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偶遇故人
第64章 偶遇故人
“好名字。”邊關月張嘴就誇。
紀逐月眼角微揚,輕聲說道:“謝謝。”
邊關月張嘴就來,“互通姓名,我名為路明燈。”
嗯,單單明燈兩個字太像西域和尚們的起名風格了,所以她給自己加了個姓,合起來就是指路明燈的路明燈。
“好聽。”
邊關月樂了,她發現紀逐月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別人的寡言少語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而紀逐月雖然話少,從嘴裏蹦出來的字不多,但她真的是句句有回應。
“你是不是常年待在宗門裏,出門的時間少?”
“是。”
“我猜也是。”
“為什麽?”
邊關月嘗試去猜紀逐月問話的意思,試探着答道:“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宗門弟子,平時只知道閉關修煉,一心大道,不愛交際,沒有幾個朋友,就連話都很少。”
“不好嗎?”紀逐月輕聲問道。
邊關月搖了搖頭:“好與不好不是外人可以評價的,自己活得開心活得舒服不就好了麽。”
要是有人敢對她指指點點、唧唧歪歪,她絕對把那人的頭給捶歪。
“嗯。”紀逐月低頭喝茶,睫毛蓋住了過于淡漠的眼睛,意外顯得有些乖巧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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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拖着臉看她,“你偷偷能告訴我你出自哪家的嗎?我是真的好奇。”
好奇什麽樣的宗門能養出那麽幹淨淡然,有應必答的修士。
紀逐月傳音說道:“神隐宗。”
邊關月眼眸帶上笑意,還真是一點就通,偷偷的意思就是讓紀逐月給她傳音。
如果美人過于木讷,邊關月雖不會轉身就走,但也會覺得無趣。
好在美人清冷歸清冷,卻是真的剔透。
她同樣傳音道:“乾域的神隐宗?”
紀逐月點點頭,眼眸微亮地看着邊關月,似是沒想到邊關月會一語道破她的來歷。
她如此反應也是有原有的,神隐宗在乾域中只算是二流宗門,在整個栖靈大陸上更排不上號,很多人不知道也正常。
邊關月矜持地笑了笑,她就喜歡這樣反饋及時的人,說什麽都會及時得到反應,話不會掉在地上。
她招手叫來店小二,點了幾道招牌菜,外加一壺茶。
邊關月笑着說道:“見面即是緣分,為了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緣分,我請你吃飯怎麽樣?他們家的炒石頭蟹很好吃。”
既然能成為第一客棧,這裏飯菜的味道也不會難吃到哪裏去。
紀逐月垂眸,漂亮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仍是一派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仿佛要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但邊關月就是莫名看出來她在糾結,心裏好笑,面上卻愈發誠懇地看着她。
果然,逗老實人才是最有意思的。
“那我之後還能見到你嗎?”
邊關月歪了歪頭,“是要請回來嗎?可以,有時候我會住在這。”
紀逐月如同邊關月猜測的那樣,沒有去問邊關月為什麽時不時住在這,而是輕輕颔首,應了聲好。
這時候店小二把飯菜送過來。
邊關月舉起茶杯敬了敬紀逐月,“幹杯。”
紀逐月緘默一瞬,才學着邊關月的樣子舉起茶杯碰了碰,動作很生疏,小聲說道:“幹杯。”
邊關月用喝茶掩蓋住自己臉上濃郁的笑意,忽然想到什麽,笑容斂去,看向紀逐月,“像你們這樣的修士是不是只喝露水不吃飯?”
她只是忽然想起她那個和供在廟裏的神像沒什麽區別的前師尊,到現在她也不理解無情道修着有什麽趣味,木靈根親近自然,但不代表要滅絕所有情感,傅清梧那樣的人怕是連露水都看不上眼。
“辟谷。”紀逐月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清淩淩地看着邊關月,很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
邊關月沉悶的心情一下子有陰轉晴,是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她這樣反骨的小修士是無法理解青玉仙尊的境界的,倒不如多逗逗美人。
她拿起沒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只螃蟹放到紀逐月碗裏,自己又拿起一只螃蟹,絲毫不見外地說道:“你看我怎麽吃的。”
紀逐月放在膝上的雙手蜷縮一下,但還是認真看完了邊關月高效的吃螃蟹方法。
“我吃完了,很好吃,你試試。”邊關月眨巴着大眼睛看紀逐月,臉上全是真誠,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想看清冷臉皮薄的美人啃螃蟹窘樣的壞心。
紀逐月拿起螃蟹,看了邊關月一眼。
邊關月鼓勵地點點頭,一點草稿都不打,睜眼吹噓螃蟹有多好吃,“肥美鮮嫩,紅燦燦香噴噴熱辣辣,值得一試。”
紀逐月低頭啃螃蟹,輕松地用手打開蟹殼,吃到蟹肉,就是臉頰越來越紅,嘴唇像是塗抹了最豔色的口脂,仍是極美的,就是給人的距離感沒有那麽深了。
美人下凡,讓邊關月輕而易舉看見內裏柔軟的一面。
邊關月連忙給她倒茶,“喝水解辣。”
“謝謝。”紀逐月先是道謝,才去喝水。
“還好嗎?”
