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倒v結束)

42(倒v結束)

“也就是說,整個學校當時處在一個疊加态,既在地球,也在這個污染物的肚子裏。而污染物實際還在污染源中,所以防治所才會收不到警報,因為信號無法在污染源和地球之間傳輸。”

白鐵森用贊許的目光看向郁汀:“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這個污染物的特別之處,在于它的能力是‘置換’,它用錨點置換了學校,再用自己的部分軀體置換學校裏的學生。”

烏灼的這個小男朋友和他不一樣,很聰明,又懂禮貌,重點是非常尊重自己。

雖然烏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處理掉了污染物,但高中校園出現重大污染物事故後,後續工作非常繁重。首先是幾千名學生直面污染物,催眠類超能力者不眠不休工作好幾天,才将這件事糊弄過去。再來就是有些學校的建築物損毀嚴重,需要經過專家評估後修繕。這麽多事情要忙,即使高考在即,學校也不得不放幾天假。

與此同時,在這場污染物事故中做出重大突出貢獻的郁汀和李小明同學也受邀來到防治中心參觀。

污染物是危險的,講解員是沒有的,他們待在白鐵森的辦公室,白所長有空了,會給他們科普一些污染物的基本知識,現在正在分析錦城中學的事故。

李小明不太明白,滿腦門疑惑,舉手提問:“置換,是什麽意思?”

白所長打開事故報告,裏面穿插了大量照片和視頻材料——因為實在有太多人目睹了這次事故,他選中了暗紅的天空,無數只手臂正在蠢蠢欲動,即将成熟,脫離這個巨大的培養皿。

污染物不是人類,它的确擁有思維,但和人類截然不同。一個完整的人制造起來太慢了,他們各不相同,所以它選擇制造出身體的每個部位,最後再組裝起來。

組裝好的“人”将會置換真正的學生,學生被換到污染源,被這個污染物吃掉,而受污染物控制的“人”将會留在地球,作為它的手,它的耳,它的工具,開始下一輪置換。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烏灼感覺學校裏的污染系數特別低的原因,它知道潛伏在地球的必要條件是不能被發現。

如果這個污染物的計劃真的成功,無數擁有污染物意志的軀殼潛入地球社會,後果不堪設想。

李小明不由打了個寒顫,太,太可怕了。

白鐵森微笑着安慰兩個高中生:“根據評估,它應當是一個SSS級以上的污染物,能對人類社會造成難以預估的危害。不過它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無法從它的屍體上獲得更多信息,以上都是根據事故報告推論出來的猜測。它被分裂成最小單位,失去了污染性。這也是回收污染物廢品的常用方式。”

郁汀的問題也很多:“是當時的那些粉末嗎?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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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所長深感疲憊,覺得教孩子比做實驗要困難數倍,幸好他從沒負責過新生培訓,不知道他們竟然能有這麽多問題。

門被推開,烏灼走了進來,他剛出了趟任務,交付污染物的屍體後就趕了過來。

白所長正好也休息夠了,不想再和高中生們解釋,于是把問題推給了烏灼。

“你自己解釋,最後是怎麽解決那個污染物的。”

烏灼走了進來,辦公室裏的沙發還有空位,他選擇靠在了郁汀旁的扶手上。

郁汀偏過頭,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

烏灼想了想,其實他很少和人解釋自己在戰鬥中的想法,即使是撰寫報告,大多也只有結論:“我察覺到學校裏不是它的本體,想要使學校脫離危險,需要同時消滅掉錨點以及置換點。”

失去錨點和全部置換點,污染物會和學校斷開聯系,它的本體在污染源內,不可能再做什麽,只能等待下一次微茫的機會。

郁汀點頭。

烏灼繼續說:“學校裏的人太多了,能在一瞬間造成大面積完全毀滅的能力,可能會有人員傷亡。”

比如“岩漿”“粉碎”之類的,但他的能力太多,別的也不是不能試一試。

烏灼沒有選擇那些的理由也很簡單。

他頓了頓,半垂着眼,目光落在郁汀的側臉:“它盯上了你,讓我很惡心。”

切斷它和地球之間的聯系并不夠,烏灼一定要殺了它。

“所以用了崩壞。”

只要是烏灼在概念上認定的整體,即使污染物在另一個維度的世界,也會直接被毀滅,所以才會被認定為烏灼最危險的能力之一。

郁汀想起曾在檔案上看過這個能力,于是問:“不是使用條件不明嗎?”

烏灼沒有立刻回答。

白鐵森豎起耳朵,對此也很好奇。

烏灼的檔案已經封存,沒再更新過,所以也不知道他目前的能力究竟發展到了什麽程度。畢竟現在的烏灼不是實驗室的觀察對象,而是防治所的工作人員,有基本的隐私權。

郁汀還是很好奇。

烏灼握着郁汀的手,說:“是巨大的情緒起伏。所以在遇到你之前,我并不了解如何使用它。”

郁汀一怔,咬了下唇,臉變得滾燙。

……早知道就不問了,還有別人。

郁汀想将手縮回來,可是被烏灼壓着,根本做不到。

他胡思亂想着,将概念上認為的完整個體分裂為所有點的碎片,這個描述……

突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郁汀皺了下眉,問:“那你給我變的那個魔術,是真的魔術,還是你對鑽石使用了崩壞?”

