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寶寶篇(上)

70   寶寶篇(上)

◎“先斬後奏”◎

周盈月滿一歲時候, 一張小臉吃的肉乎乎的,十分惹人喜歡,皮膚白的勝雪, 見到的都說這優點絕對是随了媽媽。不過那兩只水靈靈的眼睛, 看人不怯場,直盯盯的那個神色,倒是像極了大家口中的小周總。

小小年紀,氣場倒是不小。

周歲當天, 老爺子擺了一桌子小玩意兒, 抱着自己的小重孫女兒在院子裏抓周。

有書,有算盤,有現金,甚至于財務上的印章都放在了上面, 還有CD唱片,笛子,畫筆等等等。

結果她伸着軟乎乎的小嫩手, 上去直接一扒拉, 抱了個滿懷。

惹得老爺子哈哈大笑, 重複說着:“小盈月長大後必有出息,必有出息!”

旁邊站着的梁錦玉和周威也是忍俊不禁。

林拟捂着嘴巴則是靠近身側的周澤昱,小聲嘀咕了句:“看見沒,你女兒是個小貪心。”

不做選擇, 全都要。

小貪心鬼。

“讓她貪,我倒也供得起。”周澤昱笑着。

林拟暗自嘆息,女兒照周澤昱這麽養的話, 怕是要無法無天。

沒人降的住。

果不其然, 第一件令人無語的事情, 發生在了兩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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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多的小盈月被送去幼稚園,第一天就弄哭了人家小男生。

對方家長找到學校,氣的不行,說非要見見是哪個,這麽欺負人。

林拟拉着小盈月從裏邊站出來,想着跟人好好道個歉,小盈月卻是不願意,也委屈掉起來眼淚,走到小男生跟前理論說:“你說你喜歡我畫的那只鳥,讓我給你畫,還讓我給你畫在最明顯的地方,我畫了,我都畫了你還哭。”

“可是,你畫的是我臉上——”小男生說道,臉上哭的淚還沒幹。

留下來的眼淚将小男生臉,弄花了半邊,五顏六色的畫筆印跡一條一條的變得暈染模糊,一只四不像的“鳥”,躺在上面。

“那我不是,不是找不到更明顯的地方了嘛。”小盈月又委屈。

那個明明是欺負了別人,她自己卻先委屈的不行的樣子,莫名讓林拟有一瞬間的似曾相識。心道,這不是她的好爸爸,清禾小周總的慣用技倆嗎?

況且這清奇的腦回路,也不知道是随了誰?

家長還沒做聲,兩小朋友先理論起來。

可是不得不說,也的确有用,小盈月越來越委屈的不行。

對方家長倒也不會揪着一個小朋友不放,林拟旁邊蹲下身跟自己女兒講了講道理,之後跟對方家長好好溝通一番,給人家小男生又好好整潔了一下弄髒的半邊臉,也就兩廂作罷。

不過到底弄花了人家的臉,林拟為了維護小朋友間的友誼,買了些零食來分享。

口舌廢了半天,口幹舌燥,回家路上,林拟路邊給自己買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下半瓶,解完渴對女兒又開始一番叮囑:“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你要對別人做什麽,需要先征求一下他意見,知道嗎?人家願意了,同意了才可以,明白不明白?而且,畫臉上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可是,周總跟我說可以先斬後奏。”小盈月鼓着一張肉乎乎的小臉,兩只羊角辮上綁着五顏六色的橡皮筋,不會有人知道,這麽繁瑣的工程是她口中的【周總】親力親為的。

“......”林拟舔了舔唇,剛醞釀着開口再教育——

小丫頭又搶了先:“而且是他讓我畫明顯的地方,我畫了又不滿意。”說着又委屈起來,“畫臉上還覺得不明顯,我真不知道更明顯的位置了。”

“......”溝通失敗,林拟深出口悶氣,道:“行行行,你先別委屈。”真是服了。

林拟憋着一口氣,準備回去先找某人理論。

周澤昱剛好到了家,小盈月跑過去陽臺看布丁和Kitty打架。

Kitty是林拟給貓咪起的貓名。

別看Kitty個頭小,打起架來毫不膽怯,在布丁周邊上蹿下跳,毫不示弱。

小盈月旁邊鼓着勁兒,添着火,又是鼓掌又加油的,片刻間陽臺那裏便從剛開始的小打小鬧,變得熱火朝天,“汪汪”狗叫摻着“喵嗚喵嗚”,慘叫連連。

林拟先是沖陽臺那裏吆喝了一聲盈月:“月月,聽話,別那麽逗它們。”

接着走到正在換衣服的周澤昱跟前,興師問罪:“先斬後奏,你就是這麽教育你閨女的?”