“還好。”紀逐月解釋一句,“我從前沒有吃過,辟谷前口味清淡。”
邊關月一看也是,要不是今天遇見她,紀逐月得錯過多少美食啊,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好吃就多吃點。”邊關月眯眼一笑,克己複禮從來都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吃到爽快玩到盡興才是她奉行的準則,所以在交朋友上,她也希望和同樣的人做朋友,找不到的話,調//教一下也是可以的。
“嗯。”
只不過紀逐月胃口并不大,動了幾筷子就放下不吃了,雙手仍是放在膝蓋上,靜靜地看着邊關月大快朵頤,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的吃法。
邊關月吃完擦嘴,擡頭對上紀逐月情緒內斂的眸子,指尖動了動,呼了口氣,是錯覺嗎?她真有種養女兒的感覺。
“我今日還有事,就此別過,改日再見。”
紀逐月:“再見。”
邊關月手撐在桌子上,彎腰湊近,笑意盈盈地說道:“是回見,我還等着你請我吃飯呢。”
“回見。”紀逐月重複道。
邊關月笑逐顏開,喟嘆一聲,朝着她擺了擺手,潇灑離去。
結識到新朋友,邊關月心情極好,不過也沒有失去警惕心,改換了幾張臉,确保沒有人跟着她,才回了小院。
推門進了院子,才發覺氣氛不對勁。
姜偃慣例發着呆,就是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竟然在她進門的那一剎那就擡頭看過來,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劉海粟坐在石凳子上,沉默地擦着刀,而雲黛兮更是表情陰沉。
邊關月走過去,手欠地揪了揪雲黛兮的臉,“怎麽了,誰欠了你靈石沒還嗎?”
雲黛兮想拍開她的爪子,又克制住沖動,看了眼她活潑歡快的神情,沉聲說道:“無極道宗也來人了,帶隊的人是李道然。”
邊關月“哦喲”了一聲,哭笑不得地看着三人,“就因為這事啊?我尋思怎麽了呢,正常,要是無極道宗不來人,我才是真的懷疑無極道宗上下幹什麽吃的。”
“你不生氣就好。”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雖然算不上好聚好散,但要是無極道宗太拉跨,豈不是讓我也跟着丢臉?”邊關月對此非常灑脫,話鋒一轉,笑容也變得瘆人起來,“來得正好,除了李道然,剩下的都加足料,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嘛。”
雲黛兮和她探讨起來這個問題,“獨獨放過李道然也不好,容易惹人懷疑,把她也加進來,一起同甘共苦才是大師姐該有的姿态。”
“你好像很不喜歡李道然。”邊關月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句。
“不喜歡,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就是覺得你不喜歡的人還挺多的。”
雲黛兮惱羞成怒,“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邊關月搖搖頭:“管不着。”
雲黛兮更生氣了,跺着腳,走路聲很重地路過邊關月,還留下一聲冷哼。
邊關月也哼一聲,“大小姐脾氣。”
一連幾天雲黛兮都是看邊關月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處處挑刺,邊關月忙着和她鬥嘴,忘了客棧裏還有人等着請她吃飯。
等她再出門的時候,已經是四日後,天上的印記越來越清晰。
關于印記的來歷,有身份的修士都查出來了,正是鐘神秀的私人印章。
鐘神秀出身的宗門早已就沒落,在東域的原址被新的勢力占據,這段時間被無數人反反複複地探查,也沒查出什麽新消息。
不過鐘神秀卸任宗主之前的私人印章還是流傳出去了。
邊關月不是在無極道宗裏看到的這個印記,而是在燭黎府上的藏書樓裏偶然翻到,當初覺得這印章的主人名字好秀,就記住了,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走上街,和各種衣飾的修士擦肩而過,邊關月才想起來自己認識了一個清冷但不寡淡的美人,不知道還在不在客棧。
為了一頓飯,邊關月特地拐了個彎,走進客棧大堂,就看到紀逐月在原來的位置上坐着一動不動,脊背挺直,有種春寒料峭的孤傲。
桌上放着兩杯茶,一杯放在紀逐月手邊,另一杯放在對面,還冒着騰騰熱氣。
邊關月快步走過去,指了指桌上的茶水,“我口渴了,不知能否讨杯茶解渴。”
紀逐月擡眸,看見是她,沉默着沒有應答。
邊關月臉皮厚,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而腆着臉說道:“不會吧,紀紀,第二次見面你就要渴死我?”