烏灼沉默了片刻,玩弄着郁汀的手指,說:“崩壞。”

郁汀:“……”

一提起這事,白鐵森的情緒變得不穩定起來,他惡狠狠地敲着鍵盤:“那個鑽石還是我花錢買的!他竟然!就那麽給你!放煙花了!誰談戀愛這麽奢侈!”

烏灼糾正他的錯誤:“我用自己的工資填補了空缺。”

郁汀:“。”

“所長,既然您在忙,我們就不打擾了。”郁汀對科學家保持着應有的尊敬,他站起身,拽着烏灼的手,“走啦。”

圍觀同學李小明感嘆,原來談戀愛這麽費錢,還會導致家庭的不和睦,自己沒有早戀的想法真是太正确了。

*

修繕學校,放假的幾天,郁汀過得很是頹廢。

誇張點說,才從生死關頭走了一趟,郁汀覺得需要放松一下,暫時将學習放在一邊也是理所當然。

然後,放松過後,差點累癱了。做完了,爽是爽了,郁汀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和腰報廢了一半,只能做個殘廢,躺在烏灼的懷裏。

感想很多,印象最深刻的是烏灼的手臂真的很結實,能單手攬着他,壓在窗臺上,讓他腳不着地,懸在半空,被迫摟緊烏灼的脖子,依靠這個罪魁禍首。

郁汀的眼淚很多,嗓音很軟,哭起來很可憐,但是再怎麽求饒也沒用。

睡了一覺再醒來,郁汀對此還是非常、非常不滿。

他靠在烏灼懷裏,擡起手,不客氣地在烏灼的臉上戳了好幾下,像是洩憤,這是全世界只有他能夠做到的事。

烏灼沒有生氣,反而低下頭,靠得更近。

戳了幾下,郁汀也累了,他有點無聊,在烏灼懷裏翻了個身。

兩個人都沒穿衣服,烏灼的體溫很高,皮.肉緊貼着,燒得郁汀都熱了。

郁汀的臉紅撲撲的,鼻尖上有一點汗,他打了個哈欠,嗓子略有些沙啞:“之前忘了問你,我的手機,是你的能力嗎?”

叫烏灼的名字,無論多遠,無論在哪,即使隔着一個世界,烏灼也會來到自己身邊。

烏灼點了下頭,沒有隐瞞的意思:“在你的手機上放了錨點。一個能力,可以在污染源和地球之間通訊,無論什麽地方,我都能聽到。”

郁汀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這個人繼續說:“你身邊污染系數很低,污染幾乎沒有,所以錨點只會對我的名字有反應。”

烏灼的中指搭在郁汀的肋骨上,一點一點用手指描摹骨頭的形狀,有點癢,但又沒到無法容忍的地步,郁汀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他笑了笑,沒有怪這個人騙了自己的意思,問:“之前沒有嗎?”

烏灼低下.身,在郁汀的耳畔說:“嗯。和你戀愛後,覺得不能那樣了。”

郁汀的臉壓在烏灼的手臂上,仰頭看着他:“不能怎麽樣了?”

烏灼說:“不能讓你等待一整天得不到回應。男朋友那樣的話,很差勁吧。”

郁汀認真地想了想:“是有點。但是那時候我們還沒談戀愛,而且你已經改正了。”

郁汀很寬容好心地原諒了這個人,也很容易推導出結論,烏灼是在戀愛過後,運動會前獲得的這個能力。

想起檔案中對“吞食”的描述,又記起污染物那詭異可怕的形态,不太能細想,郁汀問:“污染物的味道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吃?”

烏灼的眼睑半搭着,顯得表情有點冷淡:“嗯。很難吃。”

在檔案中也記載了烏灼拒絕再次食用污染物,獲得新的能力。

郁汀緩慢地眨了下眼:“你很讨厭?”

烏灼說:“吃過後和你接吻就好了。”

郁汀的記憶力很好,稍加回想,就記起那天的事。烏灼說吃了讨厭的東西,他讓烏灼去刷牙,然後接吻。

他笑了一會兒,抵着手肘,勉強撐起自己,看向烏灼,“喂”了一聲,問他:“那你現在還記得味道嗎?”

被子因為他的動作下滑,郁汀雪白的皮膚裸.露在外,上面印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痕。

烏灼看着他,眼神很認真,他點了下頭。

郁汀知道他又在觀察自己在想什麽了。但郁汀不在意。

他的眼角微紅,眼睛濕漉漉的,格外明亮:“那……現在接吻會不會讓你好一點?”

