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

炎炎的烈日,茫茫的沙海,蕭蕭的狂風,陣陣的駝鈴,……組成了一幅非洲沙漠的風情畫。

中國援建某國的大型礦山,第一期勘探工程已經結束。中國專家小組組長傅邱濤教授,在非洲某國的德納·穆罕默德博士的陪同下沿着尼羅河乘船北上。

這艘名叫《自由者》號的客船,是一艘笨重的明輪輪船。船的兩側裝有兩個形狀酷似車輪的古老的推進器。看到這艘船很容易使人想到油畫上的那種中世紀的客船。船走得非常平穩,然而也十分緩慢。

客艙裏裝飾一新。傅邱濤透過舷窗向外望去,叢生在河邊的野草和風信子不斷向後消失了。

“傅教授,您嘗嘗這個。”  德納·穆罕默德熱情地拿出卡特葉請傅教授品嘗。德納·穆罕默德博士既不象黑人那樣有一副黝黑的皮膚也不象阿拉伯人的皮膚那樣白皙。他身上流動着的血液,既有黑色人種的成份也有阿拉伯人的血統。

“謝謝,我在喝中國茶。”傅邱濤教授不失分寸地回絕了他。

卡特葉是非洲的一種特産,它是從一種叫做卡特樹上采摘下來的嫩尖小葉。卡特葉有輕微的毒性,  但少量的咀嚼可以興奮神經,解除疲勞,醒腦提神。

“傅教授,這卡特葉的作用真是妙不可言哪,我們這裏的人,都愛咀嚼它,我們管它叫作非洲的威士忌。”也許是咀嚼了卡特葉的原故,德納博士異常興奮地說着。

傅邱濤教授總感到他的這個同行﹣﹣德納博士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這位非洲的博士很少關心他的礦山,卻津津樂道一些奇聞怪事。也許傅邱濤太不了解這個國家,不了解這裏的社會,目前也無法理解德納博士的所做所為。總之,他從心眼裏很不喜歡這個同行。所以一路上他很少說話。然而德納博士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大概是卡特葉刺激了他的神經,使他興奮不已。

“您聽說過【無名石】的新聞嗎?”德納一邊咀嚼着卡特葉,一邊說,“這是一塊奇特的石頭。有人說,這塊石頭是外星人帶到地球上來的,據說這塊石頭在香港以五十萬元的高價賣出了。”

“對不起,我孤陋寡聞,對您說的石頭一無所知。”傅教授說。“

哦,那太遺憾了。不過我倒有辦法讓您見到這塊石頭。”

“也是用五十萬元錢嗎?”

“不。您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德納略帶神秘地說。

“……?”

“您只要幫助鑒定一塊石頭。”

“鑒定石頭?”

“就算是我們的一次私人合作。”

傅邱濤聽說過,在這個非洲國家技術人員外流嚴重,凡是有一點真才實學的人,幾乎都到國外和海灣國家去了。留在國內的專家、技術人員廖廖無幾。而象德納·穆罕默德這些在美國留過學的專家,自然受到政府的青睐和重用。不過,使傅邱濤教授大惑不解的是,這位德納博士為何熱衷于鑒定一塊石頭。

“只要我有時間,一定盡力而為。”傅邱濤教授的話雖顯得不十分熱心,但又不使對方覺得冷淡。

“我會讓您有時間的。”德納博士狡黠地笑了。

“嗚﹣-”汽笛一聲長鳴,《自由者》號在一個碼頭上停靠下來。他們要在這裏換乘汽車,通過一段200多公裏的沙漠,才能到達該國的首都。

汽車在平坦的黃沙上,順着駱駝走過的小徑和尚未被黃沙蓋住的前人的車跡,向前似乎與天邊相連的沙漠深處飛馳。開車的司機是個沉靜的年輕人。他是個杜勒格人。在沙漠裏行車,有一個杜勒格人當司機,保險不會迷路。杜勒格人比指南針還可靠,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沙漠裏,對這裏的岩石和沙丘,如同對自己家裏的擺設一樣了如指掌。

據說,杜勒格人在沙漠裏無論走到哪裏只要抓起一把黃沙聞一聞,就可以指出前進的方向。

突然,德納博士拍了拍傅邱濤教授的肩膀,說:“啊,您看那是多麽迷人的海市蜃樓呀!”傅邱濤教授順着他的手勢望去,只見遠處一道耀眼的亮光,其中隐現着一汪淡藍色的湖水,水面上點點白帆,湖邊的綠樹叢中還掩映着一棟棟白色的農家田舍。這多麽象中國江南水鄉的景色呀!汽車繼續向前行駛,沙漠上又陸續出現了不同的幻影:有時汽車好象在奔向一座繁華的城市,有時又好象在湛藍色的大海邊上奔馳。在沙漠上行車,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雪汽車駛過一段沙丘時,看到前面停着一輛咖啡色的小汽車,車旁站着兩個疲憊不堪的人。

