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6章

座落在橫濱市近郊的“中國飯店”,是一座別具風格的新建築。六七座錯落有致的低層樓群,白牆青磚在日本還不多見,猛然一看顯得素淡了一些,可是當你置身其間步步深入時,就會發現它象一個內秀的姑娘初看普普通通,越看越會感到她的美麗。這座飯店的外形猶如中國南方的民舍,并兼有北方四合院的特點,中國古老的園林風貌貫穿其間,但這又是一座具有各種自動化設施的現代化飯店。

三樓迎客大廳旁側的電梯門打開了,衣着華麗的吳凝月,手提一只精巧的皮箱走出電梯。她邁動着疲乏的步子,尋找着房間的號碼。

“お嬢さん、お部屋はこちらです(小姐,您的房間在這裏)。”一位侍者有些內疚地指點着房間的門,“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が、タイムリーにご案內できませんでした(實在對不起,未能及時給您引路)。”

侍者替吳凝月打開房門,并幫她放好行裝很有禮貌地退了出去。

吳凝月推開盥洗間的門,浴盆的水龍頭就開始自動放水,水溫也是自動調節的。吳凝月找出換洗的衣服,走進了盥洗間。

當吳凝月洗掉了一路的風塵,趕走了周身的疲倦的時候,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種無可名狀的懊喪。是的,她常常随心所欲地幹一些事情……事過之後,她又常常産生這種懊喪的心情。不過,有時候某種朦胧的直覺能夠告訴人們思維所無法推測的東西。

有人把這也叫做一種“特異功能”,也有人稱之為“體外感覺”。總之,就是這樣朦胧的直覺——把吳凝月引上了飛機送到了這裏。

她開不想馬上休息。她換上一件衣服打開梳妝盒修飾起來。

吳凝月身着豔麗的服裝,披垂着新染成的烏黑的長發,出現在迎客大廳的時候,吸引了許多目光。她信步走着,環顧着四周那些古色古香的菱形、扇形、梅花形的景窗。

她在一扇景窗前站下來,透過景窗望去,遠處的山川秀色,近處的園林雅趣,盡收眼底。這景色真是美不勝收呀。她甚至感到自已已經進入了某種仙境,只覺得心曠神怡。突然,她感覺到一股熱浪直沖脖後,這是男人的氣息。她厭惡地回過頭去,只見康耐爾滿臉堆笑地站在她的身後。

“小姐您不需要一串珍珠項鏈嗎?”康耐爾殷勤地說。

吳凝月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又停住了:“康老板,您到這裏來做生意?”

“是呀!老行當。”

“預祝你做一筆好生意。”她的音很甜脆。

“謝謝你,小姐。”康耐爾有些受寵若驚,在大庭廣衆之下,能與美麗高貴的小姐談話,特別是吳凝月的祝願,使康耐爾的心中升起了一種甜蜜的感覺。“

小姐您如果不反對的話,”康耐爾指指走廊一頭的酒吧,“我們一起去坐坐。”吳凝月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轉向窗外。

“對于我們商人來說顧客就是上帝。請你不要誤解我的意思。”

“對不起,我現在不是您的顧客。”吳凝月換了一種口氣。

“當然。”康耐爾毫不在乎地一揮手繼續說,“可您曾經是……”

“我很疲勞,實在對不起!”吳凝月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呸,一個冷血女人!”康耐爾在心中罵了一句。他是受藍魂的派遣來到這裏。今天不期而遇吳凝月是他始料不及的。更使他不可理解的是藍魂那莫名其妙的命令——去橫濱“中國飯店”休息,除此之外任何地方也不準去。他從大廳旁側的一個窗口,買了一份《世界晨報》,然後來到了三樓的酒吧間。

康耐爾漫不經心地推開酒吧間的門,在桌旁坐了下來,一個女侍者穿着一身中式服裝笑盈盈地來到他面前:“先生,您想要點什麽?”她說的是一口流利的中國話。

康耐爾看了一眼對面那人前面放着的一杯加冰格瓦斯琪便說:"兩杯格瓦斯,要多加冰塊。”然後,他打開了那份《世界晨報》。這是一張兩天前的報紙。最先映入他眼簾的是這樣一條消息:昨天晚上一輛豐田牌汽車在香港某公路上發生爆炸,開車人身亡。這個開車人不是別人,就是經常來往于橫濱和香港的收藏家尹冠深。他在橫濱還有很大一筆財産。

去港前,尹冠深已經委托了律師,立了遺囑。據稱他這筆財産要留給一個名叫田結瑤的中國人。這則消息很短,可在康耐爾的心中卻引起了很大震動!

他發現,他離不開這個尹冠深,無論是他的生意還是他的行動,似乎都與這個尹冠深聯系着。就是這次他來橫濱,似乎也與尹冠深有着某種關聯。可是,他随着一聲爆炸消失了。他怎麽會死呢?康耐爾感到不解。

坐在康耐爾對面的人,此刻正在看一張當天的《橫濱時報》。當他的目光離開手中的報紙和康耐爾的目光碰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眼中射出一副驚異的光。同時,康耐爾也目瞪口呆地認出了眼前這個人——尹冠深。

天哪,我是在做夢,還是見了鬼?康耐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說:剛才康耐爾還在抱怨藍魂的命令叫人莫名其妙的話,那麽現在他卻不能不佩服藍魂的神機妙算……這個藍魂就象一只伏于蛛網中心的蜘蛛,他自己安然不動,可是蛛網卻有千絲萬縷,誰也無法數清。而他卻對網上的每一絲的震顫都了如指掌。

“尹先生……您,報上說……。”康耐爾簡直有些語無倫次。

“對不起,您大概認錯人了!我不知道什麽尹先生。”那人冷冷地說。

康耐爾仔細打量了他一下,說:“尹先生啊,您可是我的老主顧了。我相信我的眼力。”

“你不要太自信了。”說着那人站起身來,喚來一位侍者:“中午的飯請送到我的房間裏來。”說完推門離去。

難道真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不,絕不可能。"康耐爾緊跟着也離開了坐位。  他跟着那人的後面離開了酒吧。突然兩個彪形大漢擋住了康耐爾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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