“什麽先斬後奏?”周澤昱沒明白。

“月月說,你教的她先斬後奏,所以才會在學校不經過人同意,不征詢人家小男孩意見,就拿着畫筆在人家臉上亂畫。”

“沒有,我怎麽可能這樣教?”周澤昱想了想,想起來一件事:“我就是那天晚上給她講了一個睡前小故事,講的孫子兵法裏邊的一個小故事。”

“......周總,她才三歲,你可以給她講安徒生,講格林不是都行?講什麽先斬後奏?孫子兵法?”

周澤昱其實原本已經開車走到了去學校的半路,但是被林拟給阻攔了,讓他直接回家。周澤昱問是不是事情解決了,她說:是的,女兒教育的好,很容易就解決了。

怪不得當時聽那語氣不對,此刻方才回味到裏邊夾帶的陰陽怪氣。

“......好,以後不講。”周澤昱倒也很聽話,像一團棉花,踢在上面沒感覺的。松撤掉領帶,挂在一邊,伸手撈過林拟抱在懷裏親。

林拟正在氣頭上,炸着毛,直接撐開人,“你別碰我。”往外走了。

看貓狗打架的小盈月,從露臺踏踏踏又跑回房內,拉着林拟手問:“媽媽媽媽,半路我們遇見的那位帥哥哥給了你什麽啊?你裝包裏了,給我看看好不好?”

“帥哥哥?”從旁邊衣帽間跟着林拟出來的周澤昱重複了一遍自己女兒話裏的三個字,聲音似笑非笑的,聽得人腳底發涼:“月月,跟爸爸說說,什麽帥哥哥?”

“就很帥很帥的哥哥,跟媽媽說了好久的話呢,還抱了我。”周盈月說起這個跟花蝴蝶似的,轉着圈,拍着手,又蹦又跳。

周澤昱:“......”

“路上碰見熟人了?”剛剛還一團棉花似的周澤昱走到林拟旁邊,變了樣,較真起來,“我認識嗎?”

林拟:“人家那麽一個會教育孩子的人,你怎麽可能會認識。”

周澤昱:“......”

林拟說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周澤昱深出口氣,蹲下身,拉着自己女兒的小手,晃了晃,套話:“月月,帥哥哥還說什麽了?”

“哥哥說讓我和媽媽有空就去他那裏玩,說他那裏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很多很多好玩的,他随時等着我們呢。”周盈月說着拽了拽兩個羊角辮,小嘴巴嘟着:“爸爸,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周澤昱臉色越聽越不怎麽好看,“那,媽媽有說具體什麽時候帶你去沒?”

小盈月點點頭,“說啦,媽媽說周六就帶我過去找帥哥哥玩呢。”

“......”周澤昱嘴角僅剩的那點笑也沒了。

晚上躺到床上,林拟像是踢到棉花的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了,安置好了女兒,看手機處理了會兒工作群裏的消息,又看新聞,看的津津有味,很是入迷的樣子,不知刷到了什麽新聞,禁不住捂嘴笑呵呵的。

旁邊洗完澡,從洗澡間裏出來的周澤昱反倒看着人視線冷冰冰的,人越笑的歡,他臉色越沉。說出來的話也跟着涼飕飕的:“周太太這是遇到什麽開心事兒了?”

林拟啊了一聲,沉浸在搞笑段子裏沒出來,自然也是沒聽清人說了什麽,擡眼看自己老公:“你說什麽?”

“......”周澤昱将擦頭發的毛巾丢到一旁的椅子裏,過去掀開被子躺到床上,伸手過去直接将手機給人拿走了。

林拟看的正起勁兒,伸手去奪,周澤昱将手機舉得高高的。林拟不得已只能跪到人腿上,還是夠不到,最後錘了下周澤昱胸口:“你幹嘛?”

周澤昱另一手壓過林拟後勃頸,到自己跟前,親了一番,接着放開,“別看了,跟我出去,做點別的。”周澤昱說着将另一胳膊伸長将手機沒收放到櫃子上,翻身把人帶下床。

“去哪兒?”大晚上的,林拟被人拖着往外走。

客廳裏黑漆漆的,周澤昱看了一眼周圈,很鄭重其事。

林拟禁不住問:“看什麽呢?”

“沒什麽,給我們,選個地方。”

“......”