明明已經過去很久,郁汀還是願意哄人。

沒等烏灼回答,郁汀已經勾住他的的脖子,有些費力地吻上了這個人的唇。

他的吻很輕,一下接着一下,在這樣的春日裏,他的吻比春光更溫暖,是連綿不絕的愛與喜歡,會讓烏灼忘掉吞食那些不計其數的污染物時的厭惡,彌補過往的痛苦。

污染源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污染物之間的相互吞食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勝利的一方吃掉了另一個污染物的絕大部分身體,飽餐一頓後離去。而沒有注意到一個奄奄一息的弱小嬰兒被污染物覆蓋着。

他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個污染物了。

在荒蕪空蕩的污染源中,烏灼誕生于母親的羊水和污染物的殘肢裏,求生本能讓他吃下使自己活下來的東西。烏灼在無意識間使用了人生的第一個污染物——殺死他母親的那一個。

十八年後,烏灼吃下了最後一個污染物,為了保護郁汀。

*

一周後,經過緊急加固,學校首先将高三學生召回來上課。

對于那場事故,超能力者對在場的學生和老師進行了催眠。大家會以為那是一場電影,觀看途中,不幸遭遇了地震。至于為什麽高三生還會安排全體看電影的活動……這種問題就不要細究了。

而對于那場電影的具體內容,所有人的記憶都模糊不清,只能記得一些片段。催眠還會讓被催眠者對那場電影産生本能的厭惡,隐約記得裏面有讨厭的內容,将電影刻意遺忘。

不知為何,路允倒是對那場“電影”很感興趣,他想和周圍的同學讨論,得到的只有拒絕,很不盡興,最後在體育課上找到了郁汀,和他大聊特聊。

路允說:“剎那間,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無數惡魔從天空的裂隙中飛出,原來是有高人将地府裏的輪回道連接到了天空,放出十萬惡魔,令大地生靈塗炭。但是,就在此時此刻,救世主橫空出世,僅憑一己之力,打的衆惡魔節節敗退……”

郁汀有點無語:“……”

他這個好友的腦補能力也是挺強的,甚至還中西方結合了。

高談闊論間,路允忽然停了下來,一下子湊近,仔仔細細地審視着郁汀,狐疑地說:“為什麽我覺得電影裏的女主角有點像你?”

“可能是好看的人總是相似的。”路允搖了搖腦袋,試圖将這個可怕的念頭抛諸腦後。

郁汀發表意見:“可是電影不是沒有女主角嗎?”

路允大吃一驚:“沒有女主角!怎麽可能!那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懷裏抱着的是誰!”

郁汀面無表情地說:“一個男同學。”

路允大驚失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嘴裏這麽說着,大腦卻飛速轉動,不停地回憶電影片段,好像,确實,沒有正面鏡頭表現男主角手裏抱着的是一個女孩子,倒是那人穿着長褲,個頭也挺高,可能、大概、也許,真的是一個男同學。

路允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可是這樣的動作大片,怎麽也不可能讓男主光明正大搞基吧!”

郁汀嘆了口氣,用可憐的語氣說:“你記錯了,這是一部cult片,男主角就是喜歡男的。”

路允陷入了深深的懷疑,電影裏好像真的挺多恐怖畫面的……難道真的是cult片!

學校怎麽會放這樣的電影,而且現在同性戀有這麽流行嗎?難道是自己落伍了!

直到一個月後的高考體檢,路允被檢測出有超能力,催眠解除,記憶複蘇,路允才記起那場事故的完整經過。

想打人,但打不過烏灼,所以還是算了。

時間飛快,高考前夕,錦城中學高三三班拍畢業照那天,外校同學,本校第一的男朋友烏灼也混入其中。

班主任難得給他們放寬時間,郁汀和朋友同學拍了很多張照片,但還是和烏灼拍的最多。

拍完照,按照慣例,有些人會把多餘的校服拿給同學們簽名。

郁汀也拿了一件,想留作紀念。

校服左邊胸前是空白的,有人要簽,郁汀給人指了個別的位置。

那人忍不住問:“你把這塊地方特意留給誰了?”

太明顯了。這樣的位置,又特意留了下來,除了喜歡的人,沒有別的解釋。

郁汀偏過頭,含混地應了一聲。

同學難以置信,沒想到郁汀真的談戀愛了,比起藏得這麽好,他們更震驚的是郁汀這樣的好學生竟然早戀了。

最後,校服上寫了很多人的名字,烏灼是倒數第二個寫的,他寫在了特意留給自己的位置。郁汀接過筆,在旁邊寫上自己的名字。

——烏灼&郁汀

寫完了,郁汀咬了下唇,有點後悔:“是不是很幼稚?”

“沒有。”烏灼說,“過幾天我拍畢業照,你也來嗎?”

全世界最強的超能力者也是要高考的。

郁汀牽着烏灼的手,在湖泊邊的樹林裏穿梭,這裏樹太多,陽光很差,不是個拍照的好地方。

他說:“去的。”

又轉過頭,飛快地親了一下烏灼的臉:“烏灼,你要永遠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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