紀逐月眼珠震動,像是沒料到邊關月晚來還那麽自來熟,熟到給她起了昵稱,紀紀。
像是邊關月的朋友,都有專屬的稱呼,小兮兮、阿偃、劉叔、小奴真、小寶、乖寶寶佛子……她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反倒很喜歡看紀逐月表情生動的模樣。
“紀紀,怎麽了?”
紀逐月的回應是把茶杯往邊關月面前推了推,才問道:“為什麽這樣喊我?”
“全名太生硬,逐月有陰影,逐逐感覺對你不尊重,月月不太好聽,名字帶月的人太多了,那就是紀紀了。”邊關月攤了攤手。
“陰影,不尊重?”
邊關月吹吹懸浮的茶葉,滿足地喝了一口才說道:“我認識一個人,一賞月就是一整晚,像是追着月亮而去,結果最後她和我反目成仇,所以有了陰影。不尊重呢,你有沒有覺得逐逐像是在喊豬豬。”
紀逐月半晌才出聲說,“晚了。”
這次邊關月這枚猜出來這兩個字的意思,“是說我放你鴿子的事嗎?好吧,是我的鍋,那作為賠償,今天還是我請你怎麽樣?”
讓人白等了四天,确實該賠禮道歉,她路明燈還是很有擔當的,不會犯錯不認,當然該耍賴的時候還是得耍賴。
“不是。”紀逐月認真地看着邊關月,“是我們認識晚了,月亮很好。”
她的意思是她們認識晚了,若是在此之前,逐月對邊關月來說或許就不是陰影了。
月亮很好,不該是陰影。
邊關月呼出一口熱氣,心想果然還是老實人的殺傷力強,一句話就絕殺。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心神顫動了,上一次是她看到紀逐月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位子上,脊背筆直,有種倔強的美感。
“不晚,什麽時候認識都不算晚,算緣分,現在正好不是嗎?”邊關月不甘示弱,不想在說漂亮話上輸給一個看起來就單純幹淨的修士。
這分明是她的主場,輸給紀逐月算怎麽回事。
紀逐月手指蜷縮了一下,低聲“嗯”了一聲,垂眸錯開邊關月的視線。
邊關月叫小二上菜,好奇地問她,“你是不是身邊從來沒有我這樣的人?”
看着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怎麽就一戳就軟呢。
遇到狗皮膏藥似的人,豈不是甩都甩不掉?
出乎意料的回答,紀逐月偏了偏頭,“有,讨厭我。”
“你是說這個人讨厭你?”
“嗯。”紀逐月眸中閃過些許詫異,似是在回憶這個人。
一時之間邊關月不知道該感慨自己不是獨一無二的,自來熟的人那麽多的嗎?還是嘆息紀逐月的脾氣。
“讨厭就讨厭吧,像我那麽活潑開朗,樂于助人的好人,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嗯,打架的時候很活潑,把別人揍成豬頭的時候很開朗,樂于幫別人解決過多的靈石,修真界新一代十全好人就是她。
紀逐月看她有些蔫巴,主動說道:“我不讨厭你。”
邊關月立馬坐直,來了興致,撐着腦袋調戲人,“不讨厭可不等于喜歡,那你喜歡我嗎?”
紀逐月睫毛顫了顫,像是從未遇到過這麽直白的話語一般,神情不再波瀾不驚,甚至有些呆呆的。
見她不回答,邊關月笑了笑,不再為難她,“不逗你了,朋友之間也是有摯友和表面朋友的區別,我剛才就是問你朋友間的喜歡,只不過喜歡這個詞還是要慎用。”
“嗯。”
“光嗯可不行,你得記住,下次遇見上來就說喜歡的人,一定要給對方一個巴掌,對方估計心懷叵測。”
她現在就很後悔沒在林無眠黏上來的時候沒有給她一巴掌,生木之珠的代價太沉重了,想想都後悔不已。
抛去林無眠眼光好這件事,邊關月對林無眠只剩下被搶劫的憤懑。
“好。”
邊關月沒脾氣了,“就你這個寡言少語的程度,一般人絕對會知難而退,不敢糾纏你。”
紀逐月這次沒說話,而是直直地看着邊關月。
邊關月本來還在困惑她在看什麽,這副皮囊只是尋常姿色,算不上絕色,有什麽好看的?
下一瞬,她福至心靈,好笑地問道:“你是想說你不是故意讓我知難而退的,對嗎?”