林拟這才明白過來,小盈月最近開始上幼兒園,劉嫂介紹的保姆阿姨家裏有點事還沒過來,所以近幾天林拟将小娃娃就安置在他們卧室裏的隔間睡覺,等保姆阿姨來了,再收拾旁邊的保姆房睡。

因為女兒在,所以親密的時候,難免不方便。

但是林拟因為被奪了手機正不爽,半推半就的不願意配合。

“我困了,改天吧。”掙脫着往回走。

卻是難敵體力懸殊壓制,被半推着過去了廚房。

“周澤昱!唔——”

廚房門被關上。

“周六帶你跟月月去山上放放風,怎麽樣?”周澤昱跟人商量。

“周、周六不行......”

“有事?”周澤昱明知故問。

林拟喘着息,應出一聲嗯。也沒說什麽事。

想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上衣。

卻是被周澤昱一把拉回,往人身前握了下,問:“這裏,還會疼嗎?”

“早、早不疼了,也就月月吃母乳那一年裏,現、現在怎麽會?”當時小盈月有段時間牙廓總是癢,吃奶時候時不時的會咬一下,每次她忍着不說,每次還都是被周澤昱發現。

紅丢丢的浸着血絲,周澤昱看着心疼,每次都堅決的提讓孩子把奶斷了換吃奶粉。

可是當時小盈月還吃不慣奶嘴,吸進奶瓶裏也不吃,總是纏着林拟。加上林拟不願意給孩子換奶粉那麽早,硬是說沒事,一再的堅持,最後又堅持了兩三個月,最終是受不了強制的小周總,周旋着太費氣力,于是給孩子斷了奶。

斷了後,耳根也終于消停清淨了不少。

至于周澤昱,像是因為那件事生出了應激反應,時不時碰弄的時候總會小心翼翼的問那麽一句。問她疼不疼,疼了一定要跟他說。

身下倒是依舊不留情,林拟忍不住:“你倒是慢、慢點。”

廚房寬大的琉璃臺上面的窗戶大開,風吹進來,把兩人鬓角的濕發從臉頰上吹起。

原本安靜關着的玻璃推拉門,擦擦擦,有小爪子抓撓在上面,接着就是喵的一聲,是那只晚上不睡覺,聽到哪有動靜就會往哪裏去的Kitty貓。

Kitty就這樣在門外擦擦擦,小爪子一會兒撓一下一會兒喵嗚一聲,如此這般轉悠了兩個多小時。

-

周澤昱周六一早起了個大早,早早的在廚房給老婆孩子準備早餐。

沖奶粉,沖營養糊,做蔬菜羹。

煮的清水溏心蛋,熱了牛奶,将前些天林拟逛超市買的一包速凍包子熱了熱,又煎了面包片和培根。

忙活了一個大清早。

小盈月在隔間嬰兒床裏醒來的時候,光腳踩在地毯上,路過林拟躺着的大床,整個被子将人捂着,她的媽媽還在睡。

噠噠噠跑出去,剛好周澤昱端着盤子往餐桌上放。小盈月奶聲奶氣,過去墊腳拉着周澤昱衣角:“爸爸爸爸,媽媽是不是晚上又加班了,她累了就不起床。”

“......”

【加班】這個詞是林拟親口傳授的。

此【加班】自然是非彼加班。

是一次星期天,林拟睡到了大中午,醒來後小盈月一直問她怎麽睡那麽久,林拟找不到好的詞彙,随口編排了個【加班】。無奈小盈月一次便記得牢牢的。

周澤昱一時張不開嘴該怎麽跟他可愛的女兒解釋。

不過林拟這次特意定了鬧鐘,女兒跟周澤昱說那句話的時候,她剛好出現在門口。

周澤昱伸手揉了一把周盈月的小腦瓜,然後看過林拟,“起這麽早?”

“嗯,今天有事。”林拟說着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手抓着理了理頭發,顯然沒怎麽睡好。

周盈月聞言扭頭順着周澤昱視線往後看,咦了一聲:“媽媽,你起來啦,我還以為你昨晚又加班起不來了呢。”

“......”

林拟去洗手間洗漱,周澤昱拉過女兒到一邊,給她梳辮子。

起初給女兒紮辮子這件事周澤昱是真的不會。

起因還是一次林拟在給女兒盈月紮,周澤昱站在旁邊看的特別認真,給人一種他很想躍躍欲試的樣子。

于是林拟将手裏的橡皮筋送到了周澤昱眼皮底下。

問他要不要學一下這個技術,萬一哪天用得上?

