随口似的問了句:“老公,你今年是不是有三十六了?”

話說完車子明顯速度慢了下來,只見周澤昱大掌輕撫着方向盤,轉而看了林拟一眼,接着繼續看路況,很認真的辯解說:“是三十五。”

林拟挑了挑眉,心道,虛歲不就是三十六了嘛!

她沒跟人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側了點身問周澤昱:“那......你覺得衛青媛家的那小娃娃可愛不可愛?”

“你要聽實話嗎?”周澤昱問。

“當然了。”

“如果不親你那口,也還算得上可愛。”

“......”林拟無語,“人家那麽小一孩子。”不要太離譜,“老公,我們也生個吧。”

周澤昱是一直覺得林拟還小,有了孩子,她想做的很多事情多半都可能會做不了,所以婚後的這幾年也沒做過這方面打算。

如今她事業穩紮穩打,時機也的确算合适。

“那就生。”周澤昱嘴角禁不住揚起。

看得出來,他分明也很期待。可是都結婚六年了,明明那麽期待,居然都沒提過這事兒。

“那我們生幾個?”林拟看過人眨了眨眼。

“随你吧,我覺得,我應該養得起。”周澤昱嘴角依舊勾着,知道她在調皮,故意問他這種刁鑽的。

“那就一個連吧,到時候清禾上上下下,都是咱們家的人。”林拟說的認真,說完還掏出手機搜起來,暗自嘀咕着:“這一個連有多少人?”

周澤昱:“120人。”

林拟:“......”

她百度的問題頁面還沒出來,周澤昱直接給了她标準答案。

然後又過了兩三秒,手機搜索頁面也出來了,周澤昱的答案标準無誤,就是120人。

心道,這玩笑開的有點過頭了。

那她豈不是要活到一百五十歲才行。

林拟選擇閉麥。

不過這件事,兩人也就此心照不宣的達成了共識。

晚上回去周澤昱在客廳吃飯,林拟在洗澡間泡澡。

泡了一會兒約莫着時間差不多了,沖外邊喊了聲:“老公,你吃完了沒?吃完了給我帶條新毛巾。”

算盤珠子打的啪啪響。

不用想都知道她這一聲喊,是安得什麽心。

周澤昱嘴角壓不住,最後一口飯也索性沒心情再吃。

找了條新毛巾,就拎着直接進了浴室。

池子裏被林拟放滿了水,豐富的泡沫鋪了一整個水面。

她露了光潔的半截肩膀坐在裏邊。

兩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推門進來的周澤昱,捧了一捧水,撩撥了出去,灑在地面。

周澤昱将新毛巾挂在一旁,淡扯嘴角,笑了下。

那表情,風流裏頂多也就占了三分正經。

“一起洗吧。”周澤昱衣服脫得慢條斯理,先解領帶,然後是袖口扣子。

這邊林拟早給人騰好了位置,往裏去了去。

然後就靜靜的欣賞這位小周總入浴,明目張膽那種。

“你最近是又健身了嗎?”林拟緊盯着人腹部的那點結實腹肌。看上去更勁實,更有力了。都說男人花期短,可周澤昱這花期,分明絲毫沒減,還有逆天的趨勢。

“集團在休息區新上了一批健身器材,偶爾會過去活動一下筋骨。”周澤昱說着也進了浴池。

林拟手直接上去摸了下。

“老公,今晚幾次?”

周澤昱手捏過人下巴,親了口,點了下她額頭:“周太太既然這麽主動,等下別哭就行。”

“我很少哭吧?”林拟撩了一捧水澆在自己肩上,給自己辯解,清水混着白色沐浴泡沫小瀑布一樣順着光溜的肩重新混入池中。

“是,很少哭,林小姐很堅強。”周澤昱沒反駁人,一邊兀自淺淡勾着唇一邊給自己身上撩水清洗。

林拟想到什麽湊到人嘴邊有目的性的聞了聞,周澤昱不怎麽抽煙,所以可以過濾掉煙的問題,但是他喝酒喝的還挺兇的。

“放心,真喝酒了,我會主動離你遠一點。”說完拉住林拟胳膊,帶到了自己身上。

-

第二天林拟出家門下去地下車庫開車,下臺階時候腿軟的差點把腳崴了。

好在周澤昱跟在她後邊,手及時把人給拉住了,“老婆,你嘴硬又逞強,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話音雖然聽上去平鋪直敘,但林拟就算不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嘴角肯定壓着笑呢。

林拟站穩了腳,把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撐開:“沒有,這裏光線暗,我只是沒看清。”嘴硬就嘴硬吧。

這句話周澤昱反倒真當真了!因為林拟眼睛向來不好,視線往人眼睛上落了落,口氣不容回拒:“這個星期我帶你再去醫生那裏看看,你手上有什麽事,也先放一放。”

“......”林拟自知說錯了話,好好的,拿什麽眼睛說事?“其實,也不是很嚴重——”

“聽話。”周澤昱直接打斷她的話,一邊兜拍了下她的後腦勺,剛好到了車邊,直接把人拉着到自己車子跟前,“我送你過去,晚上下班我去接你。”