紀逐月展顏一笑,笑容一閃而逝,極為短暫,“我不善與人交談,長老們讓我出門在外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
邊關月左看右看,發現沒人關注她們這個角落裏的桌子,于是放任自己怪叫一聲。
“剛才你笑起來的時候美極了。”
一個極其清淺,淡淡的笑容,眸光微動,意外透着幾分柔和,不同于上一次邊關月帶着她吃螃蟹,這一次是她主動下凡,美得極為清透。
讓本就愛好美人的邊關月忍不住眼前一亮,贊嘆出聲。
和她的盛世美顏也差不離了,當然,差距還是有的,她的美貌和她的劍道都是一騎絕塵。
紀逐月表情空白,看得出來她真的很不适應邊關月過于直白的贊美。
一頓飯的時間,邊關月都在誇她,和她說話,就沒有不聒噪的時候。
吃完飯,邊關月想讓小二繼續把飯錢記在她的賬上,紀逐月拉着她的衣角,“這次我請,你下次再賠償。”
一板一眼的怪可愛,非得按照先後順序。
神隐宗的長老是用尺子量着她長大的嗎?
邊關月故意說道:“可是下次我想請你吃街邊的馄饨怎麽辦,這裏一頓飯都能買下馄饨攤子,你會很虧的。”
紀逐月:“不虧,我有靈石。”
好實誠的人。
要不是邊關月準備幹一票大的就金盆洗手,像是紀逐月這樣的能被她忽悠得連家底都被掏空。
“成,那這次你付靈石。”
紀逐月這才松開拉着的衣角,後退一步,不再擋着邊關月的路,讓她過去。
付完靈石,邊關月就看見紀逐月朝着自己走過來。
邊關月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紀逐月仍是那身竹月色的衣裳,襯得她瑩白如玉,清清冷冷地站在那裏,就讓人一眼驚豔。
“下次什麽時候?”
邊關月分神想到這或許就是約飯吧,楚滔手劄裏新奇的詞彙形容起來總是無比确切的。
“三日後吧。”
四日後就是鐘神秀秘境開啓的日子,往後也沒了時間。
“我記住了。”紀逐月說道,表情不多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
邊關月啞然失笑,遵守約定到這個地步,真讓人好奇神隐宗的修士都是如此,規規矩矩,清清淡淡。
“不會忘記的。”
說完,邊關月聽到身後傳來走動聲,擡眼望過去,瞬間定在原地。
只見李道然帶着一隊無極道宗弟子前來,各個擡頭挺胸,表情傲然,無視大堂各異的眼色,徑直走到櫃臺前,問掌櫃還有沒有房間。
掌櫃雖認不出他們一行人的來歷,但看氣勢也看得出來出身非凡。
大堂更是瞬間變得死寂,之前也是安靜,至少還有聲響,也沒有像現在一樣,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被放大。
掌櫃小心翼翼地說道:“各位仙長也知道這段時間太庸城因為鐘仙人的事,來了很多人,以至于房間都有人住了,真的沒有多餘的房間,不過……”
“不過什麽?”李道然身邊一個國字臉的男修接話問道。
掌櫃指了指邊關月的方向,“那位仙子有房間,只不過好久沒有住過了,你們可以協商一下。”
邊關月暗自咬了咬,她這是被人當成軟柿子了?
下一秒,紀逐月默不作聲地上前一步,擋在邊關月身前,隔絕掉窺視的目光。
在邊關月的角度可以看到紀逐月的側臉,嘴唇似是微微抿起,表情也有些冷。
這個朋友她交定了,話少但人不含糊,她可不能因為林無眠就放棄了世上那麽多美人朋友。
邊關月拍拍紀逐月的胳膊,站出來朝着李道然拱了拱手,後背卻是一點都沒彎下去。
“各位無極道宗的道友安好,房間當然可以轉送給各位道友,只不過在下這只有一個房間,可住不下那麽多人,實在不行,可以找掌櫃再協調協調。”
協調?強取豪奪罷了,至于倒黴蛋是誰,關她什麽事。
邊關月就看到掌櫃只有一條縫的眼睛瞬間瞪大,似是在質問她為什麽陷害他,她心裏嗤笑一聲,彼此彼此,幹站着吃虧可不是她的風格。
國字臉男修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無極道宗弟子?”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他語氣裏的得意,仿佛很為自己的身份驕傲。
也是,第一仙宗,走哪都是獨一份的面子。
邊關月好脾氣地笑笑,“在下僥幸見過貴宗弟子的服飾,只不過上面的花紋沒有諸位的華麗。”
華麗個屁,給她穿,她都不穿。
統一水綠色,跟批發的劣質竹子一樣,給壯壯吃,壯壯都嫌棄。
“那你見到的可能是外門弟子。”
言下之意,他們都是內門弟子。
裝到她頭上了。
邊關月內心笑到抽搐,這就是扮豬吃老虎的快樂吧?怪不得楚滔那麽喜歡裝X,确實很好玩。
從前怎麽不知道無極道宗弟子都是這副死德性呢?也對,當時沒人敢把譜擺到她面前。
李道然拍了拍國字臉,擡眼對上邊關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