周澤昱還真的将橡皮筋接了過去:“可以一試。”一并信誓旦旦了句:“看上去不難。”

結果,傳說中的小周總,第一次眼高手低。

第一次紮,紮的一個上一個下,一邊長一邊短。

那個時候盈月不到兩歲,剛學會說話的盈月蹦出來三個字:“爸爸,醜。”

第二次就好了些,畢竟一回生二回熟嘛,但是也沒好到哪裏去,不對稱的問題解決了,但是紮的太靠上,那次林拟站在旁邊終于忍不住噗的笑出聲,說了句:“月月今天cos銀角大王。”

小盈月雖然聽不懂,但是聽得出好賴話,結果當場哇的一聲便哭了,鬧着說:“我不要下樓,我不要下樓。我不要爸爸紮辮子,不要爸爸紮辮子。”

周澤昱無語的看一眼自己老婆,林拟自知理虧,接着就是夫妻兩人将女兒好一頓哄,方才止住了哭。

中間為此也間隔了好長一段時間,小盈月不讓周澤昱給她紮辮子。十分的排斥。

見到人手裏有橡皮筋就跑。

不過最後經過林拟的開導和調解,小盈月不情不願的又配合了幾次。

經過了幾番波折,到此刻,周澤昱給女兒紮辮子已然娴熟不少,不能說特別完美,至少能做到不是很醜了。

能出去見人了。

林拟洗漱完畢,這邊周澤昱也給女兒收拾了個差不多,一家三口圍着飯桌,小盈月帶上專用餐巾,坐在自己的寶寶餐椅裏。

面前擺放着小餐盤,小碗筷,小勺子。

自己學着扒拉着吃。

一勺蔬菜羹送到嘴邊,喝半勺撒半勺,這樣子......

吃完收拾完,林拟進去房間換了身衣服,給小盈月也收拾停當換了身漂亮的公主蓬蓬裙,板板整整的領着女兒準備出門。周澤昱這邊拿過手表,在腕間扣上表帶,接着伸手掃過玄關口放置的車鑰匙,自然而然的跟在了母女兩人後邊。

林拟诶了聲,看人一眼:“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嗎?”

換鞋子的周澤昱點點頭,嗯了聲。

“會很無聊的。”林拟提醒人。

“沒事。”周澤昱彎身直接抱起盈月,然後推着林拟出了門。

一路來到林拟說的地點,環城大樓,上到第三層,見到了小盈月口中說的那位帥哥哥。

一身職業套裝,胸前別着工作證,原來是教育機構的一名在職老師。

“你好,帥哥哥。”小盈月熱情的跟人招呼,兩只眼睛看着男老師星星閃閃的。

周澤昱:“......”

小盈月在周宅的時候,周亦如閑散在家的有段時間裏,偶爾會去周宅帶着小娃娃玩,周澤昱有點懷疑怕不是那會兒是她把孩子給帶壞了。

小盈月口中的帥哥哥是笑着迎出來的,親昵的摸了一下小盈月的頭,看過林拟說:“姐,你終于來了,就差你跟孩子了。”

接着下一秒就看見林拟身側站着的男人,壓迫感頓時升起,因為周澤昱看過去的眼神讓他感受不到友善。

“你好潘老師,我帶孩子來聽你說的那個試聽課,是已經開始了嗎?”林拟從包裏掏出來他們發的一個名師課堂邀請卡。

男生接過卡片,沖林拟笑說:“還沒,十分鐘後。”接着看了眼周澤昱問:“姐,你身邊這位是——”

“我先生。月月爸爸。”林拟大大方方介紹。然後又小動作扯了扯身側周澤昱衣角:“老公,這位是潘老師。”

周澤昱禮節性的沖人點了點頭。

幾分鐘後,林拟周澤昱和小盈月一起進了課堂。

“怎麽想着過來聽這種課?”周澤昱小聲問。

“因為昨天不是被老師喊過去跟人家長道歉了麽。”

周澤昱:“......”

“孩子總是順着她意,嬌慣過分也不好。半路剛好碰到這裏的教育機構發宣傳頁,講什麽親子教育,反正沒事,過來聽聽也不算什麽。原本想着讓盈月聽聽,回去讓她給你也講講。”

周澤昱:“......”

一節試聽課講完,出來教室,那位年輕的潘老師便拉着林拟到一邊的休息區坐下,一直在說。林拟也聽得認真極了。

周澤昱同小盈月則是坐在另一邊,挨着牆的那排椅子上幹看着等。小盈月晃着兩條小腿,奶聲奶氣,時不時的拉着周澤昱晃蕩一下,一會兒會蹦出來一句:

“爸爸你看,媽媽跟帥哥哥笑了。”

“他們在說什麽呢,笑的好開心。”

“爸爸,他們話怎麽還說不完吶”

“帥哥哥臉怎麽那麽紅——”

周澤昱:“......”