“停車!”德納博士對司機說。“密斯特康!”他高喊一聲跳下了汽車。

聽到喊聲,那兩人中的一個象遇到救星一樣,飛快地向這邊跑來,這是一個中年的胖子。

“哈哈哈。在沙漠中遇到您,這是真主的安排。”德納博士笑着說。

“我來這裏做一筆生意。”來人解釋着,又悻悻地說:“這該詛咒的沙漠,搞得我們暈頭轉向。”

“迷路了?跟着我們的車吧,我們的汽車上有個活指南針。”德納博士說着轉過頭來對坐在汽車裏的傅邱濤教授說:“這位是我的老相識﹣﹣香港碧玉潭玉器商店的康耐爾老板。”傅邱濤教授從汽車裏走下來,康耐爾很有禮貌地和傅教授握了握手。“認識您很高興!”康老板說。“謝謝!”傅邱濤教授應酬着。

“我們的車走不動了,……。”康耐爾略帶歉意地說。

“沒關系,上我們的車,把你的同伴一起叫上。”德納博士慷慨應允。

傅邱濤看着德納和康耐爾的一舉一動,心中升起一團團疑雲。憑着一種直覺,他感到德納和康耐爾并非偶然巧遇,而是有某種默契。康耐爾和他的司機上了汽車,司機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康耐爾和傅邱濤、德納先生坐在後坐。汽車又開始向前飛馳。

本來《自由者》號客輪到達碼頭以後德納博士和傅邱濤教授應該等候專家局派來的專機的。政府專家局已發了電報通知德納博士,可是不知為什麽他竟一無所知,仍舊乘汽車上了路。中國大使館聽到這一情況後要求該國政府派飛機接回傅邱濤教授。該國政府也得到情報:一個代號叫藍魂的國際走私販毒團,正威脅着傅邱濤教授的安全,而納博士也參與了該集團的一些活動。情況緊急,刻不容緩。一架直升飛機載着中國使館的經濟參贊和該國的幾名保安人員起飛了。

直升飛機在沙漠上空盤旋着。赤熱的沙漠蒸騰着滾滾的熱浪。飛行員大汗淋漓,打開駕駛艙內的冷氣也無濟于事。坐在艙內的中國使館的經濟參贊,透過機窗仔細搜尋着傅邱濤教授乘坐的汽車。

突然,飛行員收聽到一個事奇怪的無線電信號:S…O…S,S…OS…。這是國際遇難求救信號。飛機順着電波的方向飛去。

經濟參贊很快就發現了,在兩個沙丘的中間,停着一輛汽車,幾個人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搏鬥。當飛機在沙丘旁降落下來的時候,搏鬥已經停止了。一個年輕人攙扶着傅邱濤教授,步履艱難地朝飛機這邊走來。傅教授在這場搏鬥中腿部受了輕傷。經濟參贊立刻跳下飛機,和那個年輕人一起把傅邱濤教授扶上了飛機。幾個保安人員把昏迷的德納博士和杜勒格人司機的屍體擡上了飛機可是卻不見康耐爾的蹤跡。他逃走了。

回到我國使館以後,傅邱濤向大使詳細報告了這次沙漠遇險的詳細情況。

原來康耐爾企圖用金錢引誘傅邱濤教授與他們合作,德納也試圖說服邱濤教授,他說中國方面和政府方面的工作由他去處理保證不會影響傅教授的聲譽。

傅教授氣憤己極,讓他們滾下汽車。

杜勒格人司機也不肯屈從康耐爾,結果他們采取了強硬的綁架行動,打死了杜勒格人司機。出乎意料的是,康耐爾的那輛車的司機反戈一擊,他打昏了德納,刺傷了康耐爾,救出傅邱濤教授。

“哦,是這樣!”大使若有所思。随後他鄭重地告訴傅邱濤教授:“這是一個罪惡的陰謀,雖然這個陰謀的全部情況目前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個陰謀的主要目标是針對我國即将開始的特種合金冶金計劃的。他們綁架你只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大使還告訴傅邱濤教授,德納博士加入了一個國際性的□□組織……這是個有着嚴密組織的超級的罪犯辛迪加。它的成員和觸角都是超國界的。這個罪惡的集團除了販毒、走私、盜賣各國的文物珍寶之外,還以一些有成就的科學家、畫家、音樂家、運動員為誘騙和獵取的對象。這個集團的頭目是個外號叫“藍魂”的人。

“藍魂?”傅邱濤有點迷惑不解,“象我這樣的科學工作者,國內數以萬計,為什麽偏偏盯上了我?”

大使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地把煙從嘴裏取出來:“聽說解放前夕,你們在西北的深山中,找到過一塊無名石,後來這塊石頭被帶出了大陸。”

傅邱濤微微地點了點頭。

“那個藍魂集團現在正圍着無名石打轉呢。他們綁架你,可能也與無名石有很大關系。”

傅邱濤略有所悟。

“這起綁架事件的背景十分複雜,等你回國之後,有關部門會介紹詳細情況。”大使略一停頓,“我國政府決定,立即調你回國,參加一項特殊合金的冶金工作。今天你就住在大使館,明天一早搭乘我國一個代表團的專機,直飛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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