“......”林拟原本打算今天自己開車,結果因為一句話,車子也摸不成了,嘴硬惹得,她想,下次還是服個軟好了。

-

一早來到淩繪,衛青媛派過來的那位小趙同志就拉了不少的盆景停在樓下,正從車上往門口兩邊擺。見到林拟,立馬折回頭探身進去駕駛艙,撈了一個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東西出來,喊住林拟說:“林總,這是我老板讓我給你帶的東西,好像是一本書。”

塑料袋黑漆漆的,裏邊裝的什麽,只能靠手感摸,不太明白一本書幹什麽包這麽嚴實。

林拟接過,道了聲謝,然後上樓喊了幾個人下來給那小趙幫忙。自己拿着那本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書回了辦公室,然後拆開。

邊拆也覺得奇怪,備孕是很正常的事情,衛青媛這書,怎麽搞得像是有點見不得人一樣。

等林拟拆開了,封面看上去也挺正常的,書名叫《備孕指南》,但是翻開第一頁,就入眼了一張大大細節的插圖,林拟啪的一下立馬合上——

怪不得包這麽嚴實,這書果然不正經。

圖片示意也太逼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黃書。

春宮圖。

林拟随手又翻了兩頁,果斷先放進了旁邊抽屜裏。

晚上下班回家周澤昱在廚房做簡單的晚餐,林拟就在卧室裏趴在床上研究那本黃書。

周澤昱推門進來,打眼看了下林拟翻的書,皺眉:“看的什麽東西?”

“備孕指南。”

“怎麽還有圖?”

“嗯,畫的姿勢。”

“......”

“容易受孕的姿勢。”

“......”

林拟說完又翻了一頁,周澤昱伸手過去拉人:“先吃飯。”

飯桌上,周澤昱掀開眼皮看一眼自己老婆,說道:“不用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規律一點就好。”

在一旁扒拉狗糧的金毛吃兩口看一眼他們兩口。

小布丁的名字已經不再适合它,畢竟那麽一巨型身軀,實在搭配不上小這個字,所以早在兩年前便改了名,只布丁布丁的叫。

周澤昱林拟聊得投機沒搭理它,時不時的汪的叫一聲刷刷存在感。

而周澤昱口中的所謂規律,林拟在一個星期後才明白過來是哪種規律。每天晚上九點前熄滅大燈,只留夜燈,不玩手機,不看書看電視,不做別的任何其它,只讓她配合他專心做一件事......

“你、你這個規律,我感覺有點過分了。”一個月後的一日晚上,林拟表達不滿,起初是挺配合的,但是時間一長,就力不從心,她都懷疑周澤昱是在“因公徇私”......

周澤昱卻只是笑了下,沒發表任何意見,舒适的喟嘆一聲,将人依舊壓制攬困于自己身間,力道不減,次數不減,沒說要改,也沒說不改。

日子被壓榨着過。

一天周日過去周宅吃飯,梁錦玉特意讓周澤昱帶他們家的狗和貓一起,她說自己吃了抗敏藥,而且待一天,不放室內,就放在後邊草坪上遛,問題不大。

而且這金毛和貓也不是第一次了,幾年裏相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周宅裏偶爾露個面,湊個數。

梁錦玉坐在遮陽傘下面,看着遠處的一貓一狗打架,林拟跟周澤昱的想法是,要孩子的打算暫時不跟家裏說,等懷上了直接報喜。

劉嫂從廚房端出來一盤烤箱裏剛烤好的,香味四溢的烤翅,滋滋冒着油,一路到梁錦玉和林拟面前,放到桌上。

遠處周澤昱正拿着刷子蘸着旁邊水池子裏的水給布丁刷洗毛發。

林拟拿了一只桌上的雞翅,剛咬進嘴裏一口,便反胃惡心起來。

但動靜不大,沒人發覺,她把雞翅放到一邊。

“不喜歡吃這個?”梁錦玉看着,“劉嫂新研究的烤料,我覺得可好吃了,還特意跟着學了學。”

林拟卻是反胃的那股勁兒一直下不去,心裏隐隐有了某種預感。

從周宅吃過晚飯回去明月庭途中,在路過藥店門口的時候喊周澤昱停住車。

“怎麽了?”周澤昱看一眼林拟。

林拟湊到人耳邊說了句什麽。

周澤昱嘴角不由漸漸揚起,忙推開車門下車一路進了藥店。

買來了驗孕棒,兩人回去後,林拟在衛生間裏邊看着使用說明一步一步測,周澤昱則一直靠牆就守在門口等。

旁邊就是椅子,但椅子上像是長了刺一樣,周澤昱壓根坐不下來。

衛生間門打開,林拟手背在身後,看着一直緊盯着自己的周澤昱,緩緩咧開嘴笑。

于是從那天起,家裏某些方面的書就越來越多了。

單單煲湯的書就有七八本,應該是周澤昱特意交待人給買的。之前大少爺洗手作羹湯之前,都是翻開筆電,放在一邊,邊學邊做。如今換成了書。

梁錦玉周威還有老爺子老太太高興之餘,都不免問起林拟對工作怎麽打算的。林拟說她感覺還好,讓他們放心,說自己身體反應不大,還可以正常兼顧。等身體不适應了,該休息了肯定會休息,說自己有分寸。

至于周澤昱,幾乎每天都會過去接老婆下班。就算真的有事脫不開身,也會特意交待人過去。

時間一晃,三個月危險期安穩度過,到第四個月的時候,林拟小腹漸漸隆起變得明顯,睡眠越來越多,時不時的坐在那總能睡着。

“老公,我好像得嗜睡症了。”每天太困,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大晚上,林拟找到周澤昱的書房,過去坐人腿上,“一點都不清醒,你能不能做點什麽刺激刺激我?”