終于談完,林拟跟着人準備去交錢的時候,被周澤昱上前一步給拉住了。拉到一邊。

“怎麽了?”林拟跟人解釋,“他們這個課還挺有意思的,我權當陪盈月偶爾過來玩了。課程也不多,一個星期就一節,兩個小時。錢也不多。”

哪裏是錢的事情?

周澤昱拉着人正要說什麽,那個姓潘的小夥子又将林拟喊走了,一聲姐,一聲姐的叫,愣是讓林拟沒再看身後的周澤昱一眼,哐哐哐錢就轉了過去,把課給報了。

因為報那次課程,回去的路上,周澤昱開着車,悶着一路沒吭聲。

晚上躺在床上,臨關燈睡覺的時候他方才問了句:“報了多久的課?”

林拟眨眨眼,想着他終于肯說話了,中午吃飯時候就冷着一張臉,喊也不應,也不知道哪兒得罪他了:“半年。”

“具體課程時間是什麽時候?”

“每周六的下午四點到六點,兩個小時。”

周澤昱點點頭。

手伸過床頭,關燈,睡覺,沒再問什麽。

之後的一個月裏,林拟每逢周六都會帶着小盈月去上課,周澤昱忙了車接車送,不忙就坐在外邊休息區等。

原本還算得上和諧,直到一次周澤昱出差了一個星期,再回來小盈月回到家,悄摸摸的摸到周澤昱的書房,伸出小手示意周澤昱低點頭:“爸爸,爸爸,我告訴你一件事。”

“怎麽了月月?”周澤昱探下身,索性直接把小人兒抱進懷裏,坐在身上。

小盈月湊到周澤昱耳邊悄摸摸的說了句:“今天做活動,那個帥哥哥老師拉媽媽手了,也拉我的了。”

“......”

哄完小盈月睡覺,周澤昱出來找到林拟的時候,她正在外邊露臺給布丁倒狗糧。

周澤昱蹲下身到人跟前,視線掃在她拎着狗糧袋子往食盆裏倒的白皙小手上,接着淡淡在人耳邊問了句:“拟拟,你說,如果跟帶月月的那位男老師拉拉小手,會是什麽感受?”

“......”林拟聞言手一抖,狗糧嘩啦散到了食盆外邊,轉而看過去周澤昱:“什麽跟男老師拉拉小手?女兒跟你說的?”

周澤昱點點頭,看林拟的眼神裏蓄滿了醋意,仿佛早已積攢了多日,此刻終于容不下,溢了出來:“老婆,你确定是給月月報的課,而不是你想去上?”

“......”林拟大腦短路了一瞬,終于後知後覺的回過來了味兒,從那天她報了課程開始他整個人就奇奇怪怪的,原來是吃醋了。

想到這裏,林拟放下手裏的狗糧,伸手勾在周澤昱脖子上,回味一般的想了想:“你別說,那老師手,還挺軟的。”故意似的。

“......”周澤昱臉色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冷變黑,“老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我說,那潘老師的手,還挺軟的呀!”

“......”

眼看人眼睛已經眯起,手也危險的握緊在了她手腕,怕不是那一個小小教育機構,要見不到明天太陽了,林拟忙收斂了故意挑釁。

“哎呀沒有,逗你呢。”林拟說,“我怎麽會對那麽小一個小年輕感興趣,下午時候是做了個游戲,很多小朋友,還有很多個家長和老師們一起的。我們輪流來着,都牽了。”

“......”

林拟:“我也不是有多喜歡上這種課,如果不是因為你把盈月給寵壞帶偏了,我才不想去。”

說起這個,林拟想到了去年的年會,她不過是跟人拉了下手,做了個親子游戲,前後最多也不過十幾秒時間,而且那麽多人一起。他當時可是更過分,林拟舊事重提,一張臉垮下:“你怕不是忘了,去年集團年會,你還摟了女明星腰呢。”

說起這個,周澤昱頭疼,他禮節性的伸了伸手,壓根衣服都沒碰到,結果被一家小媒體故意拍了個角度奇特的照片出來。

雖然偷拍的不清晰,周澤昱臉沒露全,但是林拟當即認了出來,跟人別扭了好多天。

“好了,月月睡了,我們也睡去吧?”周澤昱選擇不再提這方面。

林拟反倒較真起來,“提起這件事你就開始翻篇,你就是心虛。”說着原本摟在人脖子上的手也松了,直接站了起來,撒在地上的狗糧也沒管,直接回了屋。

“......”

陳年舊事又被翻了出來。

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于是這次之後,周澤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兢兢業業跟着老婆女兒上課上了小半年。車接車送,風雨無阻。

直到課業結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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