“......”

她不想說,最近某方面想法特別強烈。

睡就睡吧,可睡沉的時候,還總是做春夢......

就離譜。

周澤昱在她懷孕之前每天折騰的人要散架,懷孕之後,判若兩人,正經的,仿佛真就坐懷不亂,像齋戒的和尚。

周澤昱淡着嘴角笑,看着林拟笑的意味難明,笑的林拟心裏發毛。

“可以是可以,但是刺激就算了,等孩子生出來,你身體恢複了,補給你。”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總做夢?”周澤昱握了握林拟腰,目光如有實質,落在她側臉,仿佛看穿一切。

“......”林拟眨眨眼,臉少有的紅了,“你怎麽知道?我說夢話了?”

不是吧?!

林拟尴尬的腳趾縮起。

提起這個,周澤昱表情斂下,嗯了聲,一副審問的架勢:“夢裏跟誰?”

“......”林拟眨眨眼,沒回他,着急問:“我都說什麽夢話了?”不會是很惡心的吧?

“你先回答我,夢裏跟誰?”周澤昱頗為執拗。

林拟故意氣人似的:“不知道,反正是個男的,但看不清臉。”

周澤昱:“......”

看着人表情越來越黑,林拟加了句,哄着:“感覺應該是你,畢竟除了你,我不是也沒跟過別的人——”

“......”

接着又維持了一下懷疑态度,搞人心态似的:“但是說實話,不确定,因為你什麽感覺,我都快忘了。”

“......”

看她眼睛轉着,小心思寫了一臉,周澤昱不由笑,起身抄起人膝蓋,接着抱着放在了桌面上,兩手支在林拟身子兩側,低頭唇邊親了她一下,深色眼眸裹滿了欲望。

林拟這才看出來,周澤昱是想的,就是單純能忍......

那視線能把人吃了一樣,“那今晚,就給你加深一下印象。”

林拟:“......”

周澤昱沒怎麽開過黃腔,林拟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聽他說話,偶爾喜歡扣個字眼。

林拟有點怯了。

不過雖然周澤昱嘴上那麽說,到底顧慮林拟身體,沒多嘗試。

怕壓到肚子,周澤昱就讓林拟坐在書房的辦公桌上,要了她一次。

-

預産期剛好趕在臨近過年,集團年會,年報,各種活動,都擠在了一起。

林拟抱着個大肚子,躺在産護房,梁錦玉和劉嫂都在。

單獨的待産間,周澤昱晚上也會過去陪床。

護理護士晚飯時間後拿着一本冊子過去林拟所在的産護房,當時林拟正在睡,周澤昱旁邊隔間剛好接完電話出來。

護士走到周澤昱跟前,拿着小手冊給人翻着看着說:“您好周先生,這邊想了解一下您太太準備采取哪種分娩方式,這邊有自然分娩,産鉗助産,剖宮,無痛,還有就是水中分娩和坐式分娩。”

“水中?”

這邊林拟輾轉醒來,聽了個正着,她之前只在新聞裏聽說過。而且懷孕這些日子裏,也簡單了解過,只不過當時只是好奇,沒怎麽放在心上。

“對,水中分娩,國外早就有的,不過目前國內技術也很好,我們醫院水中分娩技術已經很成熟,林小姐不妨考慮一下。這種就是借用水的一種浮力可以讓您整個放松,減少痛苦,比一般的分娩方式也更快,可以對您身體的傷害大大降低。很安全的一種不施加外用藥物性可以鎮痛的自然方式。”

小護士照本宣科似的介紹。

周澤昱看了一眼林拟,“拟拟,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可以。”林拟躍躍欲試。

周澤昱點點頭,轉而看過護士,“那麻煩你們妥帖安排一下。”

生産那天,逢十五,天降大雪。

月亮卻明的出奇。

随着一聲嘹亮啼哭,周家的新成員呱呱墜地。

護士報喜,是位小公主。

“拟拟,我們的孩子。”周澤昱不太熟練的抱着小包被裏的小嬰兒,小心翼翼抱給林拟看。

小小稚嫩的臉蛋,軟軟的一小團,眼睛睜的老大,很精神的巡視着周圍陌生一切。

“她看上去好乖啊。”林拟笑着,看一眼周澤昱。

“我想好了名字,叫盈月。”周澤昱說。

周盈月。

盈,是滿的意思。

盈月,滿月。

光陰如斯,遙遙一程。有你,林拟,是